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屠維之自有記憶以來就被叫屠十魅的女人刷屏，當朝的掌權的皇后，未來的太后，把持這大權數十年的女人，這個女人在屠維之自小就被她身邊的人頻繁的提起，她很小就知道屠家一切的榮耀都來自屠十魅。

屠維之六歲的時候，隨父親入宮，第一次看到屠十魅。

屠維之謹記着父親的出門前的叮囑，不可亂看，不可失禮，一切要謹言慎行，所以小小的她跪在地上，連好奇都不敢。

「六哥快起來，沒有外人的時候，不比如此拘謹。」那聲音溫柔的說道，就好似一般女子在哥哥面前語氣，可是屠維之卻感覺到父親並沒有因此而放鬆下來。

父親起來的時候，她也隨父親起身。

「皇后，這便是二娘。」十魅某日突然想起六哥家還有個小女兒沒見過，便讓屠六郎領進宮看看。

「抬起頭來。」屠十魅對和自己小女兒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溫和的說道。

屠維之有些怯怯的抬起頭，第一次把父親的最小的妹妹，她的姑姑看清楚，美艷絕倫，那是她見過最美的女子，眉角雖柔卻含威，眼睛更是得讓人不敢直視，明明表情語氣都親切，卻讓屠維之感覺不到半點的親近之意。也是從第一面開始，屠維之對屠十魅就有發自內心的畏懼。

屠十魅顯然對這個敢直視打量自己的女孩有些興趣，看得出這丫頭也是一個美人胚，不懼場，進退得體，倒有幾分自己兒時的影子。

「讀書識字了嗎？」屠十魅眉角微微上揚，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語氣依舊溫和的問道。

「父親教了一些。」屠維之如實回答。

「你父親是個好父親，也是好哥哥，當年本宮啟蒙，幸得你父親教授，不然何有本宮今日。」屠十魅話里有感激之意。

「那是皇後天命如此。」屠六郎也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在屠十魅面前從來不顯擺當年的恩情，屠六郎確實疼愛這個妹妹，可如今，屠六郎不會蠢到真只把屠十魅當妹妹看待，更是皇后。

「二娘讀過史記么？」屠十魅問屠維之。

「還未，維之才學了詩經。」屠維之如實回答。

「倒也是聰慧的姑娘，六哥好生教養，說不準日後還能再出一門皇后。」屠十魅轉過頭對屠六郎說道。

「二娘不過是個丫頭片子，豈能擔當。」屠六郎謙虛的回答道，其實心裏千思百轉，揣測不出十魅是隨口說的，還是真有此打算。

「六哥可是忘了當年誰都認為十魅異想天開？」屠十魅笑着反問道。

屠六郎聞言，心中一緊，便知十魅真有此意，再出一門皇后，那對屠家該是何等榮耀，只是對二娘也不知是福是禍。

在屠十魅讓自己和父親退下之際，進來了一個女人，屠維之和她擦身而過之際，聞到了這個女人身上的香味，濃郁而獨特，讓屠維之不禁不合禮儀的轉頭看向那個女子，真是極其風騷的女子，是的，六歲的屠維之腦中自然而然浮現的便是這個詞。和她姑姑的美貌不分上下，雙肩暴露，裝扮大膽而放肆，就是六歲的屠維之都覺得這樣的打扮實在不妥。最讓屠維之詫異的，卻是那女子和她姑姑之間那極盡親密的樣子，那女子竟然把唇貼到了耳畔，看似尋常女子間的竊竊私語，卻給屠維之留不可磨滅的記憶，或許那女子對自己的*從不掩飾，赤、裸得讓人深刻。或許感覺到屠維之的注視，那女子朝屠維之戲謔的笑了，屠維之有種偷窺被抓的狼狽感，慌亂的轉頭收回了視線，只是那一抹濃郁的香氣，那一刻的記憶，卻一直殘留了下來。

自己早熟，屠維之知道，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改變了她的一生。

屠維之知道自己從入宮起，就被當作皇后後備培養，無波無浪的長到十六歲，一道旨下來，她果然被嫁給了和她同歲的表兄，皇帝李景泰。皇后，一國之後，本該無盡榮耀的，可是誰都清楚，她姓屠的身份，註定得不到她未來夫君的喜愛。她註定是要成為太後手中的一顆旗，屠氏滿門榮耀的墊腳石，她註定要為她的家族犧牲，而她的意願無足輕重。早就看清自己命運的屠維之除了接受之外，別無選擇。

大婚之日，她的夫君嫌惡於她，不肯圓房，屠維之表面恭順，內里冷笑，這個男人除了會遷怒之外，卻也什麼都做不了，他和自己沒什麼不同。

李景泰對這個自己新立的皇后，有着一股無可奈何的躁怒感，可是這個女人沉默寡言，態度恭順，無論什麼樣羞辱之語，她都是悶不吭聲，默默承受，就像一個沒靈魂的布娃娃。這讓李景泰更加憤怒，他覺得他母后只是為了控制，只是為了屠氏，拿一個靈魂女人來搪塞自己，這樣的女人怎配當他的皇后。他對她，厭惡至極。

屠維之看來，李景泰對自己所有的言語和行為，都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憤怒和叫囂，讓人覺得可笑又可憐，旗子既然當不了主人，就該認清自己的棋子的身份。當然她也知道，被當作棋子，是多麼可憐的事情，所以她對李景泰有些微許的同情，這份同情里，更多也是自己命運的無奈。

屠維之覺得她人生提早進入像死水一樣無波的時候，那個女人竟然出現了。很早的時候，她便知道這個女人是誰，這個女人便是聲名狼藉的五公主李明月，把她姑姑送進宮的女人，是這個女人成就了姑姑，間接的害了自己。這是她欠自己的，屠維之理所當然的便這麼覺得，而且也是她主動來招惹自己的，既然來招惹自己了，就該承受相應的代價。

是的，當李明月故意使計，讓屠維之跌入李明月懷中的時候，屠維之那個如死水一般的心，竟讓砰砰的狂亂的跳了起來，李明月那股騷到骨子的氣息包圍着，屠維之就像枯木逢春了一般，暗暗的綻放。

李明月原以為屠維之很難上鈎，沒想到稍微一撩撥就上鈎了，讓李明月還覺得怪沒有成就感的。屠維之是一個話很少的人，就像一潭死水，你扔一顆石頭，她噗咚一下，然後又很快的沉寂下去，再扔再響，如此反覆。當然李明月也從來搞不清楚屠維之在想什麼，她也沒興趣去知道，她貪圖的就是屠維之年輕嬌嫩的*。她原以為屠維之玩幾次就會膩了，因為屠維之看起來挺沉悶的樣子，可是偏偏這個屠維之在床上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簡直就像妖孽附身，透著一股魔力，讓她著魔了一般。可是屠維之在床下又是個悶葫蘆，十分無趣。李明月玩兩天，膩了，回自己公主府繼續和其他美人活色生香，過幾天又對屠維之各種想念，又跑去撩騷屠維之。如此反覆幾年，李明月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本只打算玩幾次的丫頭，竟然和自己也糾纏了好幾年。而且原本歷來順受的屠維之後來在床上的口味越來越重，*也越來越強，而且對自己的控制欲也越來越強。每次從屠維之床下下來的時候，李明月都覺得自己快被玩殘了，每次都想，下次絕對不能再來找屠維之玩了，可是過幾天，又忍不住屁顛屁顛的跑去，如此惡性循環。

原本李明月覺得屠維之無害的，後來有一天不小心把屠維之身邊的貼身侍女給睡了，那侍女第二天就被屠維之弄死了，屠維之狠狠警告了她，水性楊花可以，但是絕對不準在她眼皮底看到她和別人廝混。那時候李明月後知后覺的發現，看似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女人，還是個心狠手辣的，那狠厲的表情都有點嚇到她了，那天李明月就差點被屠維之弄死在床上之後，李明月在府里養傷樣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去招惹屠維之。李明月那時候便發現，屠維之絕對不是以往表現得那麼無害，而且她發現屠維之對她的佔有慾已經達到極其變態的程度，只是克制的不讓自己發現，而且確實也剋製得很好，至少她現在才發現。這樣擅長克制隱忍的女人，絕對都是狠角色，而且屠維之眼裏的瘋魔的樣子讓李明月心裏有點后怕，本能覺得危險想避開。她躲在公主府幾個月不敢入宮，那女人便讓人來傳話說，說別考驗她的耐性，不然別怪她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如果我不來，你想幹嘛？」李明月試探的問道，按理說屠維之奈何不了自己，但是她心裏對屠維之還是不自覺的忌憚了幾分。

「如果我和太子說，他母后被五公主奸、淫了會如何？」屠維之喝着茶，語氣不冷不熱的說道。

「噗！」也在喝茶的李明月把口中的茶水全噴了出來，虧屠維之說得出口，屠維之在床上騷、浪的樣子可一點都不比自己差，哪一點像被奸、淫的樣子。

「不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么？」李明月看著錶情認真的屠維之，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個隱忍多年的女人似乎要爆發了。

「只要我咬定五公主奸、淫本宮，以公主聲名狼藉的名聲，公主怕討不了好。而且，只要這事鬧到明面上去，皇上和太子的面上肯定難看，有朝一日皇上或者太子掌權了，五公主的下場怕是不會太好，就是現在太后也不會輕易放過五公主吧。」屠維之慢條斯理的說道，她似乎很少說這麼多話。

「鬧到明面上去，你也討不了好，而且也不能讓你親兒子臉上蒙羞是吧？」正常人都不會鬧到明面上去，就算屠十魅和李凌月都沒敢這般明目張膽，這個女人絕對是瘋了。

「他與我何干，既然我得不到的，毀掉也好，大不了玉石俱焚。」屠維之語氣極為輕柔的說道。

李明月看着屠維之用最輕柔的語氣吐出最惡毒的話，就感覺脊背發冷，果然是屠十魅的小侄女，這狠毒勁簡直如出一脈，不，簡直是青出於藍，而且她覺得這女人真真做得出這樣瘋狂的事情，什麼臉面清譽，什麼兒子，她根本都不在乎。

穿鞋的怕光腳的，李明月心裏悔得腸子都青了，要是知道這廝這麼陰暗，當年她怎麼都不會去招惹這廝的。

「我們之間這麼多年情分，說這些作何。」李明月打哈哈的說道，她已經預想到自己未來的日子會如何悲慘了。

屠維之聞言，微微笑了。

李明月以為躲在平陰縣就安全了，畢竟她一把年紀，已經經不起屠維之折騰了，再折騰半條老命都折騰去了，屠維之也老大不小了，這沒想到竟還有精力折騰，李明月覺得自己遇上屠維之，簡直就是餓狼遇到餓虎，說多了都是淚。

可是誰知道，屠維之竟然也來了平陰，對外宣傳也去東都侍奉太皇太后，然後也來了平陰縣，本來離了宮的屠維之就像拔了牙的老虎，其實沒啥威懾力，奈何李明月在屠維之淫威之下生活了多年，已經失去了大半的反抗能力。

好在，來平陰縣之後的屠維之，也不像宮裏那麼折騰自己。

李明月哪裏知道，屠維之之所以愛折騰她，就是怕她水性楊花，見李明月在平陰縣確實安分了不少，才放過她的，雖然那股騷氣還是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