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攔門
這一個晚上，郭芙說了很多，葉離和仲灝只是靜靜的聽着，偶爾葉離還會在郭芙情緒失控的時候遞上兩張餐巾紙。
恨她的時候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但是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又開始憐惜她孤苦伶仃。說到底，她不過是個剛剛失去了至親的可憐姑娘。
「郭芙，去了國外，好好生活吧。」這是郭芙離開之前，葉離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忘了國內的一切，在嶄新的地域開始自己嶄新的人生，也是帶着這句話，郭芙坐上了離開故土的飛機，在天空劃下一道完美的弧線。
郭芙走的時候，仲灝和葉離，甚至董雯，誰也沒有去送她，葉離着實過了好久的安穩日子，直到十二月底，江柏和秀姐大婚。
秀姐的婚紗是自己做的，說是婚紗。其實只是倒是類似於旗袍。
秀姐對旗袍是偏執的喜歡，這件旗袍婚紗用蕾絲製成，因為秀姐的小腹一天天隆起，這件旗袍改了很多次。背上有一大片的鏤空，但是卻巧妙的用頭上的長長的頭紗蓋住，若隱若現的露出秀美的背部。
葉離和楊珍珠是伴娘，一邊幫秀姐穿婚紗，一邊忍不住讚歎道，「秀姐，你這婚紗也太美了吧，一會小舅舅看到了，肯定連眼睛都移不開。」
「就是就是。」楊珍珠也在一旁搭腔。「秀姐，等我以後結婚，我的婚紗一定得是你做的，不然我還不結了。」
「瞧瞧，你才多大，就想着結婚了？」葉離在一旁取笑道，秀姐也笑了起來，「你要是不嫁，那陸越還不得天天來磨我。算了算了，為了讓我的耳根子清靜幾日，我還是答應了吧。」
「你們……」楊珍珠漲紅了臉，「好啊，我好心好意的過來當你的伴娘，你卻幫着小離一起取笑我。」
「那可不。」葉離得意洋洋的笑着，「珍珠，雖說我跟秀姐是因為你認識的，不過你可別忘了，現在秀姐是我的小舅媽，比起你來，當然是親近了，她幫着我也是應該的。是吧，小舅媽？」
秀姐笑而不語，楊珍珠說不過葉離，只能坐到一旁去生悶氣了，葉離拉着秀姐在一旁坐下，「秀姐，你先坐下休息一會吧，這有了身子，一會還要站那麼久，現在還是趁著能休息，多休息一會吧。」土休華巴。
秀姐因為懷孕，只是化了一點淡妝，但是秀姐皮膚好，再加上心情好，配上這婚紗，也算是相得益彰。
人家懷孕了，都想着找件笨重的婚紗把肚子藏起來，但是秀姐卻不同，自己做的這件婚紗本就是顯身材的，小腹微微隆起，壓根就沒想着隱藏。
原因很簡單，懷孕本就是件喜事，何必藏着掖着呢？
「小離，我可以進來嗎？」秀姐在逗楊珍珠，門外響起仲灝的聲音，葉離拉開門，看到了站在門外西裝筆挺的仲灝。
葉離是伴娘，仲灝就是伴郎，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艷，「你怎麼來了？」
「小舅舅讓我過來看看秀姐這邊準備的怎麼樣了。」仲灝隨口胡謅，根本就是他想過來看看葉離，所以溜過來的。
「我看你是偷偷溜過來的吧。」秀姐出嫁是在自己的鐘靈毓秀，跟江柏新買的房子雖然隔得不遠，但是開車也是要十幾分鐘的，要只是問這麼一句，打個電話就是了，哪裏需要仲灝親自跑這麼一趟。
「被你發現了。」仲灝笑了起來，既然被發現了，也就沒什麼好藏着掖着的，「我比他們先來一步，小舅舅已經在過來接親的路上了。」
「來得正好。」葉離一把把仲灝拉了進來，「秀姐，你看誰來了。」
「仲灝？」秀姐詫異的問道，「你是不放心小離才過來的吧。」
葉離瞪了一眼仲灝，秀姐都知道他的心思，仲灝卻是滿不在意，嘴甜得跟抹了蜜一樣，「秀姐，你今天真美。」
秀姐捂著嘴笑，「再美在你心裏也沒有小離美吧。」
「好了好了。」楊珍珠摸了摸手臂，「大冬天的，本來就更冷的了，你們還在這裏說這些話，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小離，你把她帶進來幹嘛？」
「仲灝。」葉離突然轉過頭沖着仲灝說道，「一會小舅舅來了，我一定要好好為難為難他，你站哪一邊？」
「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的。」仲灝笑着攬住了葉離的肩膀，迎親路上的江柏突然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噴嚏，暗道不好，「仲灝呢？那臭小子去哪了？」
「我剛剛好像看到他先走了。」有人答道。
江柏笑了起來，「這臭小子，這麼快就叛變了，給我等著，等他跟小離結婚的時候，我這個小舅舅一定得好好為難為難他。」
仲灝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還在跟葉離等人商量著捉弄江柏的方法，江柏到的時候，仲灝又混到了迎親隊伍當中去，江柏一眼就把他抓了出來，「說，你剛剛跟她們是不是在商量怎麼為難我？」
「怎麼可能呢。」仲灝笑着，「小舅舅，這攔門本來就是習俗，只要你給的紅包夠大，小離和楊珍珠那兩個小丫頭也不會過分為難你的。」
「你這個臭小子，你給我等著。」看來這兩丫頭是打算讓自己大出血了，江柏憤恨的放開了仲灝，理了理身上的西裝，「反正你總有結婚的那天，我早晚還回來。」
仲灝笑着，不置可否。
江柏在眾人的簇擁下，敲響了秀姐的房門，門上的紗窗被拉開，們卻沒打開，隔着紗窗，江柏看到了葉離得意洋洋的那張臉，「小離，我可是你的小舅舅啊，你小時候我對你這麼好，你可不能故意為難我。」
葉離猶豫了一下，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說的也是，雖然秀姐是我的朋友，但是你是我的小舅舅啊，論起來，咱兩認識的時間肯定是比較長的。」
「是啊是啊。」江柏被葉離的這兩句話哄得掉以輕心，一旁的仲灝卻笑了起來，葉離的脾氣，怎麼可能會這麼好說話，果然，江柏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就見葉離從旁邊拉出了楊珍珠，「小舅舅，我確實是不太好意思難為你，畢竟你對我確實是挺好的，不過秀姐也是我的朋友，我總不能厚此薄彼吧。」
江柏目瞪口呆的看着葉離說道，「楊珍珠也是今天的伴娘，她小時候你還不認識呢，你放心，雖然我不會為難你，但是珍珠會幫我為難你的。」
「你……」江柏被氣得臉都紅了。
「好了好了。」楊珍珠清了清嗓子，「想把我們的美嬌娘娶回家，可是要費一番功夫的，我們兩個伴娘可是一早就準備了許多問題，要問問你這個新郎官，來考驗你一下，看看你這個新郎官對我們的新娘子愛有多深，心有多誠，你準備好了嗎？」
江柏無奈，只能視死如歸的回答，「你問吧。」
「第一個問題，說出你喜歡新娘子的是個理由。」楊珍珠和葉離看到江柏瞬間垮下來的臉，損失笑得花枝亂顫。
江柏開始列數自己喜歡秀姐的理由，「漂亮，善良，真誠，身材好……」
好不容易說完了十個理由，就聽到葉離在一旁沖着秀姐說道，「秀姐，你看我小舅舅，說起喜歡你的理由來都好膚淺啊，以後結了婚可得好好教育一下他。」
江柏被氣到吐血，還要陪着笑臉，「小離，珍珠，這攔門意思意思就好了吧，來來來，這是我一早準備好的紅包，還請兩位大小姐笑納。」
葉離和楊珍珠接過紅包，塞進了包里，然後一本正經的沖着江柏說道，「小舅舅，別以為用這點小恩小惠就可以收買我們，第二個問題，你和秀姐是怎麼認識的，第一次接吻是什麼時候。」
江柏漲紅了臉，說出了這些私密事，周圍的人紛紛在偷笑。
江柏覺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了，又遞了兩個紅包進去，「小離，別鬧了，趕緊讓我進去吧。」
江柏這次給的紅包可是心意十足，葉離和楊珍珠看了以後，笑了起來，「小舅舅，既然你這麼急着進來，那我們也不攔你了，這杯水，你喝了，我們就開門。」
「這是什麼？」江柏看着手裏這杯水，聞上去都快吐出來了，仲灝憋著笑，轉到了一邊，不忍去看，這主意還是他出的。
「這啊，是人生的酸甜苦辣咸。」葉離一本正經的說道，「你跟秀姐結婚之後，肯定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所以我們用苦瓜水，醋，糖，辣椒水和鹽製成了這杯聖水，小舅舅，你要是連這都喝不下去，那以後生活里的酸甜苦辣咸你怎麼受得了呢？」
「你……」江柏被折騰的無話可說，最後只能悶着頭一口喝下，這滋味，這輩子都忘不了了。
「小離，別鬧了，讓他進來吧。」秀姐實在是看不過眼去了，忍不住開口沖着葉離說道。
葉離笑了笑，「既然秀姐幫你說話，那我也不為難你了，小舅舅，進來吧。」
葉離打開房門，江柏進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四處找水喝，好不容易找到一杯水喝下去，眼睛卻在一瞬間瞪大了，這哪裏是水……分明是一杯白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