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那天晚上的人,是他

第126章:那天晚上的人,是他

元旦。公司放假。季東赫難得有時間在家裏陪林夏沫。病體初愈,林夏沫的臉色還有些蒼白,看着不是太好。吃早餐的時候,季東赫看着林夏沫失去血色的臉,深邃的眉眼未動,出口的話卻是十足的命令語氣。

「今天開始。你每天早上起來,陪着我一起鍛煉。」

「鍛煉?」林夏沫的聲音有些沙,休息了幾天,也不知道是因為生病還是太累,總覺得精神有些懨懨的:「鍛煉身體嗎?」

「不然呢?」體質差成那樣,歡好時動不動就暈倒,只是出去玩一下,就能病好幾天。這樣的身體還不需要鍛煉?

「能不能不要?」林夏沫天生運動細胞就不發達:「其實我身體挺好的,這次是意外。意外!」

「意外?」季東赫挑眉,眼裏有淡淡的不以為然:「一個意外就在床上睡了近一個星期?恩?」

林夏沫的聲音一下子消了,臉色也不是太好看,原來還在喝粥的動作停下,恨恨的瞪了季東赫一眼:「鍛煉就鍛煉,只是我現在還是病號,可以等我病好了再說吧?」

「三十分鐘。」季東赫一句話就決定了。完全霸道的語氣,不帶一絲商量的餘地。

「你」林夏沫一下子就沒有胃口了。真的是太討厭了。

……………………

雖然不情願。但是這天下午,林夏沫依然被季東赫拉着鍛煉了半個小時,季家有一個專門的健身房,她一直知道,不過少得來這裏。裏面跑步機,健身器一應俱全。因為身體還算虛弱,她在跑步機上慢跑了半個小時,終於因為臉色過於蒼白而讓季東赫心軟,恩准她回房間休息。

林夏沫抿著唇,十分哀怨的開口:「今天是元旦誒。」

算起來是新年,新年啊。她卻要在家裏窩著。季東赫看着她的小臉,有些失笑:「怎麼?你難道還有精力出門?」

「沒有。」林夏沫搖了搖頭:「我有點累,我回房休息去吧。」

「好。」季東赫陪着她正要回房間,手機響了,是莫亦飛的。也不知道在電話那邊說了什麼。季東赫的臉色有些怪異:「我沒空。」

「再說。」他說話的時候看了林夏沫一眼:「她生病了,不能來。」

「她不去,我自然也是不去的。」

林夏沫聽到這裏,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擺了擺手:「你要玩就去吧,我沒事了。我自己在家裏休息好了。」

「可是」

「沒關係,你去吧。」林夏沫不知道電話那邊是誰,不過估計就是他那幫朋友中的一個,對着手機輕輕的說了一句:「他會去的。」以女剛扛。

季東赫看了林夏沫一眼,無奈的將手機掛斷:「我幾時說要去?這幾天我一直忙公司的事,都沒有陪你。」

這算是季東赫說過很溫情的一句話了,林夏沫上前摟着他的腰。揚起嘴角笑了笑:「好啦。知道你心疼我。不過呢。我不要你陪。我現在就是有點困,休息一下就好。這新年你不跟朋友們一起去玩,在家守着我幹嘛?回頭別人要說你怕老婆了。」

季東赫蹙眉。誰敢說他怕老婆?又不是不想活了。

「好啦好啦,去吧。我真的沒事。」林夏沫晃着他的手臂:「去啦。我真的沒事。」

季東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後悔?」

「不後悔。」來日方長,她有得是機會,不過:「媽打電話來,讓我回家吃飯,要不這樣吧,你送我回家去吃飯,我吃完了,你再來接我?」

「那我陪你去你家吃飯。吃完了我送你回家,我再去。」

橫豎他們的聚會年年都差不多,早點晚點沒區別。林夏沫笑了:「好啊。不過你等我一下。」

她這幾天生病,臉色不太好,既然要回家。就要把自己收拾一下,至少能見人。不然夏語蘭看到,要擔心了。

因為是放假。林達開跟林夏若都在家,看到林夏沫回來,都很高興,姐弟幾個很是親近了一會。季東赫現在已經不能讓林維平覺得緊張了。翁婿兩個,倒是看着比以前相處要自然得多。

夏語蘭發現女兒臉色不太好。心裏有些關心。知道她只是不小心感冒,並不是因為在季家過得不好,放心不少。而季東赫時不時看向林夏沫的眼神也讓她鬆了口氣。那種關心跟緊張的眼神可不是假的,想來這小兩口感情不錯。

經過上次Y照事件,哪所明知道已經解決了,保守的夏語蘭還是有些擔心,女婿會怪罪於林夏沫,畢竟男人都要臉,又大多好面子。怎麼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哪怕林夏沫之後打電話告訴她經過。也再三保證季東赫一點也不在意,她還是要親眼看到才放心。

這會知道女兒過得好,季東赫並不是一般的男人,倒是真的放心不少。

從林家出來的時候,極意外的,遇到了顏正奇。他跟他父母好像是剛剛從外面吃過飯回來。顏局長進門了,顏正奇跟他媽媽走在後面,看到林夏沫時愣了一下。

不光是他,還有顏正奇的媽媽,這段時間兒子不正常,沒事老是發獃,偶爾還盯着林家的院子看半天。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夏沫?」自從出了上次的Y照事件之後,兩個就就沒有見過了。林夏沫的臉色有些僵硬,對着顏正奇點了點頭,才要開口,季東赫卻將她的腰一攬:「不是不舒服?那就早點回家休息吧。」

「我」什麼時候說不舒服了?

「走吧。」季東赫不是不清楚上次的Y照事件,不能怪顏正奇,可是一想到林夏沫曾經脫光了跟他睡在一張床上,就沒辦法不介意。如果讓莫亦飛那些人知道他的肚量才這麼一點,估計是會笑死的。可是他就是這麼小氣。

「……」林夏沫的嘴唇動了動,最後看了顏正奇一眼:「正奇哥,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見。阿姨再見。」

林夏沫跟兩人打過招呼,跟着季東赫上了車。顏正奇痴痴的看着林夏沫遠去的背影,甚至引來了他母親關切的目光:「正奇,你沒事吧??」

「我沒事,進去吧。」她跟季東赫看起來過得很好,既然很好,他就不必再出現,也不必再打擾了吧?

顏母看着兒子的樣子嘆了口氣:「正奇啊。你看,夏沫都結婚了,看樣子過得也挺幸福,你什麼時候,也給媽找一個吧。畢竟你年紀也到了,可以找了。」

「再說吧,媽。我現在就想着好好闖一番事業。」顏正奇不想聊這個,林夏沫就是因為結婚了,他的指望才沒有了。

顏母一愣,看着兒子堅決的背影,一時啞然了。

………………

車裏氣氛有些悶,林夏沫看着季東赫的臉色,實在覺得他這樣變臉沒有一點道理:「你生氣了?」

季東赫並不開口,林夏沫縮了縮脖子:「我跟他又沒什麼,你氣什麼?又不是我讓他當我的鄰居的。」

顏正奇就住在林家隔壁,難道是她讓父母住這的嗎?也不是她讓顏家住這的吧?她的話里還帶着幾分委屈的意思。她話里不無委屈之意,還有指控。他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吃醋?尤其是吃這種,毫無道理的醋?

「我知道。」他突然就貼近了她的臉頰,在她的臉上輕輕的印下一個吻。聲音雖然低,卻帶着十足的霸道:「你是我的。」

林夏沫臉上一紅,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前面。玻璃沒升呢。都讓小陳看到了。季東赫唇角帶笑,沒有再進一步,只是將她摟進了懷裏,眼裏有明顯的滿足。

將林夏沫送回家,季東赫正要去莫亦飛幾個人說的聚會地點,剛好就看到季南淵把車子駛出車庫。

「大哥?」季南淵看到季東赫,將頭從車裏探出來:「你也出去玩啊?怎麼不把大嫂帶上?」

「她在家休息。」季東赫坐正了身體,又看了季南淵一眼:「上次,弘軒向我問你起,說好久不見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你是跟弘軒他們出去啊?」季東赫搖了搖頭:「不了,我約了朋友,大哥你玩得開心點。」

說完,將油門一踩,那輛炫目至極的紅色法拉利跑車,就這樣消失在了夜色中。季東赫的眉心微微蹙起,不欲多管季南淵的事。季叔平跟徐晴都不在國內。季中原還要一段時間才回來。這個季南淵,隨便他了。

示意小陳開車,他則將視線看了眼樓上自己房間的方向。燈亮着,那個小女人說自己累了,要休息,想來洗過澡就會去睡覺了。天極冷,這種天氣,還是抱着自己的女人睡覺最舒服,不過不急。莫亦飛想來有事找他,還是先去吧。

林夏沫確實是有些累了,她本來病就才剛好,下午又讓季東赫拉着鍛煉了那半天,這會只想着快點洗好澡,好睡覺。她洗澡的動作不慢,水聲掩蓋了外面的車聲。她並不知道,有人去而復返。又回到了家裏。

洗過澡,穿上厚厚的家居服,哪怕有暖氣,她這會還是覺得有些冷。坐在床上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正打算休息。房間的門被人敲了兩下。她剛才上樓的時候,看到季南淵正要出門,想來是年嬸知道她還在生病,不放心。

年嬸對她是真的好。林夏沫笑笑:「進來。」

她坐在床上,正要將手機放下,那進門的人,赫然是季南淵。

「……」林夏沫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驚慌,她微微的咬着唇,眼裏閃過淡淡的不快:「有事嗎?」

他不是出門去了?怎麼又在這裏?她還記得上次他試圖對自己行不軌之事,這會臉色自然是沒有多好看的。身體站了起來,離得床遠一些,走到房間正中站定,雙手抱胸,這是一個防備的姿勢。

「時間不早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你先去休息吧。」

季南淵看着她眼裏的防備,冷笑一聲,身體向前一步:「明天再說?我怕明天,我就沒機會說了。」

什麼意思?林夏沫的身體不著痕迹的退後一步,看着季南淵的臉,不管他想說什麼,她都可以斷定,那個話不是自己願意聽到的:「季南淵,我現在是你的大嫂。人家六長嫂如母。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點,最起碼的尊重?」

自從發生了上次的事情之後,她對這個小叔子就待見不起來了。如果她沒有結婚,或者是剛結婚的時候季南淵表現出這樣的態度,她真的說不定就二話不說,毫不猶豫的跟着他私奔了。

「尊重?小學妹你說這個話真讓我傷心,我倒是願意尊重你,不過很可惜,有人不尊重你。」

林夏沫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身體退後一步:「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一點,你不知道的事。」季南淵向前一步,目光落在林夏沫的臉上,帶着幾分深深的嘲諷:「一點,關於大哥的事。」

林夏沫的身體因為他的動作再次退後一步:「你大哥有什麼事,會自己來跟我說,不需要你來說。」

「哦?是嗎?」季南淵冷笑,看着林夏沫這麼信任季東赫,這種感覺,真的是讓他太不爽了:「那我想你一定不知道,大哥有一些事,是永遠都不可能跟你說的。」

「不可能。」林夏沫因為他的神情,內心莫名就湧起一股不安的感覺,可是她強自鎮定,把這種感覺壓下去了,她有一種預感,季南淵接下來要說的話,不會是她想聽的。

「怎麼?你不敢面對了吧?」季南淵笑了,那個笑一點也沒有到達眼底:「你根本就不敢面對吧?」

「季南淵,時間不早了,你出去吧。」林夏沫伸出手指著門口的位置,示意季南淵出去,季南淵不但沒有出去,反而向前一步:「小學妹,你是不是一直有個疑問,為什麼大哥會娶你?」

「……」林夏沫一下子不說話了,她確實是一直有個疑問,她不明白,不理解,為什麼季東赫放着A城那麼多名門千金不要,不說米依柔跟季東赫的那一段,就算是封曼姿,那也是家世各方面都比她強出太多倍的。甚至是上次那個邵夢寒,就單以條件來說,也勝她幾倍,可是他都沒有選擇,而是在最後選擇了跟她在一起。

「你也疑惑不解,心裏很好奇的是不是?」季南淵看到她臉上的遲疑,笑意更深:「只是你不敢去問大哥,你知道他的個性陰沉,不一定會給你滿意的答案,而在不確定他對你的心意之前,你心有畏懼,你不敢問他。」

林夏沫的臉色不太好看,她環抱着自己胸膛手收緊了一些,好像這個動作可以讓她感覺到一絲暖意似的。

「你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出去吧。」林夏沫現在不想看到他,更不想聽他說話:「請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你看,我還沒有開始說呢。」季南淵收起笑,突然正色道:「大嫂,就算你跟我之前有過什麼不愉快,但是在我心裏,依然把你當成那個,我喜歡,並願意親近的小學妹。季東赫就算是你丈夫,可是他也是我大哥。我不希望你一直被他這樣矇騙下去。所以,你能不能冷靜一點,聽我把話說完?」

林夏沫站着不動,她盯着季南淵的臉半晌,最後腳步向著沙發那邊的方向移動,在沙發上坐下:「我估計你要說的話,很長,那就說吧。」

沙發上放着一個抱枕,她將抱枕抱到自己的懷裏,好像是藉著這個動作,來掩飾一下自己內心不可控制的緊張,還有慌亂。季南淵沒有笑,眼神很嚴肅,嚴肅之下,還有幾分殘忍。

真相從來都是血淋淋的。如果有人不能隨,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本身就很殘忍。

「我要從哪裏說起呢?」季南淵看着林夏沫,想着自己這段時間,調查得來的結果:「先從你們林家是為什麼會遇到危機開始說吧。」

林夏沫倏地睜大了眼睛看着季南淵,他的眸色平靜,漂亮的丹鳳眼中此時是冰一樣的冷凝,跟平時的嬉笑玩鬧判若兩人:「怎麼?被嚇到了?可惜,我要說的都是真的。」

「我想你一定不會知道,林氏建材的危機,都是大哥一手炮製出來的。他先是讓他的助理,暗示你父親季氏有可能要跟林氏合作。他的助理,我想你是見過的,白千言。你可能不太了解白千言是什麼人。認識我大哥的人都知道,白千言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我大哥的代言人了。他在外面的一切行為,言語,都可以代表我大哥。」

林夏沫認識白千言,也相信季南淵此時說的話。她的心跳倏地加快了,下意識的咬着唇,目光落在季南淵的臉上,好像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是怪獸,會把自己嚇倒一樣。

「白千言如果沒有得到我大哥的授意,怎麼可能跟你父親說要跟林氏合作?他進季氏差不多有八年的時間,跟大哥進公司的時間幾乎是一樣的,他還不至於這麼大膽。」

林夏沫不語,抱着抱枕的手臂收緊,季南淵繼續說:「白千言暗示完你父親,季氏跟林氏建材可能會有的合作之後。就開始了下一步計劃,讓你的父親進入大量材料,你父親相信了白千言,因為他相信季氏,相信季東赫不是一個隨便承諾的人。」

「你父親進入了大批材料之後,以為合作是鐵板釘釘的事了,於是跑去找白千言。而這個時候,白千言卻不認了。他否認自己說過要跟林氏合作,同一時間,又讓銀行給你父親加壓。你父親的貸款一下子還不出來,自然就演變成了危機。你父親只是一個小公司的老闆,這裏面的門道,他完全不清楚。面對銀行的催債,加上白千言有意無意的暗示,讓他覺得如果要擺脫危機,就只能跟季家聯姻。你妹妹還小,弟弟就不必提了。所以你自然就成了那個最佳的選擇。」

林夏沫的臉色蒼白如紙,她並不相信季南淵的話,至少不完全信,可是他說的事,跟林維平跟自己說的事情,很多都是重合的。

季南淵臉色嚴肅,看着她蒼白的臉,並沒有停下的意思:「你父親走投無路,眼看着企業陷入危機,又不願意讓你為難,所以問你的意見,而你,竟然答應了。」

「我」不是的,不是那樣子的,她當初答應,是因為她以為她要嫁的人是季南淵。

「而讓你答應的理由,我想應該是在我慶祝畢業那天,你在酒店跟我大哥過了一夜的關係。」

季南淵的話讓林夏沫倏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說什麼?」

「關於這件事情,是我一直愧疚,也是一直想向你解釋,卻始終找不到機會的。」

「……」林夏沫嘴唇顫抖,一個可怕的認知閃入腦海,她的身體僵硬,一動不能動,季南淵修長的雙腿疊在一起,漂亮的丹鳳眼裏閃過一抹遺憾:「那天,我生日,我喝了些酒,當然,你也醉了。你喝醉之前,我有把你送到我之前就訂好的房間,對我來說接下來將會是美好的夜晚。至於為什麼美好,我想你應該是明白的。」

「……」林夏沫試圖開口,卻幾次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她只能盯着季南淵的臉,病體初愈的臉上,帶着死一般的蒼白。

「我把你送進房間,不過那天,我大哥剛好也在酒店。因為某些原因,他開會開得比較晚,在酒店住了一個晚上。他住的,是我訂的房間。而你」季南淵頓了一下,似乎是不願意麵對自己這般的失敗:「他以為你是我送給他的禮物。所以。得到了你。」

林夏沫已經沒人辦法正常思考了,她的腦子像是一個遲鈍的鐘,突然被人撥回了事發當初的那一個晚上。那個晚上,她意識昏沉,醉死了,睡沉了的她感覺到有人靠近,有人碰觸,可是卻沒有看清楚,那個人是誰。她一直以為那個人是季南淵,甚至有一段時間,她對季南淵是有怨恨的。

她不是說一定跟她上了床,就要對她負責或者是怎麼樣。可是季南淵連交代都沒有交代一句,就那樣走掉,她本身就暗戀他,她的心情可想而知。而現在,才告訴她,原來這一切,不過是陰差陽錯?

那天晚上的人,是季東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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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盡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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