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番外二愛你如初

第108章 番外二愛你如初

「劉祺君你能不能早點起!!!」鄭予銘暴躁。

自從劉祺君正式見過自己的父母后,兩人溫溫吞吞地過了三四年恩愛夫夫的日子。然而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小資的鄭予銘和接地氣的劉祺君總免不了生活中的磕磕絆絆。尤其劉祺君這幾年事業成功,佳人在懷,又有爹媽寵著,徹底開啟了大部分已婚男人共同的模式——越來越懶。

鄭予銘喜歡戶外運動,周末通常出去爬山打球短途旅遊或是逛街吃飯看電影,而劉祺君經歷了忙碌的工作日後周末只想在家宅著滾床單。然而因為前者忙季和淡季區別較大,後者自從身兼兩職后連周末都少得可憐,他們倆的生活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悠閑。

鄭予銘心裏有愧,在兩人都休息時陪劉祺君度過了幾個墮落的周末后,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劉祺君借口周五要回家看望父母,把鄭予銘拖在父母家賴一整天,周日沒了借口,只好陪他出門去,然而動作之慢任誰都能看出不情願。

鄭予銘全副武裝地站在卧室門口,嚴肅表示:「劉祺君,給你五分鐘,搞不定我就自己走了。」

劉祺君一聽,頓時從床上蹦躂起來,撲過來抱着他的腰求饒:「五分鐘五分鐘!立刻馬上分分鐘!親愛的你出去喝杯茶等我一下!」

鄭予銘深吸一口氣,甩開他的手去客廳冷靜。

不一會兒,劉祺君已經人模狗樣地換了休閑套裝開啟了裝逼模式,一臉油滑的笑意:「媳婦我們走吧。」

鄭予銘端坐在椅子上,抬起下巴,眼鏡后一雙厲眼看着他:「先坐,我們談談。」

劉祺君心中一跳,頓時急道:「談什麼啊,時間來不及了,不是說九點就要集合么?再不走來不及啦!」

他嚷嚷着要走,心想我去這不能談啊!鄭予銘那麼死心眼,談起來不愉快得氣得內傷把他趕回爹媽那兒啊!鄭予銘在他面前向來占不到嘴上的便宜,但是真發火了他可是賠一萬個小心都不一定能把人逗笑了。

鄭予銘抬手敲了敲桌子,面無表情,顯然不能這麼輕易打發。

劉祺君乖乖坐下來,睜大一雙眼努力裝無辜,然而因為黑歷史太多,鄭予銘早就免疫,此時也只是淡淡開口道:「如果你不想去,可以不去,提前告訴我就好。」

「我沒有!」劉祺君舉手發誓,「我真沒有,這不是昨天有點累么……」

鄭予銘沒理他,繼續說:「你不需要勉強自己來融入我的喜好,所以我們之間能不能坦率點兒?我又不是非要你陪着不可的。」

前面兩句聽着還好,最後一句聽得劉祺君直接炸了:「不要我陪着要誰陪着?」

鄭予銘頭疼,劉祺君現在完全是以無理取鬧的態度來轉移話題。他覺得有點心累,覺得這對話沒法進行下去了,便站起來道:「算了,你今天留在家裏吧,我自己去。」

「別呀,我衣服都換好了,一起……」劉祺君追上去,卻發現他家親愛的真的就把他擋在車門之外,開車走了。

劉祺君在原地張大了嘴巴,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惹了禍,立馬跑回家拿了車鑰匙去追人。

鄭予銘今天是和朋友去爬山,下午據說打算攀岩和騎馬。

劉祺君陪他去過幾次,路是很熟的,不一會兒就跟了上去。

鄭予銘半路發現了身後緊跟着的車,撇撇嘴什麼也沒說,徑自開着車。

到了匯合地點,朋友們問他:「你家那位呢?今天不來了?」

鄭予銘淡淡道:「昨晚喝醉了,還沒醒呢,不叫他了。」

「這麼忙?」朋友有點可惜,其實他們都挺喜歡劉祺君的,性格真是好,也挺會照顧人。

一群人把車停在山腳的農家樂,輕裝簡行開始爬山。

山挺高,風景秀麗,但是不險峻,主要幾條山路都很平坦,只要不栽倒,就不會掉到旁邊的林子裏。

大家只是為了呼吸新鮮空氣,並不着急,一人手裏拿了一瓶水,穿着運動鞋走走笑笑,聊著各自最近的生活。

鄭予銘調整著帽子,借故回頭看了看,隱約看到身後不遠處跟着個熟悉的身影。他挑了挑眉,嘴角勾出個無聲的笑,轉身繼續朝上爬。

「予銘,我聽說你最近幫一個藝術家設計展覽廳呢,進展怎麼樣?」朋友問。

鄭予銘浮起個笑:「快設計完了,靈感融合很容易。」

「哈,你就喜歡跟藝術家打交道,輕鬆多了吧?」朋友調侃著,「我早就說了你適合搞藝術設計,結果你偏偏搞了室內設計,整天跟客戶們打交道是不是煩透了?」

鄭予銘笑笑:「還行,習慣就好了。」

「你不是在學建築設計么?打算轉行?」

「沒有,只是覺得多學點東西挺好的。」鄭予銘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下,卻發現找不到對方的身影了。

「不錯啊,有想法。對了,你家大劉呢?我聽說他現在可是財經雜誌的熱門人物啊,好多大學請他去開講座呢。下次我們學校要我辦活動,能不能找你家大劉拉壯丁?」這位是在大學任職的一位朋友。

劉祺君這幾年事業做得風生水起,加上有朋友、親戚和許多客戶的幫襯,又做成了幾個知名的大項目,不過幾年已經成為本市的創業楷模。經常有財經雜誌採訪他,也有許多大學發來邀請函,想請他去學校做個講座。

不過礙於他們倆人的關係,劉祺君不愛去大學講座,因為大學生們一向口無遮攔熱衷八卦,還總是有那麼幾個不明事理的思想不成熟的抹黑者,所以他只接受了幾個財經雜誌的專訪,主要走勵志路線,對私生活談及很少。

他身邊的同事朋友家人客戶都知道他和鄭予銘的關係,他也樂於以情侶的身份帶鄭予銘出現在自己的社交圈中,但是其他無關人士,他可就沒什麼耐心了。

鄭予銘倒是還好,他不太在乎這些,身邊的同事朋友親人也都知道他什麼性格,對他倆都很寬容。

在這一點上,他倒是覺得劉祺君與自己都算是幸運的了。

他看朋友眼裏的躍躍欲試,剛想拒絕,又想到自己不能替對方做決定,便說:「我回去問問他。」

朋友本來也沒指望他能答應,不過聽了這話還是挺高興,繼續和他聊起了最近看了幾本書。

鄭予銘惦記着劉祺君去哪兒了,便有些心不在焉,悶着頭朝上走。

「小心!」朋友忽然朝他大吼。

鄭予銘一臉茫然地抬頭:「什麼?」

「小心腳下!」

鄭予銘低頭一看,自己竟然不小心踩到了山路的邊緣,旁邊就是拔地而起的杉樹林,深入幾十米,他腳下一旦踩空栽下去,可就不是滾個遍體鱗傷就能說清楚的事了。

他頭上冷汗淋淋,連忙收回腳,不料腳下沒站穩,身子朝下面倒過去。

「啊——」朋友的尖叫劃破天空。

鄭予銘心想我還沒喊呢你喊什麼,下一秒右手就被人狠狠拽住朝前一拉,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前撲過去,撞進熟悉的懷抱里。

劉祺君臉色鐵青地抱着他,迅速拉他朝山路中央的安全地帶站定,還沒站穩就開始吼:「你想什麼呢!」

鄭予銘還沒看見他的臉,聞言下意識地回答:「想你呢。」

「……」劉祺君一口氣噎在嗓子裏,又好氣又好笑,嗆得劇烈咳嗽起來,「你……」

鄭予銘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蠢話,臉上一紅,作勢要推開他:「你怎麼跟上來了?」

「幸虧我跟上來了!」劉祺君氣急敗壞,抱着人不肯撒手,「爬山呢,你怎麼就不看着點兒路啊?掉下去怎麼辦?」

鄭予銘耳朵被他吼得隱隱作痛,心想還不是因為你!然而周圍人多,他只能把人推開:「這不是沒事么。」

劉祺君對他敷衍的態度很不滿,然而周圍人多,他也不好發作,只能抓着他的手,板着臉道:「回家再跟你算賬。」

方才還擔驚受怕的一群人頓時被他倆這秀恩愛小劇場閃得眼睛恨不得立刻瞎掉,這打情罵俏的語氣喲,作孽。

鄭予銘想掙開手,奈何劉祺君還心有餘悸,怎麼也不肯撒手,握得緊緊的,十指相扣,綳著一張臉晃了晃:「走吧。」

鄭予銘無奈,周圍人習慣了他倆旁若無人的秀恩愛,問候了幾句也就繼續前行了。

有了劉祺君在前面拉着,鄭予銘也懶惰下來,由着他牽頭,自己跟在後面,不忘繼續問他:「你還沒說你怎麼跟上來了?」

「怕你被野狼叼走了!」劉祺君沒好氣。

「……」鄭予銘無語。

劉祺君看別人都走遠了,回過頭扣着他的腰吻了吻他,警告道:「再敢嚇我就把你拖去小樹林就地法辦!」

「滾!」鄭予銘踹他一腳,笑罵,「腦子裏都裝些什麼東西!」

「我不是嚇你!你記心裏。」劉祺君瞪他,眼睛裏還殘留着驚惶的冷焰,抓着他的手緊張得用力過度。

鄭予銘心軟,摟着他肩膀道歉:「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說完,主動吻了吻他的唇角:「走吧,快到山頂了。」

劉祺君雖然很想扣着他肆無忌憚的吻,到底忌憚著這是群體活動,只能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陪他一起爬山。

到了山頂,一群人睥睨眼底抒發了一番壯志豪情。劉祺君不愛說那些,只是牽着鄭予銘的手站在山巔看風景。

鄭予銘不指望他有什麼情懷,便給他講這附近幾座山的歷史、花草樹木和本地特產,將下午要去的攀岩場地和騎馬場指給他看。

劉祺君把他拉進懷裏,下巴擱在他肩膀上聽他說,旁若無人地笑得溫柔。

鄭予銘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也懶得理會周圍人怎麼看他們,問劉祺君:「真不喜歡出來逛?」

「本來不太喜歡,現在開始喜歡了。」劉祺君啄了啄他的耳尖,「陪你看風景,想想也是很浪漫的。」

鄭予銘撇嘴:「爬個山,浪漫個鬼。」

「是是是,你比較浪漫……」劉祺君笑,收了收胳膊,親吻他的臉頰,「浪漫的鄭先生,想聽歌嗎?」

鄭予銘神色一動:「什麼歌?」

「我這麼俗氣,當然唱情歌。」劉祺君抱着他輕輕搖晃,「給你秀秀我的英文水平~」

鄭予銘剛想調笑你有什麼英文水平,就聽到他在身後輕聲哼著前奏,緩緩唱道:

「i'theworld

itall

w

w

rnights,midjuly

youandiwereforeverwild

thecrazydays,citylights

thewayyou'likeachild

i'geryoungandbeautiful

hingbutmyachingsoul

wyouwill

wthatyouwill

i'gerbeautiful……」

鄭予銘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側着臉沉靜地看着他。

這首歌叫《youngandbeautiful》,歌詞里最動人的一句是:當我容顏不再,你是否愛我如初?我知道你會的。

劉祺君的聲音很低,將這首女聲的歌降了好幾個調,因為山風吹過,即使距離他這麼近,調子仍然有些空,但是溫柔而沉鬱,十足十的浪漫。他的眉眼在漸起的烈日下明媚得如同每一個清晨輕柔的吻,鄭予銘忍不住湊過去堵住他還在拖拖拉拉降調的歌。

「唔……」劉祺君接受着他的親吻,笑意從眉梢眼角流瀉到嘴角輕咧的弧度,眼睛裏是細碎的溫情,如同這些年最尋常的早安問候。

下山時,朋友們故意把他們甩在身後,讓他倆膩歪,結果他倆在山頂膩歪夠了,下山的時候倒是沒落下幾步。

中午吃了農家菜,坐在院子裏喝了一個多小時的茶,一群人才繞去騎馬場騎馬。這裏跑道短,眾人意思著繞了兩圈就不玩了,興緻盎然地去攀岩。

劉祺君記得鄭予銘會騎馬,這次沒看到他騎有些遺憾,決定下次一起去找個大型馬場玩玩,欣賞一下鄭予銘穿着騎馬裝在白馬上的英姿。

鄭予銘攀岩技術一般,但是睥睨劉祺君這個生手完全足夠了。

劉祺君被他眼裏的得意刺激到,想起自己第一次打桌球也是被對方完虐,不由得捋起袖子,也開始試着攀岩。他身高腿長,身體靈活,體力上乘,爬了兩遭已經有模有樣,第三次拉着鄭予銘比賽,爬到三分之二的時候輕鬆超過了半吊子的愛人。

鄭予銘覺得臉上無光,後來再也不肯爬了。

劉祺君也覺得胳膊腿都似乎不是自己的了,拖着他在一旁休息,看別人攀岩。

傍晚天黑前眾人一起驅車回到市區,他倆一回家就撲進卧室不肯動彈了。

晚上喊了外賣解決飢餓問題,劉祺君嚴肅提起上午的失足事件,全是緊張不安責備教訓。鄭予銘聽得腦袋發昏,晚上果不其然被劉祺君困在被窩裏「秋後算賬」折騰了一番。

他懶得同他解釋,累得半死,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記得。

第二天兩人只覺得渾身酸痛,齊齊癱在床上。

鄭予銘幸災樂禍,雖然渾身酸痛的理由不盡相同,但是能看到劉祺君這副死樣子,他被人欺負了一晚上也懶得計較了。

劉祺君一邊瘋狂嫌棄攀岩這項活動的可怕,一邊摟着鄭予銘說:「以後你去哪兒我都陪你去。」

鄭予銘還是那句話:「不用勉強自己。」

「不勉強,不然我什麼時候失去你都不知道。」劉祺君心有餘悸,語氣卻很柔軟,「還是呆在你身邊比較放心。」

鄭予銘想說自己經驗豐富用不着操心,但是看着他認真的樣子,便只是揉了揉他的頭髮,答應下來:「好。」

大概是年紀大了,他也有點不習慣身邊沒人陪着的日子了。

他閉上眼,靠着劉祺君繼續補眠:「再睡會兒。」

「好。」劉祺君也閉上眼,他實在動彈不得,恨不得捅死昨天那個攀岩的自己。

體力用光了昨晚只能折騰他家親愛的一次,作孽哦!現在美人在懷依然沒力氣折騰的自己,更作孽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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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親」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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