第六十九章:藍雪子現身

第六十九章:藍雪子現身

「臣拜見陛下.」朝露殿內初安跪在殿下.他這幾年一直駐守邊關.戰爭已將他磨礪成熟.

「潯陽戰事如何.」夏淵看向初安的眼裏充滿了探究.

初安拱手.「啟稟皇上.潯陽城被破.不過臣已經暗派兵馬將潯陽城包圍.此戰必勝.若陛下親臨.想必士氣定然大增.」

「朕會御駕親征.你且好好準備.」夏淵冷聲吩咐.

「臣遵旨.」初安起身.「臣告退.」

「越陵攻入邊關只用七日.攻破潯陽只用三日.朕很好奇久攻不下的越陵是如何在短短十日之內攻入的.」

初安停下腳步.「臣也好奇.陛下放心.此事臣已經在徹查.」言罷便退出朝露殿.他抬頭看看不遠處的椒房殿.手不自覺地握緊.阿姐.原本那兒應是屬於你的.

初安鮮少步入後宮.年年都缺席了國宴.自是沒有見過初璇.他還只當他的阿姐已經跳樓自盡.

一個月的時間宮裏各方勢力暗流涌動.盤根錯節.眾人各自謀划.所幸.直到國宴當日還維持着表面的風平浪靜.椒房殿大門輕啟.初璇身着鳳翎錦袍.十二支朝天鳴鳳金釵別緻地分佈於鳳冠之後.何為絕色芳華.便是使日月失色.沉魚落雁.大地無光.今日既是國宴又是夏淵的送行宴.今日之後.夏淵便要踏上征程前往潯陽.

「臣等拜見吾皇萬歲.皇后千歲.」

「眾卿免禮平身.」夏淵手微舉.與初璇一同坐下.初璇掃視了四周.見初安那位子依舊空着不免有些失落.

初璇端起面前酒樽.高聲道.「今日一宴既是為了慶賀新年佳節.也是為給安夏陛下御駕親征送行.望各位卿家莫如賓客.各自安置就是.」

眾臣舉杯.「臣等謝皇后.」

無論春秋冬夏.鳳棲台永遠是燈火通明.碧紗依依.即使外面戰火紛飛.裏面仍是歌舞昇平.夜夜笙簫.這大概就是皇權最迷人的地方.無消太多.就可以紙醉金迷.日日放縱.這樣肆意的生活誰不想要.

舞姬不懂得國破山河.只懂得盡情地扭動腰肢.舞盡風情.初璇坐在上方微靠着夏淵.一杯梨花酒後勁綿綿.竟有些醉了.只是這樣一個細微的動作又不知要被多少人詬病.

朦朧的樂聲中初璇並未聽清夏淵與諸位大臣的對話.她很怕.她怕此戰夏淵會敗.可越陵畢竟也是她父母投之心血的國家.何況.越陵此次起兵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幾年前越陵國國王王后在歸去的途中被刺殺身亡.那也是她的父親母親.是她不孝.在這個世上除了夏淵.她對不起任何人.

「陛下.臣妾有些醉了.想出去吹吹風.」初璇覆在夏淵耳邊輕聲道.

夏淵點點頭.「外面風大.別呆太久了.」

瀅心扶過初璇.趁著眾人都不在意之時.悄悄退出去.初璇沿着宮道漫無邊際地走着.她才知道原來這個皇宮這麼大.大到悲涼.「瀅心.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總是安定不下來.我總覺得陛下這次的御駕親征有危險.」初璇說着.長嘆一聲.何時她也變得如此悲涼了.

「娘娘別擔心.奴婢聽說陛下親征是定遠侯侯爺親自奏請的.想來侯爺定會安排人手保護.沒事兒的.」瀅心扶著初璇.她一路陪着初璇明白她的痛苦.明白她的哀愁.當然也明白她的心.

「初安……」不知不覺初璇竟已走到城樓上.她遠眺.是層層樓閣.就是在這兒.她手刃了仇人.送走了易湘沫和易寧婉.就是在這兒.她絕望.她傷心.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初璇的手輕輕放在岩壁上.砂礫是磨手的.一如她所承受的.當初自己是怎樣的心狠才會拋棄兒子.拋棄弟弟.一躍而下的.初安.你不會怪姐姐吧.「不.他一定是怪我的.什麼都承受不了.只能去死.丟下他一個人.我真想見見他.只是這些年他卻從來沒參加過國宴.他究竟是怪我.還是怪.陛下呢.」

「娘娘.您多思了.」瀅心寬慰道.「對了.娘娘.前幾日暖陽來找過奴婢.說是想見您.」

當初明鏡走時.暖陽便自請調去了御花園.暖陽是明鏡派在宮中保護她的.之所以遠離她.想必也是因為不想讓初璇覺得他在監視她.而暖陽肯定也一直在暗中保護她.只是.她突然求見.究竟是為什麼.「出來吧.」初璇剛一開口.身後一陣風來.淺碧色的影子一晃而過.眨眼已經跪在初璇身後.「暖陽見過皇後娘娘.」

初璇轉身.「可是你家公子出了事情.」幾乎沒有在細細考慮.對於明鏡她總是無條件的相信.

暖陽頷首.「公子吩咐.昔日所贈之物絕不離身.」

所贈之物.初璇的手不自覺握住腰間的那枚小巧玲瓏的玉佩.「你家公子可是要做什麼事情.」

「暖陽身在後宮.確實不知.」

「幫我查個人.」

「娘娘吩咐.」

「淑妃.方洄.」

「是.」暖陽拱手.「暖陽告退.」

初璇突然一陣心悸.身子不受控制地倒下去.半晌才緩過來.「娘娘.您可還好.」瀅心擔憂得緊.娘娘自從中了蝕心草之毒后.身子一直不行.讓她擔憂得放不下心.

「沒事.」初璇搖搖頭.勉強被瀅心扶著起身.深吸了一口氣.遠方的號角聲吹起.「啟程了.快隨本宮回去.」

初璇趕到之時.夏淵已上了戰馬.他換上戰袍.明黃色的鎧甲.映着金劍.彰顯著帝王的尊貴.無論世事滄桑.人世轉換.他從來都來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初璇站在宮門口.目送着他.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夏淵在馬上回頭.見了一襲紅妝的她.面具下的眼.晦暗不明.

初璇回過身.「回吧.如今這宮裏可只得咱們幾個了.」

「皇後娘娘說得這是什麼話.後宮奴僕無數.嬪妾姐妹不少.怎麼到了娘娘跟前兒就只剩你們幾個了.」說話者正是方洄.高傲不可一世的淑妃.方洄漸漸走進.對着初璇俯身.「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初璇收斂了愁緒.眼裏滿是寒光.輕笑.「原來.淑妃還知本宮是皇后.那為何還要如此放肆.」初璇上前一步.對着方洄就是一巴掌.乾脆利落.

「你.」方洄捂著臉.努力地壓抑自己的怒氣.可原本被刻意掩飾的紫光卻在不受控制地冒出.從未.從未有人敢這樣羞辱她.

「淑妃.本宮建議你看清自己的身份.無論你現在如何得寵.或者陛下如何包庇你.你都要深信一點.本宮是皇后.本宮與你之間他永遠會選擇前者.所以.不要再自不量力地來挑釁了.你要知道.本宮絕非善人.」初璇的金色護甲輕輕勾住方洄的下巴.「你這張臉再美.與本宮相比也不過爾爾.方洄.你可知在本宮眼裏.你就是個笑話.」

「你雖是皇后.可也並未有人給你羞辱本宮的權利.」方洄一字一句說到.她眼裏的紫光幾乎已經不需掩飾.

初璇退了一步.看看圍繞在方洄身邊的人.「你們都退下.」

宮人互相看看.猶豫片刻還是乖乖地退了下去.一時間.只剩下了初璇與方洄二人.

「本宮素來聽聞渚江王之女方洄溫柔賢淑.端持恭謹.且又是太后及其器重的.只是為什麼本宮看不出來呢.究竟是因為傳言有誤.還是……」初璇在原地踱了踱步子.冷冽一笑.「真正的方洄已經死了呢.」

「皇後娘娘莫不是糊塗了.方洄就是我.我就是方洄.」

初璇凝視了方洄好一會兒.才用冷冷的語調開口.「曾有人給本宮算過一卦.鳳凰游龍之命.也有人告訴本宮.此為獨鳳孤龍.是詛咒.國巫藍雪子.閉關四年.未出一步.就是這樣的巧合.閉關之時正是淑妃進宮之時.」初璇死死地盯着方洄.一步一步慢慢逼近.玉容慢慢漾起冷笑.「真正的方洄已經死了.而現在站在本宮面前的就是我安夏第一巫女.藍雪子.對嗎.不是所有人都有幸能擁有和巫女一樣的紫眼.是吧.國巫大人.」

「呵.」方洄輕笑.她的身體突然發出一陣強光.身形慢慢隱去.又逐漸變回.還是那身似曾相識的衣裝.墨藍色的衣裙.只是頭髮已不再是黑瀑.而是深沉的暗藍.與之不符的便是那雙眼睛.紫色的.泛著幽幽的光.

「我還真是低估你了.長孫初璇.」藍雪子輕啟紅唇.「不過.你以為你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呢.」

「我從未想過要將你如何.我也不認為我能將一個法術無邊的巫女怎麼樣.我只想知道為什麼.放着好好的巫女不錯.偏生要攪入凡人糾葛.你可知.凡人做錯事有官差處罰.巫女做錯事自有天道懲罰.」

「哈哈哈..」藍雪子大笑.「天道.你可知什麼是天道.從前我懸壺濟世.換來的是什麼.是百年孤寂.姜宓最大的錯就是貪戀權力.而我最大的錯就是戀上凡人.只是.她死.是因為她沒本事.而我.定能逆天而行.」

「獨鳳孤龍本來就是詛咒.你以為憑你小小凡人.逃得過天道嗎.」藍雪子手一揮.狂風襲來.「我不殺你.因為.遲早有一天你會死在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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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瞰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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