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2

大結局2

幾秒之後還是齊以翔率先開口,波瀾不驚地視線掃視向她,頎長身姿滿是不容靠近的淡漠氣息,令人望而止步。

他蹲到寧美麗面前:「你不需要這樣假裝可憐兮兮地來求我,不管你信不信,這次要整個沈氏的人可不是我,用這種手段逼你的人也不是我。」

「那是誰?齊翰堔?」寧美麗一猜就猜到了。

齊以翔狹長黑眸睨着她:「你應該已經知道了齊翰堔跟沈鴻文二十年的恩怨,他對沈氏是勢在必得,所以才會串通銀行催你貸款,目的是讓你走投無路,然後將沈氏拱手讓出。」

「不可能!」寧美麗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但是沈氏他一定要吞併,就算這次讓你僥倖躲過去,還有下次,再下次!」齊以翔雙手板住她的肩膀,俯下身,犀利的眸子鎖住她的。

齊以翔說得很有道理,既然齊翰堔執意要得到沈氏,肯定會無所不用其極。

寧美麗只不過是一個剛剛接任沈氏的新任總裁,跟齊翰堔這個商界梟雄斗,根本毫無勝算。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這麼逼我?」寧美麗氣得渾身都開始戰慄,被雨水刷白的臉色更是一片清冷。

她好恨。

她做錯什麼了?為什麼一個個都要這麼逼她?

齊以翔將她如此奔潰的模樣,心裏劃過一抹心疼,忍不住握住她冰寒的手,她竟然沒有縮。

「美麗,你聽我說,離開沈氏,不然齊翰堔不會放過你。」

寧美麗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目光怔怔:「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只要你不是沈氏總裁,他便不會再逼你!」齊以翔的聲音極輕極淡。

寧美麗冷笑,嘴角彎起一抹嘲諷:「讓我離開沈氏,然後眼睜睜的看着你們齊氏并吞沈氏,這就是你給我出的主意?」

「你既然不是沈鴻文的女兒,又何必力保沈氏?」齊以翔眼神深沉得彷如幽深古潭。

寧美麗再次冷笑,將冰冷的手從齊以翔掌中抽出來,一半決絕一半絕望:「沒錯,沈氏我可以不管,大不了我一無所有。但你們休想我會這樣把沈氏拱手讓給你們齊家,你們再逼我我就申請破產,不過你是不是忘記了,你之前大量收購沈氏,手裏也有大筆沈氏的股份,如果沈氏真的破產,對你們齊家來說也撈不到多少的好處。」

齊以翔不禁笑出來,且是略帶寬慰的笑。

不愧是讓他選中的女人,到這地步,至少她還能保持頭腦清醒。

懂得利用自己手上的籌碼來跟他談判!

齊翰堔對沈氏勢在必得,除了跟沈鴻文二十年的恩怨,為寧藍心報仇外,同樣也是看上了沈氏這塊肥肉。

沈鴻文如今一死,沈是群龍無首,各方都在盯着這塊肥肉。

就算他們齊氏不出手,其他集團也未必不會出手。

商場一向就是這麼殘酷!

他齊以翔也是一個商人,對沈氏自然是不會放手。

但相比較沈氏而言,他更想得到的卻是另一樣東西。

「我可以答應讓齊氏注資,幫你償清所有銀行債務,但是這樣做勢必會違背我父親的意思,所以你必須提前答應我一個條件!」齊以翔視線對上她,模樣榮辱不驚,一雙瀲灧黑眸猶如深海漩渦般深不可測。

「什麼條件?」寧美麗驚訝,齊以翔居然肯反抗齊翰堔,反過來幫她。

「把肚子裏的孩子打掉,嫁給我!」齊以翔波瀾不驚的目光,卻自有一股攝入之氣,黑眸散著平靜的猶如深湖的幽深光澤。

什麼?

寧美麗瞪大雙眼,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要我打掉肚子裏的孩子,和你結婚?」

「沒錯,我要你!」齊以翔視線一瞬不瞬的盯在她臉上,那種眼神,分明是極強的佔有慾。

比起沈氏,他更想得到的便是她!

寧美麗只覺得諷刺,諷刺無比!

「謝謝你的不嫌棄,不過沈氏跟我肚子裏的孩子比起來,我肯定選孩子。」寧美麗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拒絕。

「為什麼?難道你肚子裏的孩子就這麼重要?你就這麼在乎它?」齊以翔心頭沉痛,英俊的臉龐上掠過一抹一閃而逝的僵硬,低涼的嗓音質問她。

「它是我的孩子,我當然在乎。」寧美麗護住自己的小腹,本能的回答。

任何人都別想傷害她的孩子。

這是她跟玉力琨的孩子,也是玉力琨在這世上唯一剩給她的東西了。

玉力琨是救她而死的,若是她連他唯一的血脈也沒有保住,她會比死還難受。

他們想怎麼逼她都無所謂,但是她的孩子,誰也別想動。

「看來你真的很愛孩子的父親,難怪莫佑銘捨得離婚,終於肯放手了。」齊以翔意味深長道,漆黑深沉到讓人發憷的眼神,緊緊地盯在她身上。

寧美麗沒有回答他,扶住小腹從沙上緩緩站起來,往門口走。

她覺得跟齊以翔之間,已經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

她不可能為了保住沈氏,放棄自己的孩子。

也不可能為了嫁給他,就殺死自己肚子裏的孩子。

不管什麼理由,她都做不到!

看來來求他,根本就是一個錯誤。

與其讓齊以翔逼着她打掉孩子,不如把沈氏讓給齊翰堔。

齊翰堔。

正如齊以翔自己說的,她不是沈鴻文的親生女兒,沒有義務一定要幫他保住沈氏。

但是她是肚子裏的孩子的親生母親,任何一個母親也不會在危急關頭,選擇放棄自己的孩子。

所以她做不到!

「站住!」齊以翔低沉的嗓音喚住她。

寧美麗腳步頓住,但沒有回頭:「我不會答應你的條件!齊總,還有什麼事?」

「你既然那麼看重肚子裏的孩子,為什麼不能分給妮妮多一點的母愛?」齊以翔冷沉着俊臉,沉沉的眼神盯向她。

寧美麗冷笑着回:「齊總,妮妮是你跟梅香的孩子,這話你應該去跟梅香說,而不是我!」

她現在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沒有那個義務還要幫他養女兒。

說完,寧美麗就打算離開了。

可是齊以翔卻再次叫住了她。

「如果我說,妮妮其實是你的親生女兒呢?」

「……」

寧美麗渾身一震,眸光倏然獃滯。

「這不可能!」她本能的反應。

轉過身去,寧美麗滿臉的不信:「齊以翔,你要騙我也該找個合適一點的借口,生沒生過孩子,我自己會不知道?」

齊以翔目光深邃的凝望着她,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倏爾視線從她身上收回來,他轉身踱步到沙發邊,坐了下來。

雙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他取出一支煙,拿出打火機啪嗒一聲點燃。

星星火源慢慢燃燒,空氣里有刺鼻的尼古丁味蔓延而開,掠過寧美麗的鼻翼間。

然後,她聽見齊以翔說,「的確,妮妮不是你生的,但你卻是她的親生母親。」

呼吸驟然一滯,寧美麗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

「還記得那次,你為了莫佑銘來求我嗎?」齊以翔微微吸了口煙,吞雲吐霧間是他平靜到沒有情緒的聲音問。

「……」

「那是一場公平的交易,我答應你會幫莫佑銘,但是我在你身上取走了一樣東西,其實是你的卵子。」齊以翔漆黑深邃的眸凝視着她,低冷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道。

寧美麗懵了,徹徹底底的懵了。

整個人如遭雷擊,全身僵硬在那裏,無法動彈。

只用一雙赤紅的眸子盯着坐在沙發中的他。

「妮妮,其實是我的精子跟你的卵子結合的孩子,梅香只是代理孕母,並不是她真正的母親。」齊以翔定定的望着站在對面的她,眼神灼灼,一字一句的說道。

「……」

寧美麗抿緊唇,視線定格在他身上,震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然而心中的冷意,卻是有增無減。

她努力深呼吸,卻還是抑制不住內心彷彿止不住的咆哮。

她慢慢移開步,緩緩站定到齊以翔的面前,握緊了雙拳,赤紅的雙眼,盯着他,反問:「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我?」

齊以翔又抽了一口煙,吐出青青裊裊的煙霧,眼神深暗:「我本來打算讓你跟妮妮相處一段時間之後,再告訴你妮妮的真正身世,這樣你可能比較容易接受,可是我沒有想到你不等我告訴你,就已經跟梅香調回了身份,離開了我們父女。」

寧美麗扯了扯唇,自嘲的笑:「這麼說還是我不對了?你隱瞞妮妮的身世這麼久,我一直以為她是你跟梅香的孩子!」

她搖頭失笑,笑得無比的自嘲,心中分不清是有多冷多寒,心臟像是要被凍傷了。

齊以翔微微斂了下眼眸,將手裏的煙熄滅,起身走向她:「梅香跟我非親非故,我從來沒有和她在一起過,也對她沒有絲毫感情基礎,怎麼可能讓她懷上我的孩子?」

寧美麗嘴角譏嘲而輕蔑的勾起,努力抑制着心底那股無法訴說的悲涼,她強行控制着,冷聲問:「是嗎?你不會讓她懷上你的孩子?」

齊以翔走到她身邊,輕輕從身後摟住寧美麗的腰際,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唇瓣湊到她耳邊,輕聲低笑,「在我心裏,有資格生下我孩子的女人,只能是你!」

他的話,卻讓寧美麗渾身一激,像是被人觸及到某根緊繃的神經,讓她猛地迅推開他。

回身過來看他,她不住後退幾步,拉開跟齊以翔之間的距離,一對赤紅酸澀像小獸一般警惕而頻臨絕望的眸,瞪在他身上,蒼白的唇瓣抿得緊緊的。

寧美麗眼中閃爍著晶瑩淚光的眸,被齊以翔不留餘地的納入眼底,狠狠撞在他的心尖上,讓他的心臟,有那麼一瞬間,不可抑制抽搐的一痛。

他倏爾上前一步,抬手試圖拭去她眼中的淚水,「怎麼了?得知妮妮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不高興嗎?」

「別碰我。」寧美麗抬手擋開他的手,語氣是抑制過後的平淡,然而不斷跌宕起伏的胸口,卻出賣了她此刻真正的心情。

現在他的眼神,他的動作,到底有幾分真?

她來這裏,不是為了看他的虛情假意。

明明梅香都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他居然還當着她的面說謊話!

她分明在之前就已經領教過他的殘酷,卻好像一直不肯徹底死心,這大概就是女人的通病,對待一個自己深愛的男人,不論多久,不論他如何傷害自己,始終都會對他抱有那麼一點點的期待。

而現在,這種希望着他還能有一點

還能有一點點信任期待值,終於也化為泡沫,消散於她心底深處,漸漸歸於無形……

「你沒有碰過梅香?沒有跟梅香在一起過?那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從哪裏來的?」寧美麗冷冷地抬眼看向他,嘲弄的問。

齊以翔一滯,眸光牢牢看着她笑得完美的臉,眉頭不自覺的皺起。

「我怎麼知道?我跟她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可是她卻說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寧美麗平靜地笑,笑容淡淡,然而言語卻是頑固得偏執,絲毫不肯退步:「齊以翔,就算妮妮是我跟你的孩子,那又如何?如今你跟梅香已經有自己的孩子了,難道就許你跟其他女人有孩子,我跟別的男人生的孩子就要被打掉?你對我提出這樣的條件,難道不覺得自己太殘忍太自私了嗎?」

「誰說梅香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齊以翔怒吼,俊臉上瞬間覆蓋上了一層濃濃的陰霾。

寧美麗睜著閃爍著晶瑩淚光的眸凝視他,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相信?」

「……」

她那種笑容跟眼神,看得齊以翔心底一陣慌亂,就好比他做了一件多麼罪不可恕的事情,自己卻渾然不知的感覺。

他忽然很懼怕也很厭煩這種感覺,就像是他處在黑暗中,什麼也看不到,然而卻有很多雙眼睛,正隔着黑暗肆意欣賞他的恐懼不安。

寧美麗沒有再說什麼,轉過身,毫不猶豫的朝門口走去。

在離開齊家大門的那一剎那,一直強忍着沒有流下的淚水,終於像是決了堤,肆無忌憚的下滑,滾落。

想止,想拚命地阻止這股忍不住的眼淚,但卻是怎麼也止不住……

從齊宅里離開后,時間已經很晚了,寧美麗漫無目的遊走在街道上。

凝望川流不息的經過身旁的車輛,頭頂上是磅礴大雨,然而,她迷離的眼前,浮現的是卻是七年前的一幕。

當時莫家在S市是屈一指的名門,然而遭遇小人算計,仇家報復,被爆過往黑料,莫家幾乎一夕間從名門豪富跌變成千人所指落難戶,而莫氏的一切被查封的查封,收購的收購,失去所有光鮮亮麗的一切,並且S市難以生存。

莫家遭遇如此劫難,寧美麗作為莫佑銘的未婚妻,想盡一切辦法幫助莫佑銘。

只是當時她也只是一個小明星,沒有那麼多的錢,能夠幫他。

最後她想到去求齊以翔,只要他肯藉資金,就能緩解當時莫家所遭遇的困境。

但是齊以翔已經在很多方面,幫了她不少的忙。

除了幫她進娛樂圈,還有一些細小細微的事情,不用一一清數出來,那些都是不能忽略的。

他或許是喜歡她沒有錯,但只因喜歡就幫了她這麼多,她無法說服自己心安理得的再次接受他的幫助。

何況這次莫氏需要的是一大筆資金,齊以翔不可能因為喜歡她,就免費無條件的幫助她的未婚夫。

所以,當一個人義不容辭幫助一個人的時候,不是為了財,就是為了色這樣的道理,忽然在寧美麗的腦海中劃開……

那天晚上,她走進一家二十四小時藥店。

等她再出來時,手中多了一盒杜蕾斯……

她不是一個喜歡虧欠別人的人。既然她要去求齊以翔幫助莫佑銘,自己總是要付出些什麼,所以……

打電話告訴莫佑銘,那晚她要在片場拍戲。

寧美麗便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進入車內,報出了一個既不熟悉也不陌生的地址……

那晚來到齊宅,齊以翔剛剛沐浴過後。

聽傭人說寧美麗來找他,他顯然很詫異。

穿着寬鬆灰色浴袍的偉岸身姿站了起,邁步出了書房門,走下樓去。

齊以翔倨傲挺拔的身影出現在旋轉樓梯上,當他視線第一眼就掃視到站定在客廳的女人時,他眸光微微沉了下。

寧美麗主動找上門來,這還是第一次。

他深邃的眸盯在她身上,還未開口說什麼,寧美麗就先平靜道,「我來找你,是想請你幫佑銘。」

齊以翔凝眉,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沉默良久,開口問了一句:「我為什麼要幫他?」

說完,踱步到客廳,齊以翔在沙中坐了下來,雙腿優雅交疊在一起,從茶几上拿起一包煙,取出一支點燃,深邃得令人望不見底的深眸,凝視着她。

他抽煙的樣很好看,骨骼好看的手指夾着煙蒂,頗有成熟男人的迷人味道。

寧美麗看向他身上穿着的灰色浴袍,浴袍鬆鬆垮垮的套在他身上,微微露出他結實性感的胸膛。

他的肌膚不是健康的小麥色,微白,但卻白得格外好看。

不得不承認,不論從哪一個方面看過去,他都是渾身透出沉穩迷人氣息的男人,雖不足以讓任何女性一見就怦然心動,但卻是越看越入迷。

但對於他這幅略帶了妖孽眾生暴殄天物的姿態,寧美麗沒多大感想,邁步到他面前,將一直握在掌心裏的杜蕾斯遞到他面前。

她沒有說話,但看到她手掌重心的那盒明白告示着什麼的東西時,齊以翔已經抬頭看她,低醇似酒的聲線,問,「什麼意思?」

他的眼神忽然帶了一股寒沉的壓迫感,定在人身上時,讓人莫名想要打寒噤。

有點危險的感覺。

「你明白。

「你明白。」寧美麗扯唇,平靜的回答。

他不是一般的男人,她這個舉動,他不可能還看不出她是什麼意思。

而也就是因為太清楚,才叫齊以翔從內心感到不快了,「你為了莫佑銘,甘願把自己給我?」

「只要你願意幫他,我就是你的。」寧美麗無暇理會,此刻在他眼中是怎樣看待她,有些事情,她只想快解決。

齊以翔深沉的眸直盯她,眼眸是不加修飾的暗沉犀利,現在的她,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個陌生人。

現在站在眼前的她,身上都充斥一股讓他陌生的感覺。

「需要我去洗澡嗎?」看他身上穿着的浴袍,想來已經沐浴過了,再看看自己這一身,有點格格不入。

寧美麗完全沒有退縮的頑固,讓齊以翔的眉頭輕蹙,語氣帶了警告似的不快,「你真確定,你想好了?」

「嗯。」她輕輕點了下頭。

她想得不能再好了。

認識他這麼久以來,不止一次他對她展現出興趣,她想,對於錢他可能不在意,或許是對她的身體有那麼點興趣。

既然他有點興趣,那她給他便是了。

只要他願意幫莫佑銘。

她是一個現實的人,最好的證明就是用行動來說話。

並且,有一句話說得很好,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男人這種生物,就是對新鮮感充滿了濃厚的興趣,等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對她也就沒興趣了,他們也就兩清了。

齊以翔猶如深水古潭的眸一瞬不瞬鎖在她身上,他真的沒有想到為了莫佑銘,她竟然會做到這個地步。

彼此沉默了良久,空間安靜得彷彿能聽見不疾不徐的心跳聲。

齊以翔深黑的目光不曾從她身上移開,壓迫得讓人無法喘息,彷彿像一頭還沒徹底失去理智的凶獸,在眼神逼迫她,警告她,趁著危險還沒生前,最好識趣的離開。

但寧美麗仍舊倔強不肯退縮的氣勢,當真是有些把他激怒了,內心的不快感,有增無減。

他輕啟薄唇,語氣聽不出情緒,低沉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錯過這次,機會就沒有了。」

現在她轉身就走,他就當她沒說過方才那些愚蠢的話,也沒有來過。

但是,寧美麗卻扯唇說,「不用。你可以把這當成是一場交易!」

「……」

「我上樓去洗澡,你等我一會。」

平靜地說完這番話,寧美麗轉身,欲要往樓上走去。

然而還沒走出幾步,手腕頓然被一股男人遒勁的力道帶了回去,下一瞬,她整個人跌到沙里,齊以翔高大的身軀壓了上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他令人窒息的吻,堵住了她的唇。

唇舌糾纏交織,齊以翔像頭從未沾過雨露遊走在沙漠裏的猛獸,一旦碰上水原,整個人都會情不自禁地變得貪婪,強勢的吻幾近瘋狂邊沿。

他的吻熾烈得如同火焰,就快要將她灼傷了,讓寧美麗有那麼一瞬間的衝動,差點本能的把他推開。

但一想到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她終歸還是忍了下來……

只是齊以翔最終沒有碰她,只是讓她去樓上的房間等他。

寧美麗以為他是有潔癖,嫌棄她沒有沐浴。

於是上樓去清洗了一遍身子,再躺上床。

可是等了半天,仍舊沒有等來齊以翔。

她只是等來齊家的傭人安嫂,給她送來了一杯牛奶。

寧美麗喝下后,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她彷彿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是她一個人睡在房間里。

身上並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

寧美麗驚訝的掀開被褥,自己還穿着之前睡下時候的衣服。

難道齊以翔並沒有碰她?

寧美麗疑惑的下床,打開房門。

隨便拉了一個傭人問她:「你們家少爺呢?」

「少爺一早就去公司了。」傭人回答。

「去公司?」寧美麗疑惑的皺眉。

齊以翔這是什麼意思?

昨天晚上她明明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可是他卻忍住了。

今天早晨一起來又看不見人,他到底在想什麼?

「寧小姐,少爺已經吩咐傭人準備好早餐,您起來了就下去用吧。」傭人跟她說完,就下去忙了。

寧美麗回到房間,洗簌了一番,下樓來到齊宅的餐廳里。

安嫂正站在餐桌邊,準備伺候她用早餐。

寧美麗看到她便問:「麻煩你幫我聯繫齊以翔,我找他有事。」

他到底願不願意幫忙,好歹給她一個答覆啊。

「少爺一早就去公司了,他讓我轉告寧小姐,昨晚你跟他說的那件事,他會幫你。」安嫂對她說。

寧美麗驚喜:「他真的說他會幫忙?」

安嫂再次點頭:「是的,少爺是這麼說的!」

寧美麗一顆高懸的心,終於落下:「謝謝,安嫂,麻煩你替我好好謝謝他。」

「寧小姐,先用早餐吧。」安嫂替她拉開座椅。

寧美麗高興的坐下吃早餐,然後由齊宅的司機開車送她回去。

她一直以為那次齊以翔是免費友情幫她,並沒有從她身上索取什麼。

甚至她主動寬衣解帶,說要把自己給他,齊以翔也沒有要。

經過這次之後,寧美麗更堅信齊以翔是正人君子,是真心喜歡她,不求回報。

莫佑銘的公司也因為齊以翔的資金,終於起死回生。

只是寧美麗不知道的是,莫佑銘事後追查了那一大筆資金的來源,查到是齊以翔秘密注資。

他跟齊以翔非親非故,齊以翔不可能那樣幫他。

於是他進一步追查,得知寧美麗那一夜背着他,去了齊宅,求齊以翔幫忙。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莫佑銘堅信了寧美麗跟齊以翔有非比尋常的關係。

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一個男人不可能毫無目的無條件幫助一個女人,除非是在這個女人身上得到了什麼。

錢,齊以翔不缺,那麼就只能是色了。

那天晚上,寧美麗一定跟齊以翔發生了什麼。

任何男人遇到這種情況,自己的未婚妻跟其他男人有染,給自己戴了一頂綠帽子,都會毫不猶豫的跟這個女人分手。

可是寧美麗是為了幫他,挽救他的公司,才去求齊以翔的。

他又如何去責怪她?

只是莫佑銘到底是一個男人,這件事在他心中埋藏了不小的陰影。

他既不能質疑寧美麗,為什麼要為了幫他,去獻身另一個男人?又不能因此而跟她分手。

只能在一次次的爭吵中,懷疑她跟齊以翔的關係。

從那時候開始,莫佑銘就從內心上,逐漸開始疏遠寧美麗了。

直到他們結婚前,他得知寧美麗的身世,其實是他的妹妹。

婚後,他就更加不敢再碰她,也害怕她會選擇齊以翔而離他而去。

只是寧美麗跟他的兄妹關係,終究是紙包不住火。

還是被寧美麗知道了。

但他們的夫妻關係,其實早在那一夜,寧美麗背着莫佑銘去求齊以翔開始,就已經註定了會走向破裂。

寧美麗幫莫佑銘是出於愛跟好心,但她沒有想到的是,她這樣做恰恰是損害了一個男人的自尊心。

儘管那一夜,她跟齊以翔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可是誰又會相信她呢?

她去求齊以翔,又在齊宅里待了一夜,第二天齊以翔就出資金幫了莫佑銘。

有誰還會相信,她跟齊以翔之間是清白的?

也只有她自己心裏清楚,她跟齊以翔什麼也沒有發生,除此之外,根本不會有人相信她。

而事實上,那一夜,齊以翔也的確不是毫無條件的幫助她。

莫佑銘以為齊以翔只是得到了寧美麗的身體。

其實他得到的是另一個,對他更為重要的東西。

——寧美麗的卵子。

從寧美麗為了莫佑銘來求他,願意為了莫佑銘跟他上床,齊以翔就知道莫佑銘在寧美麗心目中的份量。

她是一定會嫁給莫佑銘的,至少在寧美麗心中,她愛莫佑銘遠勝於他。

於是他選擇得到她的一顆卵子,培育出她跟他的試管嬰兒。

對齊以翔來說,有一個他跟寧美麗共同的後代,遠比得到她的身體重要。

所以他選擇了前者。

只是這件事他一直沒有跟寧美麗說,寧美麗也就一直不知道。

她一直以為妮妮是齊以翔跟其他女人生的孩子。

更何況後來得知,齊以翔之所以肯娶「梅香」,就是因為妮妮是梅香生的。

她就理所當然的認為,梅香是妮妮的親生母親。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妮妮會是她跟齊以翔的孩子,而梅香只是給她代孕的孕母。

這件事太出乎她的意料,她完全不能消化。

腳下像踩着棉花,整個人像被挖空了血肉一樣輕飄飄地走在路上。

傾盆的大雨打在她的身上,寧美麗絲毫感覺不到冰寒。

心裏壓了一塊千金石,悶悶沉沉地快要讓她窒息。

雨下的很大,馬路上已經很少有車子了。

金旭彥剛結束一個通告,坐在保姆車裏,由司機載着他回家。

他的臉望向窗外,看着這瓢潑的大雨。

突然,大雨中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個女人……

「停車!」金旭彥朝司機命令。

「嗯?」司機一愣,有些意外:「少爺,這裏不能停車。」

「我叫你停車!」金旭彥又說了一遍,目光直直的望着大雨中的那一抹身影。

司機沒辦法,只能暫時靠邊停車。

金旭彥迫不及待的下車,朝寧美麗的方向奔跑了過去。

「喂,下這麼大的雨,你怎麼一個人在外面?」金旭彥來到寧美麗面前,雨勢太大,他只能喊著問她。

寧美麗沒有回答他,仍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昏黃的路燈下,她站在雨地里,側影卻美得像抹隨時會碎掉的泡影。

明明沒有出哭聲,但淚卻像斷了線的珠一樣滴下來,滴到空氣中,閃著頂上的燈光。

金旭彥看不下去了,這女人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在雨地里這樣作踐自己?

拉着她的手,將她往自己的車上帶:「走,我送你回家!」

寧美麗也沒有掙扎,一路被金旭彥半摟半拉着,整個人呆如木雞,塞進車座的時候身上已經全部都濕透了。

「怎麼會弄成這樣?你不像是這麼沒有分寸的人!」金旭彥抽了紙巾替寧美麗

巾替寧美麗擦臉和頭。

她不說話,長而密的睫毛被雨水全部黏在一起,整個人一直在抖,下唇被她咬到白。

「說句話行嗎?到底生什麼事?」金旭彥扶住她要癱下去的肩膀。

他自己也全身都濕了,頭往下滴著水,深黑的眼眸里全是溫柔的心疼。

寧美麗看着他,依舊不說話,只使勁咬着下唇,下唇的紋理被她咬得全部皺到一起。

「好好好,我不問了。能不能別再咬着嘴唇,快出血了。」金旭彥投降,手指移到她的唇上,輕輕揉了揉,想揉開,可是寧美麗卻咬得更用力。

她心裏那根刺實在被扎得太深了,這麼疼,卻不能喊。

金旭彥又快被她弄瘋了。

他真是見不得寧美麗這麼咬着下嘴唇,因為她這表情可以瞬間讓他想起「梅香」,想起那一夜。

他們的那一夜,他就是把寧美麗當成了他心中愛着的那個「梅香」,才跟她發生了關係。

只是沒想到一夜過後,他才發現她其實並非他心中以為的那個她。

幸好寧美麗還算識趣,提早就自己主動離開了,要不然他們四目相對,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畢竟他在演藝圈裏也算潔身自好,不常和女人發生這種一夜情。

她算是第一個。

可是她終究不是「梅香」,只是長得有一點神似她而已,他不可能因為跟她有一夜的關係,就對她負責娶她。

只是兩人到底有過床上關係,而那一夜也在金旭彥的腦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象,每每回想起都是欲罷不能。

他到底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年紀,對那種事終究是渴望的。

再一次見到寧美麗,他的身體很快的就起了自然反應,可見他對她並不能忘懷。

儘管他知道,寧美麗的感情背景複雜,而且嫁過人。

但他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寧美麗…別再傷害自己了,鬆開,行嗎?」金旭彥又揉了揉。

寧美麗搖頭,抬眸看着他,良久才開口:「金旭彥,你知道嗎?愛我的男人為了我而死,可是我愛的男人卻要逼我打掉肚子裏的孩子,還要并吞我的公司?」

金旭彥聽了她的話,眉頭皺了皺,心裏劃過一抹失落,但還是認真的對她道:「如果你真的遇到這樣的男人,只能說明他可能根本不是你應該愛的男人!」

「不是我該愛的人……」寧美麗喃喃自語,再次陷入沉思中。

或許金旭彥說的對,如果她愛的人是玉力琨,早就可以全身而退,不會被一再的受到傷害。

可偏偏她愛的人是齊以翔,連累了玉力琨為她而死,到如今她連一個沈氏都保不住,還被齊家父子欺負到頭上,也無能為力。

愛是什麼東西?

可以讓你覺得人生圓滿,處處美麗。

卻也可以隨時折磨你,讓你痛不欲生,一朝斃命!

*

回去的路上,依舊電閃雷鳴。

金旭彥將她送回公寓,寧美麗已經沒有心情再邀請他上樓小坐。

她披着金旭彥的外衣,朝他答了聲謝,便離開了。

回到公寓洗了個熱水澡,寧美麗爬上床。

昏昏沉沉睡了一晚上,不停地做着各種夢境。

夢裏面全是她跟妮妮,還有肚子裏孩子的畫面。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窗外還在下雨。

街上的水已經快要漫到小腿肚,整個S市像是被水包圍了,氣象台已經公佈了紅色警報。

寧美麗吃力地撐著沉重的身體起床,感覺腳底無力,應該是昨晚去找齊以翔的時候淋了雨,有些感冒發燒。

真想哪兒也不去啊,因為實在沒什麼力氣,可是不行,還有一個爛攤在等着她收拾。

寧美麗出門前喝了一大杯加了鹽花的溫水,整個人才好受一些。

到公司后,陳忠一直給她打電話,她卻一個都沒有接。

那時候離股市開盤還有半小時,寧美麗叫秘書給她熱了一杯牛奶,陳忠急匆匆進來的時候,寧美麗正一手托著牛奶杯,一手往嘴裏送新鮮出爐的曲奇鬆餅。

在這種關鍵時刻還能夠穩得住,這是優點,能成大事的優點,所以陳忠見她這模樣,反而放心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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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色之不醉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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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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