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燕兒的心

第九節 燕兒的心

「風,你醒醒!」黑暗之中,萍兒推了推身邊的男人。

迷迷糊糊間,柳隨風嗯了一聲,又摟着她沈沈睡去,沒辦法,這人在睡覺一項上,別有心得,可為雷打不動。

不過,這可難不倒萍兒,對自己心愛的男人,她不禁起了惡作劇的念頭,凝聚起全身的暗黑靈力,陰冷的氣息瀰漫開來,本來滾燙的嬌軀,立刻變得有如寒冰。

「好冷!」柳隨風打了一個寒戰,頓時睡意全消,睜開眼來。

萍兒不禁咯咯嬌笑,得意而又歡喜。

柳隨風終於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哭笑不得,「好你個萍兒,竟然這樣害我!

想謀殺親夫啊!「

萍兒緊緊地摟着柳隨風撒嬌道,「對不起啊,夫君!不這樣,我又怎能叫醒你呢!」

對這最為香豔的賠禮,柳隨風卻苦笑道:「萍兒,你先放開我吧,你的身體有如冰塊。」

萍兒嬌笑連連,終於捉弄了自己丈夫,她收斂全身的暗黑氣息,冰冷的身體,漸漸恢復了正常的溫度。

柳隨風與她本來就是緊擁著,對她的變化最為敏感。此刻終於得到解放,不禁想報復起惡作劇的妻子。緊緊地蓋住了她嬌豔欲滴的櫻桃小嘴,舌尖深入其內。

不過,對於這種報復,萍兒的反應卻是無限歡喜,她雙手攀上了他的頭頸,張開自己的櫻唇,將舌頭引到自己的嘴裏。這其中的甜美感覺,讓他沈醉其中,雙手在豐滿的嬌軀上撫摸著,用手掌和指尖感受着這嬌美動人的**。柔嫩滑膩的觸感,峰巒起伏的所在,伴隨着一陣陣的嬌吟,讓這個男人無限痴迷。直到…

「啊!」他一陣劇痛穿心。

萍兒大驚,從**之火中醒了過來,掀開被褥,關切地道:「你怎麽啦?」

撫着他起伏的胸膛,她感覺到他全身都是冷汗,當然不全是激情過後的產物,因為在這喘息聲中,他是那樣的痛苦。

柳隨風顫聲道:「萍兒,你稍微離開遠一點!」

萍兒不知何故,依言照辦,只見黑暗之中,黃光頓起,照得房內有如白晝,他光滑如玉的身軀,因為那場劫難,也留下了無數的瘢痕。萍兒感傷之餘,勉力忍受着異樣能量的衝擊。心中無限痛苦與憐惜,「原來他真的有內傷!看來,我們永遠也做不了夫妻?可是,還有幾位姐妹……難道她們也一樣?」

終於,他舒展眉頭,臉上綻開笑容,不過是苦澀的笑意,「萍兒,你明白了?

本來我可以隨意凝聚這種力量,經久而不散,但是你卻以黑暗靈力為體,根本忍受不了!「他苦笑搖頭,」也許,我們真的沒有夫妻的緣分。「

萍兒大嗔道:「你在說什麽啊!」俏臉泛起羞澀,「雖然我們沒有那麽完美,也就將就著過吧!」

柳隨風散去光芒,將她摟在懷裏,歉然道:「萍兒……」

他懷中的女子輕柔地道:「你不用多說什麽,只要你關心我,疼愛我,心裏面記掛着我,我就心滿意足了!」說着輕輕一笑,「我們該出發了,那個叫燕兒的女孩子,一定不會象我這樣……」

柳隨風臉上一熱道:「不要胡說,我們今晚去,是有正事!」

「那正事之後,不就是私事了?」萍兒嬌笑道,「其實你不帶我去,豈不更方便?」

柳隨風第一次與她渡夜,居然被她戲弄個夠嗆,心中的怨氣終於要找個發泄的途徑。一個猛虎撲食,將萍兒壓在身下,不動心地重複了剛才的場景。萍兒嬌吟連連的,渾身顫抖。最後抵受不住,求饒道:「夫君,饒了你的萍兒吧,我不惹你生氣了!啊……好熱,好癢啊!饒了我……」

終於做了勝利者,柳隨風放開了進一步的侵襲,坐起身來,意氣風發地道:「還敢冒犯你夫君嗎?」

萍兒也起了身,睜開洋溢着春情的秀眸,橫了他一眼,喜滋滋地道:「當然敢。」很快她就感受到他的懲罰,駭然道:「我錯了……」平復一下起伏的胸膛,才膩聲道:「我說的不是現在,今晚有事,如果你不嫌棄賤妾,明晚妾身自當陪你。」

在黑暗之中,柳隨風仍然能夠視物,這是修鍊暗黑靈力之後的結果。眼前的美麗妻子,她嬌嫩柔滑的肌膚,是如此地白皙。在這冰肌玉膚下面,似有光澤在隱隱流動,觸手又是如此的富有彈性,煥發出一股嫵媚誘人的風韻。他再次被自己的萍兒所誘惑,魔掌再次伸向她的嬌軀。

「夫君,放過我吧!」萍兒在他懷中發出顫抖的語音,「現在恐怕早已過了子時。,我們還是早點去吧!」

柳隨風這才想起此事,嘻嘻笑道:「好了,今天就放過我的乖萍兒,明日繼續,來,我為你穿衣。」當然,為佳人穿衣是借口,繼續佔佔便宜才是目的。結果又讓萍兒又難過了半天。

清冷的夜風,吹散了柳隨風的灼熱綺念,看着身邊的萍兒,那美麗的嬌靨,豔光四射,清秀絕倫,柳隨風輕輕將她擁在懷裏,深情地一吻,道:「萍兒,你為什麽會垂青於我?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萍兒輕輕靠在他的懷裏,柔情似水地道:「你不要這麽說,你是第一個讓我動心的男子,也是最後一個。在你身邊,我是那樣的快樂,感到從所未有的安全與滿足。」

「萍兒,能得到你的青睞,是我的榮幸。」柳隨風在她耳邊柔聲道,「我一定每天摟着你,愛着你,不讓你離開我身邊半步。」

萍兒聞言,感到無比的幸福與滿足,吐氣如蘭地道:「夫君,你不是騙萍兒的吧?」

柳隨風輕輕吻了她柔嫩的俏臉,柔聲道:「當然是真的。」

萍兒嬌聲道:「風,為什麽我們要在這裏等這麽久?」眼見北羯軍營在前,自己的男人卻不知道為了什麽原因停了下來。

當然是因為她這個誘惑人的美麗精靈,很多時候,讓柳隨風情難自已,此刻聽到她的疑問,他不禁尷尬道:「這個嘛……我在等他們都睡了,免得被別人看到。」

「是這樣啊!」萍兒似乎有些不相信。

北羯的大營,設在城東。營外游騎往來巡遊,戒備森嚴。

夜幕之中,兩道黑影時潛時進,悄悄接近了營寨。兩人皆著黑衣,一個身形婷婷玉立,纖巧輕盈;一個挺拔雄健,玉樹臨風。正是柳隨風和柳風萍二人。

「萍兒,沒想到北羯的防守居然如此嚴密!」柳隨風嘆道。

「不要緊,雖然他們來往巡查頻繁,但是每隊人數都不多,只要無聲無息地幹掉兩個,就可以安然進入了。」萍兒自信地道。

柳隨風搖頭道:「怎能隨意害人性命,何況……」

「何況他們是趙燕兒的部下,你怕她知道了,不會原諒你,對不對?」萍兒輕輕一笑。

「你有辦法?」柳隨風奇道。失去了風系魔法的他,失去了那曾經靈動的身法,在不傷害並且不被對方發現的情況下進入北羯軍營,對他來說,的確很有難度。

萍兒微笑道:「你忘了我的那些靈魂魔法?你只需將他們打暈,我即可抹去他們的這段記憶,或是讓其陷入夢遊之中。」

柳隨風一拍腦門,喜道:「我差點忘了,還是萍兒厲害。」說着,將她摟在懷裏,吻在她柔嫩的小嘴上,他只是淺嘗輒止,然後放開了她,不然,驚動了前面的巡邏兵。

萍兒不禁仰起滿是紅暈的俏臉,嬌嗔地看了他一眼。心道:「這個荒唐的夫君,什麽時候都不肯放過自己!」其實,她的美麗嬌靨,她的萬種風情,時時挑撥着他的心扉。

巡邏騎兵的馬蹄聲,已經遠遠地去了。柵欄上插着火把,兩個士兵在柵欄前倚著長槍,勉力睜開眼睛,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不停地打着哈欠,等候着黎明的到來。

兩人已經潛近。萍兒素手一揮,「夜魔之風」頓出,火把應手而滅,四周陷入一片漆黑。「媽的!那裏來的鬼風?」兩士兵清醒了幾分,罵罵咧咧的,準備點上火把。萍兒連忙凝聚起更為強大的靈力,默念咒語,「撲通」一聲,兩士兵倒地,並且發出濃濃的鼻鼾聲。

柳隨風喜道:「萍兒,真是好手段!」當這個家夥醒來,或是被人發現,只會以為一時睏倦有虧職守。

萍兒想笑一下,來回應愛郎的稱讚,可是她實在是身不由己,強大的暗黑靈力下,臉龐變得僵硬,就連自己的心,也冷卻了幾分。她連忙散去凝聚起的這種力量,難言的束縛才得到了解脫。

柳隨風看見她生澀的笑意,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他何嘗不是親身體會到,不禁心生萬般憐惜,想到了自己的星兒,更是一陣心傷。他告訴自己,「柳隨風,對自己心愛的女子,你必須付出百分之百的愛,不能讓她們因為自己而傷心。」

把目光投向那朦朧的夜色中,遠處千百頂帳篷,也不知哪一個才是燕兒的鸞帳,他心中暗暗道:「燕兒,我必須要弄明白你的心意。如果你不再愛我,我絕不再有半點勉強;如果你還愛着我,我一定不會讓你為此受半點委屈,受半點傷害。」

萍兒看他的臉色一變再變,知道他的心神已經轉移到另一個女子身上,雖然只是見過一面。那個剛健婀娜的身影,在自己的腦海里,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她知道這樣一個女子,是值得夫君這般寵愛的。只是,看到他這樣牽掛着趙燕兒,她的心田還是湧上一股酸意。

「我們趕緊去吧,不然巡邏的游騎馬上到了,會發現異常。」萍兒淡淡地道。

柳隨風回過神來,展望四處,然後回身一指,幽冥之火頓出,火把復燃,他這才對着萍兒溫柔一笑,「走吧!」

數萬人馬,連營十里,要從中尋覓一人,談何容易!這也是柳隨風藉助於萍兒的原因,她的催眠術,可以讓任何人在茫然不知的情況下,把什麽話都吐出來。

現在的問題是,抓到一個合適的人「問詢」。

「萍兒,你看到前面的那個營帳沒有?」柳隨風低聲道,「有兩個士兵守衛,一定是將領的營帳,我們就選它。」

「好的!」萍兒應道。她冰雪聰明,很快明白這其中的原因,普通士兵,十數人共居一帳,不宜控制。而將領雖有衛兵守護,卻獨居一帳,較易下手。

當守衛的士兵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敵人時,一股冰冷的寒流,湧入了大腦,刺激著自己的神經,很快失去了全身的力氣,陷入了夢幻之中,這正是昏迷術。

撲通一聲,兩守衛倒地。

琳娜凝聚起強大的暗黑力量,施展魔神護體的防禦魔法,搶先揭帳而入。環顧四周,還未適應帳內的環境時,一道寒光奪面而來,萍兒大驚,沒想到敵人這麽警醒,想必是剛才士兵倒地的響聲,驚動了此人。

雖有魔法護體,她也不敢以身試劍,連忙閃避,險險躲過。劍光如同蜿蜒的毒蛇,緊追不捨,她甚至沒有施展魔法的機會。

忽然一團藍幽幽的火焰,在黑暗的帳內燃起,異常明亮,襲向未知的敵人。

正是柳隨風施展幽冥之火相助,敵人「咦」了一聲,顯然是沒料到還有一人。

他身法極快,閃身躲過,火球落在空處熄滅了。

萍兒緩過氣來,施展出暗系的強力魔法「死神之鐮」。立刻,空氣變得無比陰冷,以她為中心,形成一個向外發散的漩渦,陰冷的勁風中,有無數柄鋒利的鐮刀,源源不斷地向外飛散,發出嗤嗤的聲響,無情向敵人發出斬擊。

當她施展出魔法的一剎那,她後悔了。因為,這招魔法威力極強,一旦命中,根本生還的可能。並非她不願殺人,而是因為,自己的丈夫一定不喜,何況是趙燕兒的手下。

果然,敵人一聲悶哼,跌倒在地,再無生息。

柳隨風驚道:「萍兒,你施展的什麽魔法,有無大礙?」

萍兒低沈的聲音,帳內響起,幽幽而冷淡,「對不起,是死神之鐮!」

柳隨風聞言一驚,這死神之鐮的威力,他也深知,萍兒也曾經教過他,只是他暗系靈力不足以施展。他連忙俯身,查看敵人的生死,黑暗之中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楚。只見這人臉龐非常清秀,看起來就像個女孩子,年紀決不會超過二十歲,倒地時手中還握著寶劍,身上並無穿着輕袍,並無明顯傷痕。

「這是怎麽回事?萍兒的魔法造成的傷害到底在哪裏?」柳隨風心中大奇,打算翻過屍體來看,就在這時,「屍體」動了,猛然坐起,劍橫在柳隨風的脖子上,冷冷道:「別動!」

柳隨風這才知道,原來中了敵人的奸計,這其中的窩囊勁兒,其實,如果不是擔心傷了趙燕兒的屬下,又何至於陷入這種窘境?

「你們到底是誰?」這人冷喝道,「還有你,別動,小心我殺了他!」萍兒心急如焚,憂心愛郎生死,也不敢輕動了。

「說!你們是什麽人?再不說,我就殺了你!」柳隨風的脖頸,已經能感受到劍刃的寒鋒。

「小兄弟,我們並無惡意!」柳隨風拖延道。

「笑話!」那人冷笑道,「半夜裏闖入我營帳……」

「真的!」是萍兒動聽悅耳的聲音,那人一抬頭,正迎上她的美眸。不過,此刻射出的是陰冷的光芒。立刻,那人神經變得無窮睏倦,陷入了一片迷茫。他心知中了暗算,但是,腦海中依然保持着最後一點空明,手上一緊,打算先斃掉手上的敵人,同歸於盡。

就在這時,黃光突閃,一股無可抵抗的力量,產生了極大的排斥作用,拚命擠壓着本已失去力氣的身體和手臂。終於,最後一絲清醒,也迷失在無窮的迷亂之中。

在黃色的光芒中,柳隨風昂然而起,微笑道:「好個狡猾的小鬼,差點讓我栽了個跟頭。」

神光閃現,萍兒不敢靠近他,只是焦急地道:「你沒事吧?」

「萍兒不用擔心,我沒事!」柳隨風笑道,「我們快問問這個小鬼是誰,知不知道燕兒的營帳。」他散去了風神力量。

萍兒再次施展催眠術,控制了敵人的心魄。

「站起來!」她發出了命令。敵人站了起來,凌厲的眼神變得迷茫。

「你叫什麽名字?」萍兒所問,盡量是簡單的問題,這樣對方才會脫口而出,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趙文嘉。」

「官居何職?」

「百夫長。」

柳隨風一愣,這麽厲害的小鬼,居然只是個百夫長,難道北羯軍隊真是藏龍卧虎不成?

「你知道趙燕兒的營帳嗎?」

「知道!」

「帶我們去!」

「是!」

「在前帶路!」

「是!」

這個叫做趙文嘉的小鬼,如今,終於乖乖地在前帶路。說起來,剛才那一瞬間,要不是萍兒及時施展迷亂術,恐怕自己也不敢輕易施展專註光環;要不是當時施展出專註光環,那個小鬼在迷亂前的一擊,恐怕真的會置自己於死地。

營中時常有巡邏的士兵,他們東躲西藏,轉了半個多時辰。這個小鬼,終於停了下來,獃獃地立在那裏,目光獃滯,看着前面的一個營帳,那裏依然燈火通明。

柳隨風心道:「難道這就是燕兒的鸞帳?看起來並無特別之處,不過,這麽晚了,燈火未熄,難道她還沒有就寢?」

「哪一個是趙燕兒的營帳?指給我看!」萍兒低聲道。

果然沒錯,正是那個在夜幕之中大放光芒的營帳。

「風,這人怎麽辦?」萍兒道。

「萍兒,你把他弄到黑暗之處,盡量讓人發現不了。」柳隨風道,「而且,此人意志堅強,盡量加重魔法的威力,讓他睡七八個時辰再醒。」

「你放心!」萍兒微微一笑,說着,就帶着俘虜去了。

看着趙燕兒的鸞帳,柳隨風心中湧起波瀾,這個三分英氣七分嫵媚的女子,是如此地牽動着自己的心,想到她,心臟就不爭氣地跳動幾下。

「燕兒,你是否真的對我無情呢?你說過,這世上,只有一個知音,那就是我。

我們每一次的相會,總是那樣融洽與甜蜜,就像是情人的幽會。我知道,在你的剛強和孤傲背後,卻將寂寞與無奈,寄情於詩酒。你說過,當我們再度相逢的時候,一定痛飲一番。如今,我回來了,可是你為何變得這般冷漠呢?「

「風……」不知何時,萍兒已經站在他的身邊,幽幽地看着他,柳隨風將她摟在懷裏,良久無言。

「你為什麽不進去呢?」萍兒淡淡地道。

柳隨風苦笑道:「萍兒,我並不了解燕兒的心啊!」

「風,對自己的女人,你應該有信心;對你自己,也應該有信心啊!」萍兒輕柔的聲音,讓柳隨風想起來在魔界的情景,當日,也是因為對萍兒的懷疑,結果在敵人面前一敗塗地,身受重創,幾至於死。

「萍兒,你說的對!」柳隨風釋然道,「我們進去吧!」

「不了!」萍兒輕輕推開他,淡淡地道,「你一個人進去吧!我回去了。」

萍兒此刻的感受,他怎會不明白?陪着心愛的人,來見他的另一個情人,心裏難免酸楚,雖然,來時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在這一刻,心裏還是難以釋然。

柳隨風拉着她的小手,柔聲道:「萍兒,我只是進去問她一句話,然後跟你一起回家,不願意陪我嗎?」

萍兒靠在他懷裏,沒有說話。

兩人伏在營帳外,靜聽裏面動靜。他們不敢貿然進入,因為,萬一遇到別人,無論對趙燕兒,還是對自己,都相當不妙。

裏面果然傳來女聲,「小姐,夜已深,您也該睡了,別太辛苦!」

傳來燕兒的聲音,「唉……國事日艱,陛下讓我一個月解決這裏的戰事,然後移師東部邊疆,抵抗臨江的入侵……」

「這怎麽可能呢?戎族的主要兵力尚存,遠多於我軍,而且帝國的兩萬軍隊,也不知是否肯相助我們……」

「只要有柳大人在,他一定會幫助我們的……」

「柳公子也回來了?可是……他為什麽沒來看小姐呢?」

趙燕兒幽幽一嘆,「他不會來的!」

「為什麽?難道他不知道小姐一直都很挂念着他嗎?」

柳隨風心中一震,「燕兒,真的嗎?原來你也想着我嗎?」

又是一聲嘆息,柔柔的,幽幽的,似乎將柳隨風的心都要絞碎了。

「小姐,難道他不明白小姐曾經為他作出的一切?」

「芳菲,你不要說了!」

原來她是趙燕兒的侍女芳菲,柳隨風曾經見過她兩次,跟她的主人一樣,這是一個看起來挺爽利的女孩兒。

「你回去睡吧!」

「是!小姐您也要早點睡。」

那個嬌俏的身影,揭帳而出。

萍兒美目流轉,徵詢柳隨風的決定。

柳隨風正欲挪步,忽聽帳內一聲嘆息,「別時何易會時難山川遙遠路漫漫鬱郁思君未敢言寄聲浮雲往不還

展詩清歌聊自寬樂去哀來摧腸肝披衣出戶西向望凄凄寒枕獨難眠……「

柳隨風不禁痴了,「燕兒,難道你對我用情如此之深,我柳隨風不過是世間懵懂俗物,為何竟得你引為知己,相許終身?」

「風,快進去吧!你的燕兒正等着你呢!」萍兒雖然不知詩中的意思,但是卻從趙燕兒的嘆息聲中,感受到這份深沈的思念。

柳隨風看着萍兒的秀眸,這個美麗的妻子,眼睛裏充滿了鼓勵。

「去吧!」萍兒推了他一把,擺明了讓他一人去會佳人。

就在這時,燕兒的聲音有如天籟,傳入帳外,「深秋之夜,有佳客至此,何不現身一見!」

柳隨風和萍兒相視一笑。

萍兒搖了搖頭,又推了推他。

柳隨風不再拒絕萍兒的好意,深吸一口氣,終於揭開了趙燕兒的鸞帳。

趙燕兒右手按劍,身穿戰甲,張開了櫻桃小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曾經讓她朝思暮想的愛人,居然在這一刻出現了。

柳隨風的臉上,洋溢着歡暢的笑容,明亮的眼睛裏,是無窮的愛意,他看着這個剛健婀娜的女孩兒,心中有無限憐愛。

時光似乎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這隻美麗的鳳兒,那一彎秀眉,已經輕輕地舒展開來,那精緻的臉龐,白皙中透出一點嫣紅,嬌俏中帶着英氣;薄薄的櫻唇,嬌豔欲滴。烏亮的秀髮如同水瀑散垂而下,自由寫意。

柳隨風終於走向這隻深情的鳳兒。她的秀目一眨也不眨,深情地看着這個等待了多少個夜晚的情人。

連帶着冰冷的鎧甲,柳隨風把她摟在懷裏,感受着冰冷的外殼裏面那顆火熱的心。燕兒始終靜靜的,沒有激動,沒有哭泣,也沒有拒絕,只有那明亮的秀目,靜靜地看着他。

「我曾經千萬次想着我們的重逢,曾經千萬次想像着我們的擁抱,可是,我都沒有料中。為什麽生活總是給我那麽多意外?」燕兒伸出自己的臂膀,反摟住自己的愛人,輕柔地道,「風,我的情郎,你終於回到了我的身邊,不管過程如何……」

「燕兒,我的好燕兒,」柳隨風柔聲道,「你可知道,你的冷漠,讓我如此揪心……」

燕兒輕輕一笑,「你讓我等了這麽久,讓我想的那麽心痛,一點點的難過,也算是對我小小的補償。」

「燕兒,為何只有在這種情況下,你才肯露出你的真面目?」柳隨風與她離開少許,看着燕兒明亮的眼睛,期待着她的回答。

「風,不要問我好嗎?」燕兒垂下螓首,「只要你能明白燕兒的心,只要你知道,她有多麽愛着你,只有你一個人,能夠進入她的心扉。」

「披衣出戶西向望,凄凄寒枕獨難眠,燕兒,當真如此嗎?」柳隨風忽然笑嘻嘻的。

趙燕兒一下子推開了他,俏臉通紅,一直紅到耳根。因為這兩句是說,披衣出門,遙望遠方的愛人,今晚沒有你的相伴,我孤枕難眠。

柳隨風看着這個英姿颯爽的鳳兒,居然這般嫵媚嬌柔,不禁怦然心動,他再次摟住了燕兒,看着她嬌嫩的玉頰,低頭吻在她的香唇上。趙燕兒打了一個寒戰,渾身發軟,嬌嫩的臉頰和耳根,都被烈火燒得通紅,只有櫻唇還冰涼濕潤。

燕兒擺脫掉他,柔聲道:「風,求你不要欺負燕兒,好嗎?」她終於顯出女性軟弱的一面。

柳隨風笑嘻嘻地看着她,道:「燕兒,你應該早料到有這麽一天的,現在只是剛剛開始。」

燕兒白了他一眼,道:「來就來吧!燕兒還怕了你不成?」

柳隨風奇道:「燕兒好像一點也不怕將要發生的一切?」

趙燕兒摟緊他的脖頸,甜甜一笑,「反正除了你之外,也沒人肯娶我。」

「誰說的,如果我的燕兒招婿,報名的人恐怕可以組織一個軍,那我們消滅戎軍簡直輕而易舉。」柳隨風笑道。

燕兒再白他一眼,「油嘴滑舌!」

柳隨風笑道:「我油嘴滑舌嗎?你還未嘗過呢!」說完封上了燕兒的香唇,那靈活的舌頭在她的口中橫行,終於挑到了她的丁香小舌,吸入到自己口中,這親密的接觸,讓燕兒嬌軀火熱,一陣眩暈,終於迷失在這忘我的世界裏。

「小姐,小姐……」就在這時,芳菲煞風景的聲音,傳入兩個**高燃的耳朵里。

燕兒駭然發現,自己竟然摟緊了對方的脖頸,嬌軀在不停地扭動,不停地嬌喘和呻吟。她玉手無力地推開對方的胸膛。柳隨風的嘴離開了她的櫻唇,看着燕兒的粉臉和快要滴出水的大眼睛,又情不自禁地吻了她一口。

燕兒渾身發軟,全賴對方摟着,才能站穩。

「小姐……」芳菲又催促道,眼見就要踏入營帳。

「你先在外面等著!」燕兒勉力道,那顫抖的聲音里,還帶着劇烈的喘息。

外面無聲無息。

「你等着我,我去去就來!」燕兒溫柔地道,這種溫順,只有出現在妻子對丈夫身上。

燕兒終於帶着酥軟的嬌軀,出了營帳。

只聽芳菲焦急地道:「小姐,少爺他出事了……」

「什麽?」趙燕兒驚道,「快帶我去看看……噢,你先去,我稍後就來!」

芳菲驚奇地看着自己的小姐,不知道她還有什麽重要的事。

燕兒進了營帳,摟着柳隨風道:「對不起,風,今晚我不能陪你了……」

柳隨風狠狠地吻在香唇上,燕兒激烈地反應着,近乎於狂野,好半天,終於嬌喘道:「我要去了。」

「燕兒,我們什麽時候再見面?」柳隨風溫柔地看着她。

燕兒垂下螓首,幽幽地道:「如果你不嫌麻煩,明晚再來找我吧!」看見柳隨風臉上的難色,嘆息道:「還是算了!一切看我們的緣分吧!」

柳隨風輕輕撫着她嬌嫩的臉蛋,柔聲道:「燕兒,我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呢?」

燕兒縴手摟緊他的脖子和寬肩,神色黯然,「風,恐怕我們今生是不可能的。

燕兒自小生於軍中,從來沒有當自己是女孩兒,此生早已許國。如今國家多難,蠻族在北方肆虐,臨江又虎視東方。趙燕兒不能因一己之私,而廢國家大義。

我此身只屬君一人,但請原諒燕兒不能象其他姐妹一樣,伴君左右。或許,待國家安定,我再侍奉君前。「

柳隨風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燕兒,是不是待四海昇平,你就不會再離開我?」

燕兒目光堅定地道:「是的!」

「燕兒,相信我,這一天將很快到來!」柳隨風心中湧起萬丈豪情,「不出四年,你將成為我柳隨風的妻子。」

「四年?為何是四年?」燕兒心中奇道,不過,她感受得到柳隨風的強大信心,欣然道:「燕兒等著這一天。」她吻了柳隨風一口,柔聲道:「風,我的情郎,燕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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