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8章
夜間的水木聯軍大營依然是燈火通明，訓練有素的士兵嚴格按照條例在各自的轄區來回巡邏，駐紮着數十萬大軍的軍營連綿數十里，明崗暗哨加起來少說有數百個，然而這對於某些有心人而言不過是擺設而已。
就在一盞茶前燭龍還在和手下幾位身經百戰的統領商量行軍路線，他雖然不是武將出身，可對於統兵作戰並不陌生，自然不用擔心犯什麼低級錯誤。然而讓燭龍沒想到的是，被他列為目標的人竟然自己出現在他的大帳中，如此目中無人簡直是狂妄到了極點。
「你們在想什麼？以為憑你們那點實力能威脅得了我？」無視了眼前這群大概是這世間最想殺掉他的人，夕雲隨意地做到了身後突兀出現的沙發上，對他而言站着和坐着顯然並沒有太大區別，不過習慣是一種相當強大的力量，再加上這些頂了天是仙級的戰五渣也確實不被夕雲放在眼裏，「好久不見了，燭真神。」
「……風神……白嵐……」從方才開始便低着頭的燭龍緩緩抬起頭來，一雙眼睛不知何時變成猩紅色，其中燃燒着的怒火簡直像是要焚盡一切，「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真當我這個玄水真神是紙做的嗎！」
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氣從燭龍身上散發出來，也不見得周圍有什麼異常，然而每個人的心底都冒出了一股寒意，彷彿有誰用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一樣。
「老人家別這麼激動。」夕雲自然也感覺到那股殺氣了，不過對於動輒滅世的他比而言，這股殺氣雖然純粹，但怎麼也不至於能讓他有所動容，「本座是來和你討論一下合作的可能性的。」
「合作？」燭龍突然笑了起來，哪怕他的城府再深被夕雲坑了一次也沒辦法當事情沒發生過，要知道他曾經只差一步之遙便有機會登上神帝的寶座，可是這一切都被夕雲的背叛破壞了，如今他白白搭上兩位真神，還和金土火三族結成死仇，別說是神帝了，就連玄水真神的位子都不一定能繼續坐下去。這種時候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突然跑過來說要重新合作，老實說燭龍沒有當場暴走和夕雲拚命已經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咳咳……燭某還沒有淪落到要和你這種無恥小人合作的地步！」
「燭真神何必如此，你我各有志向，合則兩利，否則便是有這數十萬大軍真神以為能奈何得了我？」夕雲不屑地笑道，「真神想要神帝之位，而本座只要白帝和應龍的人頭，各取所需有何不好？」
「說得好聽。」聽聞夕雲提起神帝之位燭龍的臉色也不由得微微一變，成為神帝是他畢生追求，哪怕明知道夕雲這般表現很有可能是別有圖謀，也不由得有些心動。老實說他也知道在找到破解的辦法前，自己根本沒辦法奈何得了有『咫尺天涯』這等神技的夕雲，而夕雲不死，面對金土火三族的報復他頂多維持均勢，神帝之位這輩子都不用想了。哪怕是以燭龍的心性面對這種結果也有些無法接受，他奮鬥了這麼多年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神帝的位子么？
「本座知道真神在擔心什麼。」看到燭龍的表情夕雲也意識到這位燭真神也心有不甘，只要燭龍不甘心，他就有辦法說服他，「無非是擔心本座半途反悔，陷真神於不利而已。」
「哼！」燭龍冷哼一聲，夕雲不說還好，一說他就想起自己淪落到現在這地步就是被這傢伙害的，如果不是不死神蟒獸身還沒穩定下來，擔心全力出手會有意外，再加上沒有合適的辦法克制夕雲的『咫尺天涯』，他早就不顧一切地出手宰了夕雲這個死仇了。
「呵，不如這樣，本座先交投名狀如何？」夕雲來見燭龍可不是什麼準備都沒有，以他的實力正面對上白帝和金神其實也有八成把握，可是加上隨時可能出現的敵對輪迴小隊，八成把握至少得減去三成。雖然那兩個落到他手中的倒霉蛋對於天神隊的情報也是知之甚少，不過最起碼的夕雲也能肯定天神隊至少有兩個四階存在，再加上其餘三支敵對輪迴小隊的戰力也是未知數，饒是夕雲自認為已經可以無視敵人數量也不敢掉以輕心。
畢竟從主神空間出來的四階沒幾個是好對付的，天曉得他們會不會有什麼同歸於盡的底牌。再加上持有翻天印的白帝也確實不容小覷，夕雲還是覺得拉幾個幫手來得安全些，必要的時候也可以拿他們來擋搶。
「哦？」以燭龍的閱歷自然不難看出夕雲此時的表現確實像是有誠意，不過在知道這傢伙的動機前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哪怕是真的失敗了他也不想再被坑一次，那種眼看着已經離目標近在眼前，可最後卻是一場虛幻的感覺只要品嘗過一次就夠了。
「想必真神也知道火族聖女和亞聖已經被我收入房中了吧？」夕雲笑着說道，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在回味一樣。不過事實也是如此，無論是八郡主烈焰石還是赤霞仙子都是相當符合夕雲胃口的，雖然現在的他已經意識到了危機，奈何本性如此他也不會因為暫時不會出現的『無盡深淵』的威脅便成為柳下惠。
「哼，那倒是恭喜了。」雖然燭龍為了成為神帝一向是不擇手段，可是作為五族中人，哪怕他身為水族真神也不會樂意看到火族聖女遭人玷污。當然前提是那位聖女沒有擋在他的前頭，否則別說是火族聖女，就是他的親兒子也不過是犧牲品而已。
「真神客氣了。」夕雲卻是沒有半點不安，對他來說所謂的聖女大致上也和選美皇后之類的差不多，當然聖女的地位肯定要高上無數倍的，不過聖女這個身份對夕雲而言，存在的意義大概就是告訴他這個女人值得一親芳澤而已。就目前他遇到過的兩位聖女都配得上這個評價，雖然夕雲一眼就能看出那位水族聖女已經不是原裝貨了，不過沖着她的臉蛋和身材，他也不介意上一回手，反正不是準備帶回主神空間的，玩一玩也無妨，「我的投名狀便是金、土、水、木四族聖女，真神你看這投名狀可夠了？」
饒是燭龍心思極為深沉也被夕雲所言嚇了一跳，有膽子染指五族聖女的也不是沒有過，事實上別看五族聖女都必須是處子之身，可是敢對她們表達愛意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了，遠的不說，神農就是一個，近了還有科汗淮這個前龍牙侯，更別說私底下和水族聖女勾搭上的姬少典了。可包括神帝在內都沒人敢將事情公諸於眾，這是為什麼？不正是因為五族聖女的特殊性么？
可現在就有人在燭龍面前堂而皇之地宣稱已經將火族聖女納入房中，還宣稱要對另外四位聖女出手，這如何不讓燭龍為之動容。如果說之前他在大荒宣稱自己要成為神帝，只要沒有明確的舉動多半也只會被罵是狼子野心痴心妄想而已，可若是有誰敢宣稱自己要講五族聖女收入囊中，燭龍捫心自問也不會介意將此等狂徒塞進北海眼裏處死。
不過燭龍終究是燭龍，五族聖女對於五族中人是僅次於帝君的重要存在，在燭龍眼裏也不過是五族的某種象徵而已，和成為神帝比起來，犧牲掉幾個聖女算得了什麼。相反若是夕雲真的像他所說的一樣對五族聖女下手，那麼毫無疑問會成為大荒公敵。即便是以白帝之尊也不可能再與他有半點瓜葛，別忘記金族聖女白水香可是白帝的妹妹。
現在之所以白帝還能和夕雲聯手，無非是火族聖女雖落入他手中，可是這傢伙並沒有堂而皇之地將其收入房中，私底下做些什麼，只要沒有公佈出來，如今也沒有什麼人敢對他這個赤帝說些什麼。
「此言當真？」不過燭龍也不是看到魚餌就上鈎的白痴，對他而言說什麼都是虛的，沒有實際做出來即便是說得天花亂墜也沒用。當初他之所以會被夕雲說動，一方面是夕雲說的確實有道理，而且也得到了西海老祖和木神的支持，另一方面便是夕雲真的帶着龍族入侵了南荒，之後更是攻入了火族腹地再也不可能回頭了，否則以燭龍的城府又怎麼可能會那般容易輕信他人。
可惜他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果，夕雲確實是沒辦法回頭了，可這傢伙卻做得更絕，不僅除掉了赤帝赤颯怒和火神祝融，連雷神和雙頭老祖都沒放過，最後乾脆拿下了火族大長老烈碧光晟，也不管是否名正言順，直接在赤炎城登基稱帝，成為新一任的赤帝。
「若是真神不信，不妨將烏絲蘭瑪予我可好？想來真神在水族應該還不至於拿聖女沒辦法吧，沒猜錯的話如今木神那邊估計也不會介意用姑射仙子做個試驗吧？」夕雲笑得很是愉快，彷彿燭龍已經答應了和他合作一般，「人一到我便昭告天下，正式迎娶水、火、木三族聖女為帝妃可好？有此等投名狀想來真神也可以放心了吧？」
「那白丫頭和武羅也不能漏。」燭龍顯然是對夕雲非常不放心，天曉得這傢伙是不是和白帝還有應龍有密約，要做就做得徹底些，讓他把金族聖女和土族聖女也一起娶了，到那時候大荒也找不到什麼人還會願意與他合作了，而燭龍也不需要擔心這傢伙會在自己登基稱帝的時候搗亂。一個膽敢玷污五族聖女的狂徒，沒有號召五族共討之已經是燭龍寬宏大量了。
「可以。」多兩個水準上的美人夕雲也不介意，反正他也沒準備和白帝合作下去了，既然答應了鄭吒不殺金神，那麼白帝就必須得死，從鑄造五德神器開始，就註定了夕雲和白帝之間的敵對。
「還有一事。」燭龍可沒有忘記自己先前決定的要讓夕雲說出他的動機，否則他可不相信這個一手策劃了背叛他的陰謀的傢伙會這麼好心主動過來要求合作。在燭龍看來夕雲納五族聖女為妃無疑是自討苦吃，他可不相信夕雲會突然轉性當好人了，「你得告訴我為何要殺白帝和應龍。」
「如果我說是為了金族聖女，真神肯定是不信。」夕雲嘆了口氣，正色道，「難道真神不覺得一個持着翻天印的白帝太危險了么？」
「……」如果不是夕雲突然提起，燭龍還真的忘記現在的白帝已經是今非昔比了。雖然燭龍也不清楚白帝和翻天印之間到底有什麼淵源，也沒有親眼看過翻天印的威能以及白帝是如何殺掉西海老祖的，不過能讓夕雲這個對數十萬大軍都視若無睹的傢伙感到威脅，老實說燭龍也有些擔心了。
「如今大荒赤帝、黃帝已死，青帝失蹤，而黑帝……」夕雲說到這裏朝着燭龍笑了笑，他其實也沒辦法肯定就是燭龍對黑帝下手的，不過按照蕭宏律的推理，再加上如今赤帝和黃帝都相繼死去，剩下的幾個嫌疑人中燭龍的嫌疑顯然是最大的，「本座雖然登基稱帝可也是名不正言不順，若是有哪個威望高些的出面怕就是一呼百應，到那時我這個赤帝的位子也不太可能穩穩噹噹地坐下去。」
看到夕雲突然對他笑了笑，燭龍也是暗自一驚，不過想想現在他的所作所為，即便真讓人知道黑帝是被他所害又如何？別說是那些餘孽，即便是黑帝親自出手如今也未必會是他的對手，這樣一來黑帝之事夕雲知不知道都無關緊要了。
老實說聽了夕雲的話燭龍真的有些動心了，要是真的像夕雲所說的，他是為了坐穩赤帝的位子，所以準備對白帝下手也情有可原。在如今火神已死，其餘諸帝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的情況下，除了白帝外，想來也沒有什麼人能對夕雲的位子構成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