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噬骨纏綿

第二百六十章 噬骨纏綿

齊修齡也跟着跪下道:「陛下息怒,王大人言之有理,這等女子,陛下不但不能娶之,更應該防之才是,她一個江湖女子,雲遊天下也就算了,為何她會勞心費力為陛下籌謀,她定然是有所圖謀呀,臣懇請陛下明察!」齊修齡畢竟有着御史的傲氣,他定定地望着蕭墨珩,神情堅定,無所畏懼。

有了這兩位肱骨大臣的反對,蕭墨珩已經氣得鼻子要冒煙了,他們不同意江梅入宮也就算了,居然被她說得如此不堪,敢侮辱他的女人,難道不要命了嗎?

「你們….你們居然如此詆毀朕的功臣,還要不要腦袋了?」蕭墨珩怒吼道,身為皇子時,任他們指指點點也就算了,如今他已經是皇帝了,難道娶一個女人還要看他們臉色嗎?

熟料,讓蕭墨珩意外的是,他盛怒之下,眾臣居然毫無懼色。當然,眾臣不是真的個個都大義凜然,因為他們所有人都清楚,一旦什麼人、什麼事危及大桓的江山社稷,那麼他們必定要團結一致,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雖然沐簫和與東方湛知曉江梅的為人,但只要能救她出來,讓她背一些污名也在所不惜。

隨後,沉着一張臉的謝薈,站了出來,拱手問道:「陛下,臣聽聞,陛下已經將江姑娘囚於後宮?如當真如此的話,臣等希望陛下放江姑娘出宮,臣就算不要這顆腦袋,也不能讓陛下立江梅為後!」說罷,直直跪了下去。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你!」蕭墨珩怒目橫眉,狠狠地指着他,卻是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臣等懇請陛下放江姑娘出宮!」這時,一大幫子大臣跟着跪了下去。頭可斷,臣節不可失,危害社稷的事情斷斷不能讓它發生。

唯獨燕綏、陶亦然和尚志昂然地立着,東方湛和沐簫和則一臉冷漠的不說話,而裴瞻與文度則跪也不是,立也不是。

這個時候。剛剛上任的裴瞻可不願犯聖怒。而文度本是蕭墨珩的心腹,主子要怎麼做他哪裏插得上話。霎時,殿上的氣氛凝固。只聽到些許喘息聲。

蕭墨珩瞧了瞧這個,看看那個,氣得七竅生煙,最後他甩了甩袖。憤憤地闊步離開。

眾臣伸頭望了望蕭墨珩憤怒的背影,才緩緩起身。這時王詡之對着東方湛氣憤道:「東方先生,你是陛下的心腹大臣,怎的讓陛下做出這樣的事來,剛剛我們都跪下陳情。先生為何一言不發呢?」

東方湛苦笑一聲,拱手一揖,慨然道:「王大人教訓的是。只是今日大人所說的話,湛都不知道跟陛下說了多少回了。陛下為了此事,都不願見湛,湛只得將希望寄託於諸位大人了!」

說罷對着眾人又是一禮。而自始至終未發一言的沐簫和也朝着大家一拜道:「諸位大人,江姑娘與簫和青梅竹馬,我二人也情投意合,只是簫和身份尷尬,不得出聲,還望大人們一定要勸阻陛下立梅兒為後!」

眾臣這才明悟過來,原來東方湛與沐簫和均是有苦說不出,心想着只要群臣齊心協力,定能阻止蕭墨珩的行為。

這時,拍了拍袖上灰塵的謝薈,冷然道:「各位大人,就算陛下不立皇后,也不能立江梅為後,無論如何,謝某希望諸位大人能同心協力,阻止陛下!再者,一旦出了事,謝某承擔!」他最後冷冷掃了一眼燕綏,那斥責意味甚濃。

謝薈早知謝妃時日無多,只要不立皇后,那麼他們還有皇長子的優勢,所以如果不立謝妃為後,那麼就阻止皇帝立后。

東方湛眉色一動,接話道:「謝相說得有理,湛也一定確保各位大人安虞!」

眾人這才大大舒了一口氣,他們一個是朝臣領袖,一個是蕭墨珩的心腹大臣。有了他們的保證,此事定然無憂。

要是蕭墨珩知道他的大臣們合夥起來算計自己,定然氣得吐血,好在他甩袖而出后,心裏卻是冷靜了不少。他尋思著,既然他們不願意,他就拖,拖到江梅懷了自己的孩子,那麼他們定然沒法子了。

這麼一想,他頓時開心了不少,於是他決定要好好努力。所以,下朝之後,他去了一趟蕭帝靈堂完成了一些儀式后,又帶着秋林悄悄地去了江梅的居處。當他的愛妃們均以為他們的陛下在靈堂舉哀痛思時,蕭墨珩卻在過着愜意十足的小日子。

蕭墨珩輕輕踏進院子時,沒有聽到屋子裏有任何動靜,他輕步走了進去,卻發現江梅趴在案几上縫荷包,他朝福了福身的望月使了個眼色,望月悄悄退了下去。

此時的江梅,一襲白衫倚靠在案几旁,一頭烏髮垂泄在白衫上,有如仙子在世,飄逸卓然,

這樣美得不可方物的她只會更加堅定蕭墨珩娶她的決心。他輕聲走了過去,忽的將她一把抱起。

「喂….」

江梅霍然嚇了一跳,全然沒注意到後背有人,待她看清來人時,一臉憤怒的她慢慢垂下頭去。連夜不休的纏綿已經讓她漸漸臣服於他的懷抱。

蕭墨珩瞧着她手上拿着的荷包,溫柔地笑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江梅紅了紅臉,答道:「反正無聊,便學望月繡起了荷包。」

雖然是男子,可是蕭墨珩一眼便瞧出了那粗粗的針腳,忍不住撲哧一笑:「看來,你還真不適合這閨閣的活兒。」

江梅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又不是誰生下來就會的,我要是好好學,也能綉個好的荷包啊!」江梅拿着那個荷包東看西看,其實比起最開始,今天這個荷包已經做得好多了。

蕭墨珩從她手中搶過那荷包,再塞入自己的懷中,一本正經道:「這個荷包,就送給我了!」

「你!」江梅見他搶走了自己的東西。一時惱怒,可是很顯然,她奈何不了他。

蕭墨珩卻是小心翼翼地抱着懷中的人兒,一步一步朝着暖閣的床榻走去。

江梅的直覺告訴自己今日的蕭墨珩有絲不同,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卻發現他眼中有些一絲難以捉摸的迷離,似不安、似不舍。還似夾着些憤怒的驚懼。這樣的蕭墨珩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江梅募得心頭一軟。難道是因為自己嗎?聰明的江梅不會猜不到,她已經失蹤了半月,江府與東方湛不可能沒有任何舉措。蕭墨珩一定是遇上阻難了吧!

蕭墨珩將她放至榻上后,卻是刻不容緩地附上她的嘴唇,一刻不肯鬆開。

蕭墨珩什麼都不說,她便什麼都不問。她只是笨拙任他欺負,

蕭墨珩得到江梅身體訊息后。募然停止了動作,定定地看着她,他看到了她眼中那抹安慰。下一刻,他瘋狂地撕碎了她的衣裳。與她噬骨纏綿…….

次日,得知百官跪在太極殿的蕭墨珩傳訊過去,說是百官一日不起。他便一日不上朝。

得到消息的群臣一個個氣得乾瞪眼,皇帝居然為了一個女子罷朝。這更加堅定了他們反對蕭墨珩娶江梅的決心。

隨後百官也讓秋林傳信,說是陛下一日不來上朝,他們就長跪不起。

於是剛剛登基不久的蕭墨珩與自己的大臣們僵持起來。

接連兩日,百官們在太極殿跪了兩個上午,而蕭墨珩也絲毫沒有上朝的意思。第三日,當眾臣決定今日長跪不起時,一個八百里加急打破了這個僵局。

得信的蕭墨珩飯都顧不上用膳,急忙趕往朝堂,而得到消息的大臣們也只得將內政撇開,火急火燎地趕到朝堂等候蕭墨珩。

「列位愛卿,說說你們的看法吧!」蕭墨珩一手將軍報丟於一旁,看來東方湛說一個月還是低估了唐乃遙。只是三日,唐乃遙便率兵攻打宜都郡。

「陛下,臣已經傳信湖湘和南越一帶,籌集軍糧北上,而宜都的邱少平將軍也得抵擋一陣,只是咱們還得派大軍前往荊州應戰!」東方湛率先出列道。

蕭墨珩低頭沉思,派兵不是問題,但是眼下卻有兩個難題,一個是軍餉,一個是主帥人選。這一點蕭墨珩知道,東方湛也知道。

「列位愛卿,為朕舉薦一位主帥吧!」蕭墨珩沉吟了一會,道。

這時,裴瞻出列道:「陛下,沐世子曾隨陛下北征,智謀英勇都足以震懾三軍,臣以為沐世子可為三軍主帥!」

他話音一落,眾臣都點了點頭,因為沐簫和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

沐簫和卻是苦笑了一番,因為他知道蕭墨珩不會讓自己去的,一來因為江梅的緣故,二來他多少還忌憚著寧州沐府,一旦自己攻下川蜀,那麼川蜀與寧州連成一片,這不得不說是對蕭墨珩的威脅。

大臣們都不是傻子,有了這一瞬的思索,許多人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光祿勛陸錚出列道:「陛下,豫州刺史鄧睿將軍離荊州較近,不如讓鄧將軍率兵前往荊州,抵擋唐乃遙。」陸錚本為衛尉,蕭墨珩登基後進爵加官為光祿勛,而衛尉則由文度任領。只是衛尉一職是實權,光祿勛則是優職。陸錚雖沒明著說不讓沐簫和去,但意思明了不過。

陶亦然隨後也跟着拱手道:「陛下,可讓長安的慕白將軍率兵南下川蜀,與荊州兵兩相夾擊川蜀,如此唐乃遙必敗無疑!」

這時,許多大臣均眼眸一亮,點頭稱是,川蜀已處在我軍的包圍之中,有了漢中的地理優勢,兩邊出擊,勝券在握。

「正是!關中、漢中有幾萬雄兵,又有地域優勢,可為伐蜀主力!」文度也贊成道。

眾臣你一言我一語,商討開來后,剛剛的緊迫擔憂又消散了不少。可是蕭墨珩卻依舊無動於衷,他還在等一個人的意見,那個人就是東方湛。

東方湛一抬眉便接到了蕭墨珩詢問的目光,他淺淺一笑,施了一禮,昂然道:「陛下,鄧睿將軍擅水戰,而川蜀山川相阻,鄧將軍恐難施展雄姿,再者,陛下也不可讓慕白將軍離開關中,因為北方還有柔然的鐵騎虎視眈眈呢!」

他這一席話又讓眾人愁上眉頭,「那依先生之見,如何是好呢?」尚志急着道。

東方湛微微看了一眼眾臣,再將目光移至神色複雜的蕭墨珩,躬身道:「陛下,臣請戰,臣願率北府兵前往宜都抗敵,再讓漢中的飛廉將軍出兵協同作戰,請陛下應允,臣必破蜀而還!」

眾臣一愣,紛紛怔怔地看着他,誰都沒想到東方湛居然要親自前往川蜀,只是…他似乎從未領兵作戰,不知他為何信心十足。

蕭墨珩眉頭一皺,狀似不允,「先生,朕了解鄧睿將軍,讓他與飛廉前往川蜀,應無大礙!朕的朝中還需要先生協理朝政呢!」他不是不相信東方湛的實力,他確實不想讓東方湛離開京城。不知為何,他似從東方湛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絲決絕。這讓他有些不安。

誰料,東方湛神色凄厲,轟然一跪,「陛下…..」他聲淚俱下地拜倒在地。

蕭墨珩一驚,連忙起身走了下來,行至他身前,急道:「先生這是為何?先生快快請起!」

這時,群臣也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東方湛,全然不知該說些什麼。

東方湛淚流滿面地搖了搖頭,竟是泣不成聲地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蕭墨珩瞬間明白了什麼般,對着其他大臣道:「眾位愛卿先行退下吧!」

群臣領命,一一神色不明地躬身後退。

待眾人走後,蕭墨珩才扶起了東方湛,「先生到底是何故?」語氣憂心不已。

東方湛再行一拜,蒼然道:「陛下,臣本是唐蜀子民,先祖歷代為官,無奈祖父被人讒詬,滿門被斬,唯獨湛逃了出來,湛自負才學,可四處投身,沒有什麼大作為,唯獨十年前,幸得陛下賞識,遂投入陛下麾下,正如江姑娘戮力北伐般,湛也曾苦思平蜀之策,如今得遇良機,還望陛下體恤湛多年的苦勞,成全湛!」

蕭墨珩怔怔地看着躬身的東方湛,心中感慨良多,自他十四歲出宮至而今,東方湛便如師如友地待在他身邊,這九年的日日教導、夜夜籌謀,如今想來恍若隔世,對於蕭墨珩來說,東方湛儼然是他身邊第一人,這些年來,他、東方湛與蘇君逸三人出則同行、入則同寢,其中的情誼豈是外人可知?如今蘇君逸因蘇家之禍心灰意冷,一直待在錢唐的風荷樓,與他再無書信往來。而現在,東方湛也要離他而去,他突然心生一種落寞,原來是那麼捨不得,捨不得一個真心的朋友離他而去……

可是這麼多年來,他只提了這麼一個要求,怎能不答應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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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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