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很抱歉,我們已經儘力搶救他們的生命,但還是失敗,請你們節哀。」醫生一臉的遺憾。

「我不相信。嗚。劍渠怎能就這樣走了。你怎麼可以拋下我。嗚。」織玲伏在劍渠身上哭泣著。

「劍渠!筱璃!」伊宓芝趕到醫院,看到這樣的場面,她差點暈過去。

「媽!」少垣趕緊扶住她。

「劍渠。筱璃。嗚。」伊宓芝不敢相信她同時失去兒子與女兒,這個打擊對她來說實在太大了。

「媽,你別這樣。」京翔見她傷心欲絕的模樣,走到她身邊安慰。

「伊媽媽。我不要劍渠死,為什麼他要自殺。」織玲抱住伊宓芝痛哭,她還是無法承受這樣的事實。

「織玲。」伊宓芝與她相擁而泣。

「我也不懂,為什麼他們會一起尋死?」京翔雖然也十分震驚,但事實擺在眼前,讓他不得不接受。

「我應該早點阻止他們的,都是我的錯。」伊宓芝傷心的說。

「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昨天晚上劍渠打電話給我。」她幽幽地說,眼淚仍流個不停。

「他打電話給你?都說了些什麼?他們怎麼會。」少垣着急的問道。

「少垣,你別插話,讓媽說下去。」京翔制止他。

「劍渠說他恢復記憶了,並且也找到了筱璃,兩人決定自殺,他們說既然京翔無法原諒筱璃,劍渠也沒辦法對織玲負責,所以他們只好選擇在死後相愛,這樣你們之間的恩怨情仇才能就此化解。」

「太可惡了!他們就這樣自私的走了,還說什麼化解恩怨?」京翔不能苟同這樣的作法,不滿地吼道。

「說得沒錯,他們好自私,以為這樣就能解決問題?不可能的,這樣只會增加我對他們的怨恨。」織玲也無法接受。

「你們還不明白他們的用意嗎?他們都願意為對方而死,如果無法相愛、相守在一起的話,他們活着又有何意義?」伊宓芝解釋道。

「但他們這樣逃避,哪裏是解決問題?」織玲反駁道。

「假設京翔得到了筱璃,而織玲你呢,則是如願跟劍渠結婚,但你們不過是得到他們的人罷了,這是你們想要的嗎?」伊宓芝試圖解開他們的心結。

「愛情可以慢慢培養,我相信總有一天劍渠會愛上我的。」織玲仍然堅持自己的想法。

「真的是這樣嗎?別說伊媽媽愛管閑事,但事實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他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所以選擇自殺,難道還無法讓你們清醒?」

「媽說得有道理,雖然我是旁觀者,但看着你們為愛情糾纏、痛苦,還不如成全他們來得好。」少垣說出自己的想法。

「但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織玲的態度已稍稍軟化,畢竟劍渠已離她遠去,她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伊宓芝拍拍她的肩,「來得及,如果他們知道你們的心意,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不要!為什麼要我成全他們,卻不是劍渠成全我?」京翔依然難以放下心中的不滿。

「京翔,成全別人是需要很大的勇氣,但媽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她對自己的兒子有信心。

「我需要靜一下。」他明白母親的意思,但要做到又談何容易呢!

「我也是。」傷心欲絕的織玲跟着京翔一起離開。

悲傷的氣氛沒有持續多久,等他們倆離開后,伊宓芝隨即換上一張輕鬆的臉,擦掉臉上的淚水,笑道:「想不到演戲這麼好玩!」

「媽,你演得真棒!」少垣也一掃先前的悲傷,笑了開來。

「但我這樣騙自己的兒子,會不會太過分了?」伊宓芝有些不安。

「不會的,如果能換得一家的和平,媽,你可是大功臣哦!」少垣安撫道。

「希望如此。」伊宓芝點點頭,又道:「咦,戲都演完了,怎麼劍渠和筱璃還躺在那裏啊?」

「該不會真的駕鶴西歸了吧?」少垣緊張道。

「去!少垣,想咒我們死啊!」聞言,躺在床上的劍渠突然起身罵道。

「渠,你別這麼凶。」筱璃跟着坐起身。

「哇!你們突然坐起來,很恐怖耶!」少垣看着他們臉上慘白的妝,故作驚嚇道。

「少廢話!」劍渠瞪他一眼,轉頭看向身旁的筱璃問:「筱璃,你還好嗎?」

「嗯,我很好。」筱璃微微一笑,這樣躺着又怎會累。

「真不知道你們在打什麼主意,竟然想出這個點子,這樣真能解決所有的事情嗎?」伊宓芝不解地問道。

「我相信可以的,如果京翔與織玲都是真心愛我們的話,那就沒問題。」劍渠胸有成竹的說,在看到他們的反應后,他更加有信心了。

「你這麼有把握?」少垣狐疑着。

劍渠堅定的握住筱璃的手,「等著瞧吧。」

織玲趴在床上哭泣著。

她想起了與劍渠在美國念書時的事,那時候他們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一起讀書的日子好不快樂,沒想到她為了與劍渠有進一步的感情發展而來台灣,最後卻是這樣的結局。

也許愛情真的不能強求,她之前汲汲營營想得到劍渠的心,到頭來卻是一場空,還把自己弄得傷痕纍纍。就像伊媽媽說的,劍渠與筱璃的愛堅貞到願以死殉情,而她呢?從頭到尾就像是第三者,硬是要介入他們的感情里。

雖然她曾經擁有過短暫的幸福,但那種幸福只是表面的,她真的感到快樂嗎?現在仔細想想,答案是沒有,即使擁有劍渠的人,他的心始終不在她身上,一相情願的愛又能維持多久?

想到之前她還理直氣壯的要筱璃退出,卻造成他們走上自殺這條路,她心裏有着一絲的歉疚。

如果能重來一次,她會選擇成全,不再強求不屬於她的愛情,只可惜一切都晚了,無法彌補了。

「劍渠。嗚。你回來啊。」她哭着喊道。

京翔坐在房間陽台的躺椅上,抬頭望着夜空中皎潔的明月,突然感到寂寞。

「筱璃。走了。」他喃聲道。

走了也好,反正他不是很恨她嗎?

她欺騙他的感情,所以他想要報復回來,現在她死了,豈不是剛好?

可是。他從沒想過要她死啊,為什麼她離開了,他卻一點高興的感覺也沒有,反而覺得空虛不已?

可惡!怎麼搞的,他不是該恨她嗎?但為何他心裏卻覺得痛,這不是他該有的心情,不是!

為了撫平反覆不定的心情,京翔起身走到柜子旁,取出一瓶威士忌,打開瓶蓋就往嘴裏灌,想藉酒澆愁。

「咳、咳……」他才喝了一大口,就被熱辣的酒液嗆到,他不禁煩躁地將酒瓶往地上摜去,鏘地一聲,酒瓶碎了一地。

「可惡!連酒也跟我作對!」

他心情惡劣地走出東院,來到大廳門外,裏面傳來的說話聲讓他倏地停下腳步,震驚不已。

「今晚筱璃他們住在醫院,少垣,你看他們有什麼需要,送過去給他們。」伊宓芝交代道。

「媽,這點不用你操心,有劍渠在,筱璃不會餓著、凍著的,說不定他們小兩口正卿卿我我的談心呢。」少垣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

「好了,我們也不能在這裏嘻嘻哈哈的,要是被人看見,就露出馬腳了。」伊宓芝想到戲還沒結束,不能太過鬆懈。

「來不及了,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得一清二楚。」京翔沉着臉走進大廳。

「京翔?」少垣與伊宓芝不禁嚇了一跳。

「劍渠和筱璃沒死?」他冷冷地問道,心裏怒氣翻騰。

「呃。不,沒。沒這回事。」伊宓芝一句話說得結結巴巴的,沒料到事情會這麼快就露餡,她心虛地問:「你都聽見了?」

「一字不漏!劍渠跟筱璃明明就沒自殺,你們為什麼要騙我?」京翔沉聲質問道,從母親的反應他更加確信這只是一場騙局。

「京翔,不是這樣的。你剛才聽到的都是假的,我跟媽在開玩笑。我們也很難過啊。」少垣仍努力演着戲,在做垂死掙扎。

「假的?開玩笑?如果家裏死了兩個人,你還能開玩笑?別再騙我了,這一切都是劍渠他們設計的,對不對?」可惡的劍渠和筱璃,為了他們自己,竟聯合媽跟少垣一起說謊,演出這出假死戲,他還差點當真,被他們騙了。

「他們也是想。」少垣不知該如何解釋。

「夠了!媽、少垣,你們竟然幫着劍渠和筱璃騙人,把我當成了什麼?」京翔不滿的問道。

「我也是為了你們好啊,所以。」伊宓芝不知他的反彈會這麼大,心裏有一絲的歉疚,果然父母難為啊,早知道她誰也不幫,省得惹上一身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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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情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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