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換三個字

第89章 換三個字

月光清淡如水,春蟲輕啼,莫名給此時增加了幾分緊張感。

主門上著暗鎖,在月光下閃動寒光,莫諱深輕晃幾下門。門紋絲不動,連聲音都不曾發出。

身上沒有打開門的工具,兩人分頭尋找能進入房間的地兒。

莫諱深剛繞道一樓落地窗前,身後傳來異響,莫諱深猛然回頭,醫院中碰到的黑衣人正站在牆邊,他快速追去,黑衣人並沒有跟他做糾纏,直接翻牆而出,再次向人工湖跑去。

在莫諱深快要追上他時,他縱身一躍跳進湖中。

莫諱深面色比此時的夜色還要沉上幾分。鷹隼眯成一條縫隙,鐵拳緊握,相繼響起的骨節咯咯聲音在寂靜的黑夜傳的很遠。

隨後趕來的洛陽摸了下頭,這也難怪的莫少氣成這副模樣。對方好似跟知道莫少不能下冷水似的,故意往湖裏面跳,一向運籌帷幄的莫少被人兩次戲耍,沒有跳下去跟他杠上就說明他此時還尚存一絲理智。

「莫少,我們的人一會兒該趕到,等會讓他們把湖圍起來,只要人還在這裏面就跑不掉。」

還處於憤怒中的莫諱深沒應,蹲下身子,猿臂一伸,碰了碰水面。

「莫少,水冷你身體」聽到嘩啦水聲,洛陽緊張的咽了口唾沫,睜大眼睛緊緊盯着莫諱深,生怕他一眼不見,他就跳了下去。

「我沒要下去,你帶着幾個人在這裏守着。」

莫諱深拿出帕子擦了擦手。轉身向車子走去。

「你去哪?」

「回醫院睡覺。」

莫諱深砰的關上車門,快速向後倒了下,掉過頭絕塵而去。

洛陽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看來莫少真被黑衣人氣得不輕。

醫院中,沒了溫暖懷抱,最近害冷嚴重的安靜怡渾身發冷。向被窩中縮了縮,伸手尋找可以給予她溫暖的人,摸了幾下身邊空空如也。安靜怡瞬間睡意去了大半,睜開眼環視下病房,空無一人,洗手間也沒動靜。

大半夜出去

驀地想起可能是父親來了,安靜怡杏眼閃過一抹亮光,快速掀被起身。咚咚跑了兩步,腦中閃過某人黑沉的臉,她回去趿著拖鞋匆匆出了房門。

門前站着兩個生面孔,見她出來恭敬叫了聲夫人。

畢竟還沒跟莫諱深結婚,這般叫她,她不是很適應,輕扯下嘴角對着他們點了下頭,來到葉子珊所在的房間門前。

門半敞着,葉子珊正失神的站在床邊,福伯一如往昔般恭敬的站在不遠處,沒見到莫諱深安靜怡習慣性皺了下眉。

「剛才有人爬窗戶進了夏太太房間,莫少去追了。」

聞言安靜怡快速進入病房,在身後兩人要跟上來時關上門上了鎖。

「那人是不是我爸?」

「嗯,他確實是好好的。」

葉子珊對着福伯揮了下手示意他出去,關門聲過後,好似丟了魂的葉子珊起身站在窗枱邊,眉眼低垂向下望着。

「他跟你說了些什麼?」

「你爸前腳進來,阿深後腳就跟了過來,我們根本未來得及開口。」

她連他的聲音都沒有聽到,只是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似在責怪她攙和進這件事情中。

「靜怡,如果,我是說如果事情演變成阿深跟你爸勢不兩立,你會站在哪一邊?」

「我是個病人,別給我出這種高難度的選擇題。」

安靜怡轉身的動作稍頓,隨後幾步跨出房間。

好冷,冷意從心向四肢百骸蔓延,回到房間,安靜怡躺回床上,略顯空洞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約莫著兩三分鐘過後,她輕閉上眼睛,搖了下又開始發疼的頭。

莫諱深為了她做出諸多讓步,事情應該不會演變到那麼糟糕的地步。

第二天早上,安靜怡是被莫諱深叫醒的。

「我爸呢?」

頭疼,昨天晚上莫諱深回來時她已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你確定這個是你父親?」

莫諱深打開手機放在安靜怡面前,屏幕上出現一段在醫院院子中的視屏。視屏很短,光線暗且只能看到背影,可她還是一眼就能認出這個背影是屬於她父親的,她對着莫諱深輕點下頭。

「換件衣服我帶你出去趟。」

莫會社從衣櫥中拿出她平時穿的衣服放在她的手中。

昨晚上黑衣人倘若是林擎的話,他不可能無聊到兩次都把他向人工湖引,那裏面應該有蹊蹺。

她從小在那裏長大,對人工湖應該了解,讓她跟過去看看或許有幫助。

「去見我爸嗎?」

「你爸那隻老狐狸,裝病那麼多年,既然敢出現,肯定會做好萬全準備,你以為會那麼容易落到我的手中?」

「你才老狐狸!」

安靜怡語氣不滿,抬腳踢了下正在幫她穿鞋的莫諱深。

「行,我是老狐狸,那老狐狸的女人,現在可以去刷牙洗臉了嗎?」

面對他的大趣,安靜怡送給他兩個白眼,匆匆進了浴室,關上門,站在洗手池前,雙手撐在上面,手指在上面快速敲動着,思索怎樣才能聯繫上父親。

人工湖前,安靜怡四處瞅了瞅,湖邊秋天的雜草都沒人鋤,枯黃一片與周圍的綠色格格不入,很是突兀。

記得以前他們在這裏的時候,周圍一直打掃的很乾凈,這個時節早已春意盎然,父親還會帶着的她跟哥哥偶爾來這裏垂釣,現如今人去樓空,只剩滿目蕭條。

「這湖有什麼特別的嗎?」

知道她又回想起以前的事情,莫諱深並未打攪,等着她表情緩和些才開口詢問。

「我們所在的位置是垂釣區,前面西岸那邊天熱的時候,我爸跟我哥偶爾會下去泡個澡。至於那裏,父親說挖掘的時候挖的太深而且最靠近河。夏天雨水多,河流最容易出現險情,湖與河相交處容易出現水流湍情況,貿然過去,恐怕會出現危險。」

安靜怡指了指最遠處,陽光下平靜的湖面看上去跟別處無異。

她水性不好,狗刨式都沒練好,只敢在岸上看,從未下去過。因被父親說的有些好奇,曾經慫恿過哥哥過去試試湖底到底有多深。怎奈哥哥是個膽小的主,被父親那麼一嚇,無論她怎麼激他,他都不為所動。

「帶幾個水性好的,穿上潛水服,進去仔細看看。」

洛陽應下,準備一番,帶着四個人下去。

莫諱深帶着安靜怡過去站在岸邊等待着,已經近六年沒有踏足這裏,安靜怡看到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有感觸,望了望一湖之隔的城堡,她眼睛微微酸澀。

「我想過去看看。」

「等一下我陪你過去。」

莫諱深握住她冷冰冰的手,幫她把斗篷上的帽子戴上。

時間不長有個人頭探出水面,摘下氧氣罩,臉上表情很是興奮。

「莫少,我們在湖底找到幾個長滿水草的箱子,上面上著鎖,雖已生鏽,我們試了試還是打不開,要搬上來嗎?」

一聽長滿水草就知道時間不短,莫諱深給他一個你說的純粹是廢話的眼神,露出的頭得到命令,快速縮回水中。

箱子很重,五個人費了一番功夫才抬上來一箱。在岸上守着的,快速過來三個人快速清理下箱子。

雖還是看不清原本的樣子,可還是能看得出這個箱子是經過特殊處理,並未被朽掉,爛掉。

莫諱深蹲在前面仔細看了下,箱子做工精緻,一看就不是現代幾十年的工藝,鑒於之前有幾箱珠寶的傳言,莫諱深並未叫人把箱子在這裏打開,而是讓人搬上了車。

剩下幾個箱子被相繼送上岸,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

車子駛向位於不遠處的一處莊園,這座莊園佔地估計有三四十畝地,建造的很有西方國家的建築特點,房子很新,應該是最近幾年才修建好的。

車剛停下已經有人迎了出來,態度畢恭畢敬,安靜怡咂舌,這裏不會又是他的產業吧。

「載着箱子的車子繞了個彎,直接到了後面倉庫。低引爪弟。

洛陽找來開鎖工具,一群人在那裏鼓搗開。鎖雖生鏽確是特別製造,難開的很。鼓搗半天鎖上面的綉都磨得差不多也未見鎖有打開的幾箱。

「鋸開。」這般下去,鼓搗到晚上也不得有用。

電鋸一出,火花四濺,一陣刺耳的嗡嗡聲過後,一生沉重的鎖砸在地板上的聲音過後,倉庫里的人欣喜的看着莫諱深。

「打開。」

想着裏面可能是傳說中那幾箱價值連城的珠玉寶石,洛陽掀箱子的手都激動的微微顫抖。

出息!莫諱深在心裏誹謗生聲,很想一腳踢過去讓他快些。

塵封已久的箱子緩緩打開,發出聲聲軸摩擦時發出好似刀用力刮過菜板的聲音,瘮的人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

隨着蓋子不斷上升,裏面的東西呈現在眾人面前。裏面除了一些些顏色比較好看的石頭,還有一些看上去成色不怎麼好的玉鐲子外再無其他。眾人難掩臉上失望,只有莫諱深從頭至尾面色不曾有任何變化,好像早已經猜出會有這樣的結果樣。

「把剩下的幾個箱子也開了吧。」莫諱深拿起箱子中的石頭在手中把玩下,觸感冰冷,帶着水的潮氣和腥氣,一鬆手石頭滑落進箱子中,發出聲石頭碰撞連連發出幾聲清脆聲響,另外還砸斷了幾個劣質的鐲子。

不知道此時的莫諱深是生氣還是怎的,站在一旁的安靜怡的聽的心驚肉跳。同時她有些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引莫諱深來找這幾箱被掉了包的珠玉寶石,是存心惹怒他,還是另有玄機?

怕頭疼,她不敢多想。再說父親能隱了那麼多年身份,以他的智商做事不是她能猜的到的,這樣的煩心事還是交給莫諱深去傷神吧。

「守着。」

莫諱深淡淡扔下去,過來牽着安靜怡去了前面的住宅裏面。

他暫時猜不出林擎的想法,卻清楚的知道,這幾箱東西從出水放到他車子裏以後,就成了你爭我奪的香餑餑,要不了幾天這座莊園就會熱鬧起來,他只要在這裏面等著就好。

「頭疼嗎?」

「它只是偶爾疼,不經常。我們不回醫院了嗎?」

鼻間沒消毒水的味道,乾淨的呼吸,讓每個毛孔每個細胞都舒暢起來。

「暫時不回。」莫諱深捕捉到她眼中的欣喜,心情也變得好了些,莊園很大,像個小型農場,等你吃完早晚,我帶你去逛逛。」

求之不得!安靜怡快速點了點頭。

餐桌上,安靜怡吃着糖醋黃瓜,黃瓜不是時令蔬菜,清清爽爽的很是開胃。

忽然正吃的起勁的安靜怡喝粥的動作停頓下,「我爸那天沒跟葉子珊說上話,估計還會去找她,現在我們不在醫院」

安靜怡輕咬了下筷子,眨著星眸看向莫諱深。

「等下,我讓洛陽把她接過來,正好也可以讓她見見別的老朋友。」

夜色濃稠,莊園的夜比別處多了些動物的聲音卻祥的讓人心底對此心生出眷戀。

「你怎麼想到弄這樣一處產業?」

逛了一天,舒展了筋骨,前些日子一直在床上躺着,缺乏運動,現如今渾身酸疼,她了無睡意,倚靠在胸膛上,把玩着他修長的手指。

「修身養性。」

做珠玉寶石行業的人,必須性子穩才能行。

安靜怡撇了下嘴,這話從別人的嘴裏說出來或許能相信,可是從莫諱深這個口碑極差的人口中說出來,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想到什麼,她眸色微變轉過身子,仰頭看着閉目養神的莫諱深。

「為什麼?」

「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好好的活着。」

莫諱深明白她的意思是「他為什麼要偽裝自己?」,睜開眼睛,手撫上她的臉。

有些事情本就是被逼無奈,從十五歲回莫家老宅,床上出現女人開始,他就深刻知道莫家有人想要他墮落,至於這個人是一個人,還是一群,這些年他一直在查,至今尚無明確結果。

小小年紀失去父母的庇護又生活在莫家你那樣枝葉繁茂的大家族,倘若他不是莫家的大長孫,有莫老爺子的庇護再加上自身的聰明,也不會安安穩穩的活到現在。

心為他有些揪疼,安靜怡抱緊他的腰,在他懷裏蹭了蹭。

「謝謝你。」

這三個字飽含太多太多的感情,安靜怡眼眶泛紅,其實她最想謝他的是你現如今足夠強大,可以為我撐起一片天。

「你換三個字,我或許更喜歡聽。」

莫諱深貼近她的耳邊輕呼口氣,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蝸上,安靜怡瑟縮下身子,把頭整個埋在他的胸膛之上。

正在兩人濃情蜜意的時候,洛陽敲了敲門。

「莫少,五爺來了。」

五爺是莫諱深的小叔,也就是曾經莫諱深跟他爭過未婚妻的那位,沒想到第一個上門而且是連夜上門的人竟是他。

安靜怡輕蹙下沒,叔侄兩個年齡相差不是很大,按年齡推算,他不可能的攙和進當年的海難中。

倏爾安靜怡咂舌,富人家的孩子一般因這家庭因素都會早熟些,或許的那年已經十加的歲的五爺對錢看的比較重,跟着心懷叵測的人同流合污也不一定。

這般想着,安靜怡對這位不速之客沒有一絲好感,就算是不久后將嫁進莫家她也不想去跟他問安。

莫諱深本想起床去會會,她抱得緊,他無奈摸了下她的頭髮,對着站在門外還沒走的洛陽說了句照顧好他便沒了聲音。

在客廳等候的五爺喝咖啡的動作停頓下,看向緊閉的卧室門,緩緩起身。

「五爺,這件事情你從一開始就沒想着去管,閑雜何必要來摻上一腳呢?」

洛陽畢恭畢敬的站在五爺的身後,話語中帶着幾分勸誡。

「這件事情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簡單,真相扒出,他可能就會後悔自己一直揪著不放了。」

五爺腳步的未停,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中。

洛陽有些擔心的看了煙房門,隨後輕嘆聲,只要不是牽扯上安靜怡,什麼事對莫少來說也不會太糟。

第二天一早,薛辰睿也來莊園,逮著莫諱深就問,弄來的幾箱寶貝藏在哪裏了,要去一飽眼福。

「回過昆城了?叔叔跟你說了些什麼?走去棋牌室,我們去打幾盤桌球。

「你不會是真相信周長順的話,懷疑我爸了吧。倘若這樣,我就白跟你做了那麼多年的好友了。乾脆一拍兩散得了。」

薛辰睿不滿的嚷嚷聲,面色語氣都不是很好。

「我還沒說話,你那麼激動做什麼。」莫諱深淡淡掃了他一眼,「去把莫五爺叫上去。」

薛辰睿知道平素叔侄兩個見面也不過是點頭之交,就算是血緣關係也不親近,莫諱深肯定不會叫的莫五爺來這裏,唯一的解釋就是跟他一樣不請自來。

有個伴,薛辰睿當然是求之不得,應了聲奔向莫諱深給他指的房間。

「二爺來了。」

棋牌室還沒到,又來個湊數的,四個人打球就不過癮了,玩牌的應該會好一些。

涼薄的唇輕勾了下,冷笑轉瞬即逝,我莫諱深就看看,幾箱破玩意能招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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