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被問珺兒也不慌,一改適才狡黠,滿臉無辜:「嗯?你猜!」嘴上卻是與神情不符的俏皮話。陸璟桁無奈,看來耍賴和花肚皮這個十一皇子如今已掌握得爐火純青了。

陸璟桁輕輕捏了捏他的臉:「我猜……今天是不是到了你要交先前背誦的古文感想的時候了?還有醫書——」洋溢的笑顏立刻皺成個包子,珺兒苦着臉從桌上撲到陸璟桁懷中,一頭埋進去:「啊,我剛從校場那回來,別提課業嘛!」而他撒嬌的話語出口不到幾句,陸璟桁頓了頓還是伸手一抓他的領口——

等珺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倒掛在了房樑上。而陸璟桁臉上卻換上了他適才的狡黠。少年一愣,隨機不滿:「義父,你武功那麼好為什麼還讓幾個太保太傅教我?那些人現在都快打不過我了我!」搖晃了幾下發現腳上的束縛仍舊掙脫不開,珺兒改口:「嘿嘿,還是你怕教了我后,以後就打不過我了?」

陸璟桁明顯不受他的挑釁,邪邪一笑:「我的武功可不是你能學的會的,所以你還是踏踏實實和他們學些拳腳功夫吧!」

珺兒氣結,陸璟桁正得意時,軒轅沁的聲音從外頭跌跌撞撞闖了進來:「大事不好了!弟*弟,珺兒?你在這……誒?!」呆愣的下一刻公主立刻毫無想像地指著珺兒的模樣捧腹大笑。

珺兒不滿地又掙扎了幾下,隨機陸璟桁警告似的瞟了他一樣,不知從哪抽出一條鞭子在他還沒看清出手的時候只聽見耳畔「啪」一聲將他放下,珺兒利落地一個翻身穩穩落地,拍了拍適才沾了灰的褲腿,氣鼓鼓地瞪着軒轅沁:「你到底來幹嘛的?」

收到珺兒的埋怨,軒轅沁一拍額頭做恍然大悟狀:「太子被父皇禁足在朝陽殿閉關思過,但對其過錯卻絕口不提,而太子似乎態度也強硬不肯認錯。現如今有謠傳父皇準備召見所有皇子……」講到一半軒轅沁像是一個激靈想起什麼噤聲,杏眼水汪汪地盯着二人怯怯不再多說。

珺兒抬眼看陸璟桁,而對方也看着他,腦海中閃過一霎最糟糕的猜想立刻在兩人相視中得到了肯定——

廢儲君。

不論這個可能是否空穴來風,太子犯錯禁足而罪名莫須有這已是不爭事實。家事亦國事,

朝局動蕩自然毋庸置疑。「太子被禁足時,准人探望嗎?」

軒轅沁無力地搖搖頭:「不準任何人探望,而且重兵把守。」陸璟桁也眉宇凝重起來了。

珺兒看了二人那神色,卻是勾起笑意:「那證明,從一開始除了父皇外其他人並不知情不是么?」

……

燭火通明的大殿中,夜深人靜,偶聞蟲yin。平靜的夜連訓練有素的皇城守衛都鬆懈地打着呵欠,互相開個小差葷段提提神以便不然自己睡去。

太子身着前日的衣着,盤膝靜坐在墊子上。臉色有些蒼白但精神還尚佳,雙手放在膝上一臉的凜然堅決。

但若是細看,他的左手中緊攥著的東西,恐怕才是他苦撐到現在的精神支柱。珺兒輕巧地從樑上躍下,一個翻身足尖點地立在太子面前。「太子。」珺兒悄悄壓低嗓音,在太子驚詫的目光中抖了抖沾了瓦灰的衣擺。、

想來,這是珺兒第一次私下和太子見面。

「十一皇子?無事不登三寶殿吶。時間也不早了,有話直說吧。」太子倒是坦蕩直白。驚訝於少年絕佳的身手外倒也沒有太多念想。少年俏皮一笑,利落坐到了太子對面。「我想問什麼,太子不可能猜不到,不如告訴我你願意說的吧。」

太子盯着他的目光變得深邃。「那於我又有什麼好處?」

珺兒聳了聳肩,似乎是確認了什麼,放下眼中的戒備。「那麼,首先你們不少人已經預料到的——廢儲君。在我這裏你可以得到肯定的回答了。所以,不論是好是壞,朝野多少勢力已暗中涌動起來。你作為皇儲最好也儘早打算。」

珺兒似乎是認同一樣認真點了點頭。「太子居然在這情境下還有心思操心皇弟我,我也是感動莫名啊。」吐了吐舌頭,在對方一瞬眼中閃過的錯愕中,揚起邪氣的笑容接着說:「不知,廢儲后太子又有什麼打算?」

「能得清凈,難得自在。」他低頭把玩手中玉佩,臉上浮現的柔情彷彿是在透過溫潤的玉質想着什麼人。「總會,比現如今更好。」他的嗓音低沉,堅定,半點沒有即將受判的驚慌忐忑,卻恰恰相反猶如蒙大赦的罪人。

很久后珺兒對陸璟桁提起,他那夜看到的太子。想是久禁囚籠的金絲雀即將破籠而出。而某個人,就是他籠外的而一切。

太子並沒有對自己的打算多加談論,而後只是打量著珺兒。「我一直對你和陸太傅很好奇,又懷揣疑惑。畢竟,我找不到你們留在皇宮的理由。」

「理由?有些事,就是命該如此。」珺兒露出一聲嗤笑,和年齡不符的神情。「所以你就是為了這麼個理由離開這裏?」

「是。」這次,太子的回答出乎意料的果斷。「光陰苦短,時不我待。」

珺兒放到有些不自在。「我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留在這裏,只是因為他的期望罷了。」太子識相地換了個話題,將手中的玉佩交給珺兒。「雖然之前我和十一皇子幾乎沒有什麼交情,但如今不得不厚著臉皮請你幫我個忙。」

……

幾日後。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即日起,廢除太子之位,謫其貶為庶民。」朝臣百姓無不議論紛紛,老臣面面相覬皆搖頭不語。

太子被貶,罪名卻不能被公開。

太子生母早逝,娘家人單力薄在朝中言輕。一些事,就這麼成了定居,然而對於離去抽身之人莫不是最好的結果。所謂你有笑的自然就有哭的,宮中雖皇嗣沒有滿堂之盛也頗為繁多,太子之位的空懸無疑讓有心無心的人都陷入了被動的景況。

太子之事鬧了不到三天,這皇城帝*都中有被另一件事給炒的沸沸揚揚。內政的動蕩摻雜着外政的烽火,遠離邊關的長安即將迎來戎狄使者的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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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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