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神魔言九鼎

第二十一章 神魔言九鼎

他說的雲淡風輕,清風轉眼掠過,捲起殘葉撲簌半空,蕭瑟空落。

「若是關乎魔后呢,魔尊也沒興趣?」玉方輕輕一笑,眼神堅定。

「你想說什麼?」雲里眼神淡漠的看向他,俊雅清雋的面龐上是凝著的冷意。

「上神,你這是…」折瀾星君有些不解,看了眼挽姜和雲里,壓低聲音說道。

玉方溫和的笑着,道:「一點小事,無須擔心。」

然後他重新看向西鑰雲里,說道:「玉方前幾日查了些典籍,魔后這雙腳,本神可以令它再生,魔尊意下如何?」

玉方的話,叫所有人都緘默了,仙界的人個個震驚無比的看着玉方,挽姜也訝異的舔了舔嘴角,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上神莫不是忘了,這雙腳,可是被軒轅劍砍斷的,上古神劍的威力,從來沒有聽說過可以再生的道理。」

雲里低頭,碰了碰她有些冰冷的額頭,聲音低低的:「乖,晚上想吃什麼?」

挽姜撇頭,整個人縮進他懷裏,聲音沉悶帶着沙啞的哭腔:「木犀糕。我要吃三盒,不,五盒。」

「好。」雲里低笑,眼底濃烈的心疼泛濫汪洋,他慢慢的抬起頭,看向玉方陌年,那凜冽肅殺的寒氣,隔了這麼遠眾人也是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強烈到無法忽視。

「本尊的脾氣不太好,你最好保證剛才說的話是真的。」

玉方點頭,神情沒有絲毫變化:「自然是真的,本神以神的名義起誓,若有半句假話,必遭神罰。」

「上神…」文書仙君和折瀾星君異口同聲的急呼,一臉的欲言又止。

「條件是什麼?」雲里開口。

玉方看了眼身後仙界眾人,方才說道:「勞煩魔尊同玉方去一趟崑崙丘,或許,魔尊正好能夠救回自己的妹妹。」

默了默,雲里嘴角邪魅上揚,沉星黑眸映着波光粼粼的白湖,煞是好看:「如你所願。」

玉方見雲里答應了,沒有絲毫的吃驚,他篤定西鑰雲里會答應這件事,畢竟挽姜對於他而言,是比自己性命還要重要的人,不是么。

想到這裏,玉方的眸子又平靜的看向雲里懷裏的挽姜,眼神出奇的亮,閃過複雜的意味,又彷彿只是一瞬間的幻影,轉眼間恢復平靜。

「那三日後,本神便在崑崙丘恭候魔尊的大駕了。」玉方微微一笑,轉身看着文書仙君和折瀾星君,給了他們一個讓他們安心的眼神,然後身形微動,眼前白影掠過,再仔細看時玉方已經不知所蹤。

「今天是二哥的忌日,你是來看二哥的嗎?」突然,一直站在後面不做聲的衡宛開口道,她手裏拎着一盒東西,烏檀木製成的盒子散發着幽幽的香味。

挽姜聞聲扭頭看着她,清雅如水的眼眸里無波無瀾,平靜如常。

衡宛緊緊的盯着她,不放過挽姜臉上流露出的一絲一毫的情緒,只是可惜,她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麼。只是她不甘心的看着眼前這張墮魔妖化后的臉,依稀能辨出曾經的模樣,這張臉,拂霑一定就是愛上了這張臉,她恨極了這張臉!

「你怎麼還敢來這裏?二哥被你害死了,更因為你惹上一身洗不掉的污跡,你不要臉二哥還要臉,你給我滾出白湖,滾回你的魔界,滾啊!」眼裏迸出深刻的恨意,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衡宛,你別這樣,挽姜只是想來看看二皇子殿下。」兮草眼睛通紅的拉住有些瘋狂的衡宛,哀聲求道。

一把推開兮草,衡宛冷笑着指著兮草的鼻間,又伸手指了指雲里懷裏面無表情的挽姜,笑的諷刺:「兮草你睜大眼睛看看,看清楚現在出現在你面前的人究竟是誰!她早已經不是以前的挽姜了,她現在是魔后,是殘忍嗜血無情無義的魔!你竟然還為她求情說話,傻子,她根本就不會領你的情。」

說完她將兮草的身子扳向挽姜,讓她看着挽姜,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看啊,她的眼裏根本沒有你,只有你這個傻瓜還對她念念不忘,還以為她是以前那個單純無辜的挽姜,別傻了,兮草你信不信,若是你走到她面前,她會毫不猶豫的給你一劍,絕不會手下留情。」

「夠了!你別說了,我不相信,挽姜她不會傷我。」兮草紅着眼看着挽姜,眼底全是悲傷和難過,她掙脫衡宛的手,眼眶通紅,嘴角卻揚起一抹甜甜的笑意,朝着沉默不語的挽姜和雲里一步一步走過去。

「站住!」

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兮草往前走,堇宋本想去拉她,一旁的拂霑卻制止了他,示意他不必擔心。就在這時,一直閉口不言的挽姜忽然開了口,她看着越走越近的兮草,出聲喝止她繼續往前。

「挽姜...」兮草頓足,有些無措的看着她,以往大大咧咧的一個人現在卻是這般拘束為難,她嘴唇噙動,喉嚨發澀,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挽姜歪了歪頭,眼角魅惑的上翹,嘴唇紅潤艷麗,額間原本紅顏的郁冬花變成了妖異的紫色,更添了幾層神秘和妖魅,只是那臉色格外的蒼白,眼神凌厲,看起來有幾分的可怕和冰冷。

手指繞着自己胸前垂落的秀髮,看着站在幾步開外茫然無措的兮草,她緩緩的眨了眨眼眸,眼神不經意的掃了一下衡宛和拂霑,然後紅唇輕啟,聲音淡雅冷清:「你最好站住,她說的不錯,再往前走,我會毫不留情的要了你的命。」

一句話,兮草聽的臉色慘白如紙,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挽姜,哆嗦著不死心的開口:「不...不會的,挽姜我們是朋友,我不信你會真的傷害我。」

挽姜默不作聲的看着眼前無比熟悉的人兒,眼神清明無垢,她有些悵然,抬頭看了看雲里,雲里看懂了她的神情,溫和一笑,嘴角微漾,溫柔開口:「我們回去吧。」

「好。」挽姜點頭,方才有些黯淡的小臉重新明亮起來,然後兩個人轉身就要離開,絲毫不理會站在那裏的一大群仙人。

兮草見挽姜要走,忙上前一步道:「挽姜!」

雲里腳下不停,正要飛身離開,挽姜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襟,眼睛裏都是倔強的意味,雲里嘆口氣,有些無奈的看着她,然後再次轉回身去,看着他們。

挽姜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很快,她重新抬起頭,看着焦急緊張的兮草,兮草也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發現,她突然就看不懂挽姜的眼神,那裏面,就像是佛陀天的雲雪泊一樣,終年籠罩着一層薄薄的煙霧,繚繞飄渺,幾近虛無,卻根本看不清裏面的乾坤。

「兮草,你還要繼續騙自己嗎?嘴裏說着我們是朋友,我不會害你,可是你的心已經出賣了你,在你說出那句話時,就表明你已經不相信我了,我本不想說這些,可是你何必,何必要追根究底,我與仙界之仇不共戴天,我們之間,還是涇渭分明的好,你說是不是?」

說完這些,雲里便不再管這些人,與他而言,這些人在他眼裏壓根不存在,他何必繼續待在這裏,等挽姜剛說完,兮草還來不及說上一個字,雲里挽姜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白湖,無蹤可尋。

兮草慘然的跌坐在地,看着挽姜消失的地方直愣愣的發獃,身後的人也沒有說話,白湖四面蕭然,風也靜默無聲。

「哇!」突如其來的哭聲讓有些出神的眾人猛地一驚,堇宋訝異的看着坐在那裏狼狽大哭的兮草,眼神茫然的撓了撓腦袋,然後扭過頭看着折瀾星君,小聲的說道:「星君,我是不是忘了什麼事,為什麼你們大家都認識挽姜,我卻覺得無比陌生呢。」

折瀾先是一怔,繼而無力的嘆口氣,悲涼的神色從兮草身上移開,他拍了拍堇宋的肩膀,道:「不要多想,以後你會明白的。」

自始自終都沉默的文書仙君這時也開了口,大傷剛愈的他看起來仍然有幾分憔悴和蒼白,不過已經無礙。

「阿宋,陌生不代表以前不曾見過,或許只是你忘...」

「文書!」折瀾星君突然打斷文書仙君的話,語氣頗有些警告的意味,堇宋還沒有明白過來,文書仙君像是回過神了,看着堇宋只是笑了笑,卻不再繼續說下去。

看着折瀾星君和文書仙君,堇宋一頭霧水,他是真的不明白,怎麼大家好像都在有意的隱瞞他什麼事情似的,他心裏有些不快,亦覺得憤懣。最近他發現,仙界裏的人個個都很古怪,最近遇到的事情也極其古怪,他討厭這樣的情況,彷彿自己被所有人排斥在外,無論什麼事情他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你們究竟有什麼事情瞞着我?我不懂,我現在就要知道,什麼以後就會明白,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們不說可以,總有人會願意告訴我一切。」越想越覺得鬱悶的堇宋氣沖沖的看着兩個人說道,他眼睛噴火,顯然是多日來的困惑和不解積累到一定程度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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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魂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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