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十七章

78.第七十七章

薛衍之所以不想過繼子嗣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並非此間人,而且他已經決定了要將爵位還給薛泓,所以有無子嗣對他而言,也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至於魏子期嘛,因為是重生一回的人,而且在薛衍身隕的那一世中,魏子期也是沒有子嗣的。所以簡而言之……就是習慣了沒有子嗣。況且魏子期也覺著兩個大男人也養不好孩子,倘若真的是喜歡,不如等薛泓魏晉娶妻生子后,將各家的侄子抱過來玩兩天也就是了。

再者,魏子期和薛衍也是考慮到自家的情況終究不同……畢竟是兩個男人過日子神馬噠,倘若再抱養個兒子,叫兒子從小就在不一樣的環境中長大——

要知道雖然兩家的長輩們已經認同了兩個人在一起的事實,甚至大褚朝的世家勛貴們也大都對此事心照不宣,但仍舊有些人背着魏子期和薛衍嚼舌根兒,說什麼斷袖分桃,有傷天和之類的話。

魏子期和薛衍心如明鏡,然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他們倒也不在意旁人的說法,也從未想過禁了旁人的口。但是兩個成年人有這樣的心胸寬容,卻並不代表小孩子也是這樣的。倘或他們抱養了兒子,卻讓無辜的幼兒承受旁人的流言蜚語,終究不妥。

所以思來想去,兩人最終還是決定不要過繼子嗣了。或者等到兩人身去之時,倘若薛泓和魏晉有意的話,也可以過繼兩個已經成年,且有自己的辨別能力的侄兒到他們的名下,逢年過節時給他們上上香火也就是了。

最後這一條還是顧忌著衛國公府福和鎮國公夫婦的想法,所以才定下的。

而另外一件讓薛衍沒有想到的事情,則是他一時心血來潮負責編纂的《大褚全書》和《大褚練兵典籍大全》……居然真真正正耗費了他十餘年的時間。

而這十餘年中,大褚境內海晏河清,歌舞昇平,四周屬國皆臣服與大褚的揚揚國威之下,再不敢輕動兵戈。

彼時薛衍已經年過而立,因着修纂了《大褚全書》的功勞,被聖上親封為文清公,官居一品。且因戶部尚書許晦年邁體衰,不能案牘勞形之故,上表辭官。聖人再三挽留而最終應允,待許晦辭官之後,便命薛衍繼任戶部尚書之位。

薛衍而立之年便得封一品公,享實食邑萬戶,且又手握戶部大權,實乃少年英才,直叫人羨慕非常。

而魏子期除了繼續掌控京城大營五萬兵馬之外,仍奉聖人之命,繼任大褚軍校的副校長。同時也是第一位向大褚軍校學員傳授《大褚練兵典籍大全》的將領。聖人如此器重恩寵,在武風鼎盛的大褚看來,實在叫人十分眼紅。

最可恨的是魏子期與薛衍兩個永安朝中最為炙手可熱的英傑居然自產自銷了,根本沒給他們以聯姻交好的機會。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過薛衍和魏子期卻懶得理會眾人的諸般眼紅。其實他們兩個也知道,永安帝之所以如此器重他們,甚至都不避諱文武聯合的忌諱而頻頻施加重任,除了因為魏子期與薛衍的外戚子侄身份外,還因為魏子期與薛衍並無子嗣,也無聯姻之意。

對於帝王來說,這樣忠心耿耿才幹優長且又無後顧之憂的純臣實在難得。所以永安帝樂得對二人交付重任。

而這段時間內,永安帝自己卻是迷上了薛衍曾經寫過的那些話本——開始了平日魚服白龍,在長安城內各里坊微服私訪之舉。偶爾也會帶着諸位老臣去上林苑打獵。其實永安帝早在沒有登基為帝之前,就很喜歡打獵演武。只是後來登基之後,礙於清名,竟不敢放任自己,也免得擔負上驕奢淫逸,沉溺獵戲之罵名。

後來大褚鐵騎橫掃天下,四方屬國全部臣服,再不敢行挑釁之事。永安帝霎時感覺到壓力驟消,驟然有一種普天之下捨我其誰的驕傲。那一陣倒是卻有些茫然的。一來朝中再無戰事,即便是各地將士們勤加練兵,只怕無用武之地。二則也是怕安逸得久了,會滋生**懈怠。正所謂居安思危,大褚如今能橫掃天下,是因為將士精銳之故。倘或這麼安逸的久了,難保戰鬥力不下滑……

最終還是薛衍參考後世的辦法提出了幾個建議——一則他提議大褚成立雇、佣、兵、制,永安帝可以根據各方屬國的國書請援,有償的將大褚的將士們派到各屬國替他們出兵。一來可以解決供給大軍的補給,二來也能起到練兵精兵的效果。

二則建議永安帝鼓勵天機營研究兵器,然後將那些落後的兵甲刀戈賣給各屬國,賺來的錢支持天機營研發更加精銳的兵器,如此可抱大褚兵部的硬件設施遠超各屬國。

三則建議永安帝鼓勵建立海軍——這幾年下來,當初在汴州建立的船廠已經成功製造出能夠進行遠洋航行的海船,薛衍早在修葺《大褚全書》的時候,便將航海圖抄錄下來。以此建議永安帝派遣海商出海貿易,一則擴張視野,莫以為天下就是如此的小,二來也是擴大大褚的邦交,同時也命海軍隨行——畢竟大褚乃天之上朝,雖然不會主動欺壓別國,但若是在海上貿易的過程中被他國挑釁,也是要反擊的嘛……

四則是建議在全國範圍內擴大軍校規模,同時擴大義學的範圍,義學中需要教導學員的不光是儒家經典,孔孟之道,也要教導工、農、數、天文、地理等雜學,要保證從義學畢業的學員們即便不能走科舉之路,也要有一技之長……

五則鼓勵農商工事……

六則……

薛衍上書的條陳中,給永安帝提出的建議不下幾十個。永安帝在閱讀過條陳,並且慎重思考後,最終全部採納了。並且命朝中官員到各地督辦義學勸農勸工之事。同時也以太子早已加冠成年為由,命太子監理國事,從權處置……

而永安帝眼見天下大定,四海臣服,朝中也有太子監國幫忙處理朝政,自己則慢慢放鬆了,開始疏於國事,整日騎馬打獵。卻不知道一場禍事竟然由此而生……

是日,薛衍與魏子期沐休,兩人因想着好久沒有到溫泉莊子上泡溫泉了,遂吩咐家中下人打點行禮,又命人傳訊給鎮國公府和衛國公府還有興慶宮,準備一家人去驪山小住幾日。

卻沒想到派去傳信的人剛走,太極宮中的小太監竟然匆匆而至。滿面沉重的向薛衍與魏子期說道:「陛下打獵時不小心摔下馬來,被樹枝戳入胸口……」

薛衍跟魏子期只聽到這一句話,腦袋頓時嗡的一聲,這會兒也甭想着泡溫泉休假了。忙忙的穿上官服進宮面聖,薛衍命人給上清觀傳話,叫縹緲真人和孫家兄弟入宮診治,魏子期更是命人去京中大營傳話,防止朝中有人趁機作亂。

兩人快速打點好了一切,進入太極殿的時候,只見永安帝面色慘白的躺在龍榻上,太上皇就坐在龍榻旁,魏皇后和太子皆跪在一旁,其餘的妃嬪皇子公主們也都站了烏壓壓的一地。鎮國公、衛國公、平陽長公主乃至朝中老臣也都在,所有人面色凝重,憂心忡忡。

薛衍見狀,請命縹緲真人等人上前替永安帝診脈,圍在龍榻周圍的太醫署御醫們也都知道縹緲真人三人的醫術比自己高明不少,甘願讓賢。

縹緲三人輪番診治了一回,快速的下了醫方,命人抓藥。看着魏皇后滿面凝重的道:「聖人的情況不太好。插入他胸口的那支樹枝位置太過險惡。倘若想安然拔除的話……恐怕要開刀才行。」

「開刀?」魏皇後身形搖搖欲墜,她當然知道何為開刀。這些年,隨着薛衍修纂《大褚全書》,各行各業的人都被薛衍集齊到長安城集賢館內弄了個什麼「實驗組」,其中有務工的,務農的,務兵事的……而上清觀以縹緲真人和孫仲禾為首的道士還有民間頗有名氣的一些郎中乃至朝中某些太醫署的御醫們則根據薛衍編纂出來的《大褚醫典》進行各種醫術方面的試驗。

其中所謂「開刀」就是給人開膛破肚的治病,聽說還參考了漢時神醫華佗的事迹……

魏皇后原本聽到這些的時候,就覺得特別不靠譜。後來聽聞上清觀的道士郎中和御醫們竟然真的給百姓開刀治好了惡性腸癰、腿疾等病症,還引以為奇。哪裏想到今天竟然輪到自己決定是否給皇帝開刀治病……

魏皇后縱使賢惠聰穎,這會兒也沒了主意,只好哀求的看着太上皇等人。

事情太過於敏感危急,太上皇也不敢替永安帝做主意。沉吟片刻,只好問縹緲真人的道:「能否讓二郎先清醒過來,聽一聽二郎的決定?」

這也是無可奈何之舉。畢竟永安帝萬金之軀,誰敢替他做開膛破肚之主?

縹緲真人也理解眾人的想法,當即與孫家兄弟研究了一回,又擬了個方子,只說可以在短時間內使永安帝清醒一回。眾人聞聽此言,忙命人去煎藥。一時喂永安帝服下后,永安帝果然悠悠轉醒。待聞得縹緲真人三人的建議,永安帝沉吟一回,竟向薛衍問道:「衍兒,你認為朕該如何?」

倘或不開膛破肚,則樹枝留於體內不得而出,感染破傷早晚也是個死。倘或開膛破肚……誰人不怕?

薛衍聞言,登時一怔。太上皇與衛國公夫婦也急了,忙向薛衍搖頭示意。豈料薛衍沉吟片刻,卻問向縹緲真人三人道:「倘若替陛下開刀,爾等有幾成把握?」

縹緲三人聞聽此言,又交頭接耳的商議了一回,沉聲應道:「不足七成。」

薛衍聽了這話,心下倒是一松,竟躬身說道:「微臣懇請陛下應允——」

一句話還沒說完,朝中老臣們早已急的斷然呵斥。只說薛衍包藏禍心。楊妃所出三皇子更是指著薛衍逼問道:「文清公自幼與太子交好。此番建議,可是——」

「住口!」永安帝皺眉打斷三皇子的話,因說道:「衍兒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他什麼心性,我自然清楚。無需你紅口白牙,壞人清名。」

三皇子聞言,只得躬身告罪。一應朝臣仍舊不死心的勸說永安帝莫要聽信讒言。

豈料永安帝在聽聞眾人的呵斥之後,卻是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因笑道:「朕自咸陽起兵,三十年來歷經風雨喋戰,到如今君臨天下,四海臣服。朕並未有過遺憾。今日,朕面對生死之威,縱然明知不妥,卻也不想因一時懼怕而苟活於天下。我大褚、我皇家血脈,沒有這麼慫的。今日朕意已決,就按照縹緲真人的醫方來罷。倘若朕得蒼天眷顧,自然無恙。倘或朕……太子監國近十載,生性聰穎,兢兢業業,朕也沒什麼擔憂的。」

永安帝話音未落,眾朝臣早已跪在當地叩頭不迭。永安帝卻是聖意已決,根本不聽旁人的勸阻,卻命縹緲真人等人着手準備。

縹緲便道:「替陛下開胸取枝,此舉頗為危險,又恐有感染之危。今唯有上清觀內一座密室,是按照文清公《大褚醫典》中的敘述,建造的一間『手術室』,所有手術用的器具,也都在內消毒……為陛下安危計,還請聖駕移駕上清觀。」

眾朝臣聞言,少不得又是一陣勸阻。永安帝卻命眾人準備轎輦,移駕上清觀。

縹緲真人與孫家兄弟見狀,忙率先趕回觀中做準備,太醫署內曾經參與過手書的御醫們也都隨聖駕趕往上清觀。甚至還有大褚境內最為有名的針灸大夫……其實這位大夫原是一位隨軍郎中,於藥理上並不出色,只有一手家傳的好絕活,針灸封血之術。便得了縹緲真人的垂青,最終吸收進上清觀的手術隊伍中來。

魏子期則率領京畿大營的將士們沿路護衛。直到了上清觀,進了手術室……整整等了十多個時辰,縹緲真人才出來,滿臉輕鬆愉悅之色,只說永安帝胸口□□去的樹枝已經安然取出,永安帝也轉危為安了。只是這一次的受傷已經傷了心肺,今後不可勞累才是。

魏皇后、太子與所有等在上清觀的人聞聽此言,不覺大喜,忙想要進去探望永安帝。卻被縹緲真人攔住了。只叫眾人先移步至另一處偏殿,換過了特別準備的衣裳手套口罩並帽子后,才能進入永安帝所在的殿內——則是一座玻璃磚砌成的房間,據說可以隔絕肉眼不可見的毒物。

當然,這些也是從《大褚醫典》中得知的,不過呆在這間房子內的傷患果然比外間之人更不容易感染也就是了。

眾人隔着玻璃牆,見到永安帝安然熟睡的模樣。縹緲真人笑道:「現在麻藥的勁兒還沒過。陛下會在晚上戌時左右醒過來的。」

至於魏皇后太子等人想要給陛下侍疾的想法,縹緲真人也拒絕了。只說維保萬一,會派觀中受過十年□□的道士服侍永安帝,至於魏皇后太子等業餘人士,還是在外邊等著,等過幾日永安帝沒事了,回宮之後再去侍疾罷。

眾人先還有些疑慮,等到了晚上,看到永安帝果然轉醒之後,這才放了心。順便也對上清觀的手術室感到了非常的好奇和仰視——畢竟這可是活人之術啊。在場的朝臣們見識過了這些后,更是一再的提醒自己沒事兒不要得罪上清觀的人,省的自己重病沉珂之時,人家不給自己治病啊……

閑話少說,只說永安帝經此一事傷了心脈,縹緲真人囑咐永安帝不得思慮太過之事傳出以後,朝中某些善於投機的朝臣們開始頻頻出入太子東宮。甚至連重兵在握的顏鈞集都開始湊熱鬧,不斷的向太子示好。

太子乃至純至孝之人,眼見眾人如此,心中非常不踏實。便將心中疑慮告訴了母親魏皇后。此時魏皇后依然健在,並沒有像歷史上的那般英年早逝,身為少年夫妻,魏皇后最了解永安帝的心思。稍微思忖之後,便命太子閉門謝客,每日除上朝監國之外,便去給永安帝侍疾,連處理朝政之事也都當着永安帝的面。並且毫不避諱某些朝臣向他示好的意思。

太子殿下舉止坦蕩,且純孝非常,這讓驟然大病不能親自理政的永安帝心裏十分舒服。對待太子也越發的親密信任。魏皇后則趁此說出了顏鈞集與某些朝臣的投機之舉。

永安帝別的都不在意,唯有顏鈞集乃是跟他一道風雨這麼多年的潛邸老臣了,況且當年永安帝發動政變時,還是顏鈞集與蔣志兩個人帶頭附庸……永安帝因為此事,一直對顏鈞集器重有加,即便是明知顏鈞集違反朝廷律例,貪墨等事,也並未追究過。

沒想到顏鈞集居然也在此時行出這等首尾兩端之事,這人永安帝十分傷懷唏噓。鬱鬱不樂。

魏皇后見狀,便勸道:「陛下念著顏將軍從龍的情分,每加寬容。恐怕在顏將軍心中,比起同陛下的君臣情誼來,自家的榮耀富貴才是最重要的。更何況自顏將軍戍守幽州這許多年來,同陛下離得遠的。自覺不如當年在潛邸時更知陛下的心意。會行出這等投機取巧的事情,也在意料之中。」

永安帝聞言,不覺怔怔。魏皇后則笑道:「何況顏將軍此人,原本也非正人君子之流。陛下可還記得當年他奉陛下之命,向衛國公學習兵法,結果卻在私下狀告衛國公,還誣陷衛國公有謀反之意……好在陛下英明神武,並不肯輕信。只是這位顏將軍為了榮華富貴,連自己的半個恩師都能陷害,可見其為人秉性。陛下又何必為了這樣的人傷心。」

永安帝聞聽魏皇后字字句句皆有事實佐證,越發沉默。

最終卻向魏皇后反問道:「顏鈞集此人,雖然喜好投機,戀棧權位,但他嗅覺敏銳,也是最懂得時局的。連他都能在此時背棄朕而選擇太子……你說是不是在滿朝文武的心中,朕是真的不行了?」

魏皇后聞言,莞爾笑道:「陛下多慮了。縹緲真人不是說了么,陛下已經沒事了,只待休養好了,就可回朝臨政,只平日裏不要太過操勞罷了。如今四海昇平,國泰民安,哪裏又需陛下太過操勞呢?」

永安帝聞聽此言,將信將疑。

然而等到他將這些話拿來問薛衍和魏子期的時候,卻聽薛衍如此回道:「陛下可還記得當年我為太上皇寫的《聖人微服私訪記》?」

永安帝當然記得。

薛衍便笑道:「其實陛下的這一番考慮,並不需要詢問別人,只問陛下自己就是了。倘若陛下不喜太子監國,大可以等聖體痊癒之後,回朝臨政。反正如今海晏河清,朝中也無甚大事,並不會讓陛下太過操勞。倘若陛下對那些大臣的投機之舉不以為然,則可以將國事交付給太子,咱們仍舊各處遊玩便是了。」

說罷,薛衍便向永安帝說起了自己的願望。竟然是想同魏子期一起,帶着鎮國公夫婦、衛國公夫婦乃至太上皇一道去天下各處雲遊。見一見各地的名勝古迹,山川河流。順便也行一行那話本中的微服私訪之舉。

薛衍向永安帝笑道:「陛下也可以同皇后一起加入我們,咱們便打着薛家商隊的旗號,到天下各處雲遊。倘或遇見不平之事,或者貪官污吏,陛下可以直接處置了他們。也可以順便查一查各地對朝廷政令的執行是否到位。至於朝上的那些繁瑣公務,叫太子監國處置也行。反正遇到重大政事,皆有暗衛隨時告知陛下的,陛下難道還怕朝上出亂子不成?」

一番遊說果然說動了永安帝。只聽永安帝朗笑說道:「其實朕早在少年之時,確實也想過為一遊俠,雲遊天下,管天下不平之事,博一俠名。豈料因緣際會,竟然稱王為帝。可見人生際遇,着實難料。」

說罷,又是好一通的感慨當年云云。

薛衍與魏子期見了,只笑不語。

然陛下出京,命太子監國之事,乃朝之大事。豈可輕率。所以永安帝在同薛衍兩人閑話過一回后,便再也不提這事兒。

薛衍二人也以為永安帝是忘了。豈料半年之後,當永安帝聖體痊癒,回朝親政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掌管幽州大營的河北道行軍總管顏鈞集調入長安,任命其為左僕射。雖然明面上升了顏鈞集的官職,然而暗中卻是褫奪了顏鈞集的統兵之權。並且派了自己的另一名心腹大臣繼任河北道行軍總管一職。

第二件事,卻是毫無預兆的下達了退位詔書,讓位與皇太子庄燾。自己搖身一變成了太上皇,且封魏皇後為皇太后,封了自己的父親——原本的太上皇為太太上皇……

然後下達的第三道旨意,竟然是命薛衍、魏子期、衛國公薛績、平陽長公主、鎮國公魏無忌和其他幾位永安帝信任的潛邸老臣儘快交接手上公務,大家一起準備雲遊天下!

至此,聞名大褚且讓地方貪官污吏聞風喪膽卻又摸不著蹤跡的大褚太上旅遊團正式成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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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一品公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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