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呂布傳(22)

唯一呂布傳(22)

三天過去了,我依舊在法場上大聲的哭泣,祭奠我的兄弟,祭奠我死去的良師益友。小理

「你還有完沒完了。」我旁邊的一個獄卒抓狂道。

「沒完!沒完!你有本事把我的嘴封上啊!」

於是,獄卒照辦了,接着整個法場都響起了一陣「嗡嗡」的顫動聲。

「我求求你了,馬上丞相就要來了,你那時再哭好不好?他才是你的死敵,我們又沒招你沒惹你的。」又一個獄卒搭腔道。

「嗚嗚,嗚嗚。」這不是我在哭,這是我在隔着布條說話。

獄卒看着我的樣子又把布條打掉問道:「你想說什麼?」

「我說我累了,要等一會再哭。」

「哦,那就太好了,等等我就該換班了。」獄卒開心道。

「換班就那麼好嗎?你雖然走了可是別人還是要受苦的呀。」我疑惑道。

「別人受苦和我受苦能一樣嗎?你是傻子吧。」

「哦,也對,那人又不是你的兄弟姐妹,不是你的愛人朋友,不像我和貂蟬、陳宮他們,看來這次真的是我錯了。」我沮喪道:「可能是幾天沒喝水了吧,眼淚流幹了,腦子也轉不動了。」

過了一會兒,他們換班的時候到了,代替他的那個獄卒問他道:「兄弟,今天這呂布還哭個不停嗎?」

「呵呵,現在是不吵了,待會兒就不知道咯。」說完這話那人就急急地跑開了。

「兄弟」我喃喃道:「難道我真的又錯了嗎?是我看錯了,還是我聽錯了,難不成這都是我的幻想,是我想錯了?啊!我的腦袋好痛。」

在這個時候和我同樣頭痛的還有曹操和劉備,這幾天來他們什麼方法都想了,但就是弄不死我。今天他們來的時候精神倒是很飽滿,好像想出了什麼妙計似的。

「呂布,你還會哭還會笑嗎?」劉備道。

「恩。」

「不過我告訴你,你很快就會哭不出也笑不了了。」劉備似乎很有把握地道:「今天丞相已經下令了,要屠城!晉陽城的百姓一個都跑不了,你不是愛民嗎?你不是得他們的擁戴嗎?我讓他們去地府陪你做你的并州王!哈哈。」

他的聲音讓我全身發冷,周圍的攝氏氣溫直線逼向零下273.15度。

「你不能這樣」我聲音顫抖地道:「我我不准你們這樣。」

「哈哈哈哈,你還真是幼稚的可笑啊。我又不是你媽,要是一句不準就可以解決問題那我還不准你活了呢。」曹操道:「還有一點是我要事先說明的,這個屠城的命令雖然是我下的,但主意卻是劉皇叔出的,他也是為了江山社稷着想不想讓呂布的餘黨留在這個世上,大家要體諒,知道了嗎?」最後一句話他是對着手下的士兵說的。

「是,劉皇叔真智士,劉皇叔好主意。」下面的士兵喊道。

「這」劉備趕忙連連擺手道:「不是,這不是丞相你好毒好好獨到啊!丞丞相抬愛了。」

「呵呵,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但是還是謝謝你的誇獎了,哈哈哈哈。」曹操笑着,笑綠了劉備的臉,笑得劉備的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這時候我也已經強自鎮定了下來,咬着牙說道:「是不是我不哭不笑了你們就可以放過這些百姓?」

「恩,沒錯。」兩人答應道。

「好,如果我的一個表情就能決定這麼多人的生死我會不喜不怒的,就像一個木頭人。我再也不是呂布了,我會學着兩面三刀,我會向你們下跪,高喊吾皇萬歲萬萬歲!」我說着便真的跪了下來朝着劉備和曹操叩頭。

「額,我為什麼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吶?」曹操問自己道:「難道這不就是我想要的結果嗎?」

「那個丞相,我想是他最後的那句話說錯了。」劉備道。

「最後哦,皇叔正是高見!能看出問題的緊要,某領會的,以後絕對虧待不了皇叔。」曹操開心的說道:「那個誰,殺了吧。」

「咔嚓」劊子手仰起一刀就又是一顆人頭滾落到了地上。在場的人都看到了,這一顆就是呂布的人頭。

「我們成功了,我們真的成功了?」曹操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顧形象地歡呼喝彩,幾日來的淤憤好像在一時間都發泄了出來,此刻拍手、歡笑,什麼也無法表示他狂喜的心情。

但正當他準備和劉備彈冠相慶的時候,斷頭台上的一幕再一次地將他們驚呆了。一瞬間,僅僅是一瞬間的瞬間,所有人都清晰地聽到四周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哭笑聲。那是怎樣的一種聲音吶?它比所有的笑都要悲傷,比所有的哭都要絕望,它讓眾人害怕,好多士兵也為此跟着放聲大哭起來。小理

然而就在下一刻,這些聲音又迅速地凝聚成了一個人形,它越來越像一個跪着的人,扭曲的聲波糾結在一起,旋轉、匯聚、濃縮,似乎還有輕微的爆炸摻雜在其中。曹操看見另一個赤身**卻又遒筋畢露的呂布跪在自己的屍體旁抱着落地的頭顱放聲大哭,那哭聲一如既往的強烈,透出一種讓他耳鳴目眩的力量:「呂布啊呂布!你怎能不哭,又怎能不笑,你怎麼能活得像個木偶一般聽任別人的擺佈?就算我的臉上再沒有了喜怒哀樂,但我的心卻從不曾冷去,我拋棄不了自己的感情,就像我無法看見自己的屍體而不流淚痛哭。啊啊啊啊!!!!」

我哭的聲嘶力竭,連喉嚨都吼出了血絲。

「這這該如何是好啊?」曹操問劉備道。

此時此刻劉備的腦子也在飛快地轉動着,他比誰都害怕呂布不死,甚至比曹操還要怕上數倍。終於,一道靈光拯救了他。「呂布身邊的人不是還有一個沒死嗎?」劉備惡毒地道。

「你是說貂蟬?」曹操試探著卻得到了劉備肯定的答覆。

「這怎麼可以,像那樣的絕世美女怎麼可以說殺就殺了呢。某還準備收她做小妾呢。」曹操說着,心裏很是有些捨不得。

「哎呦歪,我的丞相大人唉,這漂亮的女人還不是哪兒都有啊,江東的雙喬,北方的宓糜,哪個不是傾國傾城的主,何必為了一個貂蟬而耽誤了丞相的大業呢?」

「這唉,也罷,大丈夫何患無妻,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辦吧。」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曹操終於還是答應了。

只是片刻的功夫貂蟬便被帶上了法場,那個秋眉緊鎖的女人已經不復往日的風采,清瘦的臉上佈滿了一道道的淚痕,散亂的頭髮也已經幾天沒有梳洗了,別人都道這女人是瘋了,只有關羽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就因為那句:豈無膏沐,誰適為容

看着遠處的蟬兒,我的眼裏充滿了欣喜,往日那種虛幻般的自信彷彿又回到了臉上——我開心地笑了。

兩個人的相見有時很長,有時卻是那麼的短暫,珍惜的時間就更是少了,這是因為我們總是在分別的一秒才回憶起那過去的點點滴滴,有時我們還會因機緣再見,而有的時候那一刻的眨眼便會衍生成為永遠的離別。

我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能夠輕易地摧垮哪怕是千軍萬馬的隊伍,我張開雙臂迎接這一生中最大的喜悅,眼中沒有他人,我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你還好嗎?」這是蟬兒第一次在我的面前表露出擔憂,也是我最後一次聽見她的聲音。她推開守衛向著我的懷裏撲來,卻始終快不過遠處射來的那支利箭。那些帶着最快的老鷹羽毛的箭,它們越過我從西面八方朝着蟬兒射來。并州的風攪亂不了它們的軌跡,無數箭矢中的一支,它在我拚命護住貂蟬並赤手擋掉漫天箭雨的同時鑽進了我的體內,它無情而又有情的把我們牢牢串在了一起,超越過戰神倉促的防守把我打回到那個手不能提的人形。

「有你,一切都好。」我是這麼說的,儘力地擠出歡笑,卻仍不能抵擋那早已乾涸的眼眶中奇迹般滲出的半點淚芯。大雁到了遷徙的盡頭,那不是窩裏,而是半途中的天空,我們剩下的只有緊緊地擁抱,交頸之間,生死相契便是這樣的牢不可分。我看着她那美麗的眸子靜靜停止顫動,聽着他那急促的鼻息漸漸地隱於無形,觸摸著的溫暖也有了些許的涼意,我們好像都老得很快。

我也很痛,但卻還是倔強地說着:「我記得,要陪你看盡這天下的美景,就算有別的事也絕不會反悔,就算是你老了也不行,我有了新歡也不行,我記得,那不只是個夢,是誓言!是我和你的,只愛一次,未白頭卻已經偕老了的誓言。」

兩人齊齊地倒下,我看見鮮血自我的身體衣衫里緩緩地滲出,它們在流淌著,滋潤了我們之間的丘比特之箭,我清晰地感覺到身體的脈流,那噴涌而出的血液來自幾處不同的地方,一處是劉備刺的劍傷,一處是劊子手砍下的那一道血痕,我感覺五官都在冒泡,那是我淹死的樣子,我甚至感覺整個身體都在燃燒,那一刻我曾在烈火中重生。

「不!」我看見張遼從人群中狂奔而出,他推開了曹操和劉備撲到我的身上。「活着多好,為什麼要死掉。」他哭着對我說。

我看着他笑,慢慢地任由精神渙散身體一點點地變成顆粒。

「活着多好,能看見天空、草原、還有還有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大海,我知道你是從沒有去過的。」他把我摟得更緊彷彿只要手不鬆開我就永遠不會消失掉似的:「哪怕只是看着一隻忙碌的螞蟻,哪怕只是聽,只是觸摸活着多好,世界那麼美好。」

「我不要死。」我試着說出最後的一句話,在我的嘴巴消失之前:「不要死,但也不要孤獨的活着。這是另一個世界的英雄告訴我的,在那裏他也曾經戰無不勝,也曾征服過天地滄海,然而英雄也一定是要死的,帶着留戀和那不敗的誓言,就讓我像呂布一樣的光榮離去」

說完了想說的話我的身體也完全消失了。不作片刻停留,我的希望和信念化身漫天的花粉向著天空飛去。

呂布傳完

張遼代筆

後記:

稍時,待在一切煙消雲散之後,萬里晴空中突然響起一聲震世的驚雷「轟!」,那是天界慶祝戰神回歸的禮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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