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潘多拉之心
第一百四十五章潘多拉之心（一）
【……雖然很抱歉在這種關鍵時刻打擾你，但反正他們短時間內也談不出什麼，不如你先去拯救一下世界？】
馬上就能脫離苦海，曙光盡在眼前，就連向來看不爽主神的千落也變得心情愉悅了起來，頗有點好說話的意思在裏頭：『也是，在這等著還會焦慮，找點事情干轉移轉移注意力也不錯。』
主神震驚了：【你居然也有說出這麼正常的話的一天……我不是在做夢吧？】
『……那還是算了。』
【不不不別算了！我這就送你過去！跟你說，之前因為處理沢田綱吉的事情沒能及時發現，這個世界現在已經崩毀一半了，還是世界支柱自己毀的，太有某人的風格……你還記得曾經陪你一起在雪裏受凍的悲慘支柱傑克.貝薩流士嗎？】
『我離開那個世界也沒多久，不至於健忘到這種程度，閉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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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要阻止格連改變歷史才行，因為……明明有着更好的方案不是嗎？
奧茲.貝薩流士心中懷着堅定的信念，擋在了從里奧的身體內覺醒的格連.巴斯卡比魯的意識身前。
就連奧茲給妹妹講故事的時候，都沒講過穿越時空回到過去修改歷史之類的故事。會發生現在這種事情，真是讓他怎麼都想不到——就好像，在傑克.貝薩流士自己暴露之前，他也不曾想到，這百年慘劇乃至百年後的一切陰謀，都是那個被譽為英雄的傑克一手製造出來的。
至於說自己並不是傑克的後代，而是愛麗絲的玩偶後來變成了跟傑克簽訂契約的鎖鏈，自己用着的身體甚至還是傑克的這件事，就更加沒有實感了。
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堪稱超脫現實的故事，全都源於傑克這傢伙想要毀滅世界——用他的話說，就是「將世界沉入阿比斯，獻給自己的友人」……什麼鬼！只是友誼你就能做到這個份上？你以為我們會信？！看看你的另一個朋友吧，被你殺了不說還分屍！分完屍還被你潑了一身髒水！替你背了百年黑鍋！
明明能編出騙了所有人一百多年的劇本，為什麼到了這種不需要隱瞞的時候，還要說這種淺薄的謊言？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奧茲是看過傑克的一些記憶的。
只是不清楚為什麼，也不知道是傑克不想讓他看清楚還是怎麼回事，輪到那個「友人」的時候，畫面會變得異常模糊，總之奧茲別說理解傑克對那個人的執著了，就連那個「友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為了第一次見面后的幾句話，就努力了將近十年只是想去再見一面。相處了四個多月，對方被沉入阿比斯，他又開始策劃着毀滅世界。第一次失敗了還不算完，下了一盤持續百年的棋騙了全世界的人等過了百年又來一遍……
好吧，奧茲勉強明白傑克需要一個心靈支柱才能活下去，只是運氣簡直差到沒治了，就不能找個安全長命點的心靈支柱……比如那個格連，犯深井冰之前就挺靠譜的樣子，沒傑克搞出來的這些事活的也應該夠久，對傑克也很好，說要改變歷史也不去殺傑克而是殺另一個人……你說傑克當時快凍死的時候遇到的怎麼就不是格連呢！
——不過格連也不像是喜歡多管閑事救人的性格……
奧茲正在心裏腹誹著格連，對面的格連對於奧茲一行人不斷地干擾他的行動也已經忍無可忍了：「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我們想在不改變過去的前提下，讓阿比斯恢復原狀……請助我們一臂之力吧，格連！剛才潛藏之瞳不是也說了，你就算回到過去也找不到你要殺的那個人嗎？！還是我們這邊的計劃比較靠譜啊！」
「阿比斯的意志肯定知道那個人在哪裏！當初就是阿比斯的意志通過蕾西告知地址讓前代格連去接——」
「我覺得你與其去殺那個不知道在哪的人，還不如去閹了叫萊維的傢伙啊！！！」
格連一時被這個出乎意料的提議震住了：「……」
看過傑克記憶的奧茲也算知道了不少內情，飛快地解釋：「要不是萊維跟蕾西說要做實驗，拜託了蕾西跟他生下了愛麗絲她們，傑克也不至於通過愛麗絲聯繫上『阿比斯之核』，導致沙布里耶的悲劇！所以我覺得你不如就回去把前任格連兼你妹夫——叫萊維的給閹了！」
格連手有點抖：「他才不是我妹夫！而且這樣做的話愛麗絲的存在會消失……最重要的是你不覺得不太現實嗎？」
看到格連冷靜了下來，奧茲也鬆了口氣：「你也知道不現實啊？」
「……呵，原來如此，你是想讓我……」格連沉默了下來，冷冷地盯着奧茲，「我現在可以聽你講了。說說看吧，你想做什麼？」
奧茲剛要說話，氣氛卻陡然一變，不明源頭的壓力驀然出現，他的身體頓時僵在原地。
比奧茲要更有經驗的格連轉頭盯着樹林的方向，冰冷地問：「空間被撕裂了……什麼人？！」
「……嗯？」一聲極輕的聲音飄了過來，緊接着就是幾聲咳嗽，隨後是腳步與灌木被衣料摩擦發出的聲音。
大概幾秒之後，奧茲看到了一個人影從樹林里走了出來。
明明身處黑夜之中，那個人卻彷彿發光體一般吸引著所有人的眼光。
服飾是奧茲從未見過的樣式，簡單的設計在那人身上卻不失優雅。被風吹起的長發是與暗夜同色的黑，那張臉出眾到只要見過就絕不會忘記，明明毫無印象卻給奧茲一種奇異的熟悉感——尤其是當那人的視線轉向奧茲的時候，奧茲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靈魂深處傑克的震動。
漆黑的眼瞳中是深不見底的靜寂，被那雙眼睛注視着，彷彿連靈魂都被看透了一般激起不可控制的戰慄。
「啊。」
那個奇怪的人直視着奧茲說。
「原來躲在那裏面啊。找到你了，傑克。」
……這誰？
明明已經看過了傑克的記憶，可奧茲的疑惑不比其他人要少。
倒是之前的神一樣的敵人格連此刻變成了神一樣的隊友：「……你是，塔爾塔洛斯陛下？」
奧茲的腦子有點不夠用。等等這就是傑克記憶里的那個塔爾？毀滅世界就是想把世界送給這個人？不是說已經死在阿比斯了嗎？！怎麼又回來了？！你早點回來傑克就不用把世界送到阿比斯了！！！
被稱作塔爾塔洛斯的少年偏頭看了格連一眼：「奧茲華爾德……？啊，該叫你格連了。我這才走了多久，你就換了個身體……」他的話被突然打斷了。
「——塔爾！」
奧茲驚訝地發現，自己只不過走了個神，身體的控制權就回到了傑克手上。
傑克向前走了幾步，揚起了喜悅的笑容：「還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塔爾塔洛斯垂眼打量了傑克一下：「你的靈魂為什麼碎成了這樣……」
「嗯？有什麼關係嘛，我有努力活着哦？」
「唔……也是。」在其他人難以置信的注視下，塔爾塔洛斯理所當然地接受了這個理由，「辛苦了，傑克，你很努力呢。」
「……」
「……傑克？」
傑克的笑容彷彿紋絲未變：「沒什麼，只是以為見不到你了，像現在這樣還能見到你簡直像在做夢一樣。」
「啊，我也以為見不到你了。」塔爾塔洛斯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困擾表情，「但是因為聽說這個世界快壞掉了，所以不得不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啊……我才離開了沒多久，你也好好地活着，世界為什麼會壞的這麼快？」
格連冷冷地插話：「離開了沒多久？陛下，您已經離開一百多年了。而且世界毀的這麼快，還是託了『活得好好的傑克』的福！」
一直充作佈景板的巴斯卡比魯家族和基爾巴特等人已經完全跟不上話題了。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傢伙不是傳說中早就跟着格連的妹妹蕾西一起進阿比斯了嗎？為什麼會一身與社會脫節的氣質跑出來啊？！大家仗都不打了就等著先給他解釋完啊！！！
塔爾塔洛斯一開始沒立刻回應格連，而是好像發了幾秒的呆，然後才慢吞吞地問：「傑克？你為什麼想不開？」
格連憤怒地揮了一下自己的武器：「那個男人——」
「你改叫傑克那個男人？你跟傑克決裂了嗎？」塔爾塔洛斯好像總是抓不到重點一樣，不止一次地打斷格連說話的節奏，
被噎了一下，但是怒火使格連的氣勢沒有因此而消散：「那傢伙是因為你才毀滅世界的！」
於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塔爾塔洛斯順着話題問了下去：「因為我？什麼意思？」
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態，傑克也不阻止，就站在那微笑着等格連的下文。
「——他恨你。」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然後發出「誒」的聲音：這和他們聽說的不一樣啊！之前被傑克騙了那麼久就算了，現在大致也都清楚了，可都到這份上了居然還有反轉？！
就連見過傑克記憶的奧茲都傻眼了，不明白這是什麼神展開。
巴斯卡比魯家族的一個女性獃獃地問：「不是說，因為『友人的夢想是毀滅世界，我要幫他實現夢想』傑克才做的這些事嗎？」
塔爾塔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