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牛魔王麾下五百個小妖怪

第一章牛魔王麾下五百個小妖怪

戰場之上，屍橫遍野，金盔金甲的英雄，望着遠方的夕陽落下第一滴眼淚。

「他好像一條狗。」有人輕聲道。

「卡！」

隨着導演一聲令下，攝像機，監視器，打光板……各種儀器和身着現代服裝的工作人員闖進了視線。

這是一個劇組，正在進行時下熱門古裝網播劇《大話西遊》拍攝。

「這條過了，臨時演員領盒飯。」

地上的『死屍』動了起來，他們拍拍身上的土，把臉上的黑灰擦掉，露出一張張略帶麻木的臉。

韓北從『死屍』堆里爬起來，走到群頭面前：「張哥……」

群頭正和一個女演員調笑，韓北這句話喊了三次，他才回過頭來。剛才對待女演員的親切微笑不翼而飛，換上了一副帶着鄙夷的表情。

「張哥，下次讓我露回臉唄？我都演了三年死屍了。」

「露臉，這樣的大製作，我還想露臉呢！你要是嫌棄，死屍也別演了。」

韓北碰了個釘子，訕訕的來到發盒飯的桌子前。負責分發盒飯的中年婦女把保溫盒一扣：「盒飯發完了。」

「張哥，沒盒飯了。」

「沒盒飯了還不好，你不知道當初星爺也吃不上盒飯嗎？你明不明白，你是在重走星爺當年的路！說不定等拍《大話西遊》第三百部的時候，你就可以演孫悟空了。」

韓北飢腸轆轆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他在這座城市漂了三年，仍然一無所有，現在在城中村中租了間平房。

這處平房分為內外兩間，外間被韓北當做廚房，裏間睡覺。現在韓北一天沒吃飯，肚子裏咕咕作響，他想着隨便給自己收拾點東西吃。

韓北想要給自己蒸點米飯，然後就著昨天的剩菜對付一口。他把米飯淘好，打開電飯煲，準備往裏面倒的時候，卻突然愣住了。

電飯煲里滿滿一鍋米飯，剛剛蒸熟，現在還帶着熱氣。

韓北又把炒鍋拿出來，昨天吃剩的菜已經不知道去哪了，現在裏面是一份剛炒好的西紅柿雞蛋。

剛才韓北餓的發昏，忽略了很多。現在他才發覺，不單單是飯菜做好，房間里還發生了一些其他變化。

韓北一個男人獨居的出租屋，個人衛生可想而知。垃圾都是好幾天才倒一次，鍋碗瓢盆不到用的時候絕對不洗。

但是現在碗筷都被刷洗的乾乾淨淨的，整整齊齊的碼在桌子上，上面還帶着水珠。

地也被掃過，垃圾筐里存了好幾天的垃圾被倒出去了。韓北進入卧室，看到被子被疊的整整齊齊的。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早上出去的時候，根本沒疊過被子。事實上，韓北自己也不記得上次疊被子是什麼時候了。

床單被洗過，不然不會這麼乾淨。自己堆在床頭的臟衣服不見了，現在洗的乾乾淨淨的放在床上。

總的來說，房間乾淨的不像是韓北的房間。

誰幹的？

這處院子裏一共住了三戶人家，一戶是一對帶孩子的夫妻。他們早出晚歸，和韓北的作息時間剛好錯開。韓北睡覺的時候，他們已經出門了，韓北回家的時候他們已經睡覺了。雖然大家住在一個屋檐下，但一年也見不著幾面。

韓北對面住的倒是個美女，名叫白冰，在夜店裏做酒水推銷員。兩人互相看不順眼。在白冰眼裏，韓北是個死跑龍套的。在韓北眼裏，白冰就是個賣肉的技術工作者。她給自己收拾房間……別開玩笑了。

難道是自己老媽來了？

升起這個念頭的時候韓北心中一緊。為了避免家裏擔心，他從沒有對自己家裏說過自己在片場當臨時演員，只說自己在正規公司上班，反正是我好，很好，特別好……

要是老媽知道自己在龍城這個狀況……

韓北掏出手機給家裏打了個電話：「老媽？」

「小北啊，你在龍城還好吧？」

「好，這不剛剛陪老闆喝酒回來，想你了，給家裏打個電話。」

「好就好，沒事少喝些酒。」

「知道了，這不是陪老闆嘛。老媽，你在家裏還好吧？」

「還好，小北你最近工資發了嗎？你妹妹這學期開學，需要三千塊錢生活費。你現在手裏有錢嗎？」

「呃……有！媽，過幾天我就把錢給家裏打過去。」

電話掛掉，韓北再次陷入困惑之中。聽老媽話里的意思，她還在老家。那除了自己老媽以外，這世上誰還會給自己做好飯，收拾好房間呢？

難道是自己在龍城的同學？

韓北在龍城倒是有幾個同學，其中有兩個女生上學時和韓北關係還頗為曖昧。但現在韓北混的不成，已經好久沒和他們聯繫了。好幾次同學聚會，自己也都推了。他們連自己住哪兒都不知道，怎麼會來幫自己收拾房間呢。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肚子裏還咕咕直叫。韓北索性把飯菜盛出來，一邊吃一邊想。

飯菜做的很可口，事實上對於餓了一天的韓北來說，不管怎樣的東西放進他的肚子裏都是可口的。

韓北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經歷過，回到家飯菜已經做好等著自己吃的日子了。他只記得，自己在龍城漂了三年，演過一百三十二次死屍……

每一次韓北都記得，他想這些都是自己的血淚史，等自己那天大紅大紫了，一定要出門書，把自己的血淚史寫進書里。可是一天天過去，自己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這個夢想就離自己越來越遠。而血淚史這種東西，你成功的時候叫血淚史。你沒成功的時候，就是狗，屎！

韓北抬起頭，牆上是當紅影星舒果的海報，舒果正在上面沖他眨着眼睛。舒果是時下最紅的女星，同時擔任了好幾部電影的女主角。每次見到她在片場萬人擁戴，韓北自己只能躺在地上裝死屍的時候，他都會由衷的生出一種艷羨。

將她的海報掛在牆上，算是作為一個榜樣，幻想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像她一樣。天長地久對着一張海報吃飯睡覺，慢慢舒果成為他心中一個信仰。

邊吃邊想，韓北迷迷糊糊歪在床上睡著了。在床上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舒果站在自己面前，給自己鋪上被子，又把面前的碗筷拿走，在外間刷洗……

嘩嘩的水聲響在耳邊，韓北忽的睜開了眼睛。

這不是夢！隔着窗戶，他清晰的看到有一個白影站在外屋。

韓北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作為一個接受現代教育的年輕人，他對鬼神之事一向嗤之以鼻。但是夜深人靜，一個白衣人影忽然出現在自己家中，也不由得他不害怕！

韓北額頭潸潸落着冷汗。他胡亂把床頭柜上切西瓜用的水果刀抓了起來。躡手躡腳的來到門口。

隔着門口，還能聽到外面的水聲。韓北鼓起勇氣，一腳踢開了屋門，手持水果刀對外面喝道：「誰！」

夜深人靜，月光透過窗戶打進來。一個女子，一襲白衣站在窗前月光下。她回過頭，看了韓北一眼。

只是一眼，卻讓韓北整個人的呼吸都凝固住，手中的水果刀一下落在地上，他口中獃獃道：「舒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