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保證都是真的

第92章 保證都是真的

安靜怡逗弄兔子的動作停下,莫諱深前腳走,說是去看莫二爺的莫家老爺子就派人來了,跟帶着眼睛監視樣,看樣子是來者不善。

她此時好胳膊好腿又不能裝病不去。扔掉草拍拍手起身跟着這位年輕的陌生面孔後面去給莫老爺子安排的房間。

莊園的房子全部向陽,此時一身黑色中山裝的莫老爺子正拄著拐杖站在窗邊,一雙沉澱歲月的眸子看向著前方被沐浴在晨曦中花草樹木,爬滿皺紋的臉上沒有她想像中憤怒或者是凌厲而是滿帶倦意,他身材頎長消瘦,微微有些佝僂,整個身體好籠罩着無盡的落寞與孤寂。

能讓叱吒詭譎商場大半生的莫老爺露出這般神情的事情應該不多,猜想他應該是想到他慘死海中屍骨無存的大兒子,安靜怡惶惶的心更加不安。

「莊園很美。」

良久,站在窗邊一動不動的莫老爺幽幽開口。

以為他一開口就會一頓斥責,安靜怡一時間沒能接受他如此跳躍式的思想。微怔下后淡淡應了聲。

「記得我年少還一窮二白的時候,我給自己詳細規劃過人生。前五十年努力奮鬥,賺足夠我下半輩子揮霍的財富。五十歲后,尋找一處依山傍水的好地兒。頤養天年。」

莫老爺花白的鬍鬚被風揚起,隱藏下下面的唇不自覺的掛着嘲諷笑。他只控制好了前五十年,後面的卻脫離了他的掌控。

「莫老爺如果想的話現在也可以。」

此刻的莫老爺跟平常老人無異,從內心裏已經把莫諱深當成這輩子的倚靠,她從心底對年過八旬還為子孫操心的老人生出了淡淡憐憫之情。

「想卻不能。」莫老爺步履緩慢在桌邊坐下,「幫我泡壺茶。」

安靜怡點了下頭,擺好茶具,等待着水開。泡茶是個繁瑣且考驗人耐心的過程,她不驕不躁完成的每一步。

把第一遍茶水濾出后,重新衝上水,執起水壺把莫老爺面前的杯子倒滿。

熱氣裊裊,茶水顏色清淺,淡淡茶香撲面而來,莫老爺並未端起,定定看了一會兒的后,視線投向安靜坐在他對面的安靜怡。

「你跟你母親挺像的。聰慧,狡黠,透漏著靈氣,偶爾還有些小乖巧。」

提到母親,安靜怡臉上剛剛舒展時間不長五官皺了皺,等待着莫老爺子的下文。

「倘若沒有阿深的母親。她會是我最中意的兒媳婦。」莫老爺子嘆息聲,端起滾湯的茶水輕抿口,蒼老的面容略顯冷峻,「往事不提也罷。丫頭,我知道你之前是跟阿深做戲來誆我,我不怪罪與你。只想你能勸阿深離開洛城,不要再查當年的事情了。」

「對不起,莫老爺」

「你可以叫我爺爺。」

親情牌一打。安靜怡緊張的小心肝一顫,莫老爺現在是先用軟的,倘若她不答應他的條件,就該來硬的了吧。這般想着,安靜怡放在腿上的手,扯了扯一角,垂下眸子,抿唇不言。

「以前以為阿深濫情,最近才知他與他父親一樣長情。我相信當年你母親能做到的事情,你也一定能做到。」

莫老爺子越說,安靜怡就越糊塗,明明母親告訴她當年是莫諱深的的父親騙了她,怎麼到了莫老爺這裏,他兒子就成了情聖呢!

「已經給你引了個頭,我就索性說開了吧。」

莫老爺將杯子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深沉的眸子有緬懷,還似乎帶着憂傷,應該是在回憶以前的事情吧。

「阿深的外公為了救我而死,我承諾過他照顧好他的一家老小。阿深的母親跟老大年齡相仿,我見她文文靜靜,模樣也好,配老大不虧。當時他們家還有一個同齡的養女,也就是你的母親葉子珊,她跟阿深母親關係很好,見兩人難捨難分,我就一併帶了回家。阿深母親喜靜,總喜歡捧著一本書找個無人的地方一坐就是大半天。而老大是個好動的人,喜歡四處收集玉石。你母親小時性格有些像男孩子,跟老大投緣,兩人慢慢走的近了。當時還以為他們年紀小,不會有什麼男女之情,等到我發現兩人關係太過親密的時,方覺已晚。為了信守承諾,我以把你母親送離昆城為要挾,逼迫老大娶阿深的母親。老大不願,我就」

莫老爺面上浮現愧色,「親手設計一齣戲,讓你的母親親眼看到老大跟阿深母親在一起,你母親受不住刺激連夜收拾東西離開莫家,後來嫁給了一直喜歡她的林擎,而老大為了責任娶了阿深的母親。我以為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直到後來,老大拿着莫氏大筆運營資金去購買產自斯里蘭卡藍寶石原石時,我才知他根本就沒忘記你的母親。再告訴你一個秘密,那次海上之行,老大隻買了原石而那幾箱珠玉寶石不過是幌子。追根究底,害死他的是對你母親那份愛而不得的執念。」

老大曾經給葉子珊許下結婚時會送她一套親手打磨而成的藍寶石首飾,不能與之結婚卻想兌現承諾。

「你怎麼知道那麼多?」

安靜怡心驚,莫老爺應該對當年的事情了如指掌,他告訴她那麼多無非是想讓她把莫諱深勸離洛城,他心底到底還有多少秘密,要隱瞞些什麼?

還有父親引著莫諱深找到消失的這幾箱東西,是不是想告訴莫諱深根本就沒有珠玉寶石,父親對當年的真相又知道幾分?

「我不是白活那麼多年的,有些事情根本就逃不出我的眼睛。因為有老大的前車之鑒,不管林擎是不是無辜,我都不會拆散你跟阿深。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之前的條件。」

莫老爺目光多了幾分凌厲,多年來收放自如的情緒,瞬間讓他多了幾分威嚴。

「他查了那麼多年,真相近在眼前,他不會因為我的話而放棄的。」

莫諱深是個有主見的人,雖然寵她卻不會事事都順着她,由着她來。

「不試試怎麼知道?」莫老爺自己倒了杯水,「你來之前不是也覺得我至少會對你一陣斥責,責罵。我對你的態度是不是也出乎你的意料?試一下,或許跟你想像中的不同。」

「我也想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

安靜怡沉吟片刻,鼓足勇氣問出口。

「你已經知道夠多的了,你要知道往往秘密知道越多的人就越容易死。」

他這是變相的警告,安靜怡不再問,心中更加肯定當年的事情絕地牽扯上莫家兄弟,只是牽扯到幾個她不知。

剛才莫老爺提過莫諱深的父親拿的是莫氏流動資金,會不會這件事情觸怒了莫老爺,他也牽扯了進去?

沒有證據,她確定不了,回頭看了下正在品茶的莫老爺,蹙了下眉道別離開。

一出門遠遠的見着薛辰睿正站在門前踮着腳香裏面瞅著,面露擔心。

他應該是怕莫老爺傷害她才會這般,安靜怡扯了下嘴角給他一抹笑。薛辰睿的心情比昨天好了不少,這麼多年的假面被人給揭開,雖不是真正的花心。

面對安靜怡時,神態表情還是有些不太自然,訕訕抹了下鼻子,「謝謝你昨天送的飯菜,很好吃。」低乒系亡。

安靜怡笑着搖了搖頭緩步走着。

「我那天回去問過我爸,我爸告訴我當年他是好奇過那幾箱東西,找人查過,但絕對沒有摻和進去。」

聞言安靜怡停下腳步,迷惘的看着薛辰睿。

「我以為莫諱深跟你提過呢。」薛辰睿嘟囔聲,低着頭一臉糾結的停在她不遠處。

「你到底想說什麼?」

一看他就是一副心裏憋著話卻不知道怎麼開口,見慣了他肆無忌憚口無遮攔的模樣,他這般扭捏的跟大姑娘樣,她都覺得十分彆扭。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混蛋?」

「呵」安靜怡輕笑聲,竟然覺得此時的薛辰睿有些可愛。見薛辰睿被她笑的臉上浮起紅暈,安靜怡咳嗽聲正了正臉色,「薛少不用在乎你在我眼裏的形象,因為不管怎樣,你一樣是薛少你,在我心裏不會有什麼改變的。」

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薛辰睿眼中閃過一抹亮光,等到他品出她話中的意思時,眼中的光亮一點點黯淡下去。

安靜怡對着他點了下頭,轉身剛好撞上急匆匆而來的莫諱深。

他雙手搭在她的肩頭上,上上下下仔細打量她一遍,沒發現身上有傷著的地方,才算是放下心。

沒理睬薛辰睿,一邊詢問着她,一邊帶她去了馬場。

馬場不大,卻有幾匹好馬,莫諱深挑了一匹比較的溫順的,要扶着她上去。

「我以前學過。」

安靜怡拿開她的手,一躍而上,拿起馬鞭對着馬屁股抽打下,馬兒不奔了起來。

莫諱深見她這般,也上了馬,追趕上去,兩人在馬場策馬跑了兩圈。安靜怡放慢速度,叫了聲莫諱深。

「我們出去走走好嗎?」

「好啊,我讓洛陽去備車。」

莫諱深勒停馬,欲回頭叫人。

「我的意思是,放下這裏的一切,你帶着我去走遍你曾經走過的地方。」

「是不是爺爺跟你說了什麼?」

莫諱深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面色稍顯冷峻。

「是說了一些。」安靜怡跳下馬,放開繩子讓馬兒自己吃着青草,她則在草地上坐下,「他知道我是林擎的女兒,還是接受我跟你的關係。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忽然鬆了口氣,很高興我終於被莫家承認了。我的病情不穩定,不知道」

在莫諱深瞬間沉下的眼神下,安靜怡咽下剛欲出口的不吉利的話,換成,「我很珍惜現在跟你在一起的時間,我想我們世界裏只有你我,不要摻雜其他。」

「爺爺說他接受你?」

莫諱深濃黑的眉緊緊擰起,好似兩座山丘壓在他的眉間,被安靜怡緊握住的手,反握住她的,力道加重而不自知。

「怎麼了?」

安靜怡點了點頭,仔細看着莫諱深的表情卻猜不出他此時的想法。

莫諱深輕閉下眼睛恢復正常,拉着她起身,「地上冷,風大,我們回去吧。」

客廳中,正在看電視的安靜怡抬頭看了眼緊閉的書房門,莫諱深自從從馬場回來就進了書房,洛陽進去出來后表情嚴肅,匆匆離開莊園。

她仔細回想在馬場說的話,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心裏有些焦躁。

傍晚吃完晚飯後,莫諱深要帶她出去。車子在漸染玄色的夜空下疾馳,莫諱深路上一言不發,安靜怡看向窗外,這是去她家的路。她回頭看向莫諱深。

「說陪你去裏面看看的,那天有幾箱東西在不方便。」

倘若他沒在書房裏呆上大半天她或許回信他的話,現在只是半信半疑。

天完全黑下,站在門前,安靜怡望着以前一到夜晚,就會亮起各色彩燈房子心裏五味陳雜。

曾經以為物是人非,現在才知全都好好地活着,然而卻因為某種原因不能相見。

洛陽拿出早已準備好開鎖工具打開門,吱呀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扎耳。

近六年沒有踏進這裏,不知道裏面變成什麼樣,心情有些難以平靜,深呼吸口,抬起腳。

莫諱深推了下主宅的門,門緩緩打開,漆黑如潭的眸子微微動了動,讓安靜怡帶他去找開關所在的位置。

排開開關,房間中一切擺設都沒有多大變化,應該時間長沒有人住,客廳中的東西都蒙上一層灰塵,安靜怡不適的咳嗽聲。

「洛陽陪着你四處看看,感到不舒服的話就出去透透氣,我去下你父親的書房。」

他都這樣說了,想跟他一起去的安靜怡抬了抬腳又放了回去。

書房門未上鎖,莫諱深手放在冰冷的把手上擰了下,門應聲而開。

裏面沒開燈,只有淡淡的月光透過沒有拉嚴實的窗帘散落進來,莫諱深關門,利眸環視下書房。

「在的話出來吧。」

他的話剛落下不久,一陣連貫沉悶聲響過後,書架移了位置,從後面走出一個頎長看上去很瘦的人,打開書桌上的枱燈,照亮他那張瘦骨嶙峋的面容。他從容不迫的在書桌前坐下,對着莫諱深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莫少不怕從我口中說出來的是假話?」

「你是她的父親,你不忍她成天被以前的恩恩怨怨牽絆。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林擎身手很好,那天晚上他跟洛陽兩個人隻身來到這裏,倘若他想算計他們,他們應該不會那麼容易離開。

直覺他是有不是敵。

「你比廖楓那小子說話中聽。」林擎對莫諱深很滿意的,臉上笑容多了幾分,雙手交握放在桌上,不甚明亮的燈光讓他受的皮包骨頭的臉看上去有些駭人,半響他緩緩開口,「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再查,可很多證據都好似被抹去了樣,根本就無從查起。你以為抹去這些痕迹的是你的幾位叔叔,所以你又調轉方向去查了他們,讓你失望的是,你根本什麼都查不到。這其實不是你能力有限而是跟你交手的人比你道行高。我想說到這裏,莫少應該猜出,這個人是誰了吧。」

莫諱深目光陰鷙,冷酷的面容上深邃的五官結了層冰,似乎要把人冷凍一般。

「至於他為什麼要那麼做,目的是為了保護他那幾個做錯事的兒子。我覺得莫老爺子這些年過的也不痛快,最看重的大兒子死了,剩下的四個,三個心思深沉,一門心思想把莫氏搞到手,還有一個心存愧疚,只知道埋頭工作的。怕你成器,有能力去查當年的事,他想讓你墮落,又怕你自此走上歪路,心裏的矛盾與糾結,不是一般人能體會的。」

隨着林擎的話語,莫諱深的面色越來越難看,鐵拳收攏又鬆開,過了半響,沉聲一字一頓道:「海難的真正原因。」

「當年你父親拿了莫氏周轉資金去珠玉寶石,正巧那時候正值經濟危機,周轉資金被挪用,導致莫氏旗下數家子公司無法正常運作,面臨倒閉。莫家老爺氣的大病入院,你二叔跟四叔怕這樣下去,莫氏會毀在你父親手中,一番合計,聯合當時在船上的三叔和跟他們交好的周長順,在晚飯中做手腳,妄圖要了你父親的命,奪得那幾箱東西。巧的是我跟你父親白天釣了些魚烤了,並未吃晚餐。你三叔就用最卑劣的手段讓我跟你的父親反目。虧的當時我還有一絲理智尚在,察覺到他的意圖,把葉子珊送上船小船的時候,把幾箱東西用鐵鏈捆綁在船下帶走。我安置葉子珊的時候,你父母在吵架,你母親失手打翻船上的一盞油燈點燃窗帘,等我趕到大火已經蔓延,船上的人絕大部分人都叫不醒,我們清醒的人只能在船爆炸的時候逃命。」

回憶到事件高chao是時,林擎的拳頭緊攥,鋼牙用力咬合著,好似要把這些人給生吞活剝了樣,語速也不禁快了起來,「你母親不會水,你父親沒有把她丟下,托着她根本游不了多遠。況且水裏還有一心想要他命的周長順和你三叔,當時我上前幫忙受了傷,為了保命我獨自一人離開了。至於你父母最後怎樣,我不太清楚。至於周長順應該是因為你叔叔們想要卸磨殺驢,失手讓他給逃了,僥倖活了那麼多年。」

「你敢保證你說的都是事實?」

陰冷的聲音好似來自就有地獄,彷彿要毀滅一切。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你是他選中的人,我想讓你們沒有任何阻礙的走下去,是不會給你編織能被戳破的謊言。」

那樣只會讓你在得知真相的時候去怨恨她。

這些他也是經過這麼多年才查到的,蒙冤那麼多年,他不是沒想過去洗白,可對手是老謀深算的莫老爺子和心狠手辣莫家三兄弟,他有孩子不想冒這個險。

五年多前,周長順的到來打破平靜一切,當時得知女兒死於空難,他確實是真中了風,不能言語。周長順想從他這裏得到關於珠玉寶石的消息,找來不少專家幫忙醫治他。可能是老天眷顧一年前,他竟然奇迹般的好了。醫院裏有周長順的眼線他不敢擅自行動,只能伺機而動。

葉子珊要把他送走恰巧就給了他這個機會。

他剛開始沒有直接找莫諱深也是怕他不信他,兩人直接打起來只會增加仇恨。為了試探莫諱深是否對他是始作俑者這件事情深信不疑,他觀察了莫諱深一段時間,又把他引去人工湖,就是想給他提供些蛛絲馬跡,讓他推翻以前的固有思想,重新思考。

果然莫諱深沒讓他失望,今天下午在書桌上見到他讓人留下面談的字條,他略微思索赴了約,其實他決定出現,也是在賭。

賭莫諱深的智商,還有莫諱深對他女兒的感情。

「我先走了。莫老爺子再找我,現在還不是我現身的時候。」

聽到敲門聲,林擎摸了下瘦得不成人形的臉,這麼給女兒見到,她會難受的吧。

莫諱深點了下頭,收起身上冷意起身開門。

「什麼聲音?」

她好像聽到聲沉悶的關合聲,好奇的踮着腳向裏面看去。

「你聽錯了,看完了的話,我們回去吧。」

莫諱深把門打開,讓她看個清楚,裏面除了熟悉的擺設,再無其他,安靜怡對着莫諱深吐了下舌頭。

「你拿的是什麼?」

轉身時,他看到安靜怡身後藏了一樣東西,出聲詢問。

「以前的相冊。」

她只是對着莫諱深揚了揚卻沒有要給他看的意思,越是這般,莫諱深越想看看裏面的照片。

只是剛得知父母真正的死因是莫家眾位叔叔導致的,心涼於親情的冷漠涼薄,跟她鬧騰不起來,心情陰鬱的牽起她的手,加快腳上的步子,他現在要回去會會他的好二叔!

他平常一向溫熱的手竟然比她暖不上幾分,安靜怡抬頭看向緊繃着下巴,面上蒙上一層厚重冰霜的莫諱深,秀眉幾不可見輕擰下,回頭抽了抽樓上的書房,貝齒輕咬下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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