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底線

「所以呢？你這是想要勸我直接放棄，對嗎？你真的太低估我了，你以為我是那種為了找神水而不顧性命的人?呵呵，你太天真了，神水對於我來說固然重要，不過性命在我看來亦是同等重要，我才不會為神水丟了性命，這是其一，其二嘛，我是非要找到神水不可得的，哪怕窮盡我這一生的時間，我都將在所不惜，因此，我是不可能因為找神水難而放棄找神水的，你若真是想讓我直接放棄尋找神水，那就免談！」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明天聽得我這樣說，幾欲笑出聲來，最後只是低下了頭掩飾笑意。其實，我對人說話從來沒有如對河塗這般霸道，只因河塗非要留我不可把我逼到了份上，我無奈，也只好逼一逼他罷了。反正，他也可以不接受我的逼迫，然後雲淡風輕地放我們走。如果他不這樣，那我無法，只能說他非要鑽進我為打造的籠子。河塗是聰明人，如何選擇，是他的事。

「你這女人，真是過份！我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子像你這個樣子，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呵！罷了，我告訴你也無妨，你那麼想知道，我若不說，你又要不死不休地去尋找，你這毅力，真的是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讓我都不知道我該如何評價你了，說你偉大?呵！真的是！罷了罷了，如你所願！咳咳，我身上受的傷，你看見過，也該知道有多深吧？」他突然轉移話題，談起他身上所受的傷。

我默然，當時那個傷口，我是親眼看到的，的確是深。不過，我很不解河塗此時此刻說這幹嘛，但是河塗既然說要告訴我神水的下落，想來不會忽悠我的，我就相信河塗不會食言，且聽河塗接下來要說什麼話。於是我朝河塗點了點頭，以示我知道他身上的傷口到底有多深。

「我沒有告訴你，我身上的傷，就是去取神水的時候，遭遇了其他更強大的鬼魅們的攻擊才受的傷，連我都如此，更不用說你一個小小的人類？你若是親自去的話，他們那些鬼魅，不把你直接撕成碎片，就是會把你一口咬死，你信不信？你要知道，那些鬼魅是很兇殘的，他們絕對不會對任何想要得到神水之人手下留情！因此，你去取神水，多半是凶多吉少！」他的神色異常的嚴肅起來。

我愣了愣，關於這些，我倒是沒有好好想過。我只想的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不要怕任何的麻煩，總有法子能夠解決其的。如今河塗一說，我就覺得我該思考如何對付那些鬼魅了。其實，我不知道那些鬼魅的實力，如若他們弱於我，自然是好的，可他們強於我呢?我勢必要花功夫了。

「再危險又怎樣？我不怕，這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只是時間長短而已！試想如果我不親自去闖一闖，我又怎麼知道自己不行？都說人要行動，才知道目標達不達得成！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行不行，你又怎麼知道我一定就不行？我們又不是同一級別的人，你如何可以斷定我像你一樣對付不了那些鬼魅?」我不太認同他的判定。因此，我不留任何情面地反駁了他。

何況，那裏就是刀山火海，為了我親愛的喬天恩，我也會去闖一闖的。我不可能不去闖的，天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如何能夠半途而廢?如果不去，那就不是我的作風，別說明天不認識我，便連我自己都不認識我自己了。

「看來你是不到黃河不會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的！罷了，你既然這麼拚命，我也不再試圖阻擋你的腳步，那我就尚且下次去的時候帶你且去試它一試！讓你感受一下，取神水壓根不是一件易事兒！也讓你知道，人不量力而行，付出的代價很大！」河塗突然軟了口氣下來，一改之間冷硬的作派。

驚喜，來得實在是太過於突然，甚至讓我一度懷疑這是不是真的。我甚至懷疑我在夢中，正在做一場美好的夢。我當即掐了掐自己的手，感覺得到疼痛之後，我才暗暗告訴自己這不是夢不是夢，而是真真正正存在的現實，是的，沒有錯，此非夢境。

「真的么？你下次去的時候會帶我一起過去？你確定你沒有因為一時衝動才說出來的?你可要對你所說的話負責的啊！你好好想想你真的要那樣子做嗎?我怕你只是說說哄哄我而已！你這空口無憑，當真讓我難以相信，我都懷疑我在做夢了，你知道嗎？我簡直是不敢相信啊！哎，可事實擺在眼前，我又不得不信我的確聽到你說得得的，至於你說的是否真實，我就不敢確定了呢！」

因為不敢相信，所以我又喃喃地重複多嘴問了一遍。我又看了看明天，明天和我一樣，也是難以相信，此刻的他就像一個石化的人，張著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看到明天這副模樣，我突然有一些想笑，這傻孩子，反應忒慢了點。

「你這可惡的人，我輕易不開口，你居然不相信我？還如此懷疑我，氣煞我也！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既然已經對你作出承諾，那是說什麼也不會言而無信的，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那種出爾反爾之人?哼！你不知道么?你這行為叫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微微咧起嘴角，似對我懷疑的態度有所不滿。

由不得我懷疑他，「你之前不是也應付過流雲嗎？隨口那麼一答應，事後認不認賬，做不做，不全看你的自己，你若是不想履行你的承諾，我也拿你沒辦法，不是？」我想起他曾騙了流雲，因此毫不猶豫地將此事說了出來，我倒是要看看他是如何回答我的。

誰叫這隻鬼，他有騙人的先科呢。一般來說，騙人是不好的，騙了別人的人在別人心中的可信度高不到哪裏去的，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或者說走投無路之時，千萬不要騙人。像河塗這般騙過流雲，我都是不敢輕易相信他的，總得好好地確認一下河塗所言是真實的，我才能放足了心，否則，我是不安的了。

河塗沒有說話，我見他嘴角明顯抽動得更厲害，顯然他也沒料到自己居然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先前在我面前暴露得太多，結果害了他自己。我搖了搖頭，心想：「河塗啊河塗，你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你要知道，誠實守信的人才會得到的信任啊！像你這種曾經欺騙過別人的人，要得到別人的信任，有一定的難度的，不過俗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若能從此以後不要隨隨便便地欺騙別人，那麼，還是有救的，不至於無藥可救！」

「這回我說話算數！我甚至可以當着你的面向老天爺發誓：我河塗今日在此向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如果說的有一句為假那麼我必遭天打雷劈、五雷轟頂，不必好死！另外，你弟弟不是也在嗎？他可以證明！你完全不用擔心的好嗎？你讓明天給你當證人啊！有他見證，於你於我都是最好的啊！」河塗又將明天也扯進來。

明天靈機一動，立即趁機向他提要求，「我也要去，你也帶我一起去！既然你要我做證人，那麼，對於我這個證人提出的要求，你能滿足的嘛？不然的話，豈不是說明你心中有鬼?所以，你要證明你的心中無鬼，你必須帶我去的，我也請求你帶我一起去吧！如此一來，對於有益無害，如何?你知道的，我對我姐看得很重要，我不能任由她一個人去冒那麼大的危險，我去了，雖然不能幫助她，可好歹，多一個人，也多一份照應，你說是吧?」

河塗挑了挑眉掃向他，肯定在想之前覺得這個小屁孩不起眼，現在這麼小的孩子，就這麼有膽識有情義？大約也對明天刮目相看了，其實不光是河塗如此認為，我也是一樣的呢，明天這個小子不愧為我的弟弟，沒有白給我丟臉，而是給我增添了一份光彩，好樣的！

「我欣賞你，你是這麼地有勇氣、有膽識、重情重義，可是你有認認真真、理理智智地想過後果嗎？你看你這麼小，就是跟去了，哎，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了，想來，你是一個聰明人，能夠明白我的意思的，只怕也……」

「只怕什麼?」我不由自主地想道，想來想去，便明白只怕也是個拖累，是的，就是這話——只怕是個拖累，河塗想說的這後面這半句話就是這半句話了，雖然他並沒有說完，但是我已經猜到了，我也可以肯定，就是此言。

但是，這質疑的意思，明天卻已經聽出來。我準備說點什麼話來反駁河塗，但是想到明天肯定會對河塗有所表示，於是我就不打算說什麼了，且看一看明天如何說，而我認為也許此時此刻明天比我更能說服河塗的吧，因為我剛剛對河塗說了那麼一大堆話，現在再說，不見得是好的。

「不管怎樣，你說什麼，我都聽不進去，我都說了，姐姐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一個人，我一刻都不想離開她，只想陪伴在她的身旁，憑我一己之力保護她，哪怕以我之命換她的命，我也無妨！我心意已決，你勸也無用！姐姐要去，我也要去，我要跟着我姐姐！你不要嫌棄我小，人小並不代表智慧小，既然我堅持要去，那麼我必定有辦法解決即將遇到的問題的！」

聽得明天這樣說，我就知道他向來是喜歡跟在我身邊的，沒有辦法，我也無法阻止，所以在河塗向我看過來，用眼神詢問我的意思時，我只好無奈地聳肩，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其實呢，我雖然無法說服明天不要跟着我去冒險，但是我有辦法讓他不跟着我的，但是眼下我需要明天，自然不能不讓明天跟着我去。

河塗在此刻皺起了眉頭，這使得他的表情看起來很不好看，我懂，他很頭痛，我知道，到了最後，他不得不對我們這一對姐弟表示投降，終於做了讓步，「行，你去，你們都去，都去！我真是服了你們了！你們真是姐弟情深吶！遇見你們，不知是我的幸還是不幸喲！」

互相對視一眼，滿臉都是喜悅，我和明天開始歡呼起來，也不嫌自己背上還背着的包有多麼的沉重。人就是這樣子，但凡遇到令己喜悅之事，便會沉浸在喜悅中，暫時忘記別的事情。

我又想這個巨大的歡喜，突然而至，無論怎樣，我都為我和喬天恩，已經爭取到了一個機會，在這個機會的面前，我會全力以赴。是的，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不要再白白地浪費這個機會了，我此去必要得到神水，否則我對不起喬天恩，也沒有顏面見喬天恩了，我能為喬天恩做的，也就必須取得神水了。

「我已經答應你們，你們不應有所表示？我的意思是說那你們是不是也該不走了？還磨磨噌噌地幹什麼?難道你們還想反悔不成？」河塗指了指我和明天背上還背着的大包。

我趕緊向他賠笑，「是的，我們表示我們不走了！我們當然要留下來啊，我們不會反悔的，你且放心，明天，走，我們立刻回屋去！不要傻傻地杵在這裏啊！快點快點，走了走了！」我一邊喊著明天，一邊滿面笑容，眼角的餘光便瞥到河塗的面容，此刻的他的表情應該是有點不耐煩才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么卻沒有，只有那種若有所思之狀，自然，我猜不透他在思索什麼，反正他既然已經答應要幫我們找到神水，那麼我就無後顧之憂了，至於他想什麼，似乎不重要，也與我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