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兩難的抉擇
「呵呵……」蘇憶倒抽了一口涼氣，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棺材蓋上敲打着，沒有多少的節奏，可是細碎的聲音就這麼一下接着一下敲在了我的心坎上。
我知道她還在等，等我跟薄冷一個後悔的機會。
她越是這樣，我心裏越是矛盾。我不由得看向了薄冷，希望能從他的口中親耳聽到我想要的答案。
「蘇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答應過雅兒，不管我以後會怎麼樣，我們都會一直在一起的。而且我相信她不會在乎這些的。」
「不在乎？」蘇憶點了點頭，將棺材蓋重新合上了，「既然什麼都不在乎，那你是人也好，是鬼也罷，就算變成了殭屍不也一樣嗎？既然什麼都不在乎，又何必拒絕我的好意。那雅，我以為你是聰明人！」
「不，我不是什麼聰明人。」我否定道，一把攥住了薄冷的手，「我從來都不是什麼聰明人，只是一個想過得普通一點的女人。你說得沒錯，既然我愛他，那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可以接受。可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讓他保持原狀呢？再說……蘇憶，你本着自己的良心告訴我，你送來這口棺材到底是為了我好，還是別有目的？」
以為對蘇憶的了解，她是那種典型的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人，如果說今夜這口棺材是蘇珂送過來的，我或許還會相信。但是蘇憶……我就沒那麼相信了。
蘇憶聽到我這麼說不由地笑了起來，當即朝我豎起了大拇指來，「那雅，看來還是我小看你了呀。也對，當初在蘇家的時候一幫姑娘都當你是眼中釘肉中刺，如今想想也不是沒有道理。幸好你不姓蘇，不然被我們弄死的可能性都有。」
「蘇當家！」我刻意拔高了聲調，朝她伸出了手來，「聰明如你，你才是那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人物！說吧，到底是什麼人讓你送棺材過來的！」
蘇憶被我嗆得臉色有些泛紅，她繞着棺材轉了一圈，最後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棺材蓋上，「你都這麼問了我只好老實交代了。對，是有人讓我送棺材過來的，我男人被綁了，我必須這麼做！」
「你男人？」蘇憶口中的男人我是不認識了，但沖她能這麼做，可見那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亞於薄冷對我的重要性。
「沒錯！」她沒有多花時間跟我解釋，直接步入到了主題當中，「其實我男人本事也挺厲害的，他就是你們羨慕的那種能長生不死的人。不過……」說到這裏蘇憶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轉而變得有些陰鬱，「三天前，他接到了一個神秘的信件，然後背着我離開了蘇家。整整三天我都沒能聯繫上他，第四天的時候，也就是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一封信，還有這口棺材。上面說得很簡單，見到我男人的可能性就只有一個，把棺材給你送過來，並且說服薄冷用上這裏面的屍身。」
蘇憶的一番話讓薄冷變得很是敏感。他反手握住了我的，繼而將我拉到了一邊。
其實他不說我也明白到底是什麼人會這麼做。
帝臨！我想，除了他沒有人會這麼無聊了，甚至不惜將蘇家的人都利用上了。
蘇憶坐在了棺材上翹著二郎腿的同時還拖着下巴打量着我們，不時的發出幾聲玩味的「嘖嘖」聲，看她這樣子好像並不怎麼擔心自己男人的安危。
她打量了我們許久，這才跳了下來，「考慮的怎麼樣，我男人的命可是捏在你們兩個手裏，同意還是不同意，多少要給句準話吧。」
「如過我說不同意呢？」我挑了挑眉，趁她不注意立刻朝她打了一張藍符過去，不料她的身手遠比我想像的要好得多，竟然輕輕鬆鬆就躲了過去。
蘇憶雙腳輕輕一點便退了兩米多，她笑了笑，輕而易舉的就吹散了從我手中搶走的藍符，「蘇家的祝由術配合茅山術。那雅，這些年沒見面你的本事見漲啊！」
「多謝誇獎，不過我的回答很明確，我是不會答應你的。如果你敢動武，我不介意陪你過過招的！」
「可我懶得跟你過招！」蘇憶揚了揚唇角，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支煙丟到了我的手邊，我一甩手直接接住了。
「蘇憶，我真的沒什麼話可對你說的，答案始終不變，我是不會答應你的。你既然是蘇家的當家，還怕自己一招手沒人去幫你嗎？」細細的女士香煙在手中把玩著，我的目光始終都在薄冷的身上不曾離去。
蘇憶見我執意如此不禁捏緊了拳頭，她長長地舒了口氣，倏地將注意力落在了薄冷的身上，「本來我想說看在咱們姐妹一場的份上，你要是同意了，什麼事情都好商量。可你的態度讓我很不滿意，那雅，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你跟薄冷好好商量一下，到底要不要答應！」
到了這個份上，蘇憶已經不給我任何的退路，言下之意很是明確。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薄冷直接護在了我的跟前，他手中的長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對準了蘇憶的脖子，只要一劍下去，蘇憶連閃躲的機會都沒有。
「蘇小姐，請你離開！」薄冷的劍往她的嗓子眼抵了抵。
蘇憶面不改色，只是攤了攤手，「看樣子你們連三分鐘的時間都不想要了，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我了！」蘇憶話音落地的一剎那，她立刻打了一個響指，與此同時門外頓時傳來了一聲聲甲胄兵隊靠近的聲音。
也就在這個時候樓上傳來了那琅彩他們的呼救聲。
「小雅，小雅……救、救命啊！」
「蘇憶，你到底想幹什麼！」強烈的不妙感讓我有些方寸大亂，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我猜不透，但是氣勢上我已經輸給她一大截了。
蘇憶邁著優雅地步子走到了門前，直接推開了大門，外面赫然出現一群黑壓壓的秦代士兵。
「陰兵！」薄冷忍不住蹙緊了眉頭，「你怎麼能調動陰兵？」
「對不起，這個我就不能告訴你們了。」蘇憶燦笑着，朝門外揮了揮手，那些陰兵果斷往後退了三米遠。
看樣子她這是打算跟我們玩硬的了。
我抿了抿唇，舉手投降，「好！我妥協，我怕了你！」
「誒，這麼說就對了嘛！」她說着，朝薄冷勾了勾手指頭，「自己打開棺材，怎麼借屍還魂你應該懂吧。」
薄冷高舉在半空中的長劍，咣當一聲就落在了地上。良久的沉默讓我的心幾乎從嗓子眼跳了出來，這一刻對我來說無比的難熬。
蘇憶見他遲遲不肯行動當即催促了起來，「三、二……那雅，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要是還想跟我耍什麼花樣的話，我不保證樓上的三個能好好的。當中還有一個小鬼是你的兒子吧。呵呵，長的不錯，倒是可以給我兒子練練骨。」
此時，她笑得相當隱晦，可這樣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也是我平生聽到的第一句惡言。
「蘇憶，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這一刻，蘇憶再也剋制不住她內心的怒火與焦急了，「我丈夫現在還在別人的手裏，我們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你讓我怎麼能看着他去送死！你們愛的轟轟烈烈，我又何嘗不是。那雅，算我求求你好不好，這只是暫時的，我只是想讓薄冷暫時借用贏勾的身體，等到那人被消滅了，一切不都結束了嗎？那雅，算我求求你好不好，算我……」
蘇憶膝蓋一軟直接跪在了我的跟前，向來強勢的她還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如此軟弱的一面。
從她臉上的表情，她臉上的淚，我彷彿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某些方面我們很像，某些方面我們一樣的可憐兮兮。
「蘇憶，我還是不能答應你。今天，你就是要了我的命，要了我們所有人的命我都不能答應你。你明知道變成殭屍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我快步走到了薄冷身邊，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答應她吧。」正當我鼓足了勇氣拒絕蘇憶的這一刻，薄冷卻打斷了我的話，「雅兒，答應她吧。蘇小姐有句話說得對，既然相愛，又何必管我們是誰。就算我真的變成了殭屍，我只要愛着你不就夠了。」
薄冷淡淡道，將我緊緊的抱在了懷中，用手揉着我的頭髮，擦拭着我眼角的淚水，他的聲音溫熱的像一池清波，不起漣漪。
「不，我不要！我只求你現在這樣就好，我不要你變成怪物。薄冷，我們可以不答應的，真的！外面就算有陰兵又能怎麼樣，我們打得過的。薄冷，我求你別答應！」我咆哮著，死死地爪抓住了他的雙臂，「薄冷，我求你……」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經用符釘住了我的身體。
千言萬語一瞬間的功夫全都煙消雲散了。
他漸漸鬆開了我，往棺材那邊走去。
「對不起，我不能這麼自私。冷家的仇怨，我自己的恩怨……一切一切都要等着我去化解。咱們這輩子……怎麼都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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