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72.第 72 章

周末,天氣非常好,廿七長發散開,臉色被化妝師搞的格外蒼白。

這是MV里比較重頭的一場戲,男主為救女主被斬了仙骨,魂飛魄散,女主悲痛萬分,與男主在夢中最後一次相會。

原定的劇本中這裏有一場訣別之吻,當然是借位。但是拍攝開始之後,Cecile突然拽住他,自己湊了上來。關鍵時刻廿七猛地掙開,後退了幾步,才沒讓那個借位的吻變成事實。

身為演員必須要有為熒幕犧牲的心,所以劇組根本不會在乎他們是否真的親了,只是導演對廿七忽然的破壞十分不滿,大聲斥責了他幾句。

而廿七緊緊瞪着Cecile,眼神迅速冷了下來。Cecile似乎也有點心虛,補了點妝后返場,沒再做出什麼多餘的事。

之前他與女演員相處的還不錯,而這次Cecile的舉動讓廿七對她的好感瞬間全無。後面的拍攝中,廿七被導演訓過好多次,說他眼中應該是愛意,不要跟見了仇敵一樣。

Cecile也有點心不在焉,屢屢NG。

男女演員紛紛走神,一天下來把導演氣地脖子都粗了,摔了劇本就走,誰也沒把脾氣大的導演給勸回來,最後現場冷了好半天,只能提前散場回去休整。

廿七回到房間看了會電視,追完幾集電視劇後天就黑了,他問客房服務要了份餐,然後進浴室里洗澡。

半個鐘頭,他剛換上衣服在洗手台邊吹頭髮,就聽到有人敲門。

以為是送餐的服務生,一打開門,送到嘴邊的謝謝又給吞了回去。廿七垂著視線看着比他矮一頭的Cecile,手裏提着一塊蛋糕和兩瓶酒精飲料。

廿七看了一眼就要關門,被Cecile伸手擋在了門縫中。

「我是來跟你道歉的,」Cecile說,「白天是我不好。」

廿七微微蹙起眉頭。

Cecile又道:「有些話想跟你說,房間外面有點冷,我能進去嗎?」

廿七想說不能,可看Cecile一副不讓我說話我就不走了的模樣,最後還是鬆開了門把手,把她讓了進來。

她進去就跟進自己房間似的,大大方方的坐在廿七的床上,問道:「你還沒吃飯吧,我買了蛋糕和飲料,一起吃嗎?」

廿七抱着雙臂站在門口,「你不是有話說么?」

Cecile拆開蛋糕放在桌上,起身給他遞了一瓶飲料,廿七沒有伸手,她就笑了笑放在一邊,說,「你很討厭我?」

「沒有。」

Cecile看了他一會,突然噗嗤笑了出來,舉著酒瓶晃了晃,「別那麼緊張,我真的是來道歉的,白天是我入戲太深不小心做過了,你不會介意吧。」

廿七對她的說辭半信半疑,沒有說話。

「那我就當你不介意啦,」Cecile說,她把另一瓶酒塞給廿七,「慶祝我們以後還是好朋友,cheers!」

廿七想了會,拿起酒瓶與她碰了一下,仰頭喝下半瓶。因為是酒精飲料,度數比啤酒還要低,他還不至於一杯倒。

喝完,Cecile笑着說:「我能吃完蛋糕再走嗎?」

廿七沒理她,搬了靠椅坐在一邊看電視。

看了很久的廣告,廿七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轉身拿遙控器的時候發現Cecile還在那裏用小叉子挖蛋糕上的奶油,沒幾分鐘他又打了一個哈欠,眼睛也有點睜不開了。

閉了閉眼,再撐開時,看到Cecile就站在自己面前,彎下腰盯着他看,然後滿意地揚起了嘴角。

廿七想站起來,勉強能撐住自己,但是四肢發軟沒有力氣,伸手推開Cecile卻被她抓住,輕輕一帶就被她推到了床上去。

耳邊有手機在震動,但廿七沒那個力氣去拿了,很困,但仍然保持着一點清醒,看着Cecile拿起了他的手機,瞅了兩眼電話號碼直接按了關機鍵扔在一旁。

穆風聽了幾遍電話里「已關機」的聲音,沒有繼續再打,他看着桌上深紅色的戶口本,嘴角往上抬了抬。他放心了,剩下的,就等廿七回來帶他去補張身份證就好了。

沒幾分鐘,炎火突然來了電話,他不知道在幹什麼,累得氣喘吁吁的,穆風才說了一個「喂」,他急地張口就問:「廿七呢!還活着沒!」

穆風無語:「……廢話」

炎火警惕起來:「你這語氣不對勁啊,你們是不是分了?」

「是不是我們分了你特別高興?」穆風道。

「霧草,不會是真跟你分了吧!」

穆風:「你到底什麼毛病,這麼巴着我分手。」

哦,那就是沒分。

炎火鬆了口氣,終於不慌不忙的問他,「那他人呢,在你旁邊不,我跟他說兩句話。」

穆風納悶,「你跟他什麼時候關係那麼好了。他不在,去外地拍MV了。」

「哦,」炎火應了一下,沒幾秒突然又炸起來,比剛才更響了,「等等,MV?什麼MV?!他那個破雜誌社還有MV拍?!」

穆風只好耐著性子道:「是石音的。」

「霧草霧草霧草!!!」炎火突然嚎道,沖着電話就喊,「他簽約你怎麼不攔著!他傻,你也沒長腦子嘛!!」

「怎麼了?」穆風也坐直了身子。

「石音高層有人看上他了!上次錄完那個娛樂節目就有苗頭,我被經紀人拉到國外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差一嘴沒來得及跟你們說,他媽的下手真快!」

「喂?穆風,你還在聽嗎?」

「我在聽,」穆風慌了下神,穩住后道,「簽約的時候他沒跟我說,後來倒是跟我提了一嘴……」他忽然站起來,「我去找他!」

炎火似乎在跑動,話筒里全是呼呼的風聲:「你個圈外人去了有個蛋用!劇組都不會讓你進去!你獃著吧,我現在在機場,馬上開車過去。他在哪兒?」

「C市的什麼高爾夫球場。」

C市就一個高爾夫球場,炎火跑到機場停車場,拉開車門坐進去,打起火道:「行,我知道了。你也不用急,廿七那個身手也不是有人想潛就能潛的,最怕的是他們給他使什麼手段。我去看看,你等消息吧!」

炎火一踩油門,轟地使出去。

穆風忽然想起廿七的手機從剛才開始就關機了,他心裏有些隱隱的不安,也拿着鑰匙出了家門。

剛出來樓門,電話又響起來,穆風一看那陌生的外地號碼就恨不得摔了手機,他查過孟連風的消息,但是當年孟連風的同學只知道他輾轉呆過幾家醫藥公司,後來就沒了消息。

他擔心着廿七,此時孟連風再因為錢的事情打過來,根本就是火上澆油的舉動。

穆風的思維和理智全在一根線上走鋼絲,隨時都要崩斷,他受夠了,真的受夠了。

「孟連風,你不是想要錢嗎!我現在告訴你,我沒有錢,一分錢都沒有!」穆風接起電話道,一邊走到門口伸手去攔出租,過去了好幾輛全都載客,這讓他的火氣更上一層。

「穆風,還有兩天,你確定嗎?」孟連風不緊不慢地吐著字,咬定了穆風會低頭。他深知穆風的性格,醫生是他的夢想,他不可能,也絕不會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和職業。

果然,穆風遲疑了一下,方才的怒氣也漸漸冷靜下來,他握緊電話,對孟連風說:「還有兩天時間,孟連風,你不許食言。」

電話那頭的孟連風笑了,「你看來想通了,那我再好心寬限你一下吧。周四,我需要現金,別耍什麼花樣也不許報警,你可以試試是警察來得快,還是我的網速快。」

穆風攔到出租的同時,掛斷了通話。

-

炎火在高速上狂奔了兩個多小時,他不能確信自己是否超過速,但確信的是,回頭沈子容絕對要罵他了。

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夜已經很黑了,他最近正火,在酒店前台刷臉即可,根本無需多解釋什麼就問到了廿七的房間號。

上樓的時候炎火罵了自己一句傻逼,深更半夜的拋了自家男人,跑到這郊里郊外的去拯救前硃砂痣的男朋友,也算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

但他好歹也算是在娛樂圈混的老人,放着廿七一朵大好的純潔青年不拯救怎麼都覺得自己太無人品。

炎火衝到廿七房間外,抬頭看了眼房牌號,確認無誤,敲敲門,無人應答。

剛退了幾步要撞門,還沒加速,房間忽然自己砰地打開了。

炎火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門內的人,體會了什麼叫「印堂發黑」,大概就是廿七現在的表情,臉色臭的要命。廿七看到是炎火,也吃驚了一下,但還是沒掩蓋過臉上那片陰雲。

廿七拎着自己的包,手上拿着外套,襯衫扣子也開了幾顆。

炎火衝進房間,看到床上躺着一個不知道是睡過去還是昏過去的女演員,回頭痛心疾首的問了一句:「你……失身了?」

換來廿七狠狠剜了一眼,甩上房門就往外走。

炎火緊跟上去,又是好奇又是八卦,問他:「那你到底是怎麼樣了啊!」

「我被他們下套了。」廿七大長腿一邁,下樓都比人家要快兩步,「應該說,我一直在他們的套里,不過今天才終於收網。」

「所以你到底和她怎麼了?!」

「沒怎麼,有人叫她來把現場搞成『我把她睡了』的模樣,然後再把事情鬧大,我就直接把她劈暈了。」

「……」炎火上下看了看他,問道,「她沒給你吃什麼奇怪的葯?」

廿七頭也不回地走着,說,「喝了一瓶酒,應該加了東西,不知道是什麼。」

「……你竟然沒事?」一聽他吃了奇怪的葯,炎火繞開了一點,生怕他突然獸性大發人畜不分。

「有點困。」廿七說。

炎火當真是服了他了。

兩人前後走出了酒店大門,炎火跑了兩步去開車門,廿七看到門前停著的車,轉頭對炎火說:「你這車沒牌照啊!」

炎火仰天,「我新買的車,有臨時牌照!趕緊上車,再磨磨唧唧的就不管你了!」

廿七一拉車門,炎火又開始叫喚:「不許坐副駕駛!容哥要是知道我新車副駕被你坐了,他准要恁死我。」

「容哥?」

炎火踩上油門,看了眼後視鏡,說:「沈子容,我經紀人兼現任情夫,他最近正把你當假想敵。」

廿七笑也笑不出來,不知道是該吐槽那個情夫還是那個假想敵。

車子跑了一陣子,廿七才想起來問炎火怎麼在這。

炎火又提了點速,「我問了穆風,他說你在這裏拍MV。」

廿七楞了一下,半天沒說話。

炎火從後視鏡里瞟了瞟廿七,道:「你簽石音是不是沒跟他商量?你知不知道他會因為這個急死?」

「沒說,」廿七轉頭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幾分鐘之後才說,「我承認簽約的時候是有點私心,後來我想說的時候,他又很奇怪,有點心不在焉的。」

想到這,廿七突然想起一個人來,他問炎火,「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孟連風的?」

炎火想都沒想,「不認識,怎麼了?」

「自從有一個叫孟連風的給他發過短訊之後,他就不正常了。」

「你懷疑他出-軌?」炎火吃驚道。

「不是出-軌,」廿七緊了緊眉頭,「記不記得在雲端,你提到過一個男人,你說他把穆風推上高嶺之花的神壇什麼的……」

說起以前犯中二病的事情,炎火有點羞愧,他以為廿七要因為這個找自己麻煩,於是輕咳了兩聲說,「那、那個其實是我胡說八道……我以前是暗戀過穆風,所以偷偷研究過他的事情。」

「繼續說。」

炎火扁扁嘴,只好繼續說道:「我認識一個女編輯,是小穆風一級的學妹,她跟我說,當年穆風和他一個學長走的特別近,就是形影不離的那種,因為兩人都比較帥,在女生圈子裏很出名,所以她記得非常清楚。我知道穆風是個gay,所以……」

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他看了廿七一眼,沒什麼特殊的反應,便繼續說:「所以我猜,穆風當年肯定是喜歡人家學長。但是後來突然有一天,穆風就不去上學了,那學長跟他關係那麼好,卻一點異樣都沒有,就好像不認識穆風一樣。再後來學長畢業了,穆風才回來上課,對外說是突發疾病在家休養,只是再也沒有提那個學長的事。」

「所以我又猜,那個學長肯定是幹了什麼。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覺得肯定是很嚴重的事情,所以穆風那麼多年都單身一人……」

廿七的表情很凝重,炎火趕緊搖手,「這都是我猜的,沒有證據。」

廿七問:「學長叫什麼?」

「不知道哇!我沒問。」炎火說,「當時在雲端里我就是氣你突然搶了我暗戀對象,一時衝動才衝出去刺激了他一頓,我不知道他當時能有那麼大反應。」

「說明你都猜對了。」廿七沉道。

「額……」

「那人後來去哪了,有人知道么?」

炎火說:「聽說去了個什麼醫藥公司,做藥物臨床實驗。不過後來被辭退了,還惹了場官司,好像是因為……挪用公款。這是個污點,估計很難有單位願意再聘用他。」

廿七還問:「還有呢?」

「還有什麼!」炎火腦漿子都被他問疼了,「大哥,我是暗戀穆風,又不是暗戀穆風他學長,總共就知道這麼多,不容易啦!真的沒別的了!」

廿七沉默了一會。

炎火打着方向盤,問道:「在想什麼,你不會是想說……學長同志就是你說的那個孟連風吧?」

廿七說:「我想不到還能有誰能讓他那麼反常。」

炎火笑了一下,「你跟他才認識多久,搞得清他的人際關係嗎,興許他有那麼一兩個仇人或者暗戀者,也不一定啊!」

廿七撐著下巴看外面,嘆了口氣,「我不知道。」

車裏靜了一會,新車性能很好,跑起來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更顯得氣氛尷尬。炎火打開車載收音機,調到一個深夜音樂頻道,播的正是炎火的新歌,他聽的津津有味,手指輕輕跟着節奏擊打着方向盤。

「炎火,」廿七說,「你能幫我再問問么,學長的事。」

炎火無奈道:「明天吧,我打電話再問一下那個女編輯。」

「謝謝。」

說完謝謝,廿七就靠在車窗玻璃上眯起了眼睛,他是真的喝了帶葯的飲料,也是真的很困。當時他想,對方肯定不會是要他的命,只要不是致命的毒,他都不怕。

以前在公子府上訓練的時候,有一項就是吃下各種不喪命的□□,以確保他們不會因為無法忍受痛苦而出賣主子,他早就能夠耐受很多種常人不能忍受的疼痛。

所以當時就算猜到酒里加了料,也照喝不誤。

女演員以為廿七睡過去的時候,其實他還是清醒的,都是裝的。不過他突然跳起來使了一招擒拿術,倒真的把Cecile嚇的不清,沒用幾句話就問出了想要的東西。

炎火看到廿七閉上眼了,就關掉了音樂。

剛下了高速,往城裏開的路上,廿七睜開了眼,坐起來揉了會太陽穴。

炎火問他:「醒了?」

「沒睡,睡着可能就是明天早上了。」廿七仔細看了下窗外的道路,又看了看時間。

「你給穆風打電話報個平安,我把你送回去。」

廿七說:「送我去石音。」

炎火猛地一踩剎車,車輪扯著尖叫似的摩擦音停到了路邊,廿七反應快地握住了扶手才沒把自己腦袋撞出個坑來,但還是有點晃的暈。

車停穩后,炎火扭過身子來質問他:「你去石音幹什麼!」

廿七一路上都平平靜靜的,進了城看到熟悉的景物才漸漸生出氣來:「你說我去幹什麼?」

「你瘋了嗎,那是你老闆!」

廿七道:「你把我從劇組帶回來的時候,難道沒想過那也是你老闆?」

炎火錘了下座椅,「我真該把你丟在那兒!」

「晚了,不然我現在打車過去也行。」廿七伸手去拉車門,看樣子是咬定了主意非得去這趟不可。

炎火手快的上了鎖,強制把他留在車裏。娛樂圈的潛規則對炎火來說是司空見慣的東西,他雖然看不慣,但不會伸手,要不是廿七是穆風的心上人,而穆風好歹也算是暗戀過的硃砂痣,他恐怕連廿七都不會管。

他對廿七說:「你清楚一旦去了,是什麼後果嗎?」

「知道,」廿七說,「丟了工作,然後被徹底封殺。」

「你知道還——」炎火頓了一下,「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機會,更好的舞台,你條件不錯,說不定以後還可以去演電視劇。但是石音一旦要封殺你,你連平模都做不了,會徹底消失在聚光燈下。」

廿七看了看他,低下頭說:「從當了平模以後,我總覺得有點不安,一直到簽了石音,到穆風最近的反常,到Cecile跟我說,石音高層有人想包養我。」

「穆風以前對我說,他想要個公平,我一直在探索這個公平的意義。我以為努力工作,賺很多很多的錢,給他所有他想要的東西,不再依靠他,不再讓他替我操心,這是公平。」

「但是我突然發現,我可能從一開始就搞錯了一件事。」

炎火沒有出聲,而廿七似乎也並不期待他出聲,他只是把炎火當做一個說話的對象,一塊能聽懂人話的木頭。

廿七長長嘆了口氣:「我能和他站在一樣的高度,賺比他還多的錢,但我陪在他身邊的時間越來越少。就算他現在或許正被不知道什麼人纏上,我也一點都不了解。我甚至不知道,我現在努力想要拿到的,是不是他真正需要的。我越往自以為是的前方走,卻感覺離穆風越遠。」

「廿七……」

「你說得對,聚光燈很亮,萬眾矚目。」廿七看向他,「可我還記得穆風坐在地板上,修理床邊小枱燈的樣子。枱燈很暗,但是裏面里有他的影子,聚光燈再亮也沒有。」

炎火轉回去,重新發動起車子。

「啊——!我不管你們了,」他調轉車頭,踩上油門,「我跟你說,你捨得聚光燈我可捨不得,我的人生目標是拿格萊美大獎!」

廿七被他這一腳油門給撞了腦袋,剛坐直了,就又聽他說:「還有,別在我眼前秀恩愛!你知道容哥有多虐我嗎!他要是知道我開車送你去撕逼,他得把我給撕了!」

「炎火……」

「啊!又幹嘛!」

「你超速了,沒看到違規攝像的閃光燈么?」

「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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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之奉你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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