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哎呀,又到了熟悉的地方了。」元疏憶從馬車上蹦下來,淡藍色的眼眸看着自己熟悉的京都街景,一顆心撲通撲通的都是喜悅,她這段日子一心撲在尋找拓拔諶身上,就連上次來皇宮參加中秋宴都是急匆匆的,莫說好好的在這京都里玩一會了,就是在京都停留的時間,都不足兩日的,她參加完宴會急匆匆的拉着梁絮虞要走的時候,就連拓拔繼都驚訝的多問了一句她是不是有什麼急事,雖然當時她看拓拔伯父那神色是要問她有沒有改性子多一點。

「畢竟是天子腳下,你還是小心點。」雖說知道自己說了她也不會聽,梁絮虞還是習慣性的提醒了她一句,她以眼角的光掃一掃這城牆的四周,發現增加了不少的侍衛,且各個巡邏時,腳步輕的很,恐怕都達到了踏雪無痕的地步。雖然她不懂武功,卻知道這些人的武功應該極高強,況且她曾經在荊賦離的長公主府里看到過與他們極為相似的人。

那都是皇伯父的暗衛。

梁絮虞眼神一暗,暗衛都調到城裏來了,這京都,到底是發生什麼了?

「絮虞,你看那些侍衛。」很明顯,不通武學的梁絮虞能發現不對勁,武功不低的元疏憶自然也不傻,她自踏入這京都土地上就覺得詭異,現在看見這些暗衛更是覺得,她們好像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這京都,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你們幾個,上去問問。」元疏憶皺眉,點了幾個隨身的侍衛,讓他們過去向那幾個當作普通侍衛的暗衛套套話。

「慢著,」攔住那些正要執行命令的侍衛,梁絮虞看着元疏憶,溫柔的笑了,「疏憶,你過去問。」

「唉?為什麼要我問?」元疏憶不解,看了一圈自從聽見梁絮虞說出這話就一直憋笑的侍衛和侍女,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她臉色青紫的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穿着,還是緋紅色的紗衣,衣料都是用最好的天蠶光羽絲做的,貼身舒適。

不過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怕熱,每次穿衣總要將自己的緋扣解開幾個,露出了半片潔白無暇的肌膚,此刻,當然也是這樣。

「沒錯,就是這樣。」梁絮虞還是溫柔的笑,她看着元疏憶低頭看自己衣服的模樣,嬌柔的拿出自己的手帕抿嘴笑道,「疏憶,這可是發揮你長處的時候了。」

「呵呵。」皮笑肉不笑,元疏憶當着她的面,又解開了一顆扣子,慢慢走上前,一把搭上她的肩,美艷的臉慢慢湊到她耳邊,一字一句的咬牙道,「梁絮虞,你,給我,記着。」

「哎呀,我記着呢。」梁絮虞還是文文弱弱的笑,兩個人站在一起,讓別人看的話,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兩人竟然是一家的。

相差實在是太大了。

「哼!」沒好氣的丟了她一個白眼,元疏憶雖然很不情願,卻還是一步一步的挪上去,對着那幾個巡邏的侍衛粗聲粗氣喊道,「喂,你們幾個,知不知道這城裏怎麼了啊?」

梁絮虞在一旁看着元疏憶明明長得那副妖里妖氣的模樣,卻完全發揮不了自己的優勢根本套不到話,急得跳腳恨不得給那幾個侍衛幾鞭子的窘迫樣子,憋笑憋的肚子都有些疼了。而她們帶來的那些侍女侍衛們雖然也在憋笑,更多的卻是覺得,他們的少主還真是辜負了她的長相。

難為元疏憶此刻憋了一肚子火,還要刻意賣弄媚色了。

而那些侍衛不愧是特別訓練出來的暗衛,在元疏憶朝着他們走過來的時候,除了眼睛裏露出驚訝的神色以外,再沒有任何違背他們侍衛身份的動作,依舊當作元疏憶不存在一般,認認真真的巡邏。

「喂,你們,沒聽見我說話啊。」元疏憶聽見身後那群人憋笑火氣更是大了,尤其是面前的這一些人還像個聾子一般,不回她的話。

「元姑娘,皇上說了,天色晚了城裏就要戒嚴了,趁著現在還不晚,姑娘還是快些進宮吧。」終於,侍衛裏面有認得元疏憶的回話了,看着元疏憶不太好的臉色,似乎也清楚眼前這位姑娘惹不得,他接着又補了一句,「近日陛下要給太子殿下洗禮,可這城裏卻莫名其妙的出現了許多人被吸幹了血,拋屍荒野。朝廷里的大人們反對皇上立太子爺,就說這是上天的懲罰,陛下大怒,派臣等在這裏守着,防止天黑以後出現什麼變故,禁止人隨便出入京城。」

「吸幹了血?」元疏憶皺眉,看着畢恭畢敬的護衛,「可知是何人所為?」

「正是不知,陛下才派臣等在此處守候。」

「那可真是怪了。」自言自語着,元疏憶慢慢踱回到了梁絮虞她們站着的地方。

「如何?知道原因了?」梁絮虞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詢問道。

「說是這城裏有人被吸幹了血……」元疏憶搖頭,看着梁絮虞忽然暗沉下來的臉色,自己也像是想到了什麼,失聲道,「拓拔宏!」

她怎麼忘了,前不久她還因為這個和梁絮虞生氣來着。

拓拔宏得到了中了乾咒的生命蠱,變得嗜血了,他的身份又特殊,怎麼樣,拓拔繼也不會懷疑到,他的親侄子竟然成了茹毛飲血殺人如麻的禽~獸了。

不過說起來,拓拔宏也是個可憐的人。

「*不離十。」梁絮虞淡藍色的目光投向那巡邏的侍衛,「他們不是說天色晚了就不能進城了嗎?咱們還是快些進宮吧。」

「好……好啊梁絮虞,你分明就是聽見了,還裝作聽不見的樣子,戲耍人很開心?!」元疏憶反應過來,看着梁絮虞笑的開心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可對着梁絮虞她又不能像對待那些她看不順眼的人一般直接一鞭子抽上去,只好氣的翻白眼,「梁絮虞你也就得意這一小會了,以後我走了沒人給你戲弄我看你怎麼辦。」

「你說什麼。」明明是一句玩笑話,誰曾想她卻當了真,元疏憶本來是想說她以後受她戲弄就跑出去玩幾天的,可顯然梁絮虞是理解錯了她的意思,一下子整個人都陰沉了許多,連她溫柔淡藍色的眼,都暗淡了不少。

「喂,梁絮虞你可別嚇人啊,怎麼像是花草越來越朝着陰暗的方向生長了。」元疏憶嚇得趕忙提醒她,就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怎麼樣了。

「算了,我們進宮吧。」疲累到不想多說話,梁絮虞對着一旁侍候的人淡淡道。

這房子很大,而且裏面裝滿了自己沒見過的東西,就算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用什麼製成的,但就從支撐著房子的柱子表面塗上的那層金箔來看,這房間里的東西,加在一起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更何況於自己身上燦金色的蟒袍?

拓拔諶不自在的扯一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摸了摸頭上戴着的翠玉冠,她好不習慣自己現在的這個樣子,她粗茶淡飯了十年,現在突然有人告訴她她是皇上的親生骨肉,還是被皇帝女扮男裝用來繼承江山的太子,這件事擱在誰身上都會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於惶恐的吧?

而且她明天就要去太廟接受洗禮了。

按照皇……父皇之前告訴她的,荊賦離,也就是她的皇姑,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派人將自己偷走,丟到了自己生活的那個小村子裏,讓自己過了十年辛苦的日子后,在自己十五歲生辰以後又不知為了什麼原因將自己接了回來。

雖然當時拓拔繼對她說起這些話時,並沒有什麼情感波動,但拓拔諶就是覺得,父皇肯定非常怨恨皇姑,但她又想一想那一天把她帶回皇宮的荊賦離,覺得皇姑並沒有父皇說的那樣子可惡。

她就覺得,朦朦朧朧的,父皇與皇姑之間好像原本是隔了一層紗,後來就隔了一堵牆了。

念及這些事,拓拔諶就想起來她驚訝的得知自己被拓拔繼選為皇儲時,拓拔繼所說的話,「因為父皇與你皇姑不和,所以諶兒就不能接受你皇姑作為大祭司的洗禮了,不過沒關係,讓你梁姐姐來也是一樣的。」

她來到京都僅僅只有十天,卻像是抵去了她過去的十年一樣,在她還尚且處在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被人定好了。

包括她現在坐在這偌大的宮殿裏,發着獃等著那個要幫她洗禮的梁姐姐。

因為明天便是在宗廟的玉碟上寫下皇儲名字並接受作為昭國大祭司的長公主洗禮的日子,拓拔繼今天特意辦了酒宴邀請了元疏憶梁絮虞她們兩個人,這是家宴,席間人少,拓拔諶坐在拓拔繼下首左方,經由拓拔繼的指點對着一個一個的宗親敬酒。

拓拔家嫡系死的都差不多,就是旁系也沒多少人,因此,這整個酒席里,真正意義上姓拓拔的人竟然只有三個,父皇,她,還有一個名為「拓拔宏」的據拓拔繼介紹是她堂哥的人。

「堂弟,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面前男人明明笑的很儒雅,拓拔諶卻怎麼也喜歡不起來他,只好勉強笑一笑拿起杯子陪着他喝了一小口。

在放下酒杯的時候,拓拔諶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眼睛,她好像是喝暈了吧。

不然怎麼能聞見對方杯子裏的血腥味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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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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