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可能我會先走4

塔島？」聽到這個名字，林暮雪並不感到意外。她本來就覺得這裏像是一座倒立的塔一樣。

「這座島嚴格來說應該是一半天然，一半人工完成的。我發現它的時候，它只是一塊巨大的礁石，然後我發現它的內部是中空的。而且這個位置是絕佳的養屍地。在經過數次的勘察之後，我能夠百分百確定了這裏絕對是有利於養屍的，並且只要稍微加入一些輔助，可以養出更厲害的屍體來。也就是嗜屍。」山本茨正滔滔不絕地說得起勁。林暮雪卻跟他擺了擺手，山本茨不得不停下來問「怎麼？不是你要聽的么？」

「山本茨，你覺得你的這個謊言足夠讓我相信了嗎？」林暮雪翻著白眼說，「就算是我第一次來這裏，我也能感覺得出來這個地方充滿了神秘的色彩，有一些巫術的氣息。你告訴我它原本只是一塊巨大的礁石，是你弄成了這個樣子的，實在侮辱我的智商嗎？看來我們果真不太適合合作啊。」

「你。」山本茨怔怔地看着林暮雪，似乎有些不太敢相信，林暮雪竟然這麼難搞定。

「不如換一個人來說吧，」林暮雪說着看向了蔣怡福。「你不但清楚地知道封印這裏的位置，嗜屍的強悍度，各個層面的作用，以及微生老前輩來過這裏的事。我想你知道的應該也不少吧，你對你的身份可以繼續保留神秘。不過你知道的關於這裏的所有事，必須說出來。」

「他的身份還算神秘么？」山本茨冷冷地盯着蔣怡福說道。「不就是西煞派的長老，林小姐，你猜不出來？」

「現在猜出來了。」林暮雪感謝地看着山本茨說道。「其實我也懷疑過，不過苦於沒有證據。」

「哼，這個地方又有什麼好神秘的？」蔣怡福被山本茨說出了老底，臉上一陣紅一陣紫，顯然是氣不過。

「哦？怎麼說？」林暮雪乘機趕緊問。

「這個地方不但不是他造出來的，就連塔島的名字都不是他取的。」蔣怡福冷冷地瞅著山本茨說道。「他哪有這種本事造出這麼浩大的工程？」

「我也覺得，就算一個市長，每年能貪污上百萬。單說造出這麼大的塔島來也夠讓他破產了。更別說還跋山涉水。弄了很多日本的怪物在裏面。」林暮雪繼續鼓搗說道。「他把自己說的那麼厲害，該不會是瞧不起你門西煞派吧？」

本來林暮雪這一句還不夠讓蔣怡福對山本茨更加仇恨，但是偏偏這個時候山本茨來了一句「什麼西煞派，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我有多少財力物力。豈是他能知道的。」

「呸。日本狗。看來不掀你的老底你是覺得自己倍有面子了。」蔣怡福啐了一口，接着說道「這裏其實是一個古老的巫教留下來的遺址，據我所知。那個巫教被叫做燃魂教。最擅長的就是利用死者的魂魄控制其屍體，造出很厲害的養屍來。是誰最先發現這裏的不知道，不過，自從山本茨發現了這裏，並且知道了它的價值之後。便利用職能之便，動用了大量的財力物力，把這個遺址改造成了現在的模樣。它最初的樣子其實是浮在海上的巨礁，不過中空的，當時凡是經過這裏的船隻都會莫名其妙地沉沒，這裏一度被列為航海禁地。其實不過是怨靈作祟罷了。」

「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改造了這裏之後，還做了**術，讓人沒有特殊航線就無法到這裏。不用說，他也霸佔了裏面的東西，噬魂鼎，囚魂玉等。裏面有兩本古書，名字都是屍煞秘本，不過一本是外本，只是介紹了燃魂教所見所做出來的邪崇和養屍以及破解方法，另外一本則是里本，詳細說明了噬魂鼎，囚魂玉的用法，以及養練嗜屍和其他邪崇的方法。當時我們西煞派發現這裏的時候，只拿走了外本，不知道還有一本里本。里本不用說，自然是被山本茨據為己有了。」

說到這裏，林暮雪才明白原來那本屍煞秘本是西煞派從這裏得到的。雖然是外本，可也是價值不菲的。而且既然是這樣，那就說明白元繼就是西煞派的人。「繼續說下去，既然你們有外本，你怎麼不知道嗜屍的弱點在哪裏呢？」

「我不過是一個長老而已，哪有資格閱覽？」蔣怡福沒辦法地說道，「只有首席長老以上的級別才又資格看，我只是因為有在這裏的任務，才被告知很多東西而已。」

「是這樣，那麼那些壁畫，九宮，八門都是巫教留下的咯？」林暮雪又問道。

「沒錯。」蔣怡福點點頭，接着說。「也只有那麼古老而神秘的巫教才會獨出心裁，用兩個八門配合九宮運轉，成了一個奇陣。不過裏面的怪物要麼是山本茨喚醒的，要麼是他養練的。其實，你所看到的那些日本的鬼怪不是從日本弄來的，只是他按照日本的鬼怪進行了熔煉而已。這個塔島一共有九層，第一層是九宮八門，第二層實際上只是幾間石室，擺放了不少古董吸引外人來這裏被弄成嗜屍。第三層就是嗜屍誕生的地方，第四層是陰陽鎖靈陣，第五層是噬魂鼎熔煉的地方，第六層便是這裏，八頭蛇存在的地方。第七層是屍將的囚籠，第八層是點將台，是巫教的屠殺場，第九層就是存放嗜屍的地方。」

「點將台？」林暮雪對這個名字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意思是不是屍將誕生以後會在第八層召集第九層的嗜屍？」

「沒錯，你很聰明。」蔣怡福如是地說道。

微生逸秋和白奇聽完幾乎都是目瞪口呆的，其實林暮雪也一樣，沒有誰會想到這裏竟然還有這種構造。並且堪稱完美。不過，林暮雪隨即想到了一件事，就是嗜屍現在全部在海上，並沒有經過『點將』這一到程序，最大的可能就是山本茨還沒有屍將。或者說海面上那些屍體根本只是他用來迷惑視線的，並非是嗜屍的屍體。這樣想來，林暮雪忽然明白了很多事。由是看着山本茨問道「嗜屍的數量其實已經達到你的要求了吧？你只是一直在找屍將而已。」

「沒錯」山本茨也不否認，「屍將的人選非常難找，必須得是命格特異的人，又只能是處子之身才行。」說到這裏。山本茨突然冷笑着看這蔣怡福說道「你既然什麼都說了。那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知道你在白奇的婚禮上的事，為什麼會被泄漏嗎？」

說到這裏，蔣怡福臉色刷地變了。但同時白奇也略顯激動地看着山本茨。山本茨卻若無其事地接着說道「其實你我這種人都不能太過相信別人。能信的只有自己而已。」

這話說的已經很明顯了。蔣怡福緩緩轉過頭看着阮紫紫。「你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我的行蹤暴漏，先是剛出了塔島，就在潮汐市被截。然後我躲到白奇婚禮上也似乎被知道了？」

「我沒有啊，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刻意挑起東靈門和山本茨的敵意，讓他們龍虎相爭的。」阮紫紫趕緊搖搖頭，解釋道。

「哦，原來你還把情報給了東靈門的人啊？看來這次賺了不少嘛，從我這裏拿走一百多萬，從東靈門那裏拿到了多少？」山本茨攤着手說道，「你可別怨我，我也是才明白過來其實我著了你的道。」

「阮紫紫！我養了你十幾年，你就這麼對我？」事情已經很明顯了。蔣怡福氣得就差動手了，不過這老傢伙似乎有什麼顧慮，都這樣了，還是忍了下去，沒有動手。林暮雪則在一旁樂得看戲。

「得了吧，你養我還不因為我體質特殊，我又不是西煞派的人，自然是為了自己打算。」阮紫紫說着做了無所謂的動作，「我連我唯一的朋友的老公都出賣了，你這個時時刻刻想着怎麼利用我的人就別太在意了吧。」

「等等，你說你出賣了白奇。」林暮雪又抓到了一點線索，「但是白奇和你並不是很熟，你能出賣的，應該是他的命格吧。」

「是啊。」阮紫紫也沒有否認的意思。「白奇，王林，還有你的命格都是我賣給山本茨的。」

「你這個**。」白奇咬牙切齒，憤怒了到了極點，要不是微生逸秋拉住了他，白奇就要上去打人了。

「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囚魂玉除了能夠拘人魂魄，控制屍體之外還有什麼作用？東靈門，西煞派竟然都對這東西虎視眈眈。」林暮雪也是滿腔的怒火，不過現在她明白自己必須冷靜，生氣只會讓自己失去理智。

「囚魂玉是燃魂教的鎮教之寶，作用其實遠比噬魂鼎大很多，用途也很廣。不過對於屍體的作用不大，它之所以能控制嗜屍，全是噬魂鼎的功勞，所以，沒有噬魂鼎的話，囚魂玉的作用只是針對靈體的。這個就不難解釋東靈門為什麼想要了吧？」蔣怡福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傷了，竟然問什麼答什麼。「至於我們西煞派，目的很簡單，只是為了封印塔島。我說誰先發現的不知道，只是因為我不清楚在西煞派之前是否有人發現過。但是我們一定比山本茨更早發現。但是山本茨獨佔了塔島，還殺死我們西煞派不少的弟子。所以這仇，是早就結下來了。我們也和微生影合作過，不過那時候時機沒有成熟，只能暫時封印。對了，再告訴你一件事。你認識一個叫做琴夜的少年吧？他其實是山本茨的心腹才是，他不過是在東靈門做卧底罷了，否則，他山本茨怎麼能夠一次次在正確時機出現，搶走囚魂玉。」

「琴夜？」林暮雪忽然覺得自己的世界觀一下子崩塌了，她本來以為琴夜給蕭珂做事，有他的苦衷罷了，誰知道那樣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竟然會是山本茨的人。這讓她怎麼接受？可是不是這樣子，那麼多事情又沒辦法說得通。在白奇的婚禮上，他那樣一個孩子，竟然能夠在那種情況下毫髮無傷，的確說不過去最後得益的是山本茨。在夜鳴崗也是，他是蕭珂的人最終卻還是山本茨得了最大的利益。

「林小姐，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既定的，也沒有絕對的事情」山本茨看着林暮雪說道。

「別以為所有人都像你們一樣無恥！」白奇喃喃地罵道，「耍心機，玩手段，可能我們比不上你們，但是我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句話。你特么這麼厭惡這個世界，怎麼不去死？」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人厭惡這個世界，消極，頹廢。用鮮血和生命宣洩著對這個世界的不滿。另一種人也是厭惡這個世界，不過這種人並沒有選擇了頹廢，而是選擇用一種方式來做點什麼，改變這個世界。」山本茨對於白奇的言論顯然是沒有生氣，說着這話，他的眼神中露出一點期待。

「說的真好聽啊。」蔣怡福搶先開口道。「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比你好得多，至少我清楚自己是什麼人，不會給自己標榜一個虛偽的好人稱號。」

「你懂什麼！」山本茨轉頭怒目看着蔣怡福說道。「你們這種人豈能知道我做的事情的意義？」

「我理解。」林暮雪忽然開口道。「你是覺得物極必反，想用一種相反的方式讓人類感受到痛苦，恐懼，然後去反思，去明白究竟人類缺少了什麼。簡單來說是這樣嗎？」

「你既然能夠理解，為什麼要阻止我？」山本茨有些激動，「我也是一個從小飽受苦難的人，直到我坐上市長這個位置，那些人才對我有些敬意，可是更多的是害怕市長這個名頭。這個世界已經墮落成了不講情義，只看金錢，只看權利的物質世界了。你沒有這些，就只能被欺凌，被這個社會踢開，被這個世界所遺棄。也許有人有過這樣的想法，可最終會麻木，會被**同化。你告訴我，你要我怎樣對這個世界抱有希望？」

「你說的沒錯，有你的道理。」林暮雪愣了一下，好像是在想什麼，又好像只是簡單的沉默。許久，才又開口道「你說的兩種人，還有一種就是琴夜那樣的人吧？」

「是。」山本茨提起琴夜，似乎覺得很親切。「琴夜雖然年齡小，但是他有着跟我差不多的經歷，對這個世界也是沒有任何希冀。我們有共識。」

「可我覺得這樣仍然是錯的。」林暮雪回頭看了一下白奇和微生逸秋，接着說道「現在的世界的確肉慾橫流，金錢和權利充斥着人類的內心。可是未必說沒有這些真的就了無生趣。你只是沒有遇到能讓你覺得內心碰撞的人吧？琴夜只是和你有着相同的經歷，傷感。然而，你們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共鳴？也許我沒資格說這些，但是我覺得溫暖需要相互傳遞的吧？如果都只會遊離在自身的悲傷之中，只會讓人與人之間更加冷漠吧？所以，我不同意你的做法。我知道我說服不了你，就讓我們帶着各自的信仰努力吧。」

「你是個可敬的對手。」山本茨看着林暮雪，由衷地說道。「不論結果如何，林小姐，我會深深記住你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