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結局

104.結局

「四皇子犯案的證據出來了,皇上駕崩了,京城要變天了。」

蘇錦時花了幾秒鐘的時間才消化了這個消息,她立刻回房,看到陸靜沉給她的木盒還放在桌上,而那封信已經被她燒毀。

那所謂能讓寧祁月落網的證據究竟是什麼?

而皇上會駕崩的如此突然,大約也是受到了刺激,而這個刺激肯定是四皇子犯案的證據。

只是……

到底是什麼證據呢?

蘇錦時在自己的房中想了許久都沒能想出來。

皇位由誰繼承也變得撲朔迷離,若是寧息風要繼承皇位,肯定是他知道了這個證據,並稟告給皇上,皇上才會對寧祁月徹底失望,轉而對寧息風有好感。

若是他想偽造證據,病弱的皇帝能否看得出來呢?

蘇錦時搖了搖頭,應該不可能是這樣,若是這樣,他早些就可以偽造,根本用不着他們去查。

況且,她不相信寧息風會為了那個皇位做這樣的事。

天色越來越亮,卻依舊是沉悶的陰天,灰色的雲朵層層疊疊,似乎馬上就會下起大雨。

天亮了好一會兒了,年素的房間卻沒有一點動靜,蘇錦時有些奇怪,便走過去敲了敲門,卻是沒人應門。

不知為何,她的心忽然就很慌亂,敲門的聲音也凌亂起來,敲了一會兒,門總算開了,開門的卻是小豆子。

蘇錦時一愣,「小豆子,娘親去哪裏了?」

小豆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娘親出去吃早飯了呀。」

蘇錦時的心一沉,她從天還沒亮的時候就清醒著,在房內沒有聽到任何年素開門的動靜。

「小豆子怎麼知道的?」蘇錦時心慌的問。

小豆子理所當然的說:「娘親這時候一般都在吃早飯呀,應該是剛出去沒多久。」

蘇錦時的腦子一片空白,卻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小豆子乖,如果困的話,就回去繼續睡覺。」

說完,蘇錦時離開了年素的房間,她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身體沿着門無力的下滑。

又一次。

年素又一次消失在自己身邊。

蘇錦時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讓自己不哭出聲,她幾乎可以猜到年素是被誰擄走的。

她能怎麼辦。

昨日的夢境又一次浮現在她的眼前,那種深深的無力感讓她頭疼欲裂,她只覺得全身都痛。

她竟然這麼沒用。

連自己心愛的人都無法保護。

蘇錦時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直到嘗到了血腥的氣息,她終於恢復了一些理智。

現在宮內的情形她不知道,而她也無法等唐明澤和唐雅欣回來告訴她。

她用舌頭舔了舔嘴唇,站起來,把唐雅欣之前給她的侍女服換上了,又去唐雅欣房中拿了一件披風,匆匆出門。

到了宮門口,蘇錦時舉了舉手中的披風,笑容燦爛:「官差大人,我家小姐沒穿披風就進了宮,特地遣我回去拿的。」

守門的官差也認識蘇錦時,便讓她放行了,還不忘叮囑:「如今宮內形勢複雜,莫要隨處亂走。」

蘇錦時點了點頭,道了謝,頭也不回的進了宮。

她低頭抱着披風,倒也沒有人注意到她,或許正如那官差所說的,宮內形勢複雜。

一路走來,她已經將發生的事了解的差不多了。

原來昨日宮中又發現了幾具屍體,本以為又是無法偵破,哪料寧息風竟然帶了一個目擊證人,那目擊證人是寧祁月宮中的一個太監,言之鑿鑿的說見到寧祁月殺人了,甚至還拿出了所謂的證據——寧祁月的貼身玉佩。

皇上得知后立刻召見寧祁月和寧息風,他厲聲問寧祁月是不是真的犯了案。

令人意外的是,寧祁月竟然直接承認了,只是說的卻是:「之前的案子都是我所為,只是這一件不是我。」

只是皇上哪裏還聽得進去後面那句,只當寧祁月承認了,當場氣的病情加重,也許是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便叫來了公公,親自擬好聖旨,吩咐下去,聖旨在他駕崩後半個月在宣佈,而這期間,寧息風暫代皇位。

保管聖旨的公公是皇上的忠心奴才,死死地護住了聖旨。

只是沒想到吩咐完這句話,皇上就暈厥過去,卻是再也沒醒過來。

蘇錦時已經走到了御書房,若是寧息風暫代其職,那他現在必定在御書房,唐家支持他的中堅力量,必然也會在御書房。

只是,到了門口,她卻不知道該進去還是偷聽,若是偷聽定然會被寧息風發現。

蘇錦時想了想,舉步離開了御書房,朝着四皇子寢宮的方向走去。

聽聞,六皇子顧念兄弟情義,將寧祁月軟禁在寢宮中。

蘇錦時遠遠地就看到四皇子寢宮外有帶刀侍衛層層把手,想來是很難進去。

蘇錦時在門口逗留了一會兒,卻見到有個公公從裏面出來,蘇錦時連忙躲在一邊的草叢中。

那公公腆著個大肚子,走出來后,又停了停,蘇錦時稍微探出頭看,卻見他在看寧祁月的寢宮,看了許久,蘇錦時蹲得腳都有些麻了,那公公才轉過頭,低聲的說了句:「真如陛下所說,對皇位全無念想。」

那公公嘆了一口氣,也就離開了。

蘇錦時等那個公公消失了,這才從草叢中出來了,她又左看右看了一會兒,確定自己無法進去,這才離開。

她漫無目的的在皇宮中走着,若是寧祁月已經被軟禁在宮中,他擄走年素又有什麼用呢?

蘇錦時停下腳步,腦中靈光一閃。

莫非擄走年素的是……

寧息風?

蘇錦時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了,若是真的是寧息風擄走了年素,那又有什麼用呢?

年素可以牽制住的人,只有她……

寧息風又為何要牽制住她呢?

蘇錦時只覺得脊背一涼,或許寧息風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蘇錦時她們走,她忽然很慶幸自己一直配合寧息風,若是她不配合,後果是怎樣她不敢想像。

今日凌晨的案子……

蘇錦時不敢再想,一時間,她竟然覺得誰都不敢相信了,但是她要救出年素。

她正胡思亂想着,卻感覺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嚇得她立刻回頭,卻看到是蘇懷瑾。

「哥,你怎麼在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蘇錦時着急的抓住蘇懷瑾的手臂,有些無措地說。

不知不覺,她真的把蘇懷瑾當成哥哥了。

「錦時,你在此處做什麼?快些回去,這宮中如今勢力未明,還是乖乖去丞相府等消息吧。」蘇懷瑾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蘇錦時搖了搖頭,低下頭,正巧錯過了蘇懷瑾眼中的一絲傷痛。

「哥,素素不見了,我一定要把她救出來!」

蘇錦時又換亂了幾分,蘇懷瑾抬手摸摸她的頭,面露嚴肅,「錦時,你先回府,等局勢明朗了,我在同你細說。」

「你總說局勢不明,究竟現在局勢到底如何?哥,現在素素不見了,而我已經猜到到底是誰將她擄走,那人有什麼企圖,我也有些想法,哥,我想你幫我。」蘇錦時的雙手抓着蘇懷瑾的胳膊,眼神焦急。

蘇懷瑾輕嘆一口氣,低聲說:「你隨我來吧。」

話剛說完,蘇懷瑾便走了,蘇錦時立刻快步跟着蘇懷瑾。

她看着蘇懷瑾的背影,忽然覺得有些陌生,這種感覺讓蘇錦時害怕,她不敢想像連蘇懷瑾都算計她。

她搖了搖頭,讓這些想法拋在腦後,她想,就算所有人都算計她,蘇懷瑾也不會的。

他把她當成妹妹。

-

和蘇懷瑾交談完后,蘇錦時只覺得全身無力,隨之湧來的是深深的恐懼。

這幾天發生的事讓她腦中的弦綳得緊緊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丞相府的,她把自己的房門關得緊緊的,她不敢去看小豆子,她怕小豆子問她娘親去哪裏了,她該如何回答。

她的腦中紛紛亂亂,一會兒想到陸靜沉,一會兒想到寧祁月,一會兒又想起昨日那個夢……

混亂的場景在她眼前掠過,她的頭越來越痛,身體也越來越無力,最後終於軟軟的倒在地上。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躺在床上,一隻暖乎乎的小手握着她的手,她聽到小豆子軟軟的聲音:

「錦時姨怎麼還沒醒過來?」

蘇錦時睜開有些沉重的眼睛,這才看清楚,她的床周圍竟圍了一推人,她的手動了動,「我怎麼了?」

「大夫說你近日約莫壓力太大,在自己房中昏倒了。」唐雅欣解釋著說。

她的眼中有關心,蘇錦時點了點頭,心思卻還在年素被擄的事情上,卻聽到小豆子說:

「錦時姨,唐姑娘說娘親忽然感染上了疾病,在別的地方修養,是不是真的?」

蘇錦時一愣,看向唐雅欣,見她抿了抿嘴,微微點頭,她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小豆子不要害怕,娘親過段時間便能回來了。」蘇錦時抬手摸了摸小豆子的頭,安撫道。

小豆子重重的點點頭,「那我能去看看娘親嗎?」

唐雅欣蹲了下來,拉過小豆子的小手,有些無奈的說:「小豆子,你娘親得的病會傳染,若是小豆子去了,被傳染了那便不好了,想來娘親也想你一直健健康康的,對不對?」

小豆子抿著嘴,沒有說話,大眼睛中滿是擔憂。

唐雅欣安撫了小豆子幾句,他才乖乖的回房,蘇錦時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才有力氣起來。

大夫看過蘇錦時的情況后,開了幾服藥,便也離去了。

原本有些滿的房間,如今只剩下唐雅欣和蘇錦時了。

唐雅欣沒有離去,蘇錦時便給她倒了一杯茶。

「錦時,你今日是不是進宮了?」唐雅欣接過茶杯,卻沒有喝。

蘇錦時注意到唐雅欣的動作,頓了頓,卻還是點頭,「早上發現素素不見了,我很着急,就想去皇宮找你,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這才回來了。」

蘇錦時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卻隱瞞了她去過寧祁月寢宮的事,而唐雅欣也沒有懷疑蘇錦時所說的。

「你好好休息一下,這幾日不太平,若是無事,不要入宮……年素的事,我會想辦法幫你的。」

唐雅欣低垂著臉,蘇錦時看不清楚她的神色,但她還是感激地說:「謝謝你。」

她頓了頓,還是問道:「雅欣,你一定要嫁給寧息風嗎?」

唐雅欣沉默了很久,抬起頭,面上卻有悲戚,她低聲說:「大概吧。」

不知為何,她聽到這句話,竟覺得有些傷感,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想,她應該知道寧息風所做的事吧。

蘇錦時忽然想到,在她初遇唐雅欣的時候,她歡快活潑的模樣,她好像很久沒見過了,他們似乎都變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唐雅欣便離開了,蘇錦時躺在床上。

屋外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聲音讓她從年素的消失中冷靜了下來,也從蘇懷瑾和她說的事中冷靜下來。

她知道皇宮的可怕,卻不知道是這樣可怕。

-

寧息風在十五日內暫代皇位,雖根基不穩,卻也把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先帝因為身體不佳遺留下的一些問題,寧息風倒也處理的極好。

在宣佈聖旨的前一夜,蘇錦時偷偷出了唐府,去城中客棧尋蘇懷瑾。

蘇懷瑾在一個月前搬出了唐府,近來和唐家兄妹的關係似乎也是一般。

幾日前,京城便下起了雪,今年的雪來的比以往的都要早,分明才入冬,雪卻已經迫不及待的落了下來。

蘇錦時披上了一件白色的披風,走在積滿雪的路上,寒風刺骨。

總算是走到了客棧,蘇錦時敲響了客棧的門,不一會兒,蘇懷瑾就為她開了門。

「哥,你先前說的計劃可行吧?」蘇錦時還沒坐下,就有些急切的問:「我總覺得很不安,寧息風那樣的人,會不考慮到那個問題嗎?」

蘇懷瑾給蘇錦時倒了一杯熱茶,安撫道:「若是不出意外,可行,只是,人性易變。」

蘇錦時默了默,自然明白蘇懷瑾指的是什麼,而她擔心的也是那個問題。

「若是……真如最壞的情況,那年素還有沒有可能救出?」蘇錦時有些猶豫的開口,這是她最不願意想的,卻不得不想。

蘇懷瑾嘆息道:「若真如最壞的情況,錦時。」

他頓了頓,看向她的表情有些悲傷,繼續說:「我一定要把你安全送離京城,不管年素是否能救出。」

蘇錦時聽到此言,倒吸一口冷氣,連忙搖頭,「不……哥哥,我不能這樣,年素還被關着,我不能一個人離開,我沒有辦法丟下她!」

蘇懷瑾牽起一抹勉強的笑,「錦時,你莫要激動,我自然知曉,所以我們不允許有最壞的情況發生。」

他不再看蘇錦時,反而看向外面的雪景,天空中又有細小的雪粒落下,蘇錦時聽到蘇懷瑾說:

「先帝交給我的任務,我一定要完成!」

蘇錦時忽然有些心慌,「哥,若是……真如最壞的情況,也請你要顧及家中,爹娘還有嫂子都需要你。」

蘇懷瑾聽了,一愣,轉過頭,笑道:「錦時,你想到哪裏去了,我自然不會以死謝罪,只是不知到時皇上會如何處置我。」

他的聲音很輕,最後幾句似乎是說給自己聽的,只是冬日的雪夜太過安靜,清冷的空氣從窗外流入,蘇懷瑾的那幾句話顯得清晰的可怕。

蘇錦時甩了甩頭,走到蘇懷瑾身邊,拍了拍他的肩,給他一個安慰的笑:

「不要太悲觀,或許寧息風不會那樣殘忍呢?我們要相信他還沒有那麼決絕。」

蘇懷瑾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抿著的嘴暴露了他不安的心。

-

第二天天微微亮,宮中忽然傳出了二皇子病逝的消息,發病到薨逝不過短短一個時辰,太醫無可奈何。

蘇錦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宮中已經在舉行繼位大殿了。

她聽聞,二皇子宅心仁厚,待人溫和有禮,是宮中最為心慈仁善之人,卻忽然暴斃身亡。

她聽聞,先帝本將皇位傳於二皇子,只是二皇子卻沒有福分享受。

她聽聞,六皇子在十五日內治國有道,大臣們一致認為讓六皇子繼位是最好的做法。

她聽聞,皇上不準備大辦繼位大殿,卻要大辦二皇子的葬禮,只因為二皇子和六皇子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

……

她聽說了很多事,卻沒有聽到蘇懷瑾給她傳的關於年素的消息。

想來,她和蘇懷瑾的計劃失敗了,他們低估了寧息風的手段,也高估了寧息風的人性。

蘇錦時依舊住在唐府,她卻已經冷靜了下來,屋外雪紛紛飛飛的下着,彷彿要將一切都掩埋。

不知道年素在哪裏,她是否過得好。

她坐在窗前看了很久的雪,卻又像很短,像是只看了幾個時辰,卻又像是看了幾天。

「錦時,錦時。」

似乎有人在喊她,她的肩膀也被人拍著,是誰呢?會不會是年素呢?

蘇錦時回過頭,卻看到唐雅欣一臉擔憂的看着她,而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年素,她又轉回了頭,繼續看雪。

唐雅欣看着蘇錦時的模樣,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幾日她一直在這窗前看雪,給她什麼她就吃什麼,看也不看一眼,她來叫了她幾次,卻沒有得到回應。

「錦時,我有辦法救出年素。」

唐雅欣的聲音有些清淡,蘇錦時卻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消息,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卻感覺到一陣眩暈,站都無法站穩。

唐雅欣再一次嘆息,扶着她坐下來,「你不要激動。」

蘇錦時怎麼可能不激動,她雙手緊緊抓着唐雅欣的手,不斷地問:「真的嗎?你真的知道怎麼救出年素嗎?」

唐雅欣給了她肯定的答案,蘇錦時竟然激動得流淚了。

唐雅欣的眼神黯了黯,卻笑着說:「只是你需得告訴我,你和蘇懷瑾是不是知道什麼?」

她問的有些含糊,蘇錦時看着她的眼睛,卻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我哥哥……我哥哥怎麼樣了?」蘇錦時有些顫抖的問道。

事發之後,她也去過那個客棧找過蘇懷瑾,只是他已經不在了那裏,而她也沒有辦法得到他的消息。

「蘇公子很好,只是無法自由活動……」

唐雅欣說的有些模糊,蘇錦時卻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得心裏一酸。

她忽然想到事發前,蘇懷瑾和她說的話:我自然不會以死謝罪,只是不知到時皇上會如何處置我。

也許他當時就想過了各種可能。

「錦時,蘇公子是先帝的心腹,此事你可知曉?」唐雅欣話鋒一轉,語氣中卻是滿滿的無奈。

蘇錦時沒有說話,她猜唐雅欣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只是在向她確認。

「先帝原本就打算讓二皇子繼位,孫公公手中的聖旨是一部分,而另一部分是在蘇懷瑾的手中吧?」唐雅欣無奈更甚。

蘇錦時依舊沉默。

「先帝一開始就沒想讓六皇子繼位吧,可是他卻嫁禍四皇子,讓他沒有資格繼承皇位,又威脅了孫公公,了解皇上的心意,暗中將二皇子處理掉,他的皇位……就是這樣來的吧。」

唐雅欣的聲音很輕,語氣卻十分清冷,她沒有看蘇錦時,卻看向窗外飄落的雪,她聽到她說:

「而我,以後要嫁給這樣的人,為他整治後宮,讓他安心治國。」

蘇錦時不知道怎麼安慰唐雅欣,她的眼中含淚,卻遲遲沒有落下來,蘇錦時忽然覺得她似乎很久沒有看到唐雅欣的眼淚了。

以前那個跳脫的小姑娘慢慢變得堅強,也學會了沉默。

「你若是不想……」

蘇錦時話還未說完,便聽到唐雅欣說:「不想便不嫁嗎?他是皇帝,我爹,我哥,我都沒有辦法拋下不管,錦時,我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影響到這個府里每個人的生死,這樣的感覺,你懂嗎?」

蘇錦時沒有說話,她走到唐雅欣身邊,輕輕地摟住她的肩膀,讓她的頭靠在她的肩上:

「對不起,我之前沒有告訴你,是因為寧息風的緣故,你們和寧息風關係太好,所以我不敢託付,雅欣,其實,若是四皇子有悔過之心,皇位還是他的,只是他沒有,這才落到了二皇子的手中,只是先帝沒有料到寧息風狠辣到這樣的地步。」

「先帝喜愛的自始至終只有寧祁月一個人。」

蘇錦時淡淡的說,「先帝是一個感情用事之人,所以他不會欣賞行事果決狠辣的六皇子。」

「但這樣未必不好,即使他登上皇位的手段多麼骯髒,只要他治國有道,後人便只會記得他在位時的國泰民安。」

蘇錦時覺得自己脖子上一熱,她知道唐雅欣哭了。

-

多年以後,蘇錦時再回憶起那段時光,依舊會覺得心酸,只是每當她看到在自己身邊忙碌的年素,便覺得,那段時光雖然難忘且痛苦,但若是沒有那段時光,或許她不會明白年素對她而言有多重要。

失而復得的喜悅,她大概也無法體會。

「錦時,你在想什麼?」年素的手在蘇錦時面前晃了晃。

「我在想你。」

陽光透進來,蘇錦時對着年素笑,眉眼彎彎。

她們離開京城後去了很多地方,最後停留在江南的一個小鎮,四季如春,再無冬雪。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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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小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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