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第 244 章

244.第 244 章

自從陸貞訓跟着京中派來的人走了之後,謝青嵐越想越后怕,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地方。那心神不寧的樣子落進了傅淵眼中,後者抱了她在懷,低聲道:「你莫要擔心,一切都尚在我掌握之中。」

謝青嵐惴惴不安的看向他,見他笑得十分的溫潤,眉目間凈是成竹在胸的氣勢,心中雖是安生下來,但還是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痛苦:「傅淵,我還是怕……」

傅淵柔聲笑道:「沒有什麼好怕的,陸貞訓又劉平護著,你難道不曾相信?況且如今京中雖是龍潭虎穴,但這事並沒有鬧開,那便還不到最要緊的時候。況且劉平絕非碌碌無為之輩,他總有他的由頭。」

「可是劉平和世家已經沆瀣一氣,若是真的有心,咱們在冀州可不就是糟了?」謝青嵐泄氣道,「況且你又與我說,說是父親要守不住北疆了。」

「如今世家早就是紅了眼的狼,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就算是將北戎引進關來也不是不可以的。總歸劉家也不是那樣維護他們的利益,不妨將劉家趕盡殺絕,再擁護一個會顧及自己利益的皇帝上台。就算是北戎,只要能夠達到這個目的,也是可以的。」

謝青嵐闔眼,實在憋不住想要罵娘的衝動。這群人傻子嗎?將一塊肥肉讓給了一群狼,還要指望那群狼會分一杯羹給自己?

只是轉念一想,謝青嵐也就明白了什麼意思。劉平雖說多年不曾上陣,但是他的威望猶在,等到北戎不動聲色的進來了,再將如今卧病的劉尋給一刀殺掉,那麼一切就迎刃而解——越王再上沙場,若是和北戎同歸於盡當然最好,若是不能,世家也有的是法子讓越王這新帝死在皇位上。

這樣明顯的計謀,若說劉平看不出來,實在是匪夷所思的事了。總不能說明知前路兇險,為了那寶座,賠上命也要去試試吧?

謝青嵐實在鬱卒得厲害,傅淵只是輕笑着啄一啄她的額頭:「莫鬧,你只管放心,再有什麼風雨,都是我擋在你前面的,必不讓你和嘉嘉受到半點傷害。待事情了了,你我夫妻二人,帶着嘉嘉,尋一處僻靜的地方,再也不管這些腌臢事。」

坐在床上的傅令月好像聽得懂老爹的話一樣,揚起小爪子,「咿呀」一聲好像在表示贊同。謝青嵐這才微微放下心來:「什麼樣都可以,我只希望,你切莫有事,僅僅如此,旁的怎麼樣,我再也不想管了。」

傅淵只是輕笑,安撫了她,又和閨女玩了一會兒,這才出門去了。

剛一出門,就見舒忌候在門前,一見他出來,笑道:「丞相大人,端敏大長公主和齊王世子早已經恭候多時了,說是有要事要商議。」

傅淵頷首,讓舒忌引著自己去了。剛進到屋中,就見端敏和劉肅在其中,而許覆則是站在了兩人身邊,見傅淵來了,紛紛轉頭看他。

氣定神閑的進了屋,傅淵揚起一個笑容來:「今日是有什麼事么?」

端敏看着他,半晌之後,才輕輕的開口:「方才北疆傳來消息,今日清晨,糧草被盡數燒毀,北戎兵馬勢如破竹正往京中來了。」

傅淵微微蹙了蹙眉:「那麼岳母的意思是……」

端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本宮是大燕的公主,這種時候,如何能夠偏安一隅。駙馬若是為國而死,本宮又豈能苟且偷生?」頓了頓,起身道,「本宮要回京城去。」

*

陸貞訓原本午睡,只是一覺起來,宮中幾乎已經亂了套,隨口叫住一人,才發覺是北戎已然攻破了北疆的防禦,已經朝着京城來了,最晚在夜中便會抵達京城。

陸貞訓瞳孔微微的緊縮,強定下心來,道:「越王呢?」

那人搖頭道:「殿下早早的就出去了,也不曉得去了哪裏。」想了想,又低聲道,「興許去了皇上那兒呢,到底是親兄弟,總不能怎麼樣的。」

見他這樣說,陸貞訓也是心安了幾分,坐在凳子上,並不曾說話。想了想,又趕緊對身邊伺候的人道:「你們可有法子出宮去?」

*

明媚的陽光明晃晃的照耀下來,頗有幾分耀眼。而大燕皇帝的寢宮之中,劉尋已經這樣不人不鬼的躺在床上,也有些時日了。

前些日子,突然傳出來北戎捲土重來的事,可將人嚇得夠嗆。劉尋剛讓趙蘊蓮劫了褚青蘿走,轉頭趕緊命褚霄領兵出關去,和這群北方蠻夷好好過過招。

結果褚霄前腳一走,端敏後腳也離開京城了。隨後就出現褚青蘿被人救走的事,劉尋雖說心眼小,但又不是徹頭徹尾的傻子。這下可是真真的得罪了齊王和端敏了,還沒等這貨想出來怎麼圓回來,好了,也不用想了。

世家逼宮了。

想到許覆為救自己,幾乎被扣上反賊的帽子的時候,劉尋心中也不是不痛的。但是身為他最信任的臣子,許覆不得不承受這一切。反正最後怎麼樣了他也不知道,就知道洛陽侯來自己跟前說了一句許覆已經死了的消息。

劉尋鬱悶了,這世上他信任的人一個個都沒有了,現在連許覆也沒了,還真是成了孤家寡人。

不覺門板響了一聲,已經有劉尋費力的轉了轉頭,見越王邁著穩健的步伐緩緩而來,嘴角還掛着素日之中的浪蕩笑容:「皇兄,臣弟我可來看看你,怎麼着,這麼些日子睡得可好?」

劉尋現在一口咬死他的心情都有了,世家們攻宮之後,劉尋怒不可遏,結果怒氣之後,再也用不了力氣,這才想到洛陽侯曾經進攻的那茗茶,絕對是做了手腳的。現在別說揍這貨,連起身都很困難,只能睜大了眼睛看着劉平,喉中「嗬嗬」的發出怪聲來。

「別白費力氣了。」越王笑道,「皇兄曉不曉得,剛剛傳來的消息,褚霄守不住北疆了,最晚今夜,北戎便殺到京城,到時候,大燕可要亡嘍。」又低頭看着臉色非常不好的劉尋,「若是父皇知道你這樣沒用,大概會後悔當年傳位於你吧。莫說什麼有的沒的,就是你這無聊的制衡之術,也是入不了眼的。」

劉尋氣得直翻白眼,顫巍巍的想指着他,用了好大的力氣也沒能抬起手來。越王笑得愈發的得意了,俯身看着劉尋,眼中寒光畢露,「皇兄啊皇兄,當年若不是你急着要打壓我,哪來如今的禍患?」

若是當年,劉尋不是怕越王謀逆,將他從北戎叫回來,興許北戎在昔年便已經覆滅了,哪裏來今日的攻破北疆?

劉尋雙目圓睜,死死的瞪着越王。後者笑着坐在榻前:「皇兄想罵我就罵吧,總歸皇兄眼中,我為了皇位,甘願將大燕拱手讓人,此等做法,可不是人神共憤么?」他又笑起來,「總歸臣弟用大燕來換皇位,皇兄用后位來換錢,要不怎說咱們倆是兄弟?一樣的上不得枱面,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可惜,臣弟登基的時候,皇兄是看不到嘍。」越王笑道,「皇兄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還能不清楚?心眼沒幾個,但是這壞水卻是裝了一肚子。就算臣弟我有心放你,世家們誰會答應啊?總歸皇兄也不會由著世家這樣鬧騰下去了,可知世家亦然不會由著皇兄鬧下去了。」

劉尋不住的喘著氣,那樣子還真有幾分要氣絕當場的意思。半晌后漸漸鬆了力氣,還是死死的看着劉平,眼中凈是恨意。

劉平哈哈大笑道:「皇兄要恨就恨吧,說到底,你也沒將我當過弟弟,那我何必將皇兄當做皇兄呢?各取所需罷了,反正咱們這宮裏,死的人也不是一兩個了,多幾個少幾個,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

陸貞訓原本有些惴惴不安的坐在床邊,抬眼就見越王回來,縮了縮身子:「殿下。」

「怎麼了阿貞?本王是洪水猛獸不成,叫你這樣害怕?」越王負手而立,笑得格外浪蕩,「最遲今夜,北戎便要攻進京來了,你怕了?」

「沒有什麼好怕的。」陸貞訓緩緩搖頭,「可惜不能再見澤弟一面。」

「喲,這種時候了,不曾想着本王這夫君,倒是想着你那弟弟了。」越王笑道,「你說你這死丫頭,本王這樣喜歡你,你怎就不肯給本王好臉呢?」

陸貞訓垂首不語。

不覺門外又傳來有人的說話聲:「殿下,洛陽侯來了。」

「天天來,煩是不煩?」越王不耐的說道,還是出去,見洛陽侯立在玉階下,看樣子很是恭敬的樣子,頓時笑道:「洛陽侯何必如此?本王今日的殊榮,不都是侯爺給的嗎?這宮中,侯爺也是來去自如,何必還要人來通傳?」

洛陽侯根本就不回答這話,反倒是笑道:「殿下還真是好手段。」見越王一副不知道他說什麼的樣子,又說道,「殿下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皇上他……已經駕崩了。試問殿下剛從皇上那裏回來,皇上便駕崩了,若說不是殿下做的,誰又肯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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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逆襲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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