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美人心計
「好吧，你不去就算了，反正蕭龑來了誰也逃不掉。」高靈致也不繼續勸，她不指望李承安有多高的覺悟。
李承安倒是驚訝，剛才高靈致還那麼十萬火急氣勢洶洶嚴肅正經的，還以為她會多勸自己一陣，哪知那麼快就就收手了，突然有些失落：「你怎麼不繼續勸我了？」
「你覺悟太差，我本來就不抱希望。算了，你這種刁蠻任性的大小姐哪裏明白。」高靈致還真沒打算說動她，走得也乾脆。
李承安還端著架子，她就想看高靈致低聲下氣求她的樣子。剛才高靈致說她是上古女神的轉世，心裏小得意了一把，這會兒又貶損她，心裏不服氣，看到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也不厚著臉皮去問清楚。算了，自己也不是那麼輕賤之人，別人不稀罕，她還主動貼上去不成？比起高靈致，蕭湛倒可以試一試。高靈致將她變成絕代美人，自己也該做絕代美人應做的事，否則對不起這張臉。
高靈致不關心穆寒江和李承賢，專心準備北上之事。雒敬涵近日在軍中安排軍務，逐漸將手中的權利交給手下。蕭湛最近倒是慌得很，總覺得會有不好得事發生。
一連幾天，高靈致也沒去找李承安，她倒是自己跑到烏南江江邊參觀。只見許多工人忙上忙下，敲敲打打，高靈致正在修成的大船上檢查，看還有什麼需要修補的地方。看到李承安來，招呼她馬上離開：「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回去。」
她的話很大聲，在場的大部分人都聽到了。眾人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見一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姑娘站在下邊，很是恬靜溫柔，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一陣。
高靈致也是大美人，但她美得明艷強勢，張揚中帶着冷漠疏離，加上她聖女的身份，總讓人不敢靠近。像李承安這般的溫婉美人，弱不禁風楚楚動人，自是看她多一些。
李承安原以為自己主動來看大船的進度，高靈致會歡喜的下來迎接，哪知她那麼嫌棄，此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原地尷尬得很，扁著嘴一副受氣的模樣。
周圍的漢子看到她這副委屈的模樣，忍不住想保護她罵高靈致幾句，但不敢貿然上前唐突佳人，更不敢得罪聖女。
高靈致沒再理她，自己忙去了。眾人移開眼后，李承安才沒趣的離開。見到蕭湛來，心中有了計較。
蕭湛見多了向他投懷送抱的女子，心中厭煩。不過出於禮貌，還是扶了眼前被木頭絆倒的女子。
「多謝皇上。」李承安恰到好處的摔進蕭湛懷中，又知趣的迅速抽身退到一旁道謝。
蕭湛不耐煩的說：「無事。」他本不想看眼前的女子是誰，但匆匆瞟了她一眼，立即驚為天人，眼前的女子實在美得不像話。此時他到底是理智多一分，收起灼熱的眼神，問道：「你是誰？我好像沒見過你。」
李承安笑道：「陛下，民女李承安。從前那張臉被燒毀了，聖女大人為民女換了一張新臉。近些日子一直在寢宮中修養不曾外出，皇上驚訝也是應該的。」
蕭湛早聽說高靈致給李承安換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他當時聽了也沒放在心上。美人他見得多了，不說從前宮中的美人，就是現在外表冷艷內里逗樂的高靈致，端方溫婉的韓清城，嬌小玲瓏的韓清越，以及面冷心也冷的王施，早已對美人有了抵抗力。
但眼前的李承安卻讓他眼前一亮，蛻變得清新脫俗的李承安，集中了高靈致毫無缺陷的美貌和韓清城端方的性子，算是滿足了他所有對妻子的幻想。不過轉念一想，她縱使變了容貌，裏子還是李承安。
他第一次見到李承安，她是飛揚跋扈的郡主，那時就從心底里厭惡她，而李承安也瞧不起他的軟弱。往日兩相厭棄的兩人，今日再見面，似乎都改變了對對方的看法。蕭湛心裏笑自己，他也是個為色所迷的膚淺之人。
「工地凌亂，你重傷初愈，回宮歇著吧。」蕭湛努力維持平日淡然的語氣。
李承安淡淡一笑，行了一禮，謝道：「多謝皇上關心。」
蕭湛努力不回頭去看她，向大船走去。
高靈致正在大船各處巡視，查看大船是否牢實。「準備得怎樣了？」蕭湛上前問道。
「還好，等上幾天就能出海了。」高靈致拍了拍手，拂去身上微塵。「見到李承安了？」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想必是一見傾心。
蕭湛點頭。
「漂亮吧？」高靈致扭頭曖昧的問道。
蕭湛一怔，想着她為何要這麼問。
「別為色所迷。」站在高處，高靈致還能看到李承安的背影，「她的模樣的確惹人喜歡。不過你要記住，她是李承安。她現在恨極了你，靠近你也是別有所圖。美人計，從古至今都是最奏效最屢試不爽的計謀。我還要告訴你的是，她是上古真神碧月的轉世，是姜正陽的皇后，不是你能覬覦的，最好早些收起那些心思，別出了事再來嚷嚷。我要走了，也管不了那麼多。話我就說到這裏，聽不聽是你的事。」
高靈致漫不經心的提醒，卻讓蕭湛的心猛烈的跳了一下。
「說不定讓你在女人身上吃點虧，長些教訓，比我的話更管用。」她看蕭湛的眼神，好似他已被李承安算計死了幾百遍。
蕭湛被高靈致鄙夷的眼神傷到，氣得發抖，「好像我是『揚名青史』的昏君一般！」
「是不是，以後自有分曉。我回去了。」高靈致對蕭湛沒有多的勸言，留下蕭湛氣鼓鼓的吹風。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修養了那麼久，也該回來了吧？看來他們好不容易造的大船要保不住了。高靈致站下船後站在江邊仰望這艘船。不過聖靈石倒是給了她驚喜。
天又下雨了，高靈致撐了一把傘到韓清越的墓前祭拜，撿起墳土上枯萎的花朵仔細瞧了瞧，后施法扒開墳土，打開棺材，裏面是韓清越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她閉上眼睛后又睜開，再看時，那具屍體已變成一顆爛白菜，夜魅果真拿她當猴耍。
將墳恢復原樣后，高靈致折回錦都，路上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息，冰冷的，陰森的，充滿殺氣的，還有似曾相識的香氣。她四下看了看，一切如舊，沒什麼異常。
雒敬涵近來也學奕風，無事時喜歡刻木人，一刀一劃刻得非常認真。
「說起來，王姑娘也過世很久了。最近幾年發生了好多事。」高靈致拿過雒敬涵手上的木人，細細的看了一陣。精緻的臉蛋，如畫的眉眼，無法查清的身世，詭異的武功，以及臨死之前說過的話，一一浮現在她的腦海。
雒敬涵今日心事重重，他之所以會心血來潮的雕王施，是因為他今日在錦都中看到了她。那時的天還下着小雨，淅淅瀝瀝的，她依舊是一身白衣，撐著一把油紙傘走過，不同往日的冷漠，她整個人變得溫婉可親，那時，她還在人群中回頭對他笑，但她很快憑空消失。也許是他太思念王施了，所以才會眼花。
高靈致注意到他的異樣，說：「不過王姑娘真的死了嗎？」回憶起當初的大火，現在想來疑點重重。王施的武功那麼高，不亞於沒有神功時的高靈致，哪能被夜魅輕易的燒死？太不合情理了。
「我們親眼見着她被燒死，屍體變成灰燼。」雒敬涵不知高靈致何時變得疑神疑鬼。
高靈致把木人還他：「知道我今天看到了什麼？」
雒敬涵看着她，心中想到，難道她也看到了王施？
「我今天去了郊外，打開棺材查看韓清越的屍體。棺材裏的根本不是韓清越，而是一顆被施了障眼法的大白菜。我猜韓清越根本沒死，她被夜魅抓到了魔宮。而穆寒江突然失蹤，估計和韓清越有關。畢竟穆寒江背叛了龍龑，龍龑不會輕易放過他。」高靈致說得越多，腦子越清晰。而她懷疑的，越來越有可能是真的。
雒敬涵想說她胡思亂想，但聽她一分析，又覺得說得過去。王施真是龍龑的手下嗎？五年前她就蟄伏在他們身邊了，為何不那時動手？一時間，他又困惑了。
「這些只是我的猜測，並不是真的。」高靈致又笑着否定了剛才說的話。
雒敬涵聽了她的話，越來越糾結。
「不說了，我回去收拾東西了。」她止住話題，回到自己房間，專心準備北上之事。
不過最近的天一直下雨，烏南江江水大漲。而東海那邊傳來消息，說這幾日海上出現颶風，掀起滔天海浪，大風吹了好幾日都沒停歇，颳倒了不少房舍，吹倒許多莊稼。
看到房前的雨，高靈致嘆氣：「看來上天也要我們多留幾日，那就再等等吧。」她可是聽說李承安這幾日一直與蕭湛偶遇，每見一次，說的話越多，兩人也越來越親密。
讓蕭湛吃些虧也好，現在的李承安可是蛇蠍美人，她可以肯定，夜魅已經重新出山，那就走着瞧。
下了幾天雨，人也快發霉了，終於出事了。李承安刺殺蕭湛，已經得逞。高靈致趕到的時候，蕭湛面無血色的躺在榻上，胸前插著匕首，正中心臟，御醫不敢動，不過還有一口氣，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高靈致在李承安換臉后和蕭湛初遇沒多久，就在蕭湛身上施了法，無論任何利刃毒·葯都不能傷他性命。只不過，她不會讓蕭湛那麼快好起來。
半夜，蕭湛醒了，高靈致正在挑油燈里的燈芯，問道：「還痛嗎？」
痛，怎麼不痛？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李承安呢？」
「在地牢，你想放了她？」高靈致依舊諷刺的看着他。虧得她損耗內力為他拔了刀，又幫他治傷，他倒好，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是問傷他的人。
蕭湛羞愧的低下頭，無顏面對高靈致，「謝謝你救了我。」
「想早日康復就多躺着多吃藥。這次是你自己的事，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高靈致才不會因為李承安的小打小鬧就對她趕盡殺絕，交給蕭湛處理最好。
蕭湛更不敢看高靈致的臉色，索性閉了眼，「讓她在天牢待着，等我傷好了再做處置。」
「你醒了我就放心了，這裏沒我的事，我先回去了。」高靈致說不管就不管。蕭湛看她走得那麼乾脆，嘆了口氣，想必對自己真的失望了。
「要去牢中看看嗎？」蕭湛出事後，所有的事都是雒敬涵在處置。李承安刺殺蕭湛，本可將她立即誅殺，但蕭湛昏迷之前說留她一命，他只能將李承安關進天牢。
「怪沒意思的，不去。」她不理會李承安的小打小鬧，也料到蕭湛不會對李承安下手，去了也是聽那丫頭炫耀，「夜魅會去天牢殺人，你少派些人守着。」
雒敬涵不懂，為何明知夜魅會殺李承安，卻要減少天牢的人手？
「在錦都中，除了我還有誰能打敗夜魅？讓他去做吧，我們就等著看他這次會弄出什麼么蛾子來。」高靈致說。這次她不會讓夜魅得逞。
李承安坐在牢中的稻草上，驕傲得像個公主，看到高靈致來，冷笑說：「想來看我的笑話？可惜讓你失望了。蕭湛被我殺了，你卻奈何不了我。」
「誰說我奈何不了你？蕭湛已經死了，沒人為你撐腰。你是刺殺皇帝的兇手，我現在殺了你也沒人會怪罪。到現在了你還趾高氣揚的，真是可笑。」高靈致冷冷一笑，殺氣頓現。
李承安心驚，嚇得後退一步：「不要殺我！」前幾天她還說自己是上古女神的轉世，勸自己跟她去極地，怎麼這會兒就要她死？
「我想殺你，還用得着向誰稟告不成？」高靈致穿過鐵欄，走到她面前，拔出匕首，朝李承安的腹部捅了幾刀，最後一刀刺進她的心臟，「挑釁我不會有好下場。你殺了蕭湛，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你死了正好去陪葬。」
李承安痛得失聲尖叫，無力的栽倒在骯髒的地上，看着高靈致穿過鐵欄大搖大擺的離開。
高靈致猜到夜魅會殺李承安，故而隱了身待在天牢中看到了剛才那一幕。估計不久之後，她也要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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