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灰色插曲
這是風和日麗陽光明媚的一個星期天，早上的時候曹修早早的去阿凱那裏將那二手的懶藍鳥過戶，隨後開到了王磊所在的汽修店，交予劉瓜三和王磊改裝下午則是約了胡文達出去一起喝咖啡。
在上海的大街小巷上不乏那些黑絲美女，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黑絲這樣東西就開始在中國蔓延開來了，滿大街的去看10個女人里有8個穿黑絲的，還有2個一個是直接穿網襪，還有一個是柱著拐杖的殘疾人。總之不管怎麼說，這穿黑絲的就猶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無論是大象腿還是修長美腿，腳上統一都是黑絲；不論你是外來妹還是本地人，腳上依舊統一黑絲；不論你是美女嗲B還是芙蓉姐姐，腳上還是統一黑絲。穿法還各有不同，有喜歡穿的正常的，有喜歡穿半截露出白花花的大腿肉的，有喜歡穿開裂的有破洞的，還有的喜歡把開裂的黑絲穿在粉紅色的棉毛褲外面的總之穿法層出不窮，隱隱有直追**一百零八式的意思。
此時我們的主人公阿修和猥瑣之王胡文達正坐在一家starbucks咖啡店的露天座位上聊著該如何追張蓓的事情，不過比較積極發問的胡文達，而架子十足愛理不理只顧自己看黑絲美眉的是曹修。
「阿修，你說她喜歡有英倫風味的紳士，那麼什麼才是有英倫風味的紳士呢？」胡文達問話之際還不忘猥瑣的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沒辦法，這是他的招牌動作。曹修端起桌子上的一杯卡布奇諾，用勺子輕輕調了調做足了一個吃咖啡老手的樣子，在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才道：「英倫風味的紳士其實很好理解，首先你要理解什麼叫英倫風味，再理解一下什麼叫紳士。」
胡文達聽完不住問道：「那什麼才是英倫風味，什麼又是紳士呢？君子或許我還知道點，但是紳士這東西……」
曹修微笑着瞥了眼胡文達，於是故意將已經空了的咖啡杯給胡文達看到。胡文達哪裏會不懂曹修的意思，連忙又讓服務生幫曹修搞了一杯咖啡。心裏不住在想：「這曹修到底吃什麼長大的？怎麼喝咖啡比別人和白開水還來的快，不，他這是牛飲，我的26塊錢就被他一口給喝乾了……」好在胡文達的猥瑣樣已經蓋住了他肉麻的樣子任誰也看不出來。曹修要的是大杯的卡布奇諾，一杯要價26塊對於兩個溫飽階級的男人來說確實是屬於高消費了。
很快服務員就將一杯新的咖啡拿來放在曹修的桌子上，「英倫風，單從字面上理解就是「英國的風格」，英倫風格以自然、優雅、含蓄、高貴為特點，運用蘇格蘭格子、良好的剪裁以及簡潔修身的設計，體現紳士風度與貴族氣質，個別帶有歐洲學院風的味道。」曹修將昨日晚上在百度百科裏看到的那些東西一股腦的全部背了出來，畢竟像他這樣的小市民能懂得英倫風格的話那螃蟹都會笑了。好在現在計算機和互聯網技術發達，這些東西都能夠在百度和谷狗上搜索到。
胡文達頗為認真的將曹修所說的一切全部用筆記了下來，別說他備課沒那麼認真，或許就連抄寫網上某H遊戲的攻略也未必就有現在那麼積極。將曹修說的英倫風格概念悉數記下后胡文達喝了一小口咖啡道：「那什麼英倫風格要怎麼體現呢？」
他這話剛說完就看見曹修又是一臉奸笑的把空咖啡杯放在他的面前，胡文達徹底無語，無奈的再幫他要了一杯咖啡，他發誓，以後再要請曹修喝咖啡一定要請他喝那種4.5元一瓶的三得利利趣拿鐵，不單比咖啡店裏的便宜而且分量足，再說也蠻好喝的，看他連喝三瓶撐不撐的死。
當咖啡店的服務生再次幫曹修送上咖啡的時候曹修才又侃侃而談了起來，「我們先來說說英倫風的基本元素，比如說你可以穿一件戴風帽的修身大衣，大衣裏面穿上黑色打配方格襯衫。下身可以穿收腿的牛仔褲子再搭配一雙好一點的運動鞋或者皮靴，當然，加上頂爵士帽更是贊！這樣還怕迷不死那張老師？」
胡文達繼續埋頭記了起來，雖然還有疑問卻已經不大再敢向曹修提問了，生怕曹修又要問他要咖啡。望着曹修像自己投來的奸詐狡黠的眼神，胡文達打定主意不再主動去問曹修。
不過最終胡文達的這個戰術還是失敗了，就見曹修舉起右手打了一個響指道：「服務員，這裏要兩塊巧克力蛋糕。」說罷曹修望了望已經快要吐血的胡文達道：「沒關係，別怕不好意思，有什麼問題繼續問。」
看到曹修那麼不客氣胡文達只能問道：「那什麼是紳士？」
曹修直接用手拿起一塊要價22塊大洋東西卻很小的巧克力松璐蛋糕就往嘴裏放：「我這裏說的紳士不是手拿盲人棍，頭戴大禮帽，身着筆挺西裝，腳蹬閃亮皮鞋的人，我說的紳士是那種紳士有的風度。」
看着用功記筆記的胡文達曹修繼續道：「紳士風度最基本的來說就是你要做的舉止大方彬彬有禮，其實也就是要有禮貌有禮儀，這樣才會引起女性的關注。」曹修所說的一句話一個字胡文達都是一字不差的記了下來，就在他記得手酸想要放鬆一下去吃桌子上的另一塊巧克力松璐蛋糕的時候，曹修的魔爪卻已經把那塊蛋糕放在了嘴裏，一邊吃着嘴裏的蛋糕一邊用那含糊不清的聲音道：「比如說，在和張老師交流的過程中你要多用一些禮貌用語，像請，您，謝謝，對不起，再見這類的語言，這樣才能讓張老師知道你不是一個猥瑣的人，而是一個有禮貌有教養有風度講文明有歐洲騎士精神的男子。」
胡文達繼續便聽邊記，記完還不忘發問：「還有什麼需要注意點的地方么？」
這次曹修沒有再敲詐他什麼咖啡蛋糕，直接道：「最好談話的時候要讓張老師感到你很風趣很幽默能夠吸引她，這樣你才有戲。」
胡文達道：「這個可是我的強項呀，我為人很幽默的，笑話都是張口即來，不相信我現在就給你說一個：某來華外國青年總搞不懂「鐵」和「鋼」的區別。某夜他很晚回家，結果門打不開，只好大喊：房東太太，把你的鋼門打開好嗎，我進不去呀！」說罷胡文達徑自猥瑣的笑了起來。
曹修白了他一眼，道：「我說我是叫你舉止幽默，不是叫你說這些經典的葷段子，不過你這個段子一點都不好笑，有點落伍了，換我來說說：唐僧西行遇一女妖，觀其乳豐臀肥，故欲行房事，女妖見狀驚呼：長老！小女月經在身恐有行房不便！唐僧聽罷雙手合一道：阿彌陀佛，貧僧正為取經而來！」
「哈哈哈……」胡文達聽完曹修的笑話后笑得是前仰后翻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終於在邊上的一桌外國佬那犀利的目光射過來之後胡文達這才忍住笑意，還用他那洋涇浜的外語連說：「騷卵，騷卵。（SORRY）」
曹修用鄙夷的眼神望着還在捂著肚子憋住笑意的胡文達道：「先付帳吧，我陪你去逛逛商場順便買點衣服。」聽到要付帳胡文達才終於笑不出來了，招來了服務生道：「買單。」
那服務生算了算東西后道：「三杯卡布奇諾，兩份巧克力松璐蛋糕，還有一杯小杯的拿鐵，總共是141元，請問是現金還是刷卡？」胡文達陶摸出皮夾付了錢后苦笑道：「我十分之一的工資呀~~看來這個月露露那邊是去不了了……」
「露露是誰？」曹修問道。
胡文達道：「我家那邊一個髮廊里的小姐，胸大口活好，又便宜，一炮只要150塊。」
曹修聽完徹底的搖了搖了頭。
……
兩人招了一部計程車，隨後去了商業一條街的淮海路某個商場。
曹修帶着胡文達直奔三樓的男裝所在，雖然淮海路這種地方身為窮B的曹修並不怎麼來，但是卻也是認識。兩人剛到三樓就有一個營業員迎了上來，「你們好兩位先生，我是三樓的招待，有什麼需要我為你們服務的么？
服務員是個女的，樣貌也就中等，是西南中學門衛間里老大爺喜歡的類型，**和屁股夠大，而從這麼一個女子嘴裏說出有什麼需要我為你們服務的曹修和胡文達相視一笑，畢竟天下烏鴉一般黑，兩個老男淫心有靈犀的聯想到一塊去了。
曹修指向胡文達道：「這位先生想買一些帶有英倫風格的衣服。」
那女服務員聽完微微一笑道：「這個容易，雖然帶有英倫風格的品牌不計其數，不過我們這裏也基本都有專櫃JACKJONES，SCOFIELD，Burberry，ZARA，paulsmith，D&G，Armaniexchange這些我們這裏都有。」
女招待一邊說着一邊帶着胡文達去各個專櫃一一挑選了起來，而無所事事的曹修也在三樓瞎轉悠了起來。說實話這種地方他從小到大並沒有來過幾次，即使在來的幾次也只是來看看並沒有買過什麼東西，在母親死後曹修便再也沒有來過了。因為他知道這種高消費的地方不是他這麼個社會底層的人來的，是那些中產階級小白領來的。
曹修最終在一個名叫DIORHOMME的專櫃前停了下來，一件還算不錯的西裝吸引住了他的目光。「先生你眼光真好。」這時一個DIORHOMME專櫃的服務員朝他走了過來，「我們DIORHOMME這個品牌可謂是男裝中的吸血鬼，在DIOR發展出男裝系列后，整個品牌的氣勢達到顛峰，除了繼承Dior精品的奢華概念外，設計師HediSlimane主導的瘦削形象與搖滾氛圍，帶動了男裝市場的時髦紀元，連CHANEL的設計師KarlLagerfeld也努力甩掉贅肉，就為了穿上DiorHomme。」
曹修笑了笑道：「衣服確實是不錯，……」而他後半句可惜我沒錢買還沒說出來那服務員就道：「先生你喜歡可以先試試，說罷就從邊上拿出一件和塑料男模身上一樣的衣服給了曹修。
曹修想了想：也是，試穿反正不要錢，我試試又如何？只望不要人模狗樣就好。想罷便去到更衣室里換了衣服。不一會就看見身着西裝的曹修從更衣室里走了出來，整個DiorHomme專櫃的女服務員全部看的驚呆了，那件有着吸血鬼浪漫情懷的黑色西裝彷彿就是為曹修定做的一般，不單合體，而且似乎賦予了曹修一種高貴典雅的氣質。而這吸血鬼式的優雅浪漫，不可湮沒的個性獨然，以及脫離塵世的超然正是DiorHomme的特質。窄版的經典剪裁，正好適合於身高一米八但是不胖不算強壯如癮君子身體般羸弱身材的曹修，也許其他的凡夫俗子也擁有這些，但是真的要穿出DiorHomme，卻是相當困難。HediSlimane的DiorHomme，是給世界上那脆弱保留的男人們的。他們有品位但不張顯，有頭腦但不做作，有金錢但不炫耀，有才氣卻不顯擺。一切的一切都在隱藏在DiorHomme下，神秘的，深邃的釋放。在這樣的男子和如此的DiorHomme的結合之下，那華美浪漫的隱喻般的優雅才得以輪迴。
也難怪那些個女服務員看的驚呆了，就連正在照鏡子的曹修以及正好和三樓女招待一起瀏覽到這邊的胡文達也驚呆了，似乎被曹修那冷漠悲傷的貴族氣質給震懾住了。穿得起DiorHomme的男人，穿得上DiorHomme的男人，穿得出DiorHomme男人。如果以上三個條件同時成立，這樣一個男人，必定是出色的，而且極其出色。Hedi設計的男裝，那些窄窄長長的西褲和襯衫，不是肚腩大小和財富成正比的大佬們合適的。Dior的品牌也不是每天朝九晚五的小白領男生可以負擔的。這兩點還不是它拒人千里的主要原因。DiorHomme的氣質，那種決然，妖治，清凌的感覺，又豈是凡夫俗子們體現得出來？也就只有曹修這種被德拉庫拉附體的男子才能穿出這種與眾不同的感覺。
HediSlimane設計的Dior男裝，帶有一種近乎病態的纖瘦，充滿性別曖昧的影像，簡潔利落的配件，卻裝着龐克搖滾的頹廢靈魂，也難怪就連猥瑣之王胡文達也要為之感到驚艷了。DiorHomme將英倫低調憂鬱的氣質與法國精緻高貴融合在一起，過於窄版瘦削的剪裁，讓穿DiorHomme的男人看起來像是永遠不曾長大的男孩，面孔冷峻叛逆，緊閉輕薄的嘴唇中又透露出一絲不屑的嘲諷與堅忍。
曹修微笑的搖了搖頭道，隨後重複走向更衣室準備將衣服脫掉，不過卻被DiorHomme專櫃的以為營業員攔下了，「先生，可否容我們為你拍一張照片作為為這件衣服的宣傳，因為我們實在是覺得這件衣服與你太般配了。我們見過很多人試穿過這件衣服，但是卻沒有一個能穿出象先生你這樣的感覺的。」
曹修點了點頭示意可以，於是那服務員便拿出照相機將曹修身着那西裝時冷峻和帶有一絲頹廢的感覺拍了下來。拍完之後曹修才進了那更衣室，將衣服脫了下來，隨後跟着已經買好衣服的胡文達走了。
「先生，這衣服你不買么？」
曹修沒有回頭，「五位數的衣服我向來看都不看。」或許這件高貴華麗的西裝對於曹修來說只不過是人生的一個小插曲罷了，雖然合適，但是那種衣服不是曹修這種人買的起，穿的了的，再怎麼說曹修也算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小市民，雖然這件事情看上去有一點灰色，但是這才比較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