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的謊言中的真相

98.的謊言中的真相

不記得了,不記得為何事而離開長留山,不記得為何失蹤,不記得為何會出現在異朽閣,不記得為何會昏迷不醒,所有的問題似乎都沒有了答案,儘管幽若多次反覆旁推側敲,但換來的還是糖寶茫然地搖頭,然而誰也沒發現,糖寶藏於被褥下的小手一直緊緊捏握着衣裙,低下頭,趁眾人未留意,眼中劃過了一絲異樣。

為了不影響糖寶休息,閑聊了幾句后眾人便也陸續退出房間,花千骨抬手替她理了一下額前的碎發,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幾眼,但並未道說半句,便跟着白子畫離開貪婪殿。直到第二天,花千骨拿了幾道她愛吃的小菜再次到訪,婉言道說着早已準備好的理由讓落十一離開房間,把菜一一布好在桌面,自己卻並未動筷,而是安靜地坐於一旁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糖寶,隨後眼中閃現一絲複雜的神色,幾經思量后才決定開口,聽似平淡的聲音中夾帶了幾絲哀傷:「糖寶,其實你並沒有忘記,你記得所有的一切,包括…」身音還是不自覺地停頓了半響,隨後再度開口時卻已有了明顯的顫抖:「…東方的死….」

果然,糖寶身子頓時一震,原本夾於筷子中的蓮子彈落到桌面,隨後拋出一道弧形,掉落在地上,滾至腳邊才停下來。

花千骨拉過她緊握成拳的手包裹於自己手中,看着她逐漸泛紅的眼眶,只覺鼻子一酸:「糖寶…」

「骨頭…」糖寶如泄氣般,放下手中的筷子,聲音哽咽:「我想忘記那些,忘記了,便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過,爹爹還在,簫馨還在,霓漫天還在…」轉頭看向花千骨,只見她使勁眨着眼睛,似乎是害怕眼睛裏有東西掉下來:「骨頭…我知道是霓漫天救了我,她為什麼要救我,她不是很討厭我嗎?為什麼要救我,明知道那樣她會死的,為什麼?」話語突然停頓了下來,隨即便是一連串的笑聲,努力蹙著眉頭,想要展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忘記了不是很好嗎?忘記了心便不會痛,忘記了…不是很好嗎?」

「糖寶,你真的能忘嗎?你的心…不是痛嗎?」忘記,她何曾不想忘記,但又如何捨得忘記。一陣風至門口吹進,拂動了她的衣衫,衣衫飄動,如髮絲一般柔弱,心中悲慟,掀起了滔天巨浪,臉色卻又恍若無事:「糖寶,現在房中只有我們二人,你告訴我,那天,究竟發生了何事?」

桌前的小菜飄出陣陣讓人饞嘴的香味,倘若以前,糖寶定不捨得放下手中的筷子,嘴巴更不會空閑下來,但如今,原被她握於手中的筷子安靜地躺在桌面,有着如同被丟棄般的蒼涼,眼前的小菜更是不知為何變的索而無味,讓她提不起半點興趣,腦中,所有的思緒都深陷在過去,她想遺忘的那段過去。

糖寶一直安靜地坐着,眼神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留下那無法抹去的哀傷,沉默了許久,像是在回想,像是在思量,沒說半句話,也沒發出半點聲響,花千骨安靜地坐於她身旁,似乎不打算去打擾她的「安靜」,也不打算髮聲繼續追問,或者說她了解她,這世上,她是與自己血脈最親近的人,她了解她,更相信她。

不知過去了多久,她們似乎並不在意時間的流淌,直到桌面上的小菜不再飄出淡淡的白煙,糖寶才緩緩開口,聲音不似往日般精神、愉悅,取而代之的是本不該出現於她身上的沙啞與哀傷。這所有的一切都由無意發現東方的信件開始,緩慢的訴說,每字每句都是一道道帶着傷痕的回憶,發現異朽閣的異常,綠鞘的出現,那下藥的小菜,被囚禁的兩天,霓漫天的相助,還有昏睡后的感知,雖然當時無法自主行動,更無法睜開雙眼,但雙耳卻能清晰地聽進他們當時的對話,還有蕭馨,也就是異朽閣的另外一條靈蟲——無鳶,她魂飛魄散后,屬於她關於異朽閣的所有記憶居然全數出現在自己腦中,既而也替她解開了對於綠鞘入魔道的疑惑。

隨着糖寶逐一道出的"真相",花千骨眼中的震驚則是不斷加深,早已暗涌的心湖瞬間激起了層層浪花。

...綠鞘,這所有的一切,居然都是綠鞘所為...

糖寶強忍住心底湧上的酸澀,既而道:「骨頭,有些事情你或許從不知道,其實綠鞘不是人,她是爹爹許久以前所救一隻青狐,當年狐群遭受了很嚴重的天災,綠鞘是整個狐群僅存的一隻,自那以後她便一直跟在爹爹身邊。骨頭,綠鞘所作的這些事,原因我想你也猜到了,這也是昨日我為何不曾告知你們的原因,縱然她做錯了,但請看在她的那個『原因』上,不要把這些告訴尊上他們,我求求你,如果長留知道了,尊上知道了,綠鞘只有死路一條了。就當我自私好了,今天的這些你就當作未曾聽過,你就當不知道,好嗎?」縱然錯了,錯得離譜,也想自私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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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桃花滿枝椏,跌落前它綻放,讓欽慕沉醉在這杯酒盞,一場夢美如畫,卻輕易碾成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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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之畫情透骨,落棋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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