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楔子

我覺得很多事情冥冥中早已安排好了,像那些夢裏夢外的所有場景一樣。

不管是在歷史中,還是在歲月里,即便換了時空換了朝代,換了身份換了性別,我們也將遇到。

我是天界瑤池裏的鳳玉,千年修得慧根與你相識。我們成了鄰居,我住瑤池東,你住瑤池西,我們一同修鍊,一起玩耍。那時候我時常去月老那裏玩,我喜歡看塵世中男女的情情愛愛。月老給他們前線搭橋,笑看他們喜結連理。

月老說,紅線能將有緣的兩個人綁在一起,他們會彼此牽絆,一世情長。我就問他,我的有緣人在哪裏?他說,你已遇到了他,你們之間會有諸多羈絆,長達七世。你與他之間緣深,也緣淺。說着嘆息的走遠了。我不解月老最後一句話里的意思,也不懂他為何嘆息。

過了千年,我已修得小成,而瑤池西邊的屋子早已人去樓空。我很想念那個陪我一同玩耍和修鍊的你,所以求了王母娘娘讓我下界尋你歸來。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離開瑤池,離開天界,但是我知道,我們是一對上品靈玉,從未分開。

如今我換了身份換了容顏,在這茫茫六界裏來回尋覓,只為找到你。又過了千年,我才在次見到了你。在白雪皚皚的昆崙山,在十萬眾弟子中我一眼看到了你。

我做了你的師妹,而你是所有人的大師兄。你帶着我們練習劍術,外出歷練,參加派間比試。我就這麼看着你,而你忘了那些曾經也忘了我,而我看了你上百年。你成了昆崙山的掌門,而我成了位列你之下的掌教。看似我離你那麼近,卻怎麼也無法觸碰到。

這一世我沒能如願的和你在一起,我死在了你的劍下,因為我偷了崑崙派秘寶。我是上仙,這些與我何用,你怎不肯信我?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下一世,你能與世無爭的活,而我也生在平凡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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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安年,天雷引發異火焚燒圖騰牆。火光衝天間,八張圖騰變了異,形成有靈性的刺青,後世稱為刺青傳承。那是個畫師昌名的朝代,興起了最熱的繪畫藝術,八大世家也爭先恐後為自己家族畫徽章。為首的慕容家、低調的李家、不問世事的方家、沒落的葉家、神秘的白家和當時已經隱匿的另外三家,都紛紛請了最好的畫師為自家畫族徽。

隨着時代發展,這些畫早已經破敗,為了可以完好保存,又出現了新的職業刺青師。而沈家至始至終都默默無聞,此次卻佔了優先。也是自那時候起,沈家便一代傳一代繼續著刺青行業。他們會在身上的不同位置,刻畫不同的圖案。

那場火太大,燒死了很多人,知道事情起因後果的人少之又少。八大世家得知刺青傳承時,已是一百年後的事情了。他們爭奪不斷,只為當時不知何時興起的一句「得傳承者強」。那是一個幾乎充滿了算計和設計的朝代,而我就轉身在這裏,而他成了沈家的刺青師。

這一世到底怎麼了我也不記得了,那已經是好幾千年的事了。我只知道我意外得了一個名叫博愛的傳承,印記還一直都刻在胸口。那一世我叫白清歌,死於非命。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悲劇電影,我從沒覺得命運會如此戲弄我。

我陷入了沉睡,博愛也漸漸失去了力量,消失了蹤跡。有可能還封印在我的身體里,也有可能已經再次選擇,尋找適合的寄主。我的記憶也被封在了傳承里,而我躺在這冰玉上睡了百年。所以後來我醒了,卻什麼都不記得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尋了一處靈脈,安於此處靜心修鍊。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彷彿一切都還在昨天。我也遇到很多人,很多前來探寶的人。他們還問我,這裏真的有寶藏嗎?我當時是點頭的,這裏遍地都是寶藏,這裏比任何珠寶都值錢。

他們樂呵呵的進去了,我看着他們失望而歸。很多東西,並不是你說他珍貴,別人都會覺得珍貴。只有自己需要,自己覺得好,那才是最寶貴的財產。

那一世我還遇見了一個妖孽般的男子,他一身大紅衣袍,腳踏紅鳳而來。而後的百年,我便一直跟在他的左右,即使並不是我自願,我也願賭服輸。後面我遇見了與我平起平坐的另一位尊使,他叫沈玉。

他喜一身黑衣,身材修長而不瘦弱。一張臉如刀刻般精緻,也不顯得秀氣,是冷硬是淡漠。他就像是一把刀,沒有任何情緒也沒有任何思想。那一世我還沒死,但是是他替了我,以命易命。他說,他送我一個未來,讓我好好活。

我突然就笑了,我不懂他為何這樣,也不懂他怎麼能這麼做。這世間還有什麼人,能為了僅僅是共事百年的情分換人一命?那一世我是活的最迷茫的,後來我也完成了我的志願,我報了仇,也算是同歸於盡。

那時候我突然就覺得累了,我想就此長眠不再醒來。可能是王母娘娘見我過得太安逸,這一世我又生在了白家,是位大小姐。後來怎麼了,我也記不清了。好多人好多事,就像走馬觀花,讓我眼花繚亂。看着看着,我也就忘了。

我好累,這樣的輪迴我還要在經歷多久?我還要錯過多少事情,才能換一個善果,換一個落幕。我不想在一世一世帶着心酸,帶着遺憾,在一步步的走,一世世的看。

我不想,我、不想。

睡了幾百年,又醒了幾百年。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一些從沒見過的人,還有一雙怪異的手。

夢裏那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店鋪,古色古香的桌椅。三五個人安靜的坐在那裏喝茶,還有一個人坐在大廳的主位上認真的書寫什麼。他手指纖長隨意的拿着那毛筆,寫的字卻蒼勁有力。

視線慢慢模糊,鏡頭緩緩拉遠,他抬頭的動作和面孔已經完全看不清。我努力的睜大眼睛希望可以看清楚他是誰,還有他張張合合的嘴到底說了什麼。

這個夢來來回回已經做了很多次,每一次都看不到那個人的臉,也聽不見他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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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號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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