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驚聞

第43章 驚聞

83_83486賈赦略糾結的點點頭,跟着小二上樓去了。

賈代化跟在後面慢了兩步,他是武將,率先注意的便是這書坊是否安全。環視了周圍景物,見陳列的書櫃整齊有序,走動的也是讀書人,面上看不出什麼,暗自小心翼翼的上了樓。

張楷一臉鬱卒的跟在身後。

樓上三三兩兩聚集著不少人,各自輕聲慢語,故此人雖多卻不吵鬧,有幾個湊熱鬧呆不住的正小聲嘆道「聞雅先生」、「荷包」之類的言語。

乾熙帝腳步一頓,不由失笑的揉揉賈赦豎起來的耳朵,眼眸一瞥,當即有僕從去打探前因後果。

「皇……叔叔~」賈赦略不好意思的擾擾頭。

一行五人在小二的引領下入了雅間,屋內擺設清雅至極,且因臨近欄桿,透過窗戶,便可清楚的看見樓下發生的事情。

乾熙帝悠然的找個位置坐下,摩挲著茶盞,饒有興趣的視線往下。

但樓下,司徒文並未如乾熙帝所料跟人鬥文比武,反而是面色帶笑,眼眸閃著詭異的光芒看向張凌軒。他這輩子處心積慮,煞費苦心讓皇帝再也兒女成群不了,總該在其他地方彌補一番。

而且……司徒文腦海浮現出那吞天的火舌,眼眸一閃。

那個後來性子孤拐,處處自我的父皇狠的了心滅掉昭獄中的文武官員,卻留了張凌軒一線生機。

這份寵愛,當兒子的望塵莫及。

「無……咳咳,張世弟,乃真性情之人!」司徒文笑笑,上前寒暄,同時眼眸環視一圈周圍的士子。他跟老大商議好了,準備藉助賈敬,揭發出買賣試題一事。畢竟,一來,賈敬乃今科舉子,在皇帝面前也有一份祖輩的顏面,二來,賈敬姓賈,是他金娃娃崇拜的大哥,他藉此插手起來,也理所當然,外人少一分猜忌。

「殿……」張凌軒一拱手,模糊的略過稱謂,他先前見自家父親嚴肅正經的模樣,稍稍留心觀察,便已猜出一二,當即略一彎腰,「謬讚了!」

那小笨糰子,他要回去跟師傅建言,就算背了《史記》也不夠,還得加上精通棋藝,磨磨性子,不然,好奇心太重,坑師兄,跌逍遙門的臉面!暗自腹誹著,但對於傳聞不如一見的太子殿下,張凌軒也心生好奇,餘光偷偷打量著。

太子容貌自不比多說,風毓之資心生好感,但觀其言行,有理有度像是尺子衡量出來的一般,讓人難以想像那個把賈赦寵上天的模樣。

可就這「內外」有別的態度,和他張三爺的胃口,遂起了結交之心。

閑話中說起先前動怒緣由,張凌軒面色不愉,「師父雲遊四海,令我歸家前探望一番小笨糰子功課如何,孰料我在給小糰子選擇書目時,聽聞學子言談涉及師父,那個粗鄙猥!瑣之輩竟敢冒充師父弟子,手持區區一個印有梅花的荷包,就敢大放厥詞,可惡至極!」

「荷包?」司徒文眉目一挑,疑惑道。

之前被揍的一身儒袍的富商周全聞言心中咯噔一聲,一則害怕眼前之人乃真李逵,二則,又暗中生怨,自古有錢便想有權。他家三代為商,終於到了他這一代,有平民身份,可是科舉出仕,但無奈自己自幼不是讀書的料子,費盡無數錢財,終於得到一二門路,換來一份許諾。但唯恐他人知曉,故此需編造一個奇遇,能夠點石成金的聞雅先生便是個好選擇。

而且,前些日子,還瞌睡送枕頭般的讓他撿到一個荷包。

那個荷包編織手法精湛,還以為是哪個閨閣小姐遺留,一番顯擺,引來眾人驚嘆,才發覺一樹梅花下有聞雅先生的印鑒。

這簡直是發達了!

聞雅先生有多受人追捧,看看昔年皇帝為太子三請為師,卻依舊推辭不受便心中有數了。

這麼一個大能,他不利用一番,豈不辱沒商人本性?

但誰知,今日來了這麼一硬骨頭。

周全面色不善,捂著紅腫的臉,面對眾人指指點點,心下惱怒,「哼,聞雅先生豈會有你如此粗鄙之徒,你我不過以五十步笑百步罷而,而且你空口無憑,我這還有信物!」邊說邊洋洋得意的揮揮一直捂在手中的荷包。

司徒文視線隨之一轉,面色一僵。

這荷包,似乎有些熟悉,當年……

他那個送給包子鋪老王,老大那個貌似賣了一千兩,金娃娃那個壓箱底了,其餘伴讀手裏應該還保存着,反正,都發揮了應有的作用吧。

張凌軒睥睨了一眼,拂了拂袖擺,抬起下巴,嗤笑哼了一聲,「蠢貨!」

司徒文:「……」

未歷經世事的張無雙如今還是個熊孩子,該體諒,替他父皇體諒一下。

不過,司徒文尚未開口從中調解,忽地人群之中便越出一錦衣公子哥。見狀,司徒文眸子一閃,那錦衣男子目光掠過也露出一絲驚訝,朝他鞠躬之後,才抿唇說道由來。

「周公子,不好意思,你手中的荷包乃是我先前不小心遺漏的。」賈敬面上雖帶笑,但話語卻帶一份肅穆,「在下賈敬,此荷包乃是五年前,我偶然得之,對我來說,很是重要,還望歸還,不若歸還,」賈敬冷哼一下,「還請付銀一千兩,屆時我會把當時買賣文書與你!」

司徒文:「……」他記得賈敬貌似是個不管庶務,一心求道的道士吧?什麼時候在意黃白之物了?

圍觀眾人:「……」

張凌軒呲牙:「一千兩?」

被人一臉傻瓜看着的賈敬嘴角微抽,「當時年少輕狂,不過千金買個心頭好!」可後來知曉對方身份,簡直是破財都消不了的災難存在。

「哪來的破落戶,獅子口大開什麼!」周全聽聞倒抽口冷氣,手氣的直抖。

「你才破落戶呢,我敬大哥可是舉人,四王八公里的頭一份!」在樓上關注此事的賈赦一見到賈敬也出現,忙不迭的擋住他家堂伯的刀子眼,跟皇帝一通撒嬌,蹭蹭跑下樓來,正聽聞此句,怒不可遏,脫口道:「你知道我哥哥是誰嗎?知道我夫子的學生有哪些嗎?單憑區區一個荷包,就敢大放厥詞,中傷夫子的清名。」說完,一聲冷哼,賈赦忍不住心中暗搓搓的懷疑,他才不信大器晚成,童試有那麼容易過呢。先前在樓上,侍衛快速查明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還害他被皇帝叔叔彈著腦門教育了一通,「小笨糰子怎麼那麼笨,看看人家!」「我未來師兄教育你了還不知悔改,真以為套上一層讀書皮,就能興風作浪?不過一紈絝子弟,從來沒文化的,觸碰書本兩個月不到,就能中童試?不會是走後門了吧?」他就是不信,天才只有他太子哥哥一個,呃……未來師兄也算半個吧。

周全一聽,面色驟變,但介於對方言談間透露出來的身份卻無法開口言語,只得哼哼唧唧的捂著傷口離開。

眾人見無熱鬧可看,又兼之曝出的身份,慢慢的散去。

賈赦見狀雄赳赳氣昂昂一手拉着準備離開的張凌軒,一手又飛速拉過賈敬,眼珠子滴溜溜的朝樓上一轉,小聲朝兩人嘀咕,聲音透著一絲幸災樂禍:「敬大哥,師兄,你們的爹在等你們喲~」

張凌軒&賈敬:「……」

司徒文死死的盯了一眼賈赦的兩手,嘆口氣朝樓上走去。

匍一進門,乾熙帝眉目一挑,看着賈赦一手一個心腹大臣的兒子,面帶微笑,欣賞了屬下僵硬的面色,掃了一眼含笑鬼見愁模樣的司徒文,嘴角一勾,然後非常熟稔的繼續彈賈赦腦門,這小王八蛋,還挺可憐的。

賈赦可憐兮兮的捂著頭,向司徒文投過去求助的目光。

司徒文眸子半垂看着自己的一雙手,不搭理。

乾熙帝見狀,嘴角抽搐,頭微轉,看向賈敬與張凌軒,和煦的問了些近況,並鼓勵兩人早日為國效力。

偷偷瞄了一眼相談正歡的一群人,賈赦忍不住朝司徒文看了一眼,張張口,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好。總覺得一上來太子就怪怪的,好像有些不開心。

司徒文瞥一眼,將賈赦那副猶豫之色盡收眼底。嘴角一彎,身子靠上椅背,露出一分慵懶之色,手慢悠悠的端起茶盞,輕抿一口。

伸出手輕輕拉拉桌案下司徒文的衣袖,賈赦忍不住出聲喚道:「太子哥哥。」

「嗯,赦兒。」司徒文抬手,扣住賈赦的手,細細的摩挲著,下巴微抬,側目看向乾熙帝,以及圍繞着他面色溫和說笑的大臣們,眸子一閃,露出一絲的決絕。

饒是前面荊棘遍佈,危機重重,他依舊想與賈赦並肩而行,而不是畏懼眾人眼色,而以保護之名,行傷害之事。

他的金娃娃,自從入宮為伴讀的那一刻,身上便早已添上他的標籤。

「赦兒,哥哥今日可傷心了。」司徒文隨意拿起碟子上的糕點,往賈赦嘴巴里一塞,然後掏出手帕,細細的低眸給人擦拭手。

一聽這話,賈赦當下心中便急了。

「哥哥,你怎麼了?」賈赦不解,關心詢問,「別……別難過啊,我……之前被叔叔他們打趣多年苦讀不如那個紈絝公子哥,我都沒傷心呢,人嘛,要知足常樂,你說的呀,不要……」

聽着賈赦絮絮叨叨的,乾熙帝揉額,停下與未來臣子的交談,大手直接一指門外,「阿成帶着你的金娃娃出去轉轉,告訴他為什麼你傷心了再回來。」

這小王八蛋,蠢的他都懷疑將軍培養計劃能不能成功了。

「父皇,您說笑了。」司徒文眸子一轉,面露微笑,「赦兒臉皮薄,您莫要當着眾人打趣了,兒子先前沉默,不過因赦兒一句無心話語引起顧慮,這周全,饒是吳下阿蒙,可短短三月時間就得秀才之名,這進步也過於神速了。」

賈敬聞言心中咯噔一聲,視線偷偷瞄了一眼賈代化,眉頭緊蹙。他這原本參加秋闈在金陵備考,但因賈家接駕,他奉父命前來,一則幫忙籌備,二則,他也算重臣之子,有面聖的機會。可沒想到自己一來,就遇到不能說的債主。

債主無意間窺破驚天醜聞,想托他之口爆出。

此事,絕對是青雲直上之機。

「聞殿下之言,學生倒是想起一件事,就不知該不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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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孤王有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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