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多虧了九少，不遺餘力、身體力行、賣力的給她行魚水之歡，不說夜夜，但隔三岔五必行顚鸞倒鳳。

「妖孽。」九少有那麼點不滿。「我們到底要不要成婚?」

「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容非夜眨了眨純潔天真的眼睛，好像在說：你討厭啦，怎麼能在人家面前說這麼難為情的事。

九少的眉心微抽，還是一邊笑一邊誘哄的語氣道：「你不想跟我長相廝守?」

「當然想!」容非夜嬌羞的說：「怎麼會不想?除了你我誰都不能要，連孩子都不要。」

姬鳳九輕啄了啄她的唇，在她耳邊呢喃一句「我也是」。

姬鳳九心想：但該做的事、該說的話，還是要照辦照說。

「既然如此，成個婚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都快當爹了，難道當你名正言順的相公還不行?」

「九少你怎麼在意起這些繁文縟節來了?」容小妖孽不太理解的看着他。

我是在為妹的名譽着想好嗎?

姬鳳九在心裏怒吼，卻不敢說出來，小妖孽現在懷有身孕，天是老大她就是老二。

容非夜笑咪咪的摸摸他的臉，笑道：「生了孩子就成婚，生了就成，好不?」

姬鳳九心裏一喜，握住她的手腕，急道：「真的嗎?」

「真……」她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臉色微變，姬鳳九以為她又想反悔，正待詢問。

便見她抬頭，以一種商議的口吻道：「跟你說件事兒。」接着便見容非夜哭笑不得的道：「我，好像要生了。」

九少目瞪口呆的樣子真是太難得了，但這會兒可不容許他傻在那啊。

一瞬間，「君悅樓」一陣雞飛狗跳!

叫人的叫人、叫救命的叫救命；走的走、跑的跑、飛的飛，簡直大亂。

半個時辰后，容非夜貼身小婢綠兒跟容家專司的產婆在房裏忙着，屋外圍着一圈的人待命，眾人臉上皆是一臉緊張的表情。

「再用力、用力!」

「再來，再來!」

「痛死了!痛死了啊啊啊!」容非夜喊叫痛之大，讓人難以忽視。

「九少，那個…容小姐，好像……很難過。」老管家不安的說道，聽那叫聲可真凄慘。

「嗯。」姬鳳九悶哼了一聲，一臉鎮定樣，然後冒出一句：「生孩子都這樣子的。」

也不知是在安慰別人還是在安慰自己。

然而又沒生過孩子的他，怎麼一副好像是過來人的口氣呢?

「九少，您跟容小姐在一起……也都這麼久了，現在連孩子也都有了，難道不打算成婚嗎?雖然現在也沒什麼不好，容家也不介意，不過——」

「你以為我不想嗎?你以為我不想嗎?!」對容非夜他不敢吼，但對老管家，九少就不客氣的發火了。

「大爺我倒貼似的求着、哄她，可這死小妖孽她卻還不肯答應，好歹我也是個浪子。」

「為啥呀?」

「為啥?」九少鬱悶了。「我還想問問在天之靈的容家長輩，怎麼沒教出一個正常點兒的女兒。」

「不過容小姐還小……」原來九少這麼命苦，老管家決定寬慰他一、兩句。

「都孩子的娘了，她還小個屁呀!」九少不領情。

「外面別吵!」屋子裏忽然傳出產婆的吼聲，嚇得姬鳳九跟老管家立刻噤聲，連出氣都小心翼翼的。

這一靜，就靜了整整一個晚上。

「生了生了!生出來了」

姬鳳九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唇邊微微浮動了一下。他待了一晚上，人都快僵掉了，但那雙丹鳳眼卻是流光溢彩，好像有種想哭的衝動。

當年他以為自己要亡魂在沙場的時候，從沒想過這輩子還會有自己的孩子，而這一切，都是那寶貝給他的。

「雖然是早產，但母子平安。」產婆抱着孩子出來。「九少，是位千金……」

產婆的話一說完，姬九少就如一股風閃過，老管家再定睛時，姬九少早衝進房中去了。

姬鳳九一走進去，先是愣了愣，不知是看見什麼新奇的事，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再見綠兒臉上也是相當震撼驚喜的表情。

「小妖孽，你怎麼樣?」他輕聲細語的喚道。

容非夜其實沒多少力氣了，但心裏牢記着某件事，一見到他便瞪圓了眼睛，盯着他。

「別瞪我，我知道你惦記着什麼。我說……就算你恢復不了又怎麼樣?反正我現在就算看着你那張鬼臉，我不也照樣親得下去。」

見她臉上閃過急切的表情，急欲起身的樣子，姬鳳九趕緊摸過鏡子，安撫道：「好了好了，看吧。」

容非夜緊張又焦慮，想看又有點不敢看，姬鳳九將鏡子湊到她眼前時，她下意識迴避，扭開臉。

半晌后，她才小心翼翼的轉過臉去，一點一點的瞄向鏡子。孩子生了一晚上，現在是白天，她的臉……

姬鳳九見她的表情就像突然被雷電擊中一般，獃滯得沒有任何反應，正想着該不會是生孩子生傻了吧，便見她表情一開，驚猛的喜悅起來。

能不能不要這麼嚇人!

容非夜喜極而泣，她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盼到這一天，那張鬼臉終於不再跟她形影不離，終於魂飛魄散，她終於得道升天了啊哈哈哈!

「原來生孩子真的有效……」

話一出口，容非夜跟姬鳳九皆是一驚，互看了一眼愣住。

「怎麼會……」像是要再確定什麼，她再度開口，卻發現事實沒有改變。

「啊啊啊!為什麼聲音還是這樣?!」

娘，你騙我!

原來容貌是恢復了，但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沙啞。

「好了好了，不就是聲音恢復不了嘛，恢復不了才好，這沙啞的聲音叫起來才誘人，白天做的時候才動情。」九少這回可絕對是真心實意的，近一年他最大的收穫，就是徹底發掘出她身體各處的驚喜。

「沒見過哪個剛生完小孩的人，不惦記着孩子。而你就惦記着自己的臉，難道你喊了一晚上疼的你都不累啊。」

他抱了抱她，親昵的吻了吻她的嘴唇。

「我喜歡你，這是一輩子的事，就算你什麼都沒恢復，也我不會因此少喜歡你半分。」

容非夜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被九少感動得無以復加，忽然想起什麼，問：「男孩還是女孩?」

「女娃。」

姬鳳九話音一落，便見她明顯愣了愣，他腦光一閃，想起了什麼就跟她對看了一眼，兩人想到同一件事情。

「快抱來給我看看。」

小嬰兒被抱進來，容非夜趕緊撩開包裹着孩子的軟布，盯着她的臉直看——半晌后，她默默的將嬰兒放在自己身邊，不語。

「這樣吧，有我前車之鑒，我們給她找一個年歲相當的小男孩，現在就把兩人綁在一起，從小培養感情。」容小妖孽沒安好心的建議道。

「童養夫?」九少揚了揚眉，思考起這個法子的可行性。

「我娘走得早，沒為我準備什麼，我們作為爹娘，既然有能力，就要為她做好準備。」

「你這不是害了人家?」打小就誤導別人美醜觀念。

話雖如此，但九少臉上的表情，可一點也看不出是在為那即將成為受害者的不知名男孩擔憂。

「我也是為咱們孩子着想。」容非夜認真而嚴肅的看着他。「我不能讓她跟她娘一樣，走彎路。」

九少心想：也對，天下沒幾個男人能像他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神仙鬼怪樣樣不怕，還能徹底收拾浪子之心，像他長得又帥又會疼心愛的人。

姬鳳九跟容非夜兩人互看了好久，雙方皆達成一致共識，態度堅定。

嬰兒見爹娘只顧著說話，不理睬自己，「哇」的一聲哭出來。只是那聲音——

不似初生小孩的哭聲，而是……跟當年容非夜如出一轍的沙啞……

◎編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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