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愛的一擊(大結局)

105 愛的一擊(大結局)

莫叔叔長嘆,這才叫打着燈籠也難找,給他們吃定心丸時卻不說怕他們多想,而是以茜茜做借口:「就沖你這番話,回頭就開始想辦法將兩家公司合為一體吧,阿旭,叔叔充分相信你會比我和大哥做得要好,以後有什麼不懂的一定要問我們,待哪天你可以獨當一面時,我們就不再過問。」

「放心吧放心吧,有我們在,公司不會倒閉的。」莫茜嘻哈笑着舉杯:「來,乾杯。」

全體起立,八個杯子碰撞在一起,脆響猶如天籟,好似這一下就決定了這門親事。

傅旭東無意間看到了莫茜頸中的十字掛墜,若父母在世的話,也一定會很滿意這門婚事吧?這個兒媳婦可比他們對他要好太多。

「什麼?媽,你確定自己沒發燒?」

卧室里,剛洗完澡還穿着浴袍的某女詭異地打量母親,什麼叫讓她搬去跟傅旭東同住?一般父母不是都很反對自家姑娘沒結婚前跟男朋友同居嗎?這倒好,居然主動給提出來了。

莫媽媽挑挑眉:「我健康得很,就這麼定了,明兒個你倆就一起搬過去,房子是我幾個月前買的,一百三多平,兩廳兩衛,三個卧室,夠你們住了,傢具都是最貴的,鍋碗瓢盆還有被子衣服什麼的,我都給你們買好了,擰包就可住。」

「我說你真不怕我跟他住久了,他拍拍屁股走人啊?」雖然她也很想過去同住,但這話怎麼都該她來開口,怎麼老媽還巴不得立馬把他們給趕去?

莫媽媽得意地看看隔壁房間,胸有成竹地笑道:「股份都不要,我還能怕他不要你?閨女,這男人啊,一定要緊緊抓着才行,你不怕他寂寞了出去找小姑娘,我還怕呢,聽話,媽不會害你的。」

「你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母親,行,聽你的,明天我跟他一起搬過去。」求之不得呢。

「那行,睡吧。」說完便關門走出,哼,別以為她不知道孩子若住家裏會多鬧騰,那麼多朋友,全都快回國了吧?嘖嘖嘖,隔三差五的來聚會,她還嫌招待起來麻煩呢,所以特意買了個大房子,隨便他們怎麼鬧去,就是全都住哪兒,她也沒意見。

還有便是孩子都這麼大了,也該學着獨立,過一個月再去看看,有阿旭在,應該成不了豬窩。

以後終於可以天天出去搓麻將了。

傅旭東沒有睡,一直陪莫爸爸和莫叔叔還有莫爺爺坐客廳喝茶聊天,都是這些年在國外的事,後面二老就開始傳授管理公司的經驗了,傅旭東很是認真的受教,不管有益無益,都沒有敷衍的意思,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公司出現問題。

倒閉這種事,人生經歷一次就夠了,莫家受不起這個。

第二天兩人先是去購買一些生活必需品,到了晚上就跟梁炎和高潔還有吳洋等人在家徹夜狂歡,DJ音樂震天響,一群青年坐地茶几前喝酒划拳,可見莫媽媽的選擇是明智的。

「東哥,你可真行,但你不是令我最佩服的,我梁炎這輩子就服過一個人,猜猜看,是誰?」梁炎神秘兮兮地望向大夥。

莫茜和高潔面面相覷,一同舉手:「比爾蓋茨!」見他搖頭,莫茜又道:「李嘉誠?趙本山?小瀋陽?到底是誰啊?」

梁炎將視線轉向傅旭東:「東哥,你說說,我最服誰?」

「呵呵,蘇月!」傅旭東不咸不淡的給出答案。

『啪!』

梁炎狠拍大腿:「沒錯,我這輩子就佩服她,你們還記得以前她是什麼樣嗎?如今人家已經拿到學位了,馬上還要跟東哥一樣,雙學位博士,邱翰承居然都被她給打下去了,再想想以前,她除了會跟在莫茜身後還會幹嘛?成績還是中下等,沒想到啊,真沒想到,這丫頭認真起來居然這麼有出息。」

高潔倒是很認同愛人的說法,搖搖莫茜:「我當年就跟你說過,你帶着她的話,遲早會耽誤她,沒錯吧?她不給你鞍前馬後,不被你使喚后,成績就一路飆升,到了一高,更是直接從高一跳到了高三,其實蘇月一直就該是個優等生,就因為你,差點毀了人家一生的光榮。」

「是是是,多謝當年您老的忠告,才讓我知道原來她是個潛力股。」蘇小妹,你丫太給姐姐長臉了,有這麼個厲害的妹妹,她也覺得光榮,估計蘇小妹如今的朋友做夢也沒想到,那丫頭曾給她呼來喝去過吧?

「俗話說得好,三分靠天分,七分靠打拚,若不思進取,多少天分也是白搭。」梁炎長嘆,放在初中那會,打死他也不相信蘇月會出國留學,還是劍橋大學,更是博士,估計再進行兩年就成博士后了,年輕有為啊。

最主要的是人家知恩圖報,到現在還沒忘找衛柯的事,連上官西燕跟邱翰承都被她感動了,愣是留在了美國到處幫着尋人,頗有找不到就誓不回國的架勢,其實大夥都知道,蘇月看上衛柯那小子了,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其實他覺得找不找意義都不大,若找到人卻發現人家不但結婚,還有孩子了,不是徒增傷悲嗎?

「她好像也快回來了吧?」傅旭東問莫茜。

某女點頭:「嗯,也就幾個月後,如今變得可時髦了,跟一高時沒法比,還是個小富婆,當年衛柯不是給了她七千多萬吧?走時人家一分沒拿,全留給蘇小妹了,她這輩子也算有過奇遇,七千多萬啊,什麼概念?就那麼憑空砸她腦袋上了。」

「估計還剩好幾千萬呢,我估計她要真見到衛柯了,會把剩下的全部還給人家,這傢伙除了會貪我和茜茜的便宜,從不會多拿別人一分錢。」高潔苦笑,自從那年和好后,蘇月就真不跟她客氣了,每次讓她出去買點東西,總會明目張膽地抽走一部分跑腿費。

一開始還意思意思的報備下,到後面丫就跟拿自己的錢一樣,說都懶得說了,當然,對她這點改變還是很欣慰的,誰叫蘇家真不是很富裕呢?自從有衛柯資助后,二老就沒出去打零工了,少了孩子的學費,便可勁存錢買房子,生活費上還是很摳門。

那丫頭也老實,說不讓她亂花,她就真不取衛柯給的那些錢,到現在,她也把她當妹妹了。

莫茜點頭:「是她的性格。」衛柯啊衛柯,你究竟在哪裏?你可知道有個女孩兒為了你,都進劍橋大學了?你可知這個女孩兒每天做夢都想再見你一面?她是真把你當神供著,出來見一面怎麼了?

傅旭東沒有插話,唇角掛着淺笑,其實邱翰承早就找到人了,不道破,就是希望藉此來鞭策蘇月,非得等她拿到功名時再安排見面,而且衛柯也沒結婚生子,他前不久還跟他通過電話呢,就住在美國某個村落里。

大隱隱於林,在衛家的日子給他傷害太大,且也厭倦了每天忙於算計人,對衛柯而言,歸隱就等於遠離了塵世間的是是非非,他沒什麼特別的愛好,也沒什麼是值得他去期待的,活一天算一天,他說如今種種菜,養養馬,挺自在的。

一個人就那麼簡簡單單的過一輩子也不錯,對待愛情,人家可是一點興趣都沒,還說幾年前因練起碼摔斷了腿,至今還一瘸一拐的,可他依舊覺得日子舒坦,若不是蘇月太執著,他倒是希望她不要去打攪他目前的清幽生活。

幾乎到凌晨才紛紛回屋,由於梁炎有太多話想跟傅旭東聊,所以他們倆睡一屋,吳洋和崔虎睡一屋,莫茜就只能跟高潔睡了,躺在床上沒話找話:「高潔,你還不打算帶梁炎去見你父母嗎?」

「急什麼?雖然他現在事業有成,可夜總會啊,我爸媽會答應才怪,只有等梁炎賺到錢了再說,他們才會鬆口,放心吧,事在人為,妥協是遲早的事,我反正是一點也不擔心。」

「呵呵,那就行,你說這梁炎也怪,他還真不擔心未來老丈人會看不起他。」

「傻唄,他可是自覺良好的,還說我爸媽見了他肯定會喜歡,若不是我再三推辭,他早殺我家去了,我跟他說再過兩年,我爸媽不喜歡我太早談戀愛。」

某女點點頭:「不要拖太久,二十五歲時帶回去吧。」

高潔翻身將好姐妹抱懷裏,幸福地笑笑:「茜茜,認識你真好,若不是因為你,我也結識不了梁炎,更不會多這麼多朋友,愛死你了。」

「彼此彼此!」能認識他們,她也覺得無比榮幸,上學時期雖然痛苦,可老天關了她的門,又給她開了窗,讀書是坐牢,但朋友卻接踵而來,為嘛她的人生這麼美好呢?

感謝上蒼!

第二天晌午,送走大夥后,莫茜便不得不繫上圍裙打掃形同戰場的客廳,看着那一片狼藉,暗罵道:「一群損友。」難怪說什麼以後都在這裏聚會,丫吃完全都一抹嘴走人,該死的,也不說幫着收拾。

而且即便警告,估計都不會當回事,原來朋友間太熟也不是件好事。

一旁坐沙發上翻看大堆文件的傅旭東充耳不聞,如今哪有時間幫她清理衛生?得用最快的時間來熟悉兩個公司往年的運作方式,不看不知道,原來叔叔們這麼精明,不過他們曾經自己寫的企劃案倒是不忍直視,十個字有四個錯,而且許多還只寫了半邊,實在不會的乾脆就畫個圈。

當了這麼多年老闆,簽名還是跟小學生一樣,狗爬式:「身為董事長,別的我不管,記得把簽名練好。」

「要不你幫寫個簽名,我照着練。」某女抖抖垃圾袋,邊說邊套進垃圾桶。

「回頭給你。」男人頭也不抬。

莫茜也不再搭話,一心都在儘快完工好出去玩上面,大學幾個同學說今天去酒吧聚會,本來是不想去的,因為傅旭東非常反感她出去花天酒地,但她們居然說最近手頭緊,希望她能幫忙請客,這咱不好意思推辭,必須得去。

所以這事決不可讓他知道,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更不能讓高潔知道,因為這傢伙是大嘴巴,跟梁炎無話不談,梁炎的心又一直在傅旭東這裏,他會不打小報告才怪。

怎麼給混成這樣了?有些事連好姐妹都不能分享。

一個小時后,終於把屋子內該擦的都擦乾淨了,各房屋的被子也都疊好,但這還沒完事,房子面積的悲哀就是拖地能把人拖死,杵著拖把擦汗,咬牙道:「你說我媽把房子買這麼大幹嘛?打掃起來累都累死了。」

傅旭東微微揚唇,不說話。

想到什麼似地,興沖沖的問:「傅旭東,要不咱去買個十平米的房子,啥傢具都不放,就放張超級大床,電視要那種掛壁式的,這樣他們就不會來咱們家聚會了,你說怎麼樣?」那就太好了,想做家務都沒得做,再懶惰,別人也沒閑話可說,她依然是個賢妻良母。

某男頭冒黑線,這種投機取巧的事倒是無人能及,拆開一個牛皮紙袋,不溫不火的說:「我是沒什麼意見,就是這種一回家就直接上床的日子怕你受不了。」

莫茜愣住,也對,俗話說飽暖思淫慾,還是在床上想,能不被撲倒么?下意識摸摸后腰,雖然隔了兩天一夜了,可前晚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的事還歷歷在目,也不知道這傢伙哪來的精力,自從搬過來后,每晚都要大戰幾回合,持久力驚人,若不是她身強體健,非被他玩死不可。

別的不在行,這種事他卻積極得很,當然,也比早泄好,畢竟有時候也很享受,問題是咱也不能沒節制吧?弄得她現在晚上都不敢亂碰他,親個嘴,不小心咬了他一下,結果這傢伙就跟收到信號一樣,立馬就能亢奮起來。

再比如只想聽聽他的心跳聲,丫居然說她色,然後又是被撲倒,色你個大頭鬼,靠。

更過分的時候在床上想說一些難以啟齒的話,比如可不可以跟某某朋友出去玩,稍微吞吐了下,才說出『可……不可以……』,還是被撲倒,並附帶一句『小色鬼』,真是要瘋了,難道她臉上隨時隨地都寫着發春兩字嗎?

把這事給高潔抱怨,那傢伙居然說什麼這是她的福氣,世上多的是妻子得不到滿足,哎,若真一回家就直接上床,那還真受不了,吞吞口水,繼續默默的拖地。

精力旺盛的男人傷不起!

傍晚,男人依舊聚精會神的翻閱那些陳年老賬,莫茜看時間差不多了,便上前報備:「剛有個朋友讓我陪她去看電影,新出的浪漫愛情劇,你要不要一起去?是個美女喲,而且就我們倆,要不要嘗試下左擁右抱的感覺?」這撒謊功底,誰與爭鋒?

一聽是愛情劇,某男便果斷拒絕了:「你自己去吧,記得早點回來。」

「好吧。」頗為失望地回屋,關上門便舉拳興奮道:「yes!」吹着口哨將衣服換好,並套了件足以把適合夜店着裝遮住的風衣,稍微畫了個淡妝,這才拿過包包換上興緻缺缺的表情走出:「那我去了。」

「嗯!」傅旭東輕輕點頭,等人到了玄關又仰頭:「早點回來知道嗎?」

「安啦!」搞得她就是個三歲孩子一樣,傅旭東啥都好,就是管得太嚴,明明就比她大幾個月而已,最煩他把她當孩子看的感覺了,而且梁炎也沒這麼限制過高潔的自由,像老媽,什麼時候出去需要跟老爸報備的?還得想方設法的撒謊。

目前剛住一起,等日子久了再跟他談談這個問題,若每次出去玩都得絞盡腦汁想對策,精神也受不了,她可不想做籠中鳥。

等莫茜到了酒吧門口便蒙了,詫異地看向那幾個女同學:「不是說酒吧嗎?」

「是啊?這裏也是酒吧,茜茜,這裏可好玩了,男人一個比一個帥,別說了,進去吧。」

兩個打扮時髦的女孩兒滿目精光,迫不及待地拉着莫茜走了進去。

某女煩悶地推辭:「我們還是去正規酒吧吧,這裏能有什麼好玩的?」

「怎麼了?茜茜,你不會是不敢吧?呵呵,怕他們吃了你?放心,你不願給錢的話,想讓他們吃,他們還不可以呢,不會真跟那些迂腐的人一樣,覺得這裏不正經?」

「茜茜,你可不像這麼土氣的人。」

女孩們一唱一和,弄得莫茜無言以對,看着她們呿了一聲,環胸哼笑:「怎麼可能?咱可是二十一世紀的新人類,哪能像那些封建社會的老古董一樣?走走走,進去。」反正又不會有人知道,這倆朋友都是她大學時期的前後桌,玩得還算可以。

且她們壓根也接觸不到傅旭東和高潔他們,舌頭再長也傳不到好友們耳朵里。

而她沒看到的是,就在她們前腳剛走進大門,一個頭戴鴨舌帽的長發女孩兒便從某輛轎車後走出,先是邪佞一笑,后將手機里的照片發了出去,莫茜,我說過,你整死你,我就不叫蘇佳麗,命好是吧?跟傅旭東在交往是吧?這回我看你還能不能那麼走運。

真不知道她上輩子做了個什麼好事,自己都淪落風塵、更染上毒癮了,她居然還能終日風光無限,沒關係,日子還長,咱慢慢玩。

『嘟嘟嘟。』

玻璃桌上手機震動了數下,傅旭東放下厚重的文檔,拿起來一看,瞬時便黑了臉。

照片很是清晰,燈光明亮的夜店門口,三個女孩兒有說有笑,翻到第二張時,眼中更是閃過陰鷙,因為那是她們走進名為『狼人誘惑』酒吧的一幕,這家酒吧他怎能不熟悉?當年黑雲社還有幾個在那邊上班的男人,乃牛郎店。

並沒立刻出去找人,而是頗為疲累地揉捏眉心,為什麼?你為什麼你對待感情總是這樣?永遠都不懂何為從一而終,以前老袒肩露背逛酒吧就算了,如今居然還往牛郎店跑,說什麼跟朋友去看電影,呵呵,她也不怕閃了舌頭。

『我對你的喜歡真的很深很深,跟無底洞一樣深……』

是啊,想當初她鐘意邱翰承時,還說那份感情跟無底洞一樣深,結果也就維持了二十多天,對自己還算好的,最起碼堅持了好幾年,曾經不止一次答應過他,不再遊戲里找男人,結果還是找了。

雖然知道她只是喜歡玩,不會真跟人胡來,但這已經是屬於精神層面的背叛,若讓外人知道,他傅旭東的老婆經常到牛郎店玩樂,這臉面還怎麼維持?而且她就這麼喜歡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嗎?因為他無法給她他們能帶給她的刺激和快樂?

若人不在國內還好,如今人都回來了,她還去這種地方,莫茜,這麼做的同時,你可曾有想過我的感受?

做了個深呼吸,直接撥通了發信人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這個人是誰?能知道他號碼的人並不多,很有可能是熟悉的人,能想到的則是曾經在黑雲社待過,並知道他與傻缺的關係,但又不想跟自己有交集,無論出於什麼目的,他都沒怪責的理由,因為對方說的是事實。

更有可能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去,又能怎麼辦呢?在她差點被衛棋在酒吧帶走那天起,他就已經警告過她,去玩可以,必須是有他陪着的時候,最終也沒聽話過,如今都學會撒謊了。

就算過去逮住,下次她還有別的理由出去,總不能把人關着吧?這丫頭一項都很排斥被禁錮的感覺,這種事靠他是不行了,必須得她自己自覺才可以,即便他真的不在乎被人說三道四,但那種地方龍蛇混雜,若遇到圖謀不軌的人怎麼辦?

人是個好人,可她那些惡劣事迹又能跟這份好成對比。

怎麼辦?誰能告訴他要怎麼做才能徹底令她老實本分?

「茜茜,你先挑。」

包間內,莫茜連連咂舌,原來這就是牛郎,瞅著前方一排帥哥,切,最好看的那個也不及她家那位半分,若傅旭東來這裏當牛郎,肯定是頭牌中的頭牌,雖然對他們的長相氣質不是很滿意,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且也覺得挺新鮮的,指著最好看那個:「就你吧。」

既來之則安之,不能讓人看扁,反正就是喝喝酒唱唱歌,又不是真的找男人,如此一想,連最後那麼一點的罪惡感也沒了。

留下了三名身材高挑模樣俊美的帥哥,個個能言善道,逗得女孩們笑聲不斷,特別是莫茜找的那位,更是深得人心,起先某女還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可那男人久經歡場,知道如何引起客人們的注意,好似什麼都懂,莫茜只要說一句,瞬間就可知她喜歡哪些話題。

「你男朋友可真厲害,沒想到這輩子還能結識到哈佛高材生的女友,不行,必須得沾沾這好運。」說着就握住了莫茜的手,態度極為禮貌,沒什麼邪念,只搖了三下就放開了。

男友被誇,莫茜頓時對男人改觀,仔細一看,還真挺帥的:「那有你想的那麼誇張?不過我真挺羨慕他的,像我,成績那是爛得一塌糊塗,進教室就跟進監獄一樣哈哈哈。」

「我也是,看過周星馳那部逃學威龍沒?他坐在課堂上,畫面就真轉成監獄了,特搞笑,我們的老師個個都是滅絕師太和岳不群,超級變︶態,不過你們城市裏的學生比較金貴,像我小時候在村裏的上學時,手心有次都給打腫了。」

「啊?你們老師還敢打人?」某女驚呼。

男人無奈長嘆:「是啊,每次考試都那樣,九十八分夠高了?還是得挨打,兩下,而我每次都沒上過三十分,就那麼一下一下給打到一百為止……」

越聊越投機,到最後莫茜也就完全融入了氣氛,什麼也不想,只是陪那叫『阿民』的男人天南海北地暢談,期間無數次被逗樂,好不愉快,酒也是一杯一杯的下肚,喝完就繼續點,直到所有人都心滿意足才罷休。

回到家時,已經是半夜一點了,為了保持清醒,還特意在樓下吹了十多分鐘的冷風,拍拍臉頰,絕壁不能給看出貓膩,含笑開門,嘖嘖嘖,他怎麼還在忙?這樣正好,即便吃了十多顆口香糖,應該還有酒味:「我回來了。」

「怎麼這麼晚?」男人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后不再多看。

「哦,看完電影又陪她去逛夜市,肚子有點餓,就順便請她吃了頓燒烤,她今天心情不好,一直跟我哭,原來是跟男朋友分手了,我總得安慰安慰她吧?畢竟以前一個班,對了,那家店的味道真心不錯,我給你帶了點,趕緊吃吧。」殷勤地將小吃擺上桌。

聽着女孩兒不加思考的說辭,傅旭東重重嘆息,從時候起,變得如此不誠實了?看着遞上前的一盤烤串,搖頭道:「還有點東西必須看完,一會再吃,你先去睡覺吧,我可能還得晚點。」

某女嘟嘴,好歹先吃一點嘛,看他態度依舊,只好放下:「那你記得早點回房歇息,還真有點累,我去了。」呼,看來是瞞過去了,萬幸萬幸,那種地方以後還是不要去了,心虛的感覺不好受,深怕節外生枝,趕緊回房洗澡刷牙。

奇怪,她這麼怕他知道她有喝酒幹嘛?朋友失戀肯定少不了酒,就算喝了幾杯也沒什麼吧?就要不爛醉如泥就行了,瞧她,大驚小怪。

另一邊,蘇佳麗將一千塊錢分給了那兩個女孩兒,問:「摸清她的底了嗎?」

「摺合著啤酒的話,差不多五瓶可以徹底灌倒,以前很少跟她喝這麼多,想不到丫酒量這麼好,話說你想知道她的酒量幹嘛?」對這種好事還是挺喜歡的,有人請客玩,還有錢拿。

蘇佳麗挑挑眉:「這你們就別管了,總之不是壞事,那下次就全靠你們了,若你們能讓她喝到人事不省,這裏九千塊就都是你們的了。」搖搖手裏剩下的一疊粉紅鈔票。

九千?這麼多啊,女孩們立刻點頭哈要,並保證一定可以把人再叫出來,且給灌醉。

半個月後,莫茜和傅旭東已經進了公司,且她也正式成為了東運房地產的董事長,傅旭東則是總裁,大概是這小子剛來就談下一筆大生意,且地勢好,最適合建築高層居民樓,還是用最低價承包,加上她過去一年沒什麼豐功偉績,所以如今所有員工都以傅旭東馬首是瞻。

無論什麼事,都得先跟傅旭東商量過才能執行,而她,勝任不到一個星期就成了擺設,每天除了坐在辦公室玩電腦就是被拉着去陪客戶吃飯,充充門面,基本由傅旭東一人負責應付,當然,由於年齡問題,還是有不少人不服他的。

傅旭東也不生氣,因為他說他自己都覺得經驗不足,許多地方的確要多加改進。

而且他似乎對她越來越好了,羨煞公司內不少女員工,當然,也有不少男性羨慕他,算是對富有色彩的情侶。

成為擺設她也不鬱悶,人們信服傅旭東就等於是信服了她,兩口子,沒必要去計較這個,而且恰好可以落得個輕鬆,這不,又開始玩起遊戲了,但這款遊戲是得到傅旭東首肯的,而且他閑來無事時,也會上線陪她。

避免產生誤會,進遊戲不久就跟他那號結婚了。

『咯咯咯咯……』

「喂!」

『茜茜,好久不見,怪想你的,今天出來唄?還記得那個阿民嗎?就是跟你聊得很投機那個,他居然向我們打聽你,說跟你有緣。』

莫茜邊將手機夾脖子裏邊操控鍵盤打怪:「我可不想跟他有緣,算了吧,而且我最近剛接手公司,許多事要忙……」

『你誤會他的意思了,我看他是真的很想跟你做朋友,而且也特想見識見識你的男神老公,知道嗎?他為了你,居然從良了,不再去狼人誘惑上班,他說跟你聊了后,受益良多,今天請咱們去酒吧,正規酒吧,就想當面跟你聊聊,看聊完後有沒有資格去你家公司,說是能做前台這個活,因為他以前做過兩個月,有經驗。』

某女放下滑鼠,是嗎?那人居然因她幾句話就從良了?自己有這麼偉大?如果他真想找份工作腳踏實地,她倒是能拉他一把,前台……最近的確有個前台說下個月辭職,恰好補了這個漏洞,當然,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公司的。

做了這麼久,還沒親自引薦過員工,若那小子跟蘇月一樣積極,自己也算是招賢納士,而且最近每天傅旭東都加班到很晚,自己則早早就要下班,高潔這兩天也沒時間陪她,摸摸下巴:「那好吧,先說好,是正規酒吧。」

俗話說夜路走多了會見鬼,老去牛郎店,遲早被抓包。

『那當然,而且他說他請客,呵呵,你也知道,我和露露家裏過得比較緊張,我們每月就兩千多,都不夠開銷,難得有人請客,你就當行行好,讓我們的生活豐富點,也不枉咱們同班一場,蘇荷酒吧,你幾點能到?』

「大概八點吧,就這樣。」

六點下班,跟傅旭東道別後便先去了超市,回家把飯菜做好放桌上,取來紙筆唰唰唰的寫便簽。

『老公,我那朋友還沒從悲傷中走出來,先去陪陪她,把她安撫好就回來,飯菜記得微波爐加熱后再吃,愛你!』

夜店一條街上,人來人往,處處都能聽到自各個酒吧內傳出的高亢DJ音樂,甚是熱鬧,莫茜見那個阿民真的有來,立馬優越感叢生,不管如何,她莫茜這輩子還有勸人從良過,只不過還多了個三十齣頭的壯男。

板寸頭,方臉,鬍渣密集,白襯衫有着許多褶子,長相平凡,給人一種有點邋遢的感覺,並沒多看,而是拍拍阿民:「你小子行啊,這麼快就迷途知返了,都別站外面了,先進去,待喝夠了再出來好好跟我說說,你的特長,不過這位是?」

阿民搖頭,表示不認識。

「茜茜,他是我剛在路上認識的一朋友,要不是他,我剛差點就給人搶包了,反正四個人也是玩,五個人還是玩,就一起去吧。」紅衣同學笑着撒嬌。

「哦,那走吧。」反正請客的都不介意,她能說什麼?再者人家是見義勇為的好人,不可拒絕。

坐在沙發上,觀望着就跟炸開鍋的環境,莫茜也很是嗨皮,人嘛,就該偶爾出來放鬆放鬆,見那個見義勇為給自己敬酒,立馬含笑接納,出來玩時,她可是很放得開的,而且那人也不猥瑣,碰都沒碰姑娘們一下。

阿民也是敬了一杯又一杯,彷彿今天她成了壽星公一樣,全都嚷嚷着要陪她喝,不知不覺一瓶大炮就下去了一半,而莫茜也顯出了醉態,就這時,兩位同學非要玩划拳遊戲,輸了的喝酒,為不掃興,只能參加。

點背吧,十次有五次都是她輸,連續喝了十幾杯后,就有些站不穩了,快速到廁所嘔出,若醉醺醺的回家,傅旭東以後就不會讓她出來玩了。

回到座位后,本想回家的,誰知他們還要玩,得,大不了今天回娘家住。

「哈哈哈,茜茜,你的酒量怎麼這麼差?這就不行了?」

某女大拍桌子,兇狠地看向眾人:「我酒量差?來,今天不把你們喝趴下,我就不姓莫。」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喝完才發覺不對,該死的,杯子裏怎麼還放了小玻璃杯?而且剛喝的是混合了白酒的洋酒吧?

緊接着三杯下肚便癱坐了下去,眼皮要開不開,越來越沉重,終於頭一歪昏睡了過去。

「……要說這旺季去哪裏旅遊好,如今正是秋意正濃的季節,個人覺得像九寨溝和香格里拉的風景就不錯,滿山紅葉……」

設施簡陋的房間內,除了電視機播放着某個節目外,再無聲響,瓷磚地板上,衣物灑落一地,甚至還有着屬於女性的胸衣,雙人-大床上,女孩兒睡得香甜,烏黑長發披散在枕頭四周,似是被吵到,秀眉不滿地皺起。

是誰啊?大早上的看電視,還讓不讓人睡覺?等等……電視?沒記錯的話傅旭東沒這個習慣,緩緩睜開眼,嗯?這是哪裏?好陳舊的房間,只有床和電視還有黃-色床頭櫃,上面擺放着保健用品,窗子還是鋁製的欄桿。

看來天已經大亮了,狐疑地坐起,怎麼感覺這裏像……像……想到賓館二字時,瞳孔倏然瞪大,上身襲來涼意,垂頭一看,立馬抓住被子將不著村率的身子蓋住,而且肚子上粘乎乎的東西是什麼?

抱着一絲僥倖心理,垂頭查探,這……這貌似是男人的那啥吧?

不會的,這不是真的,一定是在做夢,狠狠拍打腦門,該死,還會痛,這不是做夢,但她為什麼會被人帶到賓館來?瞪大眼回想昨夜種種,好像阿民請客,然後就和同學們去酒吧喝酒,貌似是喝得有點多,還記得去了躺廁所吐酒,再然後……

然後發生什麼事了?發生什麼事了?驚慌失措地狂抓頭髮,該死的,為什麼一點都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會被人帶到賓館,還做了某些事,對了,抓過旁邊的手機,見有來自傅旭東的十幾個未接電話,眼眶猛地變紅,將眼淚擦掉,快速撥打同學們的電話。

『茜茜,有事?』

「露露,我問你,昨天我們是一起走的嗎?」

『昨晚咱們都喝大了,站都站不穩,我只記得我們打車回了家,至於你……我想想,哦對了,是那個幫過我們的大哥送你回家的,他說他沒醉,怎麼?丟東西了?』

那個平頭男人?莫茜呆木地將通話切斷,小手無力滑落,見床頭柜上還有張紙條,不用拿起,已經看清了上面的內容。

『昨天我們度過了一個很美好的夜晚,不好意思,太就沒做,所以可能有點粗魯,真看不出來你在床上居然這麼熱情,小美女,有緣再見,昨晚一起喝酒的大哥!』

莫茜從沒覺得這麼累過,身體跟散架了一樣,可心比身體累千萬倍,六神無主地看着不知在播放什麼的電視屏幕,這回倒不再落淚了,慢慢供起膝蓋,雙手緊緊抱着雙腿,彎腰將下巴埋在膝蓋之中,吊著眼瞬也不瞬地瞪着電視。

腦海中是傅旭東一遍遍的警告,不許去在沒男性朋友的陪同下去酒吧,不許跟楚原這些人出去鬼混,不許花天酒地,就算只是貪玩,但那種地方容易出事,她從沒正視過這個問題,因為朗朗乾坤,不覺得能發生什麼事。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可是現在明白已經晚了,還記得有一天傅旭東跟她說,接吻遊戲不許跟除了他以外的人玩,不許給別的男人看她的身子,不許別的男人碰她,不許……

抿抿唇,伸手搓搓臉,悲涼一笑,起身將地上的衣服套回身上,自作孽不可活就是這個道理吧?真被她撞見鬼了,真的撞見了。

沒做任何清洗,就那麼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間,是回到家的她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開門便看到了那個可能等了她一夜的人正坐沙發上吸煙,捏緊包包,望向餐桌上不曾動過的飯菜,連那紙條都還擺放在原來的位置,沒有打招呼,徑直向卧室走去。

傅旭東暗罵着一把扔掉煙蒂,起身將人拽住,怒喝:「昨晚去哪裏了?為什麼不接電話?知不知道這樣會讓人擔心?你若再不回來,我就該報警滿大街去找……。」欲言又止,似乎見女孩兒臉色蒼白,立馬放軟語氣,柔聲道:「最起碼也該跟我打個招呼是吧?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個晚上?」

「我……我……」莫茜緊緊咬住嘴唇,垂頭不再多說。

「好了好了。」男人將她輕輕摟進懷裏,垂頭溫柔一笑:「是不是你那朋友想不開?還是別的事?乖,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的臉色很不好。」

仰頭望着心愛之人擔憂的目光,某女感覺自己的心就好似被刀子給劃開了一樣,痛得不能呼吸,以前老說打女人的男人不是人,然而這一刻她卻希望他不是在跟她笑,而是暴戾地扇她一耳光,並抓着她的頭髮拳打腳踢,那樣心裏可能會好受一點。

傅旭東,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如果早知會發生這種事,就一定不會去那種地方,連酒吧街都不會靠近,甚至都不想知道世界上還有酒吧這種地方,眨眨眼,回以一笑:「沒有什麼失戀的朋友,我都是騙你的,上次也沒去看電影,而是跟她們去了牛郎店,昨天去的是酒吧。」

「酒吧?還徹夜不歸……」傅旭東似是想到了什麼,笑容一點點被冷漠取代,抬手輕輕拉開了女孩兒的外套,當看到她頸子上那些紅痕便陰鬱眯眼:「去酒店了?」

「嗯!」

『砰!』

玻璃餐桌被一腳踹翻,碎片散落一地,莫茜卻毫不驚惶地繼續笑。

男人猶如一頭暴走的雄獅,陰狠地泰拳打響牆壁,眸子赤紅,鮮血順着牆面蜿蜒而下。

莫茜這才被嚇到,想過去安撫,但好似已經沒了這個權利,忍住想大哭一場的衝動,沙啞道:「分手吧,你還是你的總裁,薪水你自己定,以前……以前資助你的事,也一筆勾銷,咱們以後誰也不欠誰,各走各的,只是希望這件事你不要告訴嗚嗚嗚嗚嗚。」說着說着便蹲下抱頭哽咽:「不要告訴我爸媽……咱們的事我會跟他們說清楚,但不是現在,我得好好想想怎麼嗚嗚嗚嗚……怎麼跟他們說,所以嗚嗚嗚嗚……所以暫時還要在這裏住段日子。」

傅旭東仰頭劇烈深呼吸,俊美的鳳眼內,同樣瀰漫着水霧,聲音冰冷如霜:「是啊,撒謊一直就是你的擅長,以你的腦子,肯定能想出一套完美說辭,但是。」垂頭居高臨下的俯瞰:「對我就只有這一段話說嗎?」

「對不起……謝謝你的喜歡,是我沒這個福氣,以後……以後你一定能找到一位規規矩矩的女人,她絕對會為了你保護好自己,不像我這樣貪玩,把什麼都玩沒,傅旭東,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自願背叛你的,呵呵,現在說這些也太多餘了。」苦笑着站起,望向喜歡了許久之人:「你是個好男人,所有人都說能和你在一起是我的福氣咳咳咳咳咳……」

看着昔日戀人彎腰猛烈咳嗽,傅旭東也沒什麼情緒變化,依舊冷淡地看着。

莫茜按住胸口,邊咳邊繼續道:「咳咳……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辜負了你,對此我感到很抱歉,不求你能原諒,只求你為了我這種人再傷害自己,不值得,弄成這樣嗚嗚嗚……看來朋友也沒得做了……那就只做上司和下屬吧,如果你覺得吃虧,也可以離開,公司我……我不能給你,因為爸媽和叔叔嬸嬸爺爺奶奶都得靠它生活。」

「呵呵!」傅旭東自嘲地搖搖頭:「所以最後只剩下一句『不值得』是嗎?」

「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再看到我,但是還是懇請你能留下,我說話算數……公司賺多少錢,你只要保證長輩們不挨餓,其餘的錢你可以都拿走,你也可以當他們的乾兒子嗚嗚嗚嗚……你想給我發多少薪水就發多少,別的地方沒這種待遇……等你賺多了,再另外自立門戶,那個時候我不會留你。」

聽着女孩兒泣不成聲斷斷續續的話,傅旭東眼中的淚似是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的滾落:「我知道我回來后,一直都在忙,沒時間陪你,但那不是冷落,而是我知道自己沒資格閑散,因為我想你為我穿上婚紗,然後讓你今後每天都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不期望你會什麼,只期望你能乖乖聽話,可是你連這都做不到,還跑去找牛郎,覺得他們比我好是嗎?」

「嗚嗚嗚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嗚嗚嗚。」莫茜抬起雙手,剛要將人抱住,又退開了,就那麼不知如何是好地搖頭:「你是我見過最好的男人,沒有人能比你好,都是我太頑劣,太不識好歹,都是我的錯,跟你沒半點關係。」

老天爺,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傷害我就算了,你為什麼還要去傷害他?為什麼?

不知是不是不忍心再看下去,傅旭東閉目將人拉進了懷裏:「是哪個混蛋?」

「我不知道,沒人認識他。」

「算了,這事不要聲張,私下解決,我會找到他的,別哭了,以後不許再這樣了知道嗎?我還得去公司,你這些天就待在家裏吧,哪裏都不許去。」交代完邊轉身拿過西裝外套走了出去。

莫茜來到沙發前橫著躺下,結束了,和傅旭東徹底結束了,很慶幸他能留下,掏出手機盯着母親的號碼卻不敢撥打,媽,對不起,女兒辜負了您的養育之恩,可是媽,我以後該怎麼辦?真的好愛他,好愛好愛。

怎麼辦?女兒現在好害怕,害怕以後再也不能跟他說話,不能拉他的手,不能對他笑,甚至都不知道見面了要怎麼面對,為什麼活着要這麼累?可是她死不起,莫家就她一個女兒,爸爸媽媽那麼疼她,若她死了,他們一定會哭死的。

一個充滿歡笑的家庭怎麼可以因為她一個人就陷入冰窖?不能那麼做,可是真的不想過後面的人生了,只痛那麼一下,這一切一切的都會消失,以前她總會說一句狠話,讓誰誰誰生不如死,當時其實並不知道這個成語代表着什麼,現在她竟親身體會了。

到了晚上才去廚房忙碌,后將做好的飯菜端上桌,坐椅子上靜靜等待,最起碼這段日子還能親手做飯給他吃,以後就用不着她了。

『咯咯咯咯……』

「嗯,高潔。」

『茜茜,你怎麼了?聲音怪怪的。』

「沒什麼,感冒了,最近我可能有點忙,不能去找你玩了。」

『沒事,等不忙了再說,就是無聊,跟你……』

不等好友說完便出生打斷:「我們要吃飯了,下次聊?」

『……好吧!』

果然是很丟臉的事,連最好的姐妹都不能說,沒關係,既然要活着,就好好的活,莫茜還是那個莫茜,打不死的小強,不就是不能跟傅旭東好了么?只要看着他好也行,說不定會跟書里寫的一樣,將來自己還能遇到一個過下半生的人,雖然可能不會跟與傅旭東在一起時那麼快樂,可也不至於像現在想的那麼可悲。

『咔嗒!』

迅速起身,見到男人進屋,立馬露出笑臉迎接:「你回來啦,我做了你最愛吃的……」

玉蘭挽著傅旭東走到餐桌前,聞了聞:「好香啊,你就是莫茜吧?」伸手捏了捏小美人的臉頰:「真挺漂亮的,可這眼睛怎麼……哭過了?」

莫茜還是第一次見傅旭東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還這麼親密,而且那女人長得很是漂亮,尷尬地看向男人:「這位是?」

「我們有點事要談很久,今晚你就睡側卧吧。」傅旭東說完便帶着玉蘭向主卧走去,關門之前又道:「我們吃過了。」

吃過了嗎?那她就自己吃吧,拿起筷子卻不知要先吃哪個,食之無味,行同嚼蠟,呵呵,這有好奇怪的呢?既然分手了,他找女朋友是遲早的事,可是好歹也得等她搬走後吧?傅旭東,你一定要這麼對我嗎?

吸吸鼻子,大口扒飯,自己的廚藝是越來越精湛了,刀工也不錯,米飯蒸得恰到好處,不軟不硬,吃完后又半刻不停的收拾衛生,都忙完了就大步進卧室,不能想不能想,他們在幹什麼都與自己無關,愛幹嘛就幹嘛。

撲到床上笑眯眯地用手機玩連連看,揚唇哼哼:「妝也太厚了,走路跟狐狸精一樣,穿那麼少,她也不怕被凍死,一看就不是正經人,傅旭東肯定是在*,他才不會喜歡那種滿身風塵氣息的女人,真看不出來那混蛋也會找小姐,一個風塵中人,一個精力旺盛,估計能做到天亮吧?」

遊戲不許玩能做到嗎?網吧不許去能做到嗎?

『接吻,撫摸,上床,這些事不許跟任何人做。』

『那我將來結婚……』

『結婚後另當別論,在這之前,你要敢跟人亂來,咱們就不必再來往,我說得出做得到,記住沒?』

『砰!』

手機呈拋線物飛向地面,頓時碎屏。

「嗚嗚嗚嗚……就算不能繼續了,也不能這麼惡劣吧?混蛋……傅旭東,你這個大混蛋,知不知道什麼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以前白對你那麼好了,大混蛋……我自己捨不得吃捨不得穿,全都給你了,嗚嗚嗚嗚,你現在卻跑來羞辱我,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嗚嗚嗚嗚。」

該死的,她又不是真的找男人,而且她……也是受害者,知不知道現在她已經難受得快死了?掀開被子蜷縮了進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的人生一定會好起來的,她可是有佛爺庇佑的人。

從那以後,莫茜白天去公司上班,中午就到食堂高層餐廳吃飯,晚上回家打掃衛生做晚飯,而傅旭東的房間已不是她所打掃的範圍,若不是朋友的話,那就相當於合租,想明白后,精神也在一天天好轉,也沒時間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怎麼跟家人說他們已經分手的事就夠她心煩了。

若說性格不合,傅旭東不是女婿,那他們肯定不會放心讓他涉及太多公司的事,會怕他鳩佔鵲巢,若說她其實從沒喜歡過他,效果還是一樣。

就這樣度日如年的過了十天,今天傅旭東照常吃了晚飯回家,看他越過餐廳直接回卧室就出聲叫住:「咱們談談吧。」

傅旭東卻步,擰眉坐了過去,以公式化口吻道:「說吧。」

「我覺得咱們這樣住着挺沒意思的,明天我就搬走,但是傅旭東,我並不覺得自己十惡不赦,也並不覺得你很偉大,我仔細想過了,如果我是你,即便不能在一起,也不會這麼對待一個遭人強暴的女孩子,這點風度你還得長進長進。」想了想,抿唇燦爛的笑笑:「上次跟你說的那些全數當真,我不是什麼事都喜歡撒謊。」

特別是對你,即便意志不堅,那也都是為他好的事,比如最初她資助他的目的是為了將來狠狠的教訓他一頓,後來也改變了,再比如明明每天擠公車還人前充大款,那是不希望他有壓力。

就是到這份上了,還是希望他以後過得好,明明害怕再見面,可只有在東運他才賺更多錢,將來可以獨立開家公司,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呢?大概是因為總認為這人是她養大的一樣,一些只有母親才會做的事她在十二三歲時就做了。

誰捨得讓自己照顧了近十年的人沒美好未來?

對她來說,傅旭東真不只是愛人這麼簡單,是她身體里一部分,硬要給抽走,會很痛很痛,可現在她要親手做這個劊子手,看看桌上的菜肴:「吃點吧,最後一頓了。」

某男無奈地拿起筷子,吃了幾口便蹙眉說:「誰准許你搬走了?」

「我不想住這裏了。」

「出-軌不說,還要選擇拋棄嗎?」

莫茜愣住,眼中有着不解。

傅旭東放下筷子,認真地對視:「那件事也不全是你的錯,我並不是因為這件事而難過,是你屢教不改,你喜歡玩,喜歡熱鬧,我知道,但你可以跟我說,我會陪你去,可是你不喜歡我陪着,而是去找別的男人,莫茜,你覺得這樣做對嗎?」

「我們只是喝酒唱歌,什麼都沒做。」沒去追問他是怎麼得知的,沒有意義。

「換個角度來講,若我經常出去找小姐陪我唱歌喝酒,你會高興嗎?」

某女垂頭,當然不高興,光是想想別的女人在他身上蹭來蹭去就難以忍受:「不高興。」

「就像那天晚上,我和玉蘭什麼都沒發生,你不照樣摔手機泄憤嗎?這是原則問題,或許你覺得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在你開心的同時,我心裏卻很難受,因為我愛你。」

莫茜狠狠蹂躪十指,傅旭東說沒有,她就相信沒有,原來那晚他們什麼都沒發生,鼻子再次發酸:「如果……如果你真的可以重新接受我,我保證以後一定不會再去那種地方玩了,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我會用行動來證明,我……我對你是真心的。」

傅旭東繞過去竟人抱住,點點頭:「我知道,別哭了,再哭眼睛還要不要?我不是要干涉你的自由,別的地方你想去就去,可夜店這一類,一定要我或者梁炎他們陪着才可以。」

某女聞者屬於男人的熟悉味道,激動地將臉埋在他腹部抽泣:「我會聽話的,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老公,這些天我真的好難受嗚嗚嗚嗚……還怕再也不能跟你說話了,嗚嗚嗚嗚,我真的好怕。」

男人蹲下身,俊臉上是少有的溫潤,捧著女孩兒的小臉失笑:「只要你真的聽話,那就不用害怕,老婆,你難受的時候老公也在陪你難受,這件事就當是場夢,忘了吧,那個人我抓到後會卸他條腿,不用搞得沸沸揚揚,好嗎?」

「嗯,我都聽你的。」莫茜點頭如搗蒜,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現在還願意接受她,傅旭東,謝謝你,我會用下半生來償還這份罪過。

那一晚他們又同床了,不知是不是因為怕勾起她恐懼的回憶,整夜都只是抱着她,並沒做那種事,莫茜欣慰的同時卻又有些擔憂,要真是那樣就是萬幸,如果是嫌她被人碰過而做不下去,那對他而言就太痛苦了。

本來以為接下來的日子真的會變好,可過了一個月後,莫茜才知道破鏡重圓堪比登天,或許這輩子那條縫都不會癒合吧?傅旭東一直都沒真的碰過她,也不跟她說為什麼,她也不好意思問。

白天則一如既往,他只對她一個人笑,對她呵護備至,現在才知道原來傅旭東也是會做飯的,還很好吃,平時就他做飯她洗碗,要麼她做飯他洗碗,分工合作,但一到晚上就變了。

即使那個人就睡在身邊,可她卻感受不到丁點溫暖,有一次實在忍不住主動鑽他懷裏,而他還是不肯碰她,這樣的日子就這麼過了一個月,此時此刻,她開始覺得比分手后還累。

而且也漸漸討厭起他的笑容,假,太假了,假得她想親手去摧毀,也越來越不懂他,既然連碰她的*都沒,又為何要跟她在一起?

半個月前父母還有叔叔嬸嬸一同出國旅遊去了,說是要玩夠歐美才回來,少說得有一年半載的時候,爺爺奶奶也回了鄉下,這令莫茜壓力減輕了不少,最起碼不用擔心怎麼跟他們解釋。

「董事長,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跟您說說。」

是秘書陳。

莫茜停下打怪:「什麼事?」

女人看看外面,傾身小聲道:「我總覺得最近公司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有一點可以確定,總裁是想自取滅亡,上午開會時,他居然說要買什麼美國某處的大面積地皮,至於要給多少錢,我還不清楚,但絕對不是個小數目。」

「他做事,我放心,秘書陳,這種話我不希望再聽到,出去吧。」爸媽能安心把公司給他,肯定是絕對信任的,再說了,傅旭東也沒這個必要,因為她都把所有收入給他了,每月只給她發個幾千塊,要說他想吞了公司,打死她都不信。

某種意義上來說,傅旭東已經是東運的最大股東了。

雖然秘書陳冤枉傅旭東有狼子野心,可她有一點沒預料錯,公司在美國盤下的地皮真的出了問題,由於某個合作商的忽然撤股,令那塊地即將被商家收回,還得賠償他違約金,兩億多,要麼立馬買下。

可公司因為那塊地已經欠了銀行許多,根本拿不出那麼多錢。

「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了,你也不用擔心,等那邊商業樓蓋起,不出兩年我們就可以將公司贖回。」

辦公室,傅旭東站在辦公桌前嚴肅的說。

莫茜看看他,又看看那邊坐茶几旁的老人:「這樣風險會不會太大了?傅旭東,如果那邊不賺錢,咱們的公司就沒了。」

「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傅旭東擰眉。

「沒有,我怎麼可能懷疑你?這……好吧,那就先把公司抵押給他,真的會借給咱們那麼多錢?」不但把地皮拿到手,還有資金蓋樓,這的確能解燃眉之急,既然傅旭東信心十足,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他前兩天也去當地勘察過場地,並沒馬虎行事。

於是乎,就這麼把公司給抵押出去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合同她也看不懂,屬於稀里糊塗的簽字蓋章吧,只要傅旭東能懂就行,那人真的借給了他們一大筆錢,傅旭東還說她這種魄力有大將之風,得到錢后,當下就飛去美國了。

且一去就是一個月,若不是有高潔經常過來陪她,真不知道日子要怎麼熬過去,可是傅旭東,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再也不會分開很久,你失言了。

左盼右盼,總算給她把人盼回來了,為給他接風洗塵,下面提議辦派對,莫茜當然十萬分樂意,最是喜歡這種熱熱鬧鬧的場面了。

燈火輝煌的酒店大堂,莫茜拿着手機來回走動,怎麼還沒到?這都七點了,不是五點的飛機嗎?就說吧,該去接他的,要不是他說不用,這會兒恐怕早就膩在一起了。

秘書陳在人群中張望半天,總算在大堂找到了,急忙跑過去道出實情:「董事長,出事了,我剛聽說……」

「來了來了,傅總裁來了。」

莫茜笑着拍拍秘書陳:「有事回頭再說。」

女人跺腳,哎,真不知道為何會發生這種事,當初就提醒過董事長,可人家偏不信,現在好了,出事了吧?

目視着心愛之人從車上出來,莫茜立馬飛奔過去:「你怎麼現在才到?堵車有那麼厲害嗎?傅旭東,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男人摸了摸女孩兒的後腦,這才跟高管們握手向大堂走:「各位幸苦了。」

一中年男人朗笑道:「說哪裏話,做為公司的信任董事長,感覺如何?」

「是啊,傅董事長,以後還承蒙多多關照。」

「恭喜恭喜!」

莫茜被晾在了後面,腳跟生根了一樣,拔都拔不動,觀望着不知何時出現的玉蘭大美人熱切地挽住傅旭東,垂頭揉捏後頸,從沒覺得人生也可以這麼好笑過,想也不想,掏出手機急速撥打名為『老爸』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后將叔叔嬸嬸等人的全數撥打個遍,全關機,看來已經不在他們說要小住的美麗鎮子了,可能剛去當另一個城市,換了新號碼,還沒來得及給她發過來,但有些事可能已成定局了吧?

難得不覺得鼻酸,眼淚這種東西可能在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流幹了吧,環胸跟着進宴會大廳,全都已入桌,而且傅旭東那桌坐滿了人,玉蘭就在他旁邊,並沒自己的位置,只好隨便找了個空位進食。

吃完后就是舞會階段,盯着一對對男女親熱地貼服在一起在中央跳着優美交誼舞,那些所謂的元老們全都成了牆頭草,看都沒人來看自己一眼,好像她只是公司內一個不起眼的清潔工一樣,哦不,如今連清潔工都不算。

無數人的目光都在傅旭東和玉蘭的舞姿上,以前最害怕的事全都湧來了,好運真的都被上學時期給用光了,剩下的就只有霉運,從小就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原來是真的,別人的好運與霉運是交替著發揮,可她的不是,老天就這麼看她不爽嗎?

說什麼不會跟她分手,對她呵護有加,合著就是為了這一天呢,覺得她噁心嗎?那他不還是抱着她睡了那麼久?是最近才變的,還是他本來就是這種陰險圓滑的人?傅旭東,不帶這麼欺負人的,董事長是吧?名利美人雙收是吧?我特么被東運踢出局了是吧?

行,翻臉嘛,誰不會啊?冷笑着端起一杯紅酒大步靠近,待男人舞動着轉過身來時,『嘩啦』一聲將整杯紅酒朝那張越看越痛恨的臉潑去。

「啊!」玉蘭受到驚嚇,尖叫着退開,發現是怎麼回事後才不溫不火的擦拭。

傅旭東則保持着原來的姿勢,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深諳冰寒的眸子斜視着別處,沒去看對面的一臉笑意的女孩兒。

莫茜知道此時此刻所有的焦距都定格在自己這裏,得有一百多人吧?瞅著傅旭東冷嘲熱諷:「很風光啊,傅旭東,你看看你現在,事業有成,年少有為,像足了個商業巨子,成為了咱們的董事長是吧?厲害,真的,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但小女子真心服了,你比我想像要厲害得多,可是我卻覺得很羞恥,越看你越噁心,騙我說需要錢,公司得抵押,合著他媽的那不是抵押,而是轉讓吧?你給那人多少錢了?居然拿到手后,又轉回給你。」

不少員工捂嘴驚呼。

傅旭東也不再偽裝,唇角一點點勾起,單手插兜俯視向女孩兒。

「對,這個狡黠陰暗的表情最適合你,這才是你,以前都他媽是我瞎眼了,認為你丫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可你別忘了,沒有本小姐,你特么還在街邊翻垃圾桶找殘羹吃呢,還記得嗎?那年咱們十二歲,讀初一,你家破產了,你爸被槍斃了,我媽自殺了,你無家可歸,是我,是姐姐我好心給你租房子,給你生活費,給你交學費繼續讀書,我就拿着每個月一萬塊的零用錢養着你,為了你進一高后的昂貴學費,我省吃儉用,就那還不夠呢,我只能不斷跟家人撒謊,說需要錢,需要買某些名貴的東西,然後轉手就給賣了,就差沒賣身上的衣服了。」

莫茜一口氣說了大段后,開始環胸繞着男人來回走:「後來你有本事,可以出國留學,我只能求助於家人,把這事告訴了他們,你小子手段高明啊,居然把他們哄得團團轉,願意拿出大把大把的錢供養你到畢業,圖什麼呢?圖你有才,可以為公司帶來利益,現在好了,他們前腳剛走,你後腳就把公司給騙到手了,呵呵,這叫什麼?以為自己養了條聽話忠心的吉娃娃,結果卻是條大尾巴狼,呵呵,傅旭東,你都不覺得虧心嗎?」

男人依然不言不語,但盯着莫茜的眸子內儘是鄙夷,好似看的不是人,而是個可笑的小丑。

某女也不在意這些,說完上面那些話后便點點頭:「OK,喜歡董事長這個光環是吧?行,送你了,這話我莫茜說的,咱不去告,作為兩家公司未來繼承人的我今天放話,這些統統都送給你,但請你記住,我。」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后又狠狠的指向男人,大吼道:「我莫茜這輩子從來就不欠你什麼,是你傅旭東欠了我,別說下輩子,就是以後的沒一輩子你他媽都還不清,這一世你就按照你的方式活吧,後面的幾輩子就沒這麼幸運了,後會無期!」

非常痛快地呼出口氣,轉身弔兒郎當地離場,這特么才叫真的結束,傅旭東啊傅旭東,算你狠,真不知道為了你這種人,我那段日子再難受什麼,不就是酒後亂性了嗎?跟他睡和跟陌生人睡一點區別都沒。

「噗,你可真逗!」

已經離開酒店很遠的莫茜煩悶地轉頭,立馬樂道:「喲,這不是蘇佳麗嗎?怎麼?聽說你染上毒癮了,怎麼還沒活着呢?」

蘇佳麗聞言后,真恨不得一刀把人給殺了,不怒反笑:「你都沒死,我為什麼要死?剛才你那番自以為是的豪言壯語可真有意思,難道你當真不知道傅旭東從來就不是需要誰資助的人?」

「什麼意思?」

「呵呵,字面上的意思唄,莫茜啊莫茜,你可真不是一般的自大,這麼跟你說吧,你在東運那一年虧了兩千多萬吧?知道你爸為什麼還裝病到醫院而不去幫你嗎?因為傅旭東給他打了雙倍的錢,四千多萬做為補償,你要問我他哪來的錢?哈哈,你十二歲資助他,可我記得他重返學校前就已經進了黑雲社,黑雲社知道吧?衛棋和衛柯的幫會。」蘇佳麗看她冷下臉,就越說越興奮。

看看看,莫茜居然也會有這種可愛的表情。

莫茜捏拳,沉聲道:「你瘋了?」居然跑這裏胡說八道。

「你比我想像中要蠢太多了,天真,愚昧,當年他找到衛棋,願意加入黑社會,衛棋也格外欣賞他,衛棋那人,沒什麼文化,所以願意培養有知識的手下,所以包了傅旭東的所有學雜費,以及生活費,知道梁炎是誰嗎?他就是傅旭東在黑雲社最信任的人。」

某女不敢置信地皺眉,這麼說來,的確很多地方不符合情理,傅旭東的媽媽是獨生女,哪來的表弟?回想起那天她追着他跑了幾條街,終於在一個衚衕里見到了他,那是她第一次見梁炎,當時就覺得那不是什麼好人,還提醒過傅旭東。

「傅旭東是不管在哪裏都能混得人模人樣,進了黑雲社就屢立戰功,深得衛棋歡心,拿的獎金也越來越多,聽說不到兩年他就成千萬富翁了吧?高中那會,衛棋幫他報了仇,整垮了那四家公司,因為某些糾紛,他又聯合衛柯把衛棋給扔進了監獄,終身監禁,不信你自己可以去問問,但他似乎不嚮往黑道生活,把黑雲社扔給了梁炎,要不你以為梁炎哪裏突然擁有幾十個億收購那些夜總會和酒吧?」

莫茜並沒要去問衛棋的打算,因為蘇佳麗說的這些是真的,怪不得會遇到衛柯,怪不得自己差點把公司搞破產,老爸也回去,叔叔更沒說要幫忙,難怪傅旭東那時候動不動就受傷。

怪不得他總有錢給她買手機。

「其實何堯陽是被傅旭東和邱翰承殺死的,傅旭東這人真殘忍,居然讓衛棋把何堯陽給燒成那樣,對了,他還殺了不少人呢,可惜我找不到證據,否則早把他送監獄里去了,另外他根本就不是就美國談生意,而是跟玉蘭美人去度假,玉蘭知道吧?剛跟他跳舞的,知道她是傅旭東的什麼人嗎?」

「你這意思,他們早就認識了?」

蘇佳麗聳肩:「當然,黑雲社裏的人誰不知道東哥有個專用情人玉蘭?每個月兩人會開七八次房,道上的人都知道,也就你那麼傻,居然一直沒發現,但我相信傅旭東更愛你多一些,畢竟你對他的確挺好的,可惜你卻跟別人睡覺了,這麼一來,當然是玉蘭更重要,當年他給玉蘭買個包就二十多萬,給你買過什麼了?真是可笑啊,去告他吧,否則你家的公司就得被這一對狗男女霸佔了,他們想有個公司過好日子,你要還不吭聲,那隻能說你莫茜太沒骨氣了。」

剎那間,莫茜感覺好似周圍飄起了鵝毛大雪,而她正處身於凜凜寒風中,冷得徹骨,閉目深吸氣,微皺秀眉,表情說不出的苦澀,她知道,不該在這女人面前表露出悲痛,因為那隻會令其稱心,可真的忍不住,再也假笑不出:「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要看是什麼,若是他在黑雲社那些事,稍微花點錢就能打聽出來,至於他給你爸那些錢,是私家偵探告訴我的,莫茜,你若想奪回公司,我可以幫你。」蘇佳麗大義凜然的拍拍女孩兒肩膀,都說兄弟反目,不得善終,那兩個相愛的人呢?真想看他們狗咬狗,太痛快了。

某女瞪了她一眼,轉身便走。

「莫茜,雖說以前他並不需要你的幫忙,可你對他的好都是出自真心,如今他這麼對你,你不生氣嗎?幹嘛要便宜他們喂……莫茜。」見計程車遠去,蘇佳麗立即猙獰了臉,一拳頭打上了電線桿,可惡,還有件足以令那賤人發瘋的事還沒說呢,算了,看她那痛不欲生的樣,自己也算報了當年之仇,比起令她瘋掉還是這樣行屍走肉過一輩子比較解恨。

呵呵,成功了,她終於成功報復了,源源不斷的舒爽蔓延全身,突然覺得這年的苦真沒白吃。

冬天的夜總是那麼乾燥冰寒,站在小學的校門口,莫茜切身體會著如同刀子般的寒風劃過臉頰,卻並不覺難受,因為此刻有個地方的痛已經蓋過所有的不適,望向禁閉的大門,后還是翻牆進去了。

循着記憶來到了那個熟悉難忘的班級窗前,雖有變化,但卻不大,只是比幼年時要陳舊了一些,小時候覺得這教室很大很寬敞,如今長大后再來看,竟覺得好生狹小。

而銀色月光恰好也打在了那個她曾經擁有過的書桌上。

『同學們,今天咱們班來了一位新同學,大家鼓掌歡迎莫茜同學。』

『歡迎莫茜同學。』

『來,莫茜同學,還有三個空位,你喜歡坐哪裏就坐哪裏好嗎?』

『鵝啞著這以,以照后咽氣!』

『哈哈哈我的媽呀,原來是個大舌頭,就這還好意思跟我拽呢,笑死人了。』

『以給鵝起哎。』

『滾開!』

想起那會兒,莫茜忍不住笑彎了眼,兩行淚液順着揚起的唇角滑進了齒間,眼前畫面彷彿活躍了起來,能看到小小的自己,梳着兩個大辮子走進教室,一群小朋友鼓掌歡呼,再然後她就跟那個不曾看她一眼的小男孩大打出手,直到嘴唇被咬破,鮮血不止。

那時候的自己還口齒不清,除了父母能懂她的外星語外,連爺爺奶奶都聽不懂,那時候的自己真挺搞笑的,霸道、傲慢、以自我為中心,非常沒禮貌,有事沒事都愛欺負下別的同學,導致友誼慘淡,雖然覺得很不是東西,可那時還不懂寂寞,即使沒朋友,每天最起碼是快快樂樂的。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見門居然沒上鎖,而是直接用根木棍代替了,不悲不喜地將門推開,來到了一眼就能往到外面那個噴泉的位子落座,直到困意來襲才彎腰趴伏桌上休眠。

「醒醒……小姐,快醒醒……」

捲曲修長的睫毛動動,緩緩睜開惺忪眸子,見是昔日的門衛,趕緊站起。

『嘩啦!』

疑惑地垂頭,難怪醒來時一點也不覺得冷,身上還熱乎乎的,將超大號綠色軍衣撿起:「大爺,是您的嗎?」

老人並沒責怪對方闖進教室,還慈祥地笑笑:「嗯,本來不想打攪你,但是孩子們就快來學校了,小姐,你得走了。」

「謝謝您,您還是這麼好,可能你不記得了,我以前上一年級時,就在這個位子,突然有些懷念那時候的日子,所以就過來了,實在不好意思。」尷尬地抓抓側腦。

「沒關係,快離開吧,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

莫茜彎腰:「好,再見!」

出了校門,卻不知道要去哪裏,回從小長大的家嗎?那裏應該沒被傅旭東霸佔,但總得過去收拾行禮吧?只是這個點傅旭東應該還沒起床,幾個月前她還想着害怕再也見不到他了,幾個月後,卻再也不想見。

最後去到了北業初中,望着一個個活力充沛的學生們成群結隊的踏進大門,曾經一幕幕就彷彿就在昨日,那麼的清晰,摸著門口的建築們跟着走入。

『HI,傅同學,我們又見面了,你還記得我嗎?』

『哈哈哈,想起那時候就覺得好笑,太年輕了,說真的,當時我真沒想到你會跟狗一樣咬人,嘖嘖嘖,你說你那時候怎麼想的?我都覺得丟人……』

『讓開!』

『難道你沒注意到什麼嗎?不覺的我說話很好聽嗎?而且很利索嗎?我不是大舌頭了。』

呵呵,說了一堆廢話,就為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口吃好了,還真不是一般的幼稚,你舌頭好不好關人家什麼事?傻丫頭。

不知不覺又來到了曾經常去的小樹林,一草一木還是老樣子,還記得是那棵樹,更記得當初自己是個害羞的少女,說話都結結巴巴,可還是忍不住說出了一堆肉麻至極的話。

『東……東東,我沒想到你真的會……會來,我……我好喜歡你。』

『從第一眼看到你,我的眼珠子就像貼在了你身上,摳都摳不下來,從昨天開始,我每分每秒都想着你,老師講的課都變成了對咱們的祝福,東東,你能跟我交往嗎?』

『神經病!』

其實當時發現是傅旭東時,是真的很生氣,可更多是氣自己,居然在他面前鬧這麼個大笑話,還說了那些要命的話,可她能肯定,若當時他答應了,她心裏一定會很高興,可能會為了那傲慢性子嗆他幾句,但會從那一刻開始,她的眼光就無法再從他身上移開。

因為來北業真的為了見到他。

當時他好像說過『真當還是小時候呢?時隔多年,一點也不見收斂,反倒變本加厲了,目中無人固然神氣,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本。』這麼一句話,不知道為何,被傅旭東看不起會很不爽,他一直就能輕易挑起她的情緒。

抱住雙臂靠着那棵樹慢慢坐了下去,真沒想到曾經最討厭上學的她,這輩子最美好的記憶居然恰好就只停留在那個階段,物是人非啊。

回到家時,傅旭東果然已經去上班了,四周冷冷清清的,又好像那人再也沒回來過,管他的,反正她是不想住在這個傷心地了,將行禮收拾好,離去前還是沒忍住站在窗邊觀望睡了無數個夜晚的雙人床,在這裏,她和傅旭東曾夜夜纏綿,夜夜相擁而眠。

在這裏,他說過這輩子只愛她一人,在這裏,因被他折騰累了,給她按摩過,在這裏,她說過這輩子只愛他一人,在這裏,他們相愛過,現在就給這份刻骨銘心的愛畫上句號吧,傅旭東,你沒有愛我一輩子,但我的話卻是真的。

就算曾經被你當成傻瓜耍弄,就算你一直看着我像個白痴一樣唱獨角戲,就算一直在被你欺騙,可我愛你,所以告誰我都不會去告你,如果得到公司你能開心,那就給你,無論你要什麼都給你,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好好的。

不要再進什麼黑社會了,那裏太兇險,對你而言,所有的坎坷都過去了,只剩平步青雲,笑道:「祝福你,希望真的不要再見了,這樣我想起你時,回憶都是美好的,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那個最完美的傅旭東。」

「喂,承承,最近有點心煩,我能去你那邊嗎?我想跟你們一起去找……」

『等等,傻大妞,不是我不願意,主要是住得不方便,我和西燕每天都在外東奔西跑,我們也是住酒店,而且剛剛查出她已經懷孕了,你一來,她肯定會跟你睡,聽蘇月說你這傢伙睡覺不老實,萬一不小心傷了她的肚子,我非得跟你拚命不可,咱不是好哥們兒嗎,你捨得讓我終日提心弔膽?』

空蕩蕩的客廳里,莫茜盤坐沙發上,聽完后,咬牙道:「你丫就是個見色忘義的貨,知道了知道了,我就隨便說說,你真讓我去,我還不想當那個電燈泡呢,一會我得出去逛街了,下次聊吧。」

『那行,入冬了,記得多穿點衣服,另外代我向傅旭東問好,還有梁炎他們,拜拜。』

「拜拜!」收起怒意,無力地望着電視機發獃,變了,什麼都變了,再也不能每天一起到食堂吃飯,再也不能聚一起歡歌笑語,還好蘇月就快回來了,有些事跟高潔不能說,但跟蘇小妹,她什麼都不會隱瞞。

這一刻才發現蘇月就是她的解語花,蘇小妹,你姐姐我現在的心就像被人放在油鍋里煎炸一樣,快點回來吧,看着那號碼,始終都按不下去,不行,正是關鍵時刻,不能打攪到她學習,還是等回來了坐一起好好聊吧。

當然,不跟高潔吐露並不代表她不好,更不代表她沒蘇月重要,在她心裏,這兩個朋友是一樣的,玩上面,她喜歡跟高潔在一起,談心,就喜歡找蘇小妹,相信每個女人都有不同的朋友,能一起做生意的,能一起談笑風生的,能一起玩樂的,因性格而斷。

高潔雖然也會安慰她,可那傢伙舌頭長,她若知道了,就代表人盡皆知,蘇月不同,這丫頭嘴比密室還嚴實,想她資助傅旭東那事,她至今都沒和任何人說過,像她和衛柯的事,不到最後一刻,誰能知道她早愛上了那個人?

自然而然的,再怎麼不能說的秘密,她都會跟她說,不用警告她不許說出去,她自己就會幫她保密。

是啊,她還有她們,果然,男人沒姐妹靠得住。

然而蘇月畢業后,並沒直接回國,而是到了邱翰承那邊的小鎮,就在剛畢業時,他們告訴她,終於找到人了,當下便匆忙趕了過去。

機場,上官西燕笑望着已經今非昔比的女孩兒,一頭酒紅色長發扎在腦後,散碎劉海貼服腮邊,令肌膚白如凝脂,薄妝修飾下,五官頗為鮮明好看,透著青春氣息的黑色衛衣搭配深紅色緊身長褲和長靴,嘖嘖嘖,好一個可愛佳人。

蘇月甜美一笑,伸手將上官西燕抱住:「西燕姐,謝謝你,謝謝你這麼多年一直幫我找人。」想不到這麼盡心儘力幫她的人居然是曾經最討厭的那個人,人生真是千變萬化。

上官西燕拍拍她的後背:「既然答應過你,就一定會做到,恭喜你,又拿了個學位,以後還繼續讀嗎?再升成博士后?」

「不了,我想早點回去幫茜茜姐。」

「那她一定會非常高興。」

蘇月也開始打量上官西燕,御姐,永遠的大氣貴族御姐,就這性感豹紋裝,她是襯托不起來的,而且身材真好,想到什麼,伸手摸向對方的平坦小腹:「寶寶還好嗎?」

「沒發現問題。」上官西燕愛憐地跟着看向肚子,即使還沒結婚,能有邱翰承的孩子,她也覺得很幸福,而且他答應過,回國後跟她結婚,這些年要不是有邱翰承,她真知道要怎麼渡過難關,當年衛棋倒下,牽出了大串官場上的人,何家一遭殃,上官家也逃不過干係。

好在邱翰承求他爸動用各種關係,總算讓上官家沒被殃及,父親偷稅不至於被槍決,但十幾年牢獄之災是免不了的,而且家產會全部充公,幸好有邱翰承在,所以上官家依舊是上官家,還是家大業大,也令父親徹底改觀,為確保不再出錯,當下就把以前所有的稅都補齊了。

那次真把家人給嚇壞了,為求安心吧,父親每年都會捐出一筆錢給貧困山村,倒成了個善人。

這一切都是因邱翰承而改變,而她的人生能這麼平順,也是因為他,有夫如此,還有什麼好求的?

蘇月看好友笑得如此幸福,立馬笑嘻嘻地看向一旁的邱翰承,咂舌道:「哇塞,我們的王子真是越變越帥,若放在初中那會,要說某天王子大人會親自到機場去接我,估計我肯定會被當成瘋子吧?」

「說哪裏話。」邱翰承笑容可掬地抬手打招呼,與當年那個熱血少年的確大相徑庭,雖然看起來還是個隨性灑脫的人,但要穩重冷靜得多。

看着長大后的彼此,都覺得學生時代可笑又懷念,反正邱翰承覺得,現在他是做不出帶着一幫學生去燒烤店群毆的事了,而且老頭子一聽準兒媳懷孕的事,高興得夜不能寐,說等他回去后就立刻讓他接手幫會。

好吧,爺兒倆的關係早有了改觀,若不是臨出國時,燕燕跟他說老頭子是愛他的,有些事恐怕一輩子都要蒙在鼓裏,搞了半天,母親的死,竟是為了保護自己,而且也是她自願為了弟兄們去陪那畜生的。

而且父親的冷漠也是為了保全他,效果嘛,呵呵,還行,因為他真的還活着,從那以後,他就更仰慕這個父親了,是世上最有血性、最偉大的父親,真男人!

上官西燕攤手:「各位,走吧?月月,你一定迫不及待想立刻見到他吧?但咱們還是的回酒店安置,下午就帶你過去。」

「好!」蘇月一聽說要見到衛柯了,心就噗通噗通跳個不停,異常激動,因為這個男人對她來說他重要了,是他改變了她的人生,給了她莫大鼓勵和支持,讓她明白自己不比任何人差,最主要的是,他給了她自信。

是心儀之人,是恩人,是溫暖的大哥哥,是讓她接受到奇迹的聖誕老人,是能無話不談的知心好友,說是天神一樣的存在一點也不為過,衛柯,四年多不見,你還記得我嗎?還記得曾經你幫助過的女孩兒嗎?

還記得你給我的卡里有七千多萬嗎?從來不知道,原來我蘇月也可以這麼幸運,你一定還記得對不對?因為我是唯一一個知道你所有過去的人。

傍晚的異國小鎮,與他們生長過的都市不同,風土民情也南轅北轍,但卻旖旎如畫,晚霞染紅了天際,大片草原上,豎立着一棟又一棟顏色不一的二層小洋樓,屋頂都是紅色的,家家戶戶院牆四周都種滿了五彩斑斕的草木。

天氣有些寒冷,聽說這裏到了冬天最是要命,大雪一場接一場,像他們這樣在國土南方呆慣了的,很難忍受。

好在還沒到那個季節,勉強能接受,人們很是熱情,不管認識不認識,都會笑着打招呼,不少人牽着馬兒遛彎兒,沒有城市的喧鬧,是個非常寧靜的鎮子。

「大概還要走十多分鐘,對了蘇月,有個問題我一直很好奇,如果說我們沒找到人,你打算怎麼辦?」上官西燕摟着好友閑聊。

蘇月身着黑色博士服,頭戴四方帽,手持用綵帶綁好的畢業證書和一些獎狀,非常堅定的回:「那我就繼續找,十年二十年,直到再也走不動為止。」

「想不到你這丫頭還挺執著的,好吧,頓時覺得這些年沒白下功夫,當初我們幾乎是一放學或者放假就會拿着他的照片到處去打聽,也是他相貌太出眾,這邊都說他像個東方的美女,所以兩年前他去醫院時,被大夥給記住了,也是緣分,沒過多久我們也去了那家醫院,照片剛拿出來就有人說見過了,這裏也很好找,而且離我們學校也近……」

「等等!」蘇小妹出聲打斷:「你這意思,你們兩年前就找到他了?」

上官西燕點頭:「沒錯。」

「啊?那為什麼不告訴我?」蘇月呆住。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一定要到你走出學校還得戴上四方帽那天,這也是種變相的督促吧,現在去見不是更好嗎?」挑眉看向女孩兒的穿着。

蘇小妹傻笑:「說的也是,還是得謝謝你們。」後來就不再說話了,心裏極為緊張,如今衛柯也已經快二十六歲了吧?居然在這裏隱居,可能是真的厭倦了那些是是非非,想圖個安寧,希望自己的到來不會給他帶去困擾。

還是那句話,不求其他,只求見一面,把想說的話說給他聽。

「喏,那就是衛柯,你應該還記得他的頭髮吧?」

某片草坪前,上官西燕指指遠處給馬兒梳理毛髮的男人。

是他,就是他,只是一個背影,蘇月就認出來了,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圓夢了,眼淚失控地連串滑落,快跑了一段后又開始慢慢的靠近,因為她發現那人走路時會跛,剛才西燕姐說他去過大醫院,那麼說他的腿……這麼久還沒復原說明會是永久性的。

怎麼會這樣?他的腿怎麼會……

對方每走一步,都好似硬生生踩踏在蘇月的心坎上,那麼的悲痛,老天爺怎麼可以如此傷害這個人?他的童年已經很不幸了,長大后也每天過着非人般的生活,每天都在受着精神折磨,好不容易走出魔窟,為什麼老天還是不肯放過他?

好似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男人下意識了一眼,還真是在看她,這誰啊?穿成這樣站他的地盤上,等那人又走近了幾分才覺得眼熟,好像是……猛地揚唇笑道:「喲,這不是小佈點嗎?都長這麼大了,而且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說着就一瘸一拐的走去。

蘇月強忍着不哭出聲,他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比從前剛硬了許多,又高又瘦,頭髮比她的還長,就那麼隨意綁在腦後,白色襯衣,袖子高卷,手持鐵刷,藍色長褲,黑色高筒皮靴,頭戴牛仔帽,給人一種非常精練的感覺,只是走路的姿勢……

站定后,慢慢朝還在朝自己行走的男人舉高手中的榮譽,吸吸鼻子,哽咽道:「我做到了……衛大哥,我做到了嗚嗚嗚,你高興嗎?」

衛柯立在女孩兒身前,看她淚珠不斷便抬手溫柔地為其擦掉,笑說:「高興,這可是我這輩子唯一做過的一件好事,你能不辜負,我當然高興,小佈點,你的這身衣服是我今年收到最滿意的禮物。」

「嗚嗚嗚嗚。」蘇月再也忍不住地撲到了男人懷中,並緊緊環抱着:「衛大哥,我好想你,我一直都在找你嗚嗚嗚嗚,我所有的朋友都在幫我找你,當年為什麼不辭而別?好歹也讓我去送送你嗚嗚嗚嗚。」

「不是吧?你找我做什麼?不是跟你發過信息嗎?」猶如一個大哥哥一樣,輕撫著女孩兒的後背。

蘇月突地退後三步,屈膝跪了下去,垂頭哭道:「我都還沒來得及謝謝你,衛大哥,謝謝你,謝謝你這麼相信我,謝謝你跟我講你的故事,謝謝你還活着嗚嗚嗚嗚。」也謝謝上天還能讓我再見到你。

「你這是幹嘛,起來,快起來。」衛柯被她這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以前跟他下跪求饒的人也不是沒有,但那些他受之無愧,可別人嘛,他受不起。

隨着他的攙扶,蘇小妹跟着站起,重又將人抱住:「衛大哥嗚嗚嗚嗚,我終於見到你了嗚嗚嗚終於見到了,從你走後,我每天都在祈禱能在見一面,好害怕你真的會徹底消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嗚嗚嗚嗚非要找到你,就是好想再見你一面,就一面嗚嗚嗚。」

衛柯一副受寵若驚,真的假的?過去幾年還有人這麼惦記他呢,傅旭東為么沒告訴他?若早知道這丫頭這麼想他,肯定說什麼也會回去一趟:「別哭了,聽話,眼睛哭腫就不好看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其實沒什麼的,那點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而且你看我以後在這裏也沒地方花錢不是嗎?」

如今也不想結婚,銀行里那麼多金條都不知道要怎麼處理,她真沒必要特意跑來謝他。

「對你來說沒什麼,可是對我來說,就像被遺忘了一輩子,但突然被上蒼眷顧了一樣,我真沒想到我蘇月也可以這麼幸運,嗚嗚嗚嗚,從那以後,我感覺自己的人生都變得不一樣了,越來越相信自己,你不懂,衛大哥,這種心情你不會懂的嗚嗚嗚嗚。」

可能所有人都不會懂,只有她自己能明白。

衛柯知道一時半會女孩兒肯定安靜不下來,只能抬手不斷的安撫,自己居然也有偉大的一天,被一個如此優秀的孩子記掛好幾年,當年那個舉動沒有做錯。

「好久不見!」邱翰承走過去遞香煙。

衛柯一手摟着懷中哭泣的蘇月,一手接過香煙放嘴裏,點點頭:「是我對你好久不見,而你估計常常見到我吧?否則就憑她怎麼可能找到這裏?」

「呵呵,是啊,當年西燕……我媳婦跟她說,只要她能戴上四方帽,就一定帶她來見你,這不,剛出校門就飛過來了,衛柯,她可是日日夜夜都在念着你,連發的微信里基本都是關於你,這份執念連我都感動了。」

「那是,我家的妹子哪能跟別人一樣?」

一句妹子說得三人都無言以對,上官西燕也明顯聽到蘇月的哭聲停了兩秒,說一面,還就是一面。

對此,邱翰承並沒多大反應,本就在意料之內,衛柯若是喜歡蘇月的話,當年不可能連面都不見就走人,且一走就是四年多,音訊全無,這不是喜歡一個人該有的表現:「你可是為國家培養了個人才。」

衛柯拉開蘇月,哄道:「不許再哭了,走,外面冷,都進屋裏去。」見小丫頭挽住了他,立即無奈地抬抬殘腿:「騎馬時不小心給摔斷了,好在沒到截肢的地步,而且這些年也已經習慣了,也不痛不癢,用不着扶著。」

「沒事。」蘇月不放手,硬要攙著,她如今能為他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上官西燕輕嘆,月月啊,我要是就不如不見,越是愛就越不能見,否則只會更難受。

既然人家堅持,衛柯也就隨她去了。

那一天四個人在一起聊到了天黑,臨走時,上官西燕做了這麼個決定:「衛柯,我們還想在這邊待一段日子,因為我孕吐比較厲害,不想上飛機,但又不能住酒店,你看要是方便的話我們能不能過來小住到回國?剛好月月才千方百計找到你,這就讓她走的話,你也不忍心是吧?」

「好啊,反正我這房子夠大,一直也是我一個人住,你們想玩多久就玩多久,我無所謂。」衛柯異常大方地應允。

蘇月自然是心花怒放了,感激地衝上官西燕點點頭。

「那我們明天搬過來。」上官西燕拉住蘇月往外走,她知道蘇月今晚就想住這裏,可是既然她叫她一聲姐,那麼就得負起責任,蘇月比較單純,愛其入骨,加之感恩心切,恐怕衛柯稍微鬆懈一下,她就能撲人家床上去。

將來能在一起還好,若不能在一起,自己不是害了她嗎?再懷個孩子,就蘇月的腦子,回國后非一個人生下來並且終身不嫁不可,創造相處的機會可以,但沒得到男方心意之前,睡一塊不行。

雖然看得出衛柯不是那種渣男,但多個心眼總是沒壞處的。

「西燕姐,謝謝你,真的謝謝你。」離開那棟洋樓后,蘇月便拉着上官西燕的手道謝,真不想剛見面就分開,她想照顧照顧他,如果能讓他喜歡上自己就更好了,她願意照顧他一輩子。

上官西燕揚唇,微微搖頭:「舉手之勞,而且我是真的不想現在回去,你不用謝我,可是月月,有件事你必須得聽我的。」

「什麼事?」

「什麼時候回去目前還定,但肯定不會太久,當我說要走時,你必須跟我們回去,並保證以後再也不來見他,知道嗎?」

蘇月的心抽了一下:「哦!」

上官西燕擰眉:「並非我見不得你們好,當我說要走時,說明看出他和你真沒什麼希望,放開他,就等於是放過你自己,否則就是耽誤你們兩個人的未來,你也別把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世上還是有很多好男人,明白沒?」

「明白了。」不知為何,她感覺西燕姐變得有點嚴厲,怕怕的,比父母和老師還要有威懾力,好吧,以後乖乖聽話就是了。

就那樣,三人入住進了衛家,不知是天性如此還是被莫茜早年給訓練出來的,蘇月簡直勤快得連保姆都自愧不如,半個月內,上官西燕十指不沾陽春水,什麼都不做,偌大的房子處處纖塵不染,地板都能泛光。

衛柯覺得蘇月的手藝還行,也就不做飯了,以前每天忙碌的事,都被蘇月給搶去了,本來想替她分擔一些的,結果人家還嫌活不夠多,連大夥內衣這些她都搶著洗,問題是洗他這個哥哥的還行,洗上官西燕的也能說過去,問題是她還洗人家邱翰承的。

說得還挺理直氣壯『西燕姐有身孕,不能讓她累著。』

慢慢的,邱翰承也不覺尷尬了,上官西燕也不介意了,反正蘇月看上的是衛柯,不用擔心,再說人家也是為她家寶寶着想,恰好落得個輕鬆,呵呵,相信世上沒幾個閨蜜會幫自己老公洗內褲,而自己還不鬱悶的。

蘇月跟莫茜,都是奇葩中的奇葩。

一個懶得像大熊貓,一個勤奮得像小蜜蜂,一個盛氣凌人、從不吃虧,能打能罵,一個膽小懦弱,需要大樹依靠,這倆人能在一起也是因為這層互補在吧?

瞧瞧,搬來之前雖然也挺乾淨的,可搬來之後,不但屋裏整整潔潔,連屋子外面百米處內都找不到幾片落葉,有時候還沒開口,人家就把飲料茶水遞過來了,做家務對她來說是種樂趣一樣。

早上人家早早就起床去掃落葉了,等他們睡醒,花樣百變的早餐已經上桌,后還什麼都不讓做,地明明很乾凈,人家洗完碗還得拖一遍,沒歇一會就又嬉笑着去廚房鼓搗午飯,很少一天內能吃到重樣的,中國菜,川魯粵淮,就是這種地方,她也能弄出豆漿油條包子煎餅這些,日本的壽司,法國的糕點,韓國的拌飯嘖嘖嘖,厲害啊。

雖然賣相跟星級廚師沒得比,但味道卻差不多,整個一雜牌廚師:「我說蘇月,你這幾年該不會就研究怎麼烹飪了吧?」

坐地上給草木穿冬衣的蘇月自豪地回道:「我比較喜歡待在廚房,將那些食材變成美食的過程,也是挺享受的,所以偶爾會去餐館里免費當下手,偷學廚藝呵呵,中國菜我都是跟我媽學的,她什麼都會做,明天給你們做四川的酥肉,絕對香,要能買到調味料,粉蒸肉也行,還有東北的豬肉燉粉條等等,都可以,就算不會,咱也可以上網搜索,佛跳牆和澳龍這些都可以照着做的。」

「得得得,你厲害,不但廚藝精湛,還會打理家務,若不是怕埋沒了你,真想高薪聘請你到我家幹活去。」就蘇月目前的實力,去哪個公司都是搶手貨。

常言道,會不會做事沒有用,得肯做才行,蘇月這種心態估計得羨慕死廣大媳婦們,人家把做家務和下廚當樂趣,永遠不喊累,哪個女人不希望這樣?卻沒多少能做到,特別是他們這一代,是越來越懶了。

旁邊跟邱翰承下象棋的衛柯也跟着誇道:「婦女之典範,可是小佈點,你要再這樣下去,我們可就都得被你養刁了,到時你一走,我就沒這些好東西吃了。」

「那你乾脆就跟我們一起回國唄,我天天去幫你做這些,這裏環境好是好,但人太少了,你一個人住這裏不覺的孤單嗎?衛大哥,說真的,你跟我們一塊兒回去吧。」蘇月眼巴巴凝望。

「呵呵,可我還是覺得這裏不錯。」

蘇小妹頗為失落地繼續忙碌,半個月了,一點進展都沒,或許最後的結局就是跟西燕姐他們回去吧,后再也不見。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晃眼就到了來年的三月,這幾個月內,上官西燕沒提出要回國,因為她發現衛柯也不是真的心如止水,可好像有什麼東西牽扯他,不讓越雷池一步,但老這樣也不是辦法,所以決定四月初回去,孩子馬上也要出世了,等不了太久。

而沒等到蘇月回國的莫茜也沒留在市區,當初回到家連續一個月聯繫不到父母后,就回老家修身養息了,蘇月說她要留在衛柯那邊一段時日,還有邱翰承和上官西燕,而傅旭東從那以後再也沒找過她,當然,她也不會見他。

高潔和梁炎每天都很忙,總說沒時間去陪她,親人們又聯繫不上,那感覺就像一下子被所有人拋棄了一樣,再最最痛苦的時候,居然沒一個人肯陪着她度過。

那就只好來到爺爺奶奶身邊了,因老爺子身體不太好,她並沒把傅旭東吞掉公司的事告訴他,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只說是太想回來住了,但不是長久之計,沒關係,過幾天回去便是。

關於傅旭東的事,她一概不知,爺爺奶奶不知是不是發現了問題,最開始提過幾次后,也都不提了,好像那個人壓根就不存在一樣,傅旭東,我們居然也能走到這一步。

田埂上,某女百無聊奈地漫步,又是一年春季的到來,依舊有孩子背着背簍,拿這鐮刀結伴去坡上割草,也有孩子牽着牛到處走,除了換了人外,彷彿就跟多年前那個春天一樣,可是心情卻完全不一樣。

抬手摺斷一根開滿白色小花的梨樹枝,苦悶地望着那白茫茫一片,還記得那天他們玩得有多開心,一起對詩,一起賞花,一起說笑,那時候承承還喜歡着她,對她是有求必應,傅旭東也對她很好。

那是她最幸福的時光,原來觀景也是要看心情的,如今就算立於花海中,也提不起興緻,跟在家沒絲毫區別,散漫地抬起樹枝將那些花瓣一瓣一瓣的扯下:「結婚了,沒結婚,結婚了,沒結婚,結婚了,沒結婚……」

不知道數了多少遍,最後的結果是傅旭東已經和玉蘭結婚了,應該結婚了吧,循着曾經的路線,來到河溝里搬石頭,看着個頭不小的螃蟹還是沒感覺,不知過了多久,走進了那個涼亭式廟宇,裏面只有一尊觀音像。

雙手合十,虔誠鞠躬,沖石像笑道:「菩薩,你能告訴我是不是我這輩子的劫數還沒完?是不是曾經得到過多少庇護,就要遭多少難?可是會不會太過了?我不覺得我以前享受過的美好能跟被人強暴成對比,能成為爸爸媽媽的女兒,的確太幸運,但如今的一無所有可以抵消吧?」

面目慈祥的石像只是垂眸注視着女孩兒,並沒給出任何回應。

「如果是因為命好,何堯陽才沒讓我家破人亡,那麼被愛人嫌棄並踢開,也能抵消吧?如果能擁有那麼多朋友,可如今或者以後他們都沒時間再陪我,也能抵消吧?那還有哪一項非得用強暴來抵消?你告訴我,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吧?」撅起嘴瑟瑟顫抖著,早已哭花了臉。

見其不說話,便抑制不住地大聲咆哮:「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咋不說我從小到大給你們這些神佛燒了多少香?給你們送了多少供品?那你們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嗚嗚嗚嗚?」抄起枱子上的供品直接向地上砸去。

就更得了失心瘋一樣,香爐、瓜果點心、餐盤,抓到什麼摔什麼,沒東西砸時才胡亂抓着頭髮癱坐了下去,像個人人可欺的孩子似地,埋在膝蓋間悶哭,即無助又無可奈何:「我該怎麼辦?嗚嗚嗚嗚,我該怎麼辦?還是忘不了他,我該怎麼辦呀……嗚嗚嗚,傅旭東,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嗚嗚嗚嗚。」

回應她的永遠都是觀音娘娘的笑臉,還有荒無人煙的環境。

「就算我做錯了,你可以打我罵我嗚嗚嗚嗚,怎麼可以原諒了后又這麼對我,嗚嗚嗚嗚,爸,媽,你們在哪裏?嗚嗚嗚嗚為什麼還不回來?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不聽話了,求求你么快回來吧,茜茜知道嗚嗚嗚嗚……知道錯了……」

哭累了,憋了許久的心情也得到了釋放,這才起身默默地將摔掉的東西一一撿回歸位,粗略地搓搓小臉,頗為不正經地沖石像道:「喏,都還給你了,再怎麼說您老也是普渡眾生的觀世音菩薩,應該不會小氣到跟我一個凡夫俗子計較吧?再見!」

過了許久,又原路返回,將一包小螃蟹倒在了香案上,並鞠躬作揖:「本來是要弄回去炸著吃的,現在這些就當孝敬您了,我可是抓了好久呢,咱有怪莫怪,可千萬不能再折騰我了,折騰我就等於折騰我的家人,他們還指着我養老呢,阿彌陀佛大慈大悲!」

螃蟹們得到解脫,立馬橫衝直闖地兵分無數路線逃逸。

莫茜看他們不小心毫無章法的逃竄,還真忘記了某些煩心事,就那麼摸著下巴袖手旁觀,完全沒有要幫它們回家的意思,而且當某隻小螃蟹橫著不小心進了香灰旁,竟能巧妙地躲開:「你這小東西倒是聰明,算了,看在姐姐心情好轉的份上,幫你一把吧。」

抓起那隻始終沒離開香案的小螃蟹離開了涼亭,並將小動物扔進了下面的河水裏,仰頭深吸口氣,拍拍臉蛋,鬧也鬧過了,哭也哭完了,往日種種也在這裏畫句號吧。

從今以後,她不會再去想那些鬧心的事了,重頭來過,她可是大名鼎鼎的莫茜,任何事都無法擊潰她,若傅旭東做得再絕點,把她家房子也弄走,更讓她找不到工作,行,那咱就去要飯,還弄一身糞專門去他門前要,膈應死他。

這邊,蘇月得到上官西燕已經給他們買了明天機票的消息后,違反當日上官西燕給她立下的規定,進了衛柯的房間。

豪華大床上,衛柯將書放下,瞅著前方女孩問:「有事?」

蘇月加油,有些話此刻不說,以後就沒機會了,不管成與不成,都要試過才不會後悔,玩弄著十指吱吱唔唔的說:「那個……我……我其實……不想……當你的妹妹。」末了仰頭,大膽對視。

「呃,那你想當什麼?」衛柯下意識脫口而出,這丫頭到底想幹嘛?

想當什麼?蘇小妹吞吞口水,跟豁出去一樣,衝到床頭將被子掀開,並八爪魚一樣趴在男人身上,預計著是要強吻,但又不敢,只好把臉緊緊埋在男人的胸口。

衛柯怔住,伸手推了推:「生病了?」

「衛柯,我不要當你的妹妹,我要當你的老婆,我喜歡你,一直都很喜歡你,只要你願意,我就會照顧你一輩子,白首不相離。」蘇小妹一口氣把所有心聲都給吐了出來,身下身似乎被她給搞僵了,不行,是死是活就看現在了,抿抿唇,又趁其不備強吻了上去。

俊美的眸子瞪大,不知是震驚太大,還是其他原因,雖然沒回應,但也沒將人推開,就那麼任由對方在自己身上亂來。

蘇月第一次接吻,沒什麼經驗,學着看到的那些將舌頭鑽進薄唇,可是卻被牙關給擋住了,他該不會真的喜歡男人吧?就在要起身詢問時,舌尖便暢通無阻的探了進去,頓時欣喜若狂,而且味道也很棒呢。

等吻累了才坐起,沮喪地頷首:「你無法接受我是嗎?」電視里,這個時候男方都會把女方摁倒的,可衛柯沒有這樣,更沒回應過她。

衛柯皺眉,沉默不語。

「我懂了。」根據表情判斷,她失敗了,因為是在預料之中,所以不是很悲傷,心平氣和地點點頭:「你就當我跟你鬧着玩吧,但是衛柯,喜歡你這件事我不會後悔,如果可以重來,我還是會喜歡你,有件事你沒問我也沒說,其實我跟傅旭東他們關係很好,那次在學校門口也不是咱們第一次見面,有次在TKV,你穿着女裝進來,還跟我說了許多色情的話,我們交換了電話號碼。」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那你幹嘛要撒謊?多此一舉。」衛柯恍悟,蘇月,對啊,他怎麼忘了?當時還想藉助她結識傅旭東呢,更想着讓她成為他扳倒衛棋的一枚墊腳石,是因為良心發現,所以放棄了這個計劃。

「正因為你以為不認識,所以才會說實話,才會跟我敞開心扉,或許那個時候我就已經開始在意你了,覺得聽了那些故事後很心疼,其實我這人不太愛跟陌生人聊天的,只有你,每次一聊就是一個多小時,喜歡聽你的聲音,喜歡聽你講你自己的故事,知道喜歡上你時,覺得很難受,因為你不會喜歡我。」

衛柯挑着眉點頭,表示贊同對方的話。

蘇月也著笑了,聳聳肩:「今天也就是想試一下,沒關係,做哥哥也一樣,衛大哥,希望你早日找到那個能令你心動的女孩兒,一定要好好珍惜,對你而言,能遇到這種女孩兒太難得了,雖然喜歡你的人很多,可是你好像並不熱衷,或許也就那匹馬最得你心,人生不該是這樣的,你總說日子枯燥無聊,那是因為你還沒遇到能給你帶來快樂的人,那個人會跟你相伴到老,會給你生個孩子,也有可能是一兒一女,想想孩子們圍繞着你歡笑,並叫你爸爸的畫面。」

衛柯依舊點頭。

「那我走了,明天還要趕飛機,一定要幸福,如果你不覺困擾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再見!」再次鞠躬,後走出房間。

次日,衛柯還沒起床,也沒說要去送他們,蘇月只好跟那棟房子揮手告別,再見了衛大哥,我會永遠記得你的,永遠!

「這邊,月月,你的位子在這邊。」上官西燕指指某靠窗的位子。

蘇月失落地坐過去,衛大哥一定是討厭她了,所以連送都不送,昨晚那個吻是不是很唐突?若是時光能倒轉就好了,她相信沒表明的話,最起碼回國后,還能跟衛柯通通電話,呵呵,原來不管說與不說都有可能後悔呢。

說不打攪就絕對不會再打攪。

「哇!」

「吸!」

上官西燕見不少人在唏噓,立馬看向前方,瞬時笑開了花,見蘇月還無精打采地盯着窗外看,剛要過去提醒,就見那引起嘩然的男人向她做了個噤聲手勢,立馬點頭,表示明白了。

男人身高傲人,穿着也是時下流行的休閑裝,長發以綢帶綁在腦後,頗有古風,主要是那張中性臉,活脫脫一個妖孽,可惜腿腳似乎有些不便,那非常人的步伐着實影響了整體美感。

衛柯來到蘇月旁邊的位子,並優雅落座,也沒去看旁邊魂不守舍的某人,就那麼環胸閉目養神。

飛機飛上雲端蘇月才收回視線,白茫茫雲海實在刺眼,將窗板拉下,剛閉上眼準備睡覺,又猛然睜開,緩緩扭頭,吸,衛……衛柯?揉揉眼睛,沒眼花,真的是衛柯,這也太玄幻了吧?還是只是跟衛柯長得一樣而已,否則來了不可能不跟她打招呼。

偷覷向對方的雙腿,鬱悶,這也看不出來呀,不不不,就算長得一樣,那頭髮總不能也一樣吧?用的發獃還是她給買的,若都是巧合,那她甘願被雷劈死,甜笑着將男人放在扶手上的大手翻開,后小手覆蓋上去輕輕扣住。

衛柯慵懶地眯出一條縫,果然,那丫頭笑得跟做賊后大豐收一樣:「不悲傷春秋?」

「呵呵。」蘇月不好意思的垂頭傻笑,感覺到男人收緊了握住她的力道,她知道這下是真的成功了:「我沒想到你會來。」

「你都把存着還我了,又剛畢業,身上沒有點錢,我也不忍心讓這麼喜歡我的人出去受累是吧?」

「那本來就是你的,如今是物歸原主,你不讓我還花掉的那些我就很幸運了,衛大哥,你真的想好要跟我在一起了嗎?」末了又把腦袋底下,好難為情哦。

衛柯用大拇指摩擦著對方的手背,點點頭,附耳道:「是你自己說要給我生一兒一女的,那個畫面我很喜歡,也很期待。」

蘇月急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我……不對不對,是我……好吧,你喜歡我嗎?」怎麼感覺他把她當生孩子的工具了?

說到這個,衛柯又嚴肅了起來,想了想,還是點了頭:「應該吧,因為這是我第一次擔心一個人,如果你怕我,也不介意我這腿,我相信我們的日子會他們一樣美滿的。」用眼神指指斜後方的邱翰承跟上官西燕。

「不介意,就算你沒有腿我也不介意,衛大哥,謝謝你的擔心,我愛你。」蘇月傾身將頭枕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小酒窩就沒消失過,在別人看來衛柯的話無足輕重,算不上是喜歡她,可在她看來,他能說出這句話就代表她是最獨特的那個。

第一次跟人講過去,第一次擔心別人,第一次肯跟她回國,這些比一千一萬個我愛你還珍貴。

衛柯摸了摸她的頭,附耳道:「時間還很長,睡吧。」

「嗯!」蘇月乖乖閉上眼。

開玩笑,睡得着才怪,不過這麼閉着眼靠在他身上也停好的。

上官西燕摸摸肚子,又一對看對眼了,戳戳隔壁男人的臉頰:「早知道為嘛不告訴我?」

邱翰承故作不解:「知道什麼?」

「少裝傻,飛機這麼大,我就不信他能剛好換到蘇月身邊的位子,這種巧合我從來就不信,老實交代,你們有過什麼樣的合謀?」

「昨晚你睡着后我去找過他了,聊了三個多小時,他不是無法接受蘇月,而是不想接受任何人,他覺得人一多日子就會變得複雜,原來他小時候受過極大傷害,陰影比較深刻,如今說好聽點是歸隱,難聽點就是逃避,他給了我一枚印章和一堆摺子跟收據,原來他把他昔日賺的錢換做了金條存在銀行,幾本存摺里加一起也不是個小數目,讓我回國後轉給蘇月,說他留着有沒用。」

上官西燕噴笑:「這倆人可真有意思,蘇月早上也把他曾經給的那存摺放他門口了,裏面好幾千萬呢,而衛柯又把自己全部家當要送給她,看來能戰勝金錢的是一個情字,呵呵。」

邱翰承邪笑着看向手中雜誌:「我跟他講了很多人生道理,並告訴他若不願意跟人家在一起的話,就不要再做這種無謂的事了,蘇月這人沒有野心,是個老實本分的人,且如今的她今非昔比,好工作肯定沒意外,且人家家也不是困難戶,房子都買兩套了,真給她一座金山,她同樣不知道怎麼花,反而會因這份心意更加愛他,鬧不好就得孤獨終老。」

「他怎麼說?」

「他沒說話,臨走時我跟告訴他,不是所有家庭都會跟他家一樣複雜,是不是走進她的世界就真的會悲劇重演?為何不去嘗試一下,說不定得到的就只會是無盡歡樂,然後我就離開了,早上時他跟我說,想跟我一樣當個爸爸。」

上官西燕立刻在男人臉上親了一口:「老公真棒!」也不知道什麼樣的童年能給一個人帶來這麼大的影響,應該還不止同年陰影這些,聽說衛南是因他而死的,還有衛棋也是他弄進監獄的,殺人無數,經常面對暴虐廝殺跟槍火,這些累計到一起,應該能讓他對這個世界心灰意冷。

想想看,當一個人有幾箱子的金條和巨額存款,又沒親朋好友繼承,不想捐出去,自己在村鎮里養馬種菜都不去花,心理得有多平靜?吃喝嫖賭、做生意買高樓等等,這些他都沒興趣,估計蘇月真是他這輩子最另眼相待的一個人,他願意把那些全數送給她。

若沒蘇月,那他臨死前估計也只有捐出去這條路了,如此五蘊皆空的人居然又被蘇月給帶入凡塵,嘖嘖嘖,愛情已經偉大得不能再偉大了:「對了,他會不會又是一時興起?蘇月可真不求財,別到時候他發現這種日子還不如在美國,那怎麼辦?」

「不會的,你們女人太不了解男人了,他只要肯回去,就不會再回來,而且那房子他已經送給鄰居了,哪天真當了爹,會比我還緊張孩子。」大多數童年不幸的父母都會對孩子格外呵護。

「那萬一蘇月不能生孩子呢?」

邱翰承頭冒黑線,她被莫茜傳染了?這種問題也只有那傻大妞才問得出來:「不能生就領養,哪來這麼多奇怪問題?人家好好的,怎麼不能生?」

上官西燕嘟嘴,這不是怕好心辦壞事么?萬一真那樣了,她會內疚死的,好吧,咱不能歧視心理有缺陷的人,應該相信他,也相信蘇月能把人拴住。

「茜茜,剛你爸打電話來了,說正在回國的路上,他……好像很生氣,叫你明天也立馬回去,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飯桌上,莫奶奶擔憂地問。

正大口朵頤的某女呆住,不知怎麼回應,只能緊緊咬着筷子不放。

『OK,喜歡董事長這個光環是吧?行,送你了,這話我莫茜說的,咱不去告,作為兩家公司未來繼承人的我今天放話,這些統統都送給你……』

雖然當時情緒不穩,說了許多毫無理智的話,但這些也的確是她說的,也相信當時定有人錄音,若爸媽非得去告他怎麼辦?她這張臉還要不要了?送出去的東西潑出去的水,沒有收回的道理,每天只想着父母早些回來,這真要回來了,心裏卻開始沒底。

莫奶奶擰眉:「你這孩子,都回來快半年了,問你你也不說,你爸一回來就發脾氣,出事了嗎?」

「奶奶,沒事,什麼事都沒有,可能是我不在公司,老爸才生氣的,我明天回去就是了,吃飯吧。」哎,真怕他們知道那件事後會受刺激,爺爺本來就進過醫院,若承受不住,恐怕還得進去一回,希望爸媽能幫她一起隱瞞吧。

孩子不肯說,兩位老人也沒逼迫的意思,最後都開始無聲進餐。

眺望着車廂外持續向後翻飛的景物,莫茜從沒覺得心情這麼沉重過,她究竟要怎麼跟父母說,他們才會善罷甘休?說就算沒公司她以後也能養活他們?哎,老天爺,為嘛我的腦子這麼笨,年少時不是不好好學習,明明就有很努力過,但是天不從人願。

否則她真有辦法養活這三個家庭。

對了,爺爺也是有錢的主,叔叔和老爸肯定也有不少存款,如果他們還相信她,肯把錢都拿出來給她創業的話,她就是不吃不喝也會好好經營,還就不信離了傅旭東和公司會活不了。

無非就是幸苦點而已,老天爺,您要真是有眼,就保佑我不再一味的吃虧了,否則就真的太欺負人了。

「爸,我下火車了,馬上就到家,有些事我會跟你好好解釋的。」

『回什麼家?還有家嗎?我跟你媽在希爾頓酒店,你行啊,哎喲我這血壓,立馬給我滾過來,先來餐廳吃飯,吃完再說。』

隱約間,某女好似聽到了電話里傳來了母親的嗚咽聲,什麼意思?家也被霸佔了?可是房產是父親的啊,還是那白眼狼用了什麼手段讓父親欠債了,不得不用房子抵押?不會的,爸媽對他那麼好,他不會這麼絕情。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拉過行禮快步往外走,想到父親顧及她坐了這麼久火車,肯定餓了,所以還先讓她填飽肚子再算賬便心痛難當,世上只有父母才是最好的,無論孩子做錯了什麼,他們首先想到的還是孩子的健康。

而她以前連家務都沒幫媽媽做過,還總覺得她嘮叨煩人,記得好幾次母親好話說盡,只是讓她幫忙洗碗,可她為急着去給傅旭東送早飯,總是推脫,最後卻是辜負了真正愛她的人,把精力都交給了一個大混蛋。

還有老爸,突然才發現,長這麼大,她除了會伸手跟他要錢外,就什麼都沒做過了,沒給過他錢,沒給他買過貴重物品,每次他過生日她都是隨便做個禮物敷衍,把錢都給了大混蛋,怪不得不少父母常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她怎麼可以為了自己喜歡的人,這麼對待家人們呢?小時候總是很叛逆,對父親的話,也是一耳朵進一耳朵出,如果可以重來,她一定會變成他理想中的大家閨秀,會好好聽他的話,不讓他有愁容。

可惜千金難買後悔葯。

公司是爸爸和叔叔倖幸苦苦創立起來的,如今竟毀在她的手裏,而他居然還擔心她沒吃飯,怎麼辦?好無地自容,拿什麼臉去見他?

雖然很想挖個洞鑽起來,再也不出任何人,可是她不能讓父母再痛心了,所以懷着愧疚的心出來在了酒店餐廳大門口,深吸口氣一把將門推開,嗯?人呢?怎麼黑壓壓的?轉頭剛要詢問侍應生:「怎麼沒開燈?」

侍應生沒有說話,微笑着伸手,一副有情。

莫茜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搞什麼?拉着行禮走進。

『砰!』

「喂!」見後面的大門被關上,立即轉身拍打:「開門啊,喂喂喂,搞什麼東……」感覺到大片微暗的光打來,這才收手看向源頭,原來是百來張桌子的最前方有個巨型熒幕,正放映着……嗯?裏面那個站在小學門口的人不正好是她嗎?

根據穿着,是那天離開宴會後照的,是誰跟蹤她甚至還偷拍?耳邊也響起了優美的鋼琴曲,輕快中帶着點哀傷,回憶像倒帶一樣盤旋腦海,原來那個時候自己的表情那麼低落,到第二張時,正是她趴在教室課桌上熟睡一幕,身上蓋着軍大衣。

不對不對,照片上都有附帶時間,凌晨一點,那時候應該剛睡着,門衛大爺不會那麼湊巧過去給她蓋棉衣,除非是跟蹤她的就是他,大爺幹嘛跟蹤她?

直到第三張閃出來時才一步步靠近,那是她在北業初中門口,是誰請了私家偵探偷窺她呢?有什麼目的?四周也沒人在,偌大空間就她一個,抓抓後腦,這……

終於,待第四張出來時,呆若木雞了,那是小樹林里的一棵大樹下,她把臉埋在膝蓋里的畫面,還別說,就是自己看着都挺悲傷的,但是離鏡頭最近的臉卻不是她,而是傅旭東那張再也想見的小人面孔,在她悲痛欲絕時,他卻帶着些許壞笑。

彷彿是發自內心的落井下石、小人得志。

靠,那個時候傅旭東怎麼會在旁邊?他拍這些就是為了更殘酷的羞辱她嗎?看着她如此狼狽痛苦,他就這麼開心?

第五張是她在新房子的床前,不過只是背影,看不到表情,該死的,那麼說當時他就在屋子裏?還能這麼近距離拍攝,而她卻丁點沒察覺,忽然覺得後背涼涼的,頭皮也跟着發麻,等等,沒記錯的話,當時她可是說了些非常丟臉的話。

第六張是她在家沙發上睡覺,身上蓋着棉被,但她從不知道哪次醒來後身上蓋着東西過,若只是單純的羞辱,那為嘛還怕她凍著?是怕她病死了就沒人給他報復了嗎?除了這個她想不到別的。

第七張是她在廚房弄東西吃,緩緩捏緊拳頭,這個神經病,光是想想暗處一直有個偷窺者就渾身冒汗,心裏頗為惶恐。

第八張則是她在老家後山某石台上發獃的樣子,第九張還是她在發獃,身邊圍繞着四五個孩童嬉鬧,這一刻她倒不覺得害怕了,原來過去半年她一次都沒笑過,臉上是永無止盡的憂鬱跟悲涼,再也找不到昔日那種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感覺。

第九張還是最近的,手持梨花枝,毫無神采地漫步在田埂間,連這個時候都有被拍到?見第十張是男人的自拍,依舊笑得從容,背景是白色花海,不對不對,傅旭東這麼大個活人住在村裏,為嘛沒人發現?也沒人跟她說過?

難道他偷偷在某個角落搭帳篷?他究竟要幹什麼?

後面還有她站懸崖邊眺望的一幕,卷著褲腿在河裏抓螃蟹,在觀音廟作揖、發瘋、大哭,那一幕幕都被記錄了下來,想起那天說過的話,臉色不斷轉黑,真是要瘋了,真想知道那混蛋當時是用什麼心情拍出來的。

合著這半年他丫一直偷摸跟着她呢,呵呵,不但是個陰險小人,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還是個變︶態,瞧瞧,她那邊才剛哭完,轉到他自己時,就笑得別提多欠揍了,再後面就是他昨日在機場的自拍。

而最後一張是兩個少年和一個少女身處梨花樹下的合照,那是縮小版的莫茜,她笑容燦爛,兩個少年也心情頗好,些許花瓣飄蕩在四周,最是滿意的一張,還記得是一個小女孩兒幫照的,畫面已經被定格,照片不再更換。

是可忍孰不可忍,抄起椅子就向枱子砸了過去,怒喝道:「傅旭東,你他媽給我出來,有種你就給我滾出來,我干你大爺,心理變︶態就特么去找醫生,跟着我算怎麼回事?」

沒有回應,某女正要繼續發飆時,就見一個插滿蠟燭的蛋糕被人捧著從側門走進,根據火光的照射,令她看清了女孩兒的臉,那是……蘇小妹?天吶,怎麼會是蘇月?而且臉上竟沒丁點的憐惜,猶如一個愛心天使,就那麼慢步走向自己。

可今天不是她的生日,欣喜道:「蘇月是你嗎?」瘋了瘋了,一定是做夢,若蘇小妹知道傅旭東吞了東運,一定不會是這個表情,還有那些照片,她真不覺得傅旭東有跟蹤這個必要,這些都不是真的嗎?

蘇月把蛋糕遞上前:「吹蠟燭吧。」

「你搞什麼?我又不過生日,吹什麼蠟燭?」莫茜只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爸媽在哪裏,蘇月什麼時候回來的。

「茜茜姐,有些事我也是回來后才知道,我知道去年你的生日沒有過,而且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今天補給你,快點,手很酸的。」將燭光搖曳的蛋糕又湊近幾分。

原來如此,算了,欣慰地點點頭,彎腰將燭火全數吹滅:「現在可以說……」

「哦哦哦!」

「啪啪啪啪!」

隨着無數道掌聲,莫茜驚異地轉身,只見側門方向,長輩們都拍着手走來,再看另一邊,還有一批人,領頭的男人西裝筆挺,笑容襯托得那張臉無懈可擊,是傅旭東,半年不見,似乎又成熟了許多,一身幹練精英氣息。

還有久違的邱翰承跟大腹便便的上官西燕,即便都長大了,還是能一眼認出,高潔和梁炎也來了,還有吳洋和他身邊那個遊戲里認識的女友,甚至連崔虎還有當年負責給他們打飯的小四都有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雖然不知道傅旭東再搞什麼,但見到好友們都從四面八方回歸,說不開心是假的,不知不覺,大家都長大了,都褪去了上學時期的稚嫩,變成了一個個成熟的青年男女,伸手抱住蘇月跟上官西燕:「嗚嗚嗚你們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都不要我了嗚嗚嗚嗚。」

「茜茜姐,我們都很想你。」蘇月也紅了眼眶,是啊,終於回來了。

高潔摸了把淚:「原來你這傢伙也會跟小孩子一樣哭天喊地呢,茜茜,這都是你活該,要不是傅旭東,你這輩子就真特么毀了。」

「你在說什麼呢?」莫茜鬆開好友們,她這輩子不是已經毀了嗎?

傅旭東上前,似笑非笑地將手機伸到了女孩兒眼前。

裏面還有張照片,裏面有兩個人,她正在沉睡,而他則躺在她旁邊以自拍式合影,錯愕的是那張床,還有那個床頭櫃,那不是她被強暴的那個賓館嗎?說強暴一點也不為過,因為當時身上到處都淤青,當然不是被打出來的,是被人啃的。

至今都記得床頭柜上的擺設,就是那個賓館,沒有錯,可為何躺在她旁邊且還*著上半身的人會是傅旭東?搶過手機再次確認:「這……這是怎麼回事?」呆木地看向男人。

傅旭東挑眉,看看大夥,這才傾身附耳說:「真的要在這裏說?」

「說吧說吧,反正我們都知道了,是吧叔叔阿姨?」高潔挽住莫媽媽幸災樂禍地得瑟。

莫媽媽斂去笑意,憤怒取代,上前就揪著莫茜的耳朵破口大罵:「你這個死丫頭,平時我是怎麼教你的?女孩子要恪守婦道,要潔身自愛,要矜持自律,你倒好,成天只想着往酒吧跑,還差點給人拐酒店去,你說說你,是不是不想好了啊?你丟不丟人?」

莫茜沒有呼痛,就那麼抓着母親施暴的手躲避,事情來得太突然,一下子無法全部接受,只知道心裏如今猶如驚濤駭浪,翻江倒海,那什麼……她沒給人強暴嗎?不對,有被強暴,但人卻是傅旭東?

還有怎麼感覺人人都知曉?公司被傅旭東霸佔了這些又是怎麼回事?感覺父母好似知道全過程一樣,難怪電話一直打不通,貌似是他們合起伙來玩她呢?

莫爸爸也過去朝着女兒的屁股補了一腳,老臉帶着震怒:「一天不作死你就渾身難受,我警告你,以後再敢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我就把你捆起來用皮帶抽。」

「哎喲,痛,媽,你先放手,耳朵要掉下來了。」實在受不了那種痛處,莫茜出聲討饒:「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莫媽媽嫌惡地鬆手:「茜茜,如果這次以後,你還不吸取教訓,別說阿旭了,就是你媽我也得把你掃地出門,就當從沒生過你,誰說都沒用,聽到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莫茜煩悶地點頭。

莫嬸嬸好似看穿了侄女的心思,柔聲地解釋:「其實早在阿旭還沒回國前,我們就知道了你昔日的那些惡劣事迹,當時我們嚇了一跳,沒想到你這丫頭這麼叛逆,茜茜,夜店以後盡量不要去,要去也跟阿旭一起知道嗎?要真出事了,你叫我們怎麼辦?做人要有分寸,都快結婚的人了,還成天往夜店跑,傳出去也不好聽是吧?」

「我這張老臉都被你丟光了,是,你們年輕人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但人言可畏,你也不想想,如果老有人在阿旭耳邊議論他的老婆終日泡夜店,你讓他情何以堪?夫妻是要相互體諒包容,別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真是要被你給氣死了,回家吧。」莫爸爸教訓完便帶着幾個老一輩走開了。

莫嬸嬸臨走時,沖侄女附耳道:「你這老公手段多著呢,勸你還是聽話點的話,否則以後有你受的。」末了含笑而去。

某女並沒表露過喜悅之色,甚至顯得很平淡,扶額坐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廢話,對付你這種人,就得來點狠的,看你還敢不敢出去花天酒地,你行啊,居然還去找牛郎,茜茜,你都是怎麼想的?」一項很挺莫茜的高潔也不再幫腔,忽又說道:「這麼明顯的陷阱你也能上當,我看你腦子是白長了。」

蘇月拉開高潔,蹲下身子望着莫茜將細節道明:「沒錯,這是傅旭東為改變你而演的一齣戲,我們只能幫他,因為他是真的愛你,還有他真的成了董事長,但這些是莫叔叔的意思,否則你以為沒叔叔的同意,他能上位?至於那些不管你的高層們,是莫叔叔提前給他們打了招呼,所以沒有人站出來幫你說公道話。」

「那你呢?為什麼現在才回來?」

「我是真不知道這件事,後來西燕姐才告訴我,也讓我明白她為什麼要在國外多待幾月,就是要幫着給你點顏色看看。」

高潔也道:「沒錯,還有我,你還真以為我能不理你?誰叫你自己不學好的?以後給我老老實實的知道不?」不過看到傅旭東拍的那些照片時,還是很心酸的,那段日子對茜茜來說,一定很痛苦,堪比地獄吧?

上官西燕摸摸某女的後腦,嘆道:「雖然過去半年對你來說很難熬,但是傅旭東也有寸步不離的守着你,茜茜,這麼好的男人,你怎麼忍心去傷害他呢?」

「是,他是好人,就我是惡人。」莫茜將大夥推開,起身怒視着傅旭東:「你傅旭東多厲害?能號召所有人來玩我,你成功了,還滿意嗎?」吸吸鼻子扭頭便氣沖沖的走了。

「啊哦,看來是玩過火了。」邱翰承好笑地看向傅旭東。

高潔跟蘇月面面相覷,按理說不應該生氣吧?她失去的一切又回來了,若是她,肯定會高興得抽過去,怎麼茜茜還一副憤慨模樣?

傅旭東尷尬地沖大夥笑笑:「沒事的,你們先開飯。」后也大步追了出去,不過火她是不會長記性的,見人往馬路對面跑去,抬手喊道:「莫茜你給我站住聽到沒?」不出聲還好,這一喊,跑得更快了,想起那次說她是胎盤,好像也是這樣,該死的,一有事就跟他賽跑,別人都不是直接打架的嗎?

還能怎麼辦?追唄。

以為又要馬拉松長袍,意外地,居然在某個人煙稀少的衚衕里看到了人,雙手插兜緩步走去:「怎麼?沒吃飯所以沒力氣再跑了?」幾道嗚咽聲傳入耳中,心裏一軟,而且小傢伙跟個被拋棄的可憐蟲一樣蹲在牆角抽泣,半蹲下抬手將其下顎抬起。

「走開……」莫茜一把將那手打開,繼續抱着膝蓋瞬也不瞬的盯着某個角落苦笑:「小時候聽得最多的就是『就你這樣的,長大后都沒人要』,『茜茜,你怎麼可以這麼笨?』,『茜茜,你這樣就算嫁人了也只有被打的份』,『成績不好,將來也不期望你能賺錢,可你連家務都不會,對長輩也沒禮貌,沒有幾個婆婆會待見。』……我知道,我知道我很不堪,也知道不會有男人真的對我好。」

傅旭東乾脆彎腰就地跟女孩兒面對面坐下,並掏出香煙吸食,沒說話,默默的凝聽着,因為這實在不像是莫茜會說出的話,原來她心裏是這麼想的。

某女摸了把臉,繼續道:「也不會有人主動想跟我交往,因為世上沒有再比我更糟糕的女生了,所以我若想談戀愛,就只能主動去追求,去努力,哪怕會被人嘲笑也沒關係,所以我主動去追邱翰承,那時候還不懂喜歡代表着,以為想跟他在一起就是喜歡,當時很多人罵我不要臉,我也沒在意,不是我臉皮后,而是我只能去追求的資格,後來楚原居然說喜歡我,要和我交往,我沒想到原來我也是會有男生喜歡的。」

「那為何不想着來追求我呢?」傅旭東揚唇。

「你會答應才怪,追那麼做才叫自取其辱,雖然最初我們的相遇並不美好,可我覺得那是不打不相識,我想跟你做朋友,因為很少有同齡孩子能把我打倒,可是又拉不下臉,直到你轉校,我依舊沒放棄,拚命的讀書,爭取能考上北業,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進那所學校,那幾年老師經常跟我抱怨,說都是我的錯,讓他們失去了個這麼好的學生,每次都很鬱悶,自己還是個大舌頭,彷彿渾身上下沒有哪一點能令人喜歡。」

「直到做了手術,口齒伶俐就特愛說話,看似是在向人炫耀自己口才好,話語清晰,實則就是想讓人們知道我也是優點的,嗚嗚嗚嗚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個很堅強很有自信的人,只有我自己知道,自以為是背後的自己有多可悲,從我發奮圖強努力學習后還是得低分時,我就知道,我和別人不一樣,我的智商有問題,很害怕讓人們看到這可恥的一面,又想多吸引些目光,害怕被所有人無視,就只能惹是生非,不肯聽老師講課,這麼一來,成績差就說得過去了。」

傅旭東從沒這麼後悔離開那所小學過,看着女孩兒眼淚不斷,心裏也跟着發堵,原來這丫頭心裏是這麼認定自己的。

「被人討厭也好過被遺忘,但又不敢跟人走太近,怕他們發現我的秘密,有一天我幫了蘇月,其實我不太想跟她在一起的,因為她總是試圖往我身邊站,但又捨不得推開,因為被人需要的感覺真的很好,就那麼要推不推的來往著,在心裏告訴自己,不會跟她走太近,只是把她當使喚丫頭而已,最終還是被她發現我的腦子夠用了。」

「傻瓜!」

「嗚嗚嗚我能怎麼辦?我只是比普通人笨了一點點而已,又不是智障,只是比普通人記性差了點,為何要給人歧視?我不能成為異類,可不管我怎麼努力,成績還是上不去,永遠都在墊底,連那些真正的弱智都比我考的分數高,我好害怕自己的智力會慢慢退化,直到真的進殘疾學校去,用各種方法讓人們知道我不是因為智商問題才考不好,而是不想學,壓力真的很大。」

傅旭東長嘆一聲,伸手將人抱進了懷中,早就看出這丫頭心裏有事了,沒想到會這麼沉重。

莫茜沒有拒絕,笑道:「經常夢到自己成為了學霸,做夢都想跟你們一樣,但我還是比很多人要強,因為我交了好多好多朋友,個個都肯為我兩肋插刀,也天天被歡樂圍繞着,直到我發現喜歡上你時,又開始痛苦了起來,你那麼優秀,應該會找個非常好的女孩兒,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接吻代表着什麼嗎?我知道我們不會有未來,應該克制的,但又忍不住……嗚嗚嗚嗚,是你自己先親我的。」

「我一直都很喜歡你,感覺不到嗎?」

「那是你沒發現我有問題。」

某男擰眉:「你的笨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也沒說什麼吧?」

莫茜忽地又哭了起來:「但我不知道,我以為你只是覺得我對你好,所以才也對我好,你那麼聰明,一定知道我喜歡你嗚嗚嗚嗚,但我不敢跟你說,若是被拒絕,就連朋友都沒得做了,當你願意被我資助時,我真的好開心,就算我不行,最起碼還可以做別人沒機會做的事,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好厲害,發誓要讓你過得比別人好,因為你好就代表我有本事。」

「所以不願意讓我出去打工?」

「嗯,幫你的同時,也是在證明自己,正常人肯定無法理解我為什麼能給承承送那麼久的便當,因為我想成為一個對別人來說很有用的人,我是被很多人需要的,我比其他人要厲害,你以前老說我為什麼那麼喜歡打架,因為我就這一個長處,但你們一招就能打敗我,那時候打擊挺大的。」

「呵呵,說你傻缺你還喘上了?」某男愛憐地拍拍小丫頭的後腦,真可愛呢。

某女嘟囔:「最討厭你用看臭老鼠的眼神看我了,每天想得最多的就是爭取把你打敗,亦或者將你踩在腳下狠狠的罵上幾天幾夜,因為你是最看不起我的一個人,很討厭,但又很喜歡在遠處看着你,開出那麼多條件無非就是為不許談戀愛做鋪墊,害怕你身邊有別的女生出現,欣慰的是,你沒有那麼做,真的很開心。」

傻缺,太傻了,難怪當初他反要兩個條件,她也會同意,根本不像她的作風,原來平時那些都是裝出來的,就說吧,這丫頭的內心和表現出來那些是成反比的。

「愛玩就是天性了,但我有克制,怕你不高興,我很少出去玩,當然,也有部分原因,因為去玩的時候,大家都很喜歡我,人們因我而開心,我也覺得有優越感,但是不想玩得太過火,所以好幾次楚原讓我去染頭髮我都沒答應,我只是喜歡一堆人在一起快快樂樂的,但不想父母太過失望。」

「是什麼讓你想開,願意跟我表明心意的?」

「愛情的力量,在高潔她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督促我后,我覺得我或許可以做到,可以擁有幸福,但我真的怕你拒絕,因為那代表着徹底分開,你肯定會不好意思再跟我來往,想了好久,終於給我想到了,用霸王方式,只要你眼神不對,就說是開玩笑,你不會不信的,可是你接受了,從沒那麼幸福過。」

該死的,這次果然玩大了,沙啞道:「對不起!」

莫茜笑容瓦解,聲音也隨之變冷:「再怎麼樣不是,你也不該用讓我以為被人強暴的方式來懲罰我,不該以侵吞公司的方式,嗚嗚嗚你這個混蛋,大混蛋……」到最後就開始揮拳頭胡亂的捶打,大喊道:「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念著還有家人要養嗚嗚嗚嗚,早就瘋了?嗚嗚嗚嗚傅旭東,你怎麼可以用這麼殘忍的方式來對付我?嗚嗚嗚嗚你怎麼可以……」

男人立馬將人緊緊禁錮在懷裏,同樣淚如雨下:「不會的,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因為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對不起,對不起……!」

聽他不斷道歉,某女這才肯消停:「其實那次去牛郎店,是因為被朋友騙去的,也沒亂來,更不會亂來。」

「我知道!」

「那你還這麼對我?」

傅旭東將人拉着站起,用大拇指將眼角的水漬擦掉:「因為那本來就是套兒,你自己笨,非要往裏面鑽,而且我不止警告過你一次兩次,但你沒有一次聽過,我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改變你,莫茜,說到這事我還是很生氣,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發現得早,你那晚就真被人那啥了?」

「什麼意思?這些不是你一手安排的嗎?那個平頭見義勇為也是你找的吧?」哀怨地質問。

「沒錯,是我找的,想知道理由是嗎?跟我來。」冷聲說完,拉住愛人的手走出衚衕,並坐上計程車。

到了梁炎旗下某個夜總會的地下倉庫后,莫茜居然看到了高潔和蘇月還有上官西燕都在場,不解地望向傅旭東:「究竟是怎麼回事?」

高潔率先開口:「你總算來了,那麼咱就開始吧,帶出來!」那模樣,就跟要吃人一樣,可不是要吃人嗎?媽的,膽子也忒大了。

接下來莫茜呼吸一滯,蘇佳麗?她怎麼在這裏?還搞得這麼狼狽,跟瘋子一樣,披頭散髮的,還有一個四十來歲的猥瑣男人。

穿着性感的李沫把蘇佳麗踹倒:「好好跪着。」后才對莫茜說:「就是她想找這個男人趁醉酒強暴你,我跟她在同一個夜總會上班的,那天無意中聽到她在廁所講電話,聽到了你的名字,但我不知道她想幹嘛,只聽她說讓人帶你去牛郎店,並且試探你的酒量,看在你是我表哥朋友和看她不爽的份上,就把這事跟表哥說了,當時我就覺得她不安好心,而且這人沒得救了,癮君子。」

梁炎抬抬手,對李沫笑道:「表妹啊,這是你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事,我們所有人謝謝你。」

「那你娶我?」李沫故意無視高潔,過去摟着梁炎獻媚。

高潔暗罵,她看這丫頭的腦子肯定有問題,說什麼做小姐賺錢來養梁炎,就愛纏着他,動不動就娶啊娶的,拜託,她這個正宮還在呢,又不能說什麼,因為若不是李沫,茜茜如今就那男人給玷污了,人家算是他們的大恩人。

梁炎不滿地撇嘴:「剛誇你兩句就又開始犯病了是吧?」真不知道世上還有以做小姐為樂的人,勸了無數次,可人家就是不聽,如今還要求他幫忙給送到玉蘭姐手下去,哎,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李沫長嘆著鬆手,看向高潔:「知道了,你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行行行,好人做到底,以後你只是我表哥,那咱不能白幫忙,一句話……」摸著下巴瞅向莫茜和傅旭東,挑眉道:「一個億,然後姑娘我也可以收山,你們就說,值不值這個價。」

「你搶錢呢?胃口未免也太大了。」梁炎頭冒黑線。

「表哥,這還是看在咱們親屬的關係上打了對摺的,莫茜傅旭東,還有你們這群所謂的好姐妹,一個億,值不值?你們要想想,沒有我通風報信的話,會是什麼後果,這一點莫茜你已經親身體驗過了,一個個都算是億萬富翁了,怎麼這麼小氣?」

不等傅旭東開口,莫茜便大方地揮手:「值,怎麼不值?回頭我讓梁炎給你,以後別去夜總會做了,好好做門生意。」

「爽快,那就這麼定了。」轉身得意地俯瞰著蘇佳麗:「至於你,就好好接受惡果吧。」最後橫著小曲兒遠離,發財了,哇哈哈,一句話換一個億,這是什麼概念?誰說天上不會掉餡餅的?

高潔挽起袖子,陰笑道:「那麼接下來就讓我們……」

「等等,她只是說有人騙我去那種酒吧,那你們是怎麼發現我會被她算計的?」莫茜還是想不通。

梁炎冷笑:「這還不好查嗎?你那兩個女同學都是收了她的錢,但並不知她要對你幹嘛,所以什麼都沒問出,我們知道后也沒聲張,就看她究竟想幹嘛,直到聽見她跟那男的說了過程,我們才明白,東哥想將計就計,在你那倆同學去酒吧的路上,我們安排了人過去,就是你以為把你那啥的人,那是我的手下。」

「那你們幹嘛不抓她?我可是在很久以後又見到了她。」還跟她說了關於傅旭東進黑社會的事。

「她可能是看到東哥跟我手下會面過,所以就藏起來了,就在東哥回國那天我們才抓到她。」

莫茜點頭,原來如此。

而蘇佳麗卻氣得渾身發抖,因為她也是現在才知道事情始末是這樣的,還以為傅旭東為了想甩掉莫茜并吞掉公司才派人去強暴她的,當時看那人把她帶進了賓館,還開香檳慶祝過,比起自己找人那啥她,被最愛的人背叛才是最痛苦:「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奇怪地望向傅旭東。

「這就不用你管了。」高潔推了小賤人的腦袋一下:「你還真以為傅旭東會找人搞茜茜啊?白痴,那時候他已經在房間里等著了。」

「你們……你們……會不得好死的。」蘇佳麗尖叫。

『啪!』

莫茜上前就是狠狠一巴掌,當初看她可憐,放她一馬,沒想到還給她變本加厲,在看向那個猥瑣大叔,真是噁心,越想越氣,揪住蘇佳麗的頭髮持續扇耳光:「賤人,我叫你犯賤,給我打。」沖姐妹們吩咐道。

於是乎女孩們就跟發瘋了一樣上下其手,左右開弓,連快要臨盆的上官西燕都連連揮手:「就打你這張賤嘴,當年要不是你成天在我耳邊拱火,我也不會去找表哥,那他就不會死,要不是我脫身得早,恐怕也被你這賤人害死了,屁能耐沒有,就知道成天沒事找事。」

「這麼惡毒的法子你都想得出來,怎麼不去死?」蘇月氣呼呼地揮拳頭,她可是很少這麼暴力的,也從沒被逼急過,今天這賤人徹底引爆了她的小宇宙。

「啊啊啊……別……打了嗚嗚嗚……我知道錯了……好痛救命啊……」一開始蘇佳麗還忍着,漸漸的,因實在難以承受不得不的討饒。

「你知道你媽比!」莫茜怒火滔天地猛踹,哪一次被打她時不是這麼說的?這次絕不能罷休。

而梁炎則舉著棍子沖那猥瑣男施暴,下手極為殘忍,但女孩兒們沒心思害怕,好似恨不得就要把人給活活打死一樣。

至於傅旭東跟為何還有邱翰承都斜倚一旁抽煙談天,說起來,這三個曾經還是一條道上的,自是能聊到一塊兒去。

「三爺,沒想到你也會從良,咱們有好幾年沒見了吧?」傅旭東眯眼吸了口香煙,好笑地看着那長發男人,幾度還以為他是個二椅子呢,竟真跟蘇月在一起了。

衛柯翻白眼:「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個童顏妖怪呢。」以前覺得這個稱呼挺霸氣的,現在聽着怎麼這麼刺耳?彷彿他真是個老頭子一樣。

某傅挑挑眉:「成,衛柯,歡迎回來,以後不許走了。」

「幾年不見,學會說廢話了!」衛柯嗤笑,瞥了眼還在打人的小寶貝,嘖嘖嘖,果然只要是人,都有暴虐因子,從不知道他家小佈點這麼兇狠,回來后,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好,以前再怎麼努力也無法融入這個朋友圈,現在也能做到跟他們一起嬉鬧,一起暢想未來了。

而且也不再覺得有代溝,大概是跟小佈點在一起太久,心理年齡也被拉回軌道了吧,人還是得靠人來感化,若拒絕跟外人來往,永遠也不會有改變,挑眉:「我說你們再不阻止的話,人恐怕真就要被打死了,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警察很快就會來了。」

「對,如今咱們都是良民,人命沾不起。」邱翰承扔掉煙,過去將高潔和親親老婆拉開:「別打了,交給警方吧。」

傅旭東也一手一個,將蘇月和莫茜拉開:「到此為止,否則就要吃官司了。」

莫茜最後踹了一腳才住手,沖在地上蠕動的人吐口水:「別他媽讓姑奶奶再看到你,見一次打一次。」怎麼就惹上這種神經病了?為了報復她進黑社會,還給能當她爺爺的人搞大肚子,更出去賣身,還吸毒,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即便當初在學校,那也是她先來挑事的,哪次有主動打過她?賤骨頭,活該落得這種下場。

「這個也差不多動不了了,咱們走吧,回頭東哥和莫茜你們去警局把他們作案的手法說出來,老子要讓他們有機會出來,名字就倒過來寫。」梁炎扔掉棍子,冷笑着發狠。

「咱們也走。」莫茜瞪了一眼也跟了出去,真是氣死人不償命,什麼損招都想得出來。

到了外面后,都紛紛被梁炎請到樓上包廂去喝酒了,莫茜先一步拉住傅旭東:「過來,我有事問你。」

「什麼事?」某傅環胸,一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神態。

某女若有所思的挑明:「蘇佳麗那天跟我說,你很早以前就進了黑雲社是真的嗎?傅旭東,既然你不需要我資助,那為什麼還要接受我的幫忙?」知不知道有多丟人?自以為對方得看自己臉色,所以沒少得瑟呢,到頭來人家壓根就把她當猴子耍。

某男揚眉,這事啊,邪笑道:「你很介意嗎?但我是真心需要你幫忙。」

「別跟我繞彎子,我腦子沒那麼好使。」

「哎!」傅旭東再次把人摟住:「是真的,金錢上雖然不需要,但精神上很需要你,不管你信不信,如果沒有你,就不可能有我的今天,如今或許都還在黑社會替人賣命,過着行屍走肉的生活。」

「哪些話?」居然這麼受用,讓傅旭東這種很少被別人左右的人都回歸正道了。

凝視着女孩兒雙眸,真摯地道明:「很多,亦或者是每一句,其實那時候我對你已經有好感了,雖然感覺很不好,但又像個活寶,好幾次都被你給逗得差點斷氣,以後不要貶低自己,要說給人帶來歡樂這一項,沒人比你在行,老婆,謝謝你在無數個日日夜夜讓我心情明媚,當時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因為你不但能給我帶來歡樂,還是在我痛恨世人時讓我知道世上還是有好人。」

「真的假的?」莫茜小臉爆紅,他當時對她的評價那麼高呢?

「當然是真的,一開始想把你當妹妹看待,後來就不想了,我會讓你嫁給我,為了你,我在黑雲社走每一步都會抹掉證據,不給警方留把柄,為了你,我背叛了我的恩人衛棋,是他幫我扳倒仇人的,但是他問我要你,所以便跟衛柯聯手把他送進了監獄,為了你,我殺了何堯陽,為了你,我什麼都做得出,不要覺得自己不好,在我眼裏,你莫茜就是世上最好的女人,比所有人都正常,雖然笨,但是心地善良,笨也沒關係,女人太聰明男人就不喜歡了。」

某女心裏樂開了花,她居然這麼好呢。

傅旭東也笑得如沐春風:「而且笨點才可愛,公司以後就我自己來管吧,你不必每天去報道,怕你無聊,所以我們商量一下,決定選個不錯的地段將房子買一起,這樣你就能天天跟高潔她們在一起了,老婆,你要再讓我擔心了好嗎?如果哪天你不在了,我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你是我唯一的動力,等咱們有寶寶了,我會更加努力的向全市首富發展,為了我,以後聽話好嗎?」

「嗯,再也不會了,老公,我愛你。」莫茜伸手環住男人的腰,臉頰緊緊貼在他的心口,就為了他那句相信她只是貪玩,而不是真的紅杏出牆,她就再也不會讓他難受,能找到這麼好的老公是她的福氣,會好好珍惜的。

就算不為這些,她也不敢再去,代價太大了,傅旭東,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玩死人不償命,最可怕的是被他玩過後,還能覺得他是最好的人,估計被他賣了還得樂呵呵幫他數鈔票吧?

這不是老實巴交,這是宇宙無敵超級大腹黑,自己還是小心點為妙,再來一次,她估計就真得瘋掉了。

「這就乖了,至於玉蘭的事,她是我姐,在黑雲社時,她經常陪我開房間,但是我們什麼都沒做過,就在裏面聊天,大多數還是關於你,這麼做是為掩人耳目,至於細節,你有空去找她玩,她會告訴你的,我傅旭東絕不是那種沒分寸的人,而且這世上也就你能誘惑到我了。」傻瓜,他要和玉蘭姐真有什麼,跟她的第一次能那麼快嗎?

還是在她剛破身的情況下,知道她很痛,只是依舊忍不住,所以那一夜他沒怎麼顧及過她的感受,大腦被*佔據,又初嘗禁果,難免會失控,若真跟人有過,那一夜就不會讓她那麼痛。

莫茜不好意思地把整張臉都埋男人懷裏,咱能不這麼丟人嗎?那晚她是真氣得把手機給摔了,這是在亂吃飛醋,而且在宴會上,她也是因失望加吃醋當眾潑他,更好一番羞辱,而他也沒反駁她,其實他從來就不需要她做那些,也沒說半句難聽的話。

傅旭東一直都很在意她的感受,處處維護,像這種男人,通常特別講義氣,還是幫他報仇的大恩人,他居然也為了她反人家了,沒有她更清楚傅旭東有多在意那件深仇大恨,誰要幫他報仇的話,他能記人家一輩子。

衛棋會要她,恐怕是因在酒吧她踹了人家一腳,難怪他怎麼反感她去酒吧,因為她,他不得不恩將仇報,黑社會,傅旭東居然進過黑社會,還殺過人,這些想想都痛心,幸好沒事,合著到頭來她才是最幸福的那個。

以後沒他的陪同,堅決不能再去酒吧,傅旭東可能對那裏已經有陰影,先是衛棋,后是差點被蘇佳麗陷害,不擔心才怪。

也很謝謝他,謝謝他總能在他最危機時出來解救,真的很感謝。

就在上官西燕出了月子后,大夥在六月一這天集體結婚,大都市,本來就堵車,加之又是好日子,結婚的就跟趕集一樣多,教堂時間都被排滿了,由於男人們都脫離了黑社會這個圈子,所以無法使用非法手段,於是乎預定的教堂只有半天可用。

下午人家還有好幾撥新人呢,若不是他們這群人財大氣粗,估計半天都拿不下來。

至於為何不在酒店辦,這不是趕潮流么?女方都表示一定進教堂。

所以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四位新娘都被堵在車群中,新郎官應該早早就去教堂了吧?

一身白紗的莫茜不斷看手錶,車子已經半個小時沒移動過了,怎麼辦怎麼辦?只有三個小時了,打開車門,或許是都知道等不了了吧,好友們居然都跟着出來了:「怎麼辦啊?」

身材還是胖胖的高潔也急得跳腳:「已經脆過無數次了,要不……?」沖大夥挑挑眉。

莫茜舔舔智齒,樂道:「跑吧!」

只見望不到邊際的車隊中,四個身着婚紗的女孩兒手拉手大力衝刺,恐怕她們是史上唯一跑着去結婚的吧?忽略掉路人奇怪的目光,女孩兒們大笑着奔跑,她們是不一樣的,連結婚也跟別人不一樣。

蘇小妹一手抓着裙擺,一手緊緊拉着莫茜,一輩子,真的要在一起一輩子了,連結婚都是一起,感謝上蒼的眷顧。

「哇塞,這是什麼情況?」

教堂外,四個英俊挺拔的新郎一同抽氣,要不要這麼瘋狂?見新娘們撲來,各自張開懷抱將愛人接住,由於衝擊力太大,除了衛柯穩住腳外,全體向後翻到。

「該死的莫茜,你就不能溫柔點嗎?」

「高潔,我的腰要斷了。」

「燕燕,你是要謀殺親夫嗎?」

衛柯看着地上狼狽景象,連連咂舌:「瞧你們這點出息,寶貝,咱們進去。」將愛人的手臂挎臂彎,昂首挺胸向教堂而去。

莫茜爬傅旭東身上指著蘇月的背影咆哮:「蘇月,你這個見色忘友的東西,說好要撲倒才行的,你丫就準備給他壓一輩子吧,叛徒!」

「還是有預謀的?」梁炎扶著腰肢站起,差點進醫院了。

蘇月頭也不回的揮手:「我樂意!」

傅旭東拍拍身上的塵土,傾身打趣:「原來老婆你這麼喜歡騎乘式,行,晚上給你壓個夠,現在就乖乖接受神的祝福吧。」

「思想還能再齷齪點嗎?」某女小小的捶打了一記,什麼騎乘式,壓倒的意思就是老婆最大,老公永遠要聽老婆的話,不許跟老婆頂嘴,不許吆五喝六,跟騎乘式有半毛錢關係?

男人沒有再接話,含笑挎着他的新娘踏入教堂,這一幕他幻想過無數次,如今終於成真了,與預想中的一樣,很滿足,當年就說過,總有一天會在陽光下行走,再無黑暗,憑靠自身能力,他如願以償!

然後,那一天所有人都在親們人們的祝福下結婚了,也為各自的愛情畫上了等號,為單身生活揮淚告別。

再後來,莫茜真的見到了玉蘭,跟她聊了很久,知道了傅旭東進黑雲社遇到的所有事,用佩服,有擔憂,有心痛,情緒隨着對方的陳述而變,老公這一生經歷得太多太多了,她會用自己最大的努力讓他下半生都在歡樂中度過。

回家的路,他們選擇了散心方式,途中,莫茜拉着丈夫的手晃來晃去,邊走邊仰頭說:「老公,以後不管是什麼事,特別是很兇險那種,你一定要告訴我好嗎?我願意跟你一起分擔。」

傅旭東將手揣進風衣兜里,溫雅地笑說:「嗯,但你也得答應我,任何事都不許瞞着,是任何事!」

某女歡快點頭:「嗯!」她會的,因為他們是一體,缺一不可,要這麼牽着手走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

此刻才明白了夫妻的真正意義,跟親情不一樣,若她真得了絕症,會不好意思連累他們,可夫妻不同,幾乎沒什麼不好意思,那些總覺得會拖累愛人而選擇離開的男女,她不覺得他們偉大,反而很自私,愛就是相互關心扶持,一生一世,無論病痛康健,都要一生一世,沒誰拖累誰一說。

啊,好幸福啊,而且不久前還查出已有了身孕,很快就有個小鬼加入他們這個家庭了,人生會越來越完美的,這一點她非常有自信,是真的自信!

夫妻二人手牽手走過一個又一個紅綠燈,彷彿對他們而言,只要有愛人相伴,即使這麼走到天荒地老也不覺疲累,歡笑感染著彼此,溫情無窮無盡,也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不離不棄!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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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琪琪的新文(妖帝的窮神寶貝),中途可能會改名字,但都不會離『窮神』二字,所以無論何時搜索『窮神』就能搜索到哦。

啊,又完結了一本,好捨不得,都說先不要完結,我也很想一直寫下去,搞個幾百萬字,多賺點,可真沒東西可以添加了,否則會顯得很拖沓,這個男主不會找小三,不會因利益熏心而迷了心智,所以就沒糾葛沒虐點,整本文也就結局這章比較虐,就這還是男主在為女主好,而且我也捨不得虐咱們的欠兒,咳咳,另外謝謝大家的一路支持,也希望你們能一直支持下去,別忘看琪琪的新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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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愛的一擊(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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