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番外一

劉燁這幾年來當撒手掌柜，掛在他名下的兒子，想起來就帶着媳婦過去逗逗，對於熊孩子的理解還是非常的表面化。譬如說：餓了就非得要吃，拉了就一定要換尿不濕。一年復一年，當初的皺着臉變得又白又嫩，儼然有劉燁當年的風采。一直嫌棄其礙眼的紅鬼，反倒也和劉燁一樣，喜歡去看看劉善這個養子。

劉愛國看着劉燁總算懂事一些，心想着這幾年來又當爺爺又當奶奶的，他是不是也該給自己放個假，去到劉愛華那走走？想到村裏那些嬸子輩的，三五天就要和他談論關於二婚的話題，劉愛國一拍大腿，就決定出門轉轉換個心情。當然，他這趟出遊，還是有附帶目的的，誰讓劉燁這個便宜爹都不管兒子，趁著孩子還小，讓他們獨處一段時間，正好親近點感情。

劉燁就這麼抱着被劉愛國塞進懷裏還在熟睡的劉善，眼睜睜的看着說好的奶爸劉愛國瀟灑地開着小轎車絕塵而去。劉燁心裏那是無限的懊悔啊，劉愛國當初不願花錢去學開車，他覺著之後劉善總是要上學的，開車接送方便——劉愛國的身板連李金蓮那種段數的都打不過，實在是太讓人不放心了。

這不，劉愛國拿到駕照，劉燁就讓矛蛋蛋提了輛進口的某牌改造過的小轎車，安全系數就差沒能裝上防導彈設置了。劉愛國自從學了車，就把偶爾去麻將館搓搓的毛病都給戒了，每天難得清閑一下就開車去兜兜風。這趟出門，劉愛國也並非真的想去看劉愛華，而是他在網絡上發現自駕游這項新奇的玩意兒……

所以說，有時候好心吧，它總是會辦壞事。劉燁一不該讓劉愛國去學開車（花錢雇司機就好）；二不該買電腦讓劉愛國接觸網絡。否則，他這一個月，也不用淪為自己眼中最為凄慘的奶爸一枚。

靈獸出租公司里也不是沒有成年人或者妖，活人嘛自然是終於修成正果的矛蛋蛋李曉明兩夫夫，妖族則是每十年有那麼一兩個來看管幼崽的家長，今年當值的就是慵懶的雪豹白叔。一群裏面，沒有一個是會照顧小孩的！會帶娃的鬼差小夥伴倒是有一群，可劉善這孩子，也得受的住鬼氣才行哪！

把人送去給其他親戚帶，誰知道會不會被虐待或者忽視呢？一不小心磕到腦袋變成傻子那該怎麼辦？好歹也是他名義上的兒子！劉燁無奈地拉着不知道在打算着什麼的媳婦，抱着流着哈喇子的劉善往屋裏走。

於是，艱辛的奶爸史，就從這一天拉開了帷幕。把劉善放進客廳里的搖籃，劉燁讓毛球球盯着這個小傢伙，準備和紅鬼回到卧室里睡個回籠覺。自打成年禮之後，劉燁就很少和劉愛國住在一塊（媳婦太粘人），一個月就回來住一次，但現在多了個拖油瓶，也就只能在劉愛國回家前，長期住下了。

剛將紅鬼推倒，劉燁來個溫馨而漫長的早安吻，蹭蹭臉蛋，剛擺好姿勢合上眼朦朦朧朧的正要睡着，就聽到屋外哇哇的哭鬧聲。劉燁那瞬間真想就這麼捂住耳朵或是讓紅鬼給他來個隔音法術，然後美美睡一覺，但想到劉善哭得這麼可憐，不得不掙扎著爬起來。

「媳婦，仔仔在哭呢！我要去看看！」劉燁親親死死攬住他腰的紅鬼，安撫道。前幾天，冥王來了一趟，下足血本，聘請紅鬼去休整下他那快要把宮殿給淹沒的花園。打雙修之後，兩人是從沒分開超過兩小時，紅鬼這回當園丁一去就是三天。無聊的劉燁就買回兩台電腦，劉愛國看電視劇他玩遊戲，手賤的讓劉愛國學會怎麼逛論壇。

紅鬼是今天清晨回來的，劉燁昨兒夜裏四點才睡，因着無比準時的生物鐘，清晨還是爬起來吃早餐。兩夫夫原本還計劃着來個蜜月行，誰知被劉愛國的自駕游弄了個措手不及！紅鬼本來就一心想着讓劉燁稍稍休息一下，調好精神就開始滾床單，把這三天的損失好好補回來，偏偏……要不是顧及法術對活人總會有些影響，紅鬼早就一個昏睡咒扔過去了。

劉燁見紅鬼只是凝視着他不說話也不撒手，無奈地撲回去，糊了紅鬼一臉的口水，然後小聲詢問：「媳婦？」屋外的劉善已經哭了五六分鐘，聲音不小反大，哭的那個凄慘。

紅鬼鬆開手，跟着劉燁一起走出卧室。四歲半的劉善正半個身子掛在搖籃的邊緣，手腳並用地想去抓地上的奶狗狀毛球球，因為一直不能得償所願，又恐高怕摔不敢往下跳，委屈的是哭鬧不止。

劉善一看見劉燁和紅鬼，就停止了哭鬧，剛才他是吼了半天，也沒能把最最心疼他的爺爺劉愛國給呼喚出來。對哦，爺爺說這段時間是便宜爹來照顧他，劉善對上后爹紅鬼不由得縮縮脖子，可憐兮兮地看向劉燁。

劉燁汗顏地將劉善給拎起來，鼓足勇氣，拿起搖籃上掛着那塊全新的毛巾，在劉善的臉上擦擦，總算不是張花貓臉，這才抱進懷裏給穿好鞋。「仔仔，乖乖和球球玩，餓了敲門知道嗎？」劉燁拍拍瞬間乖巧無比的劉善，打着哈欠交代道。

劉善得償所願，立即從劉燁身上蹦躂下去，抱住毛球球就不撒手，高興地讓劉燁和他后爹去睡覺。當然，劉善只敢在心裏想想紅鬼是個后爹（他聽人說了，只有女人才可以生娃娃），難怪他和后爹總是不親近，還總是欺負他！可惜勇氣不夠，劉善目前還沒傻到要去驗證一下。

在被劉善各種蹂、躪、的時候，毛球球那是感慨萬千。還好，主人的兒子是個正常人，手勁小的就像撓痒痒，就算讓他翻來覆去的打滾，那也權當是在玩遊戲。回想起當初在劉燁手中，毛球球還是很慶幸的。

劉燁這邊總算安穩的補眠成功，在媳婦熱情的邀請下，正愉快地吃着豆腐做雙修的前、戲呢，就差提、槍、入、洞的時候，卧室的門被敲響了。劉燁就這麼僵持在空中，聽着外面劉善委屈的叫着爸爸和爹爹，說他好餓……

劉燁婚禮上收到的禮物到現在還沒吃完，所以除了是去打打牙祭偶爾吃點人間美食外，很少記掛吃食。等到劉善敲門喊餓，劉燁才想起來，噬天裏存摺的那一堆儲備糧，劉善壓根就不能吃！

「仔仔啊，冰箱裏有零食，你先吃點……」爸爸現在就給你去……劉燁話還沒能說出口，不耐的紅鬼就一個翻身坐起，將小小葉整、根、吞下去。隨着修鍊，劉燁的體力是越來越好，雖然想要百分百餵飽媳婦還是個挑戰，但每天的日常修鍊還是夠的，騎、乘、式現在已經只是偶爾的調味劑。眼下，媳婦那是絕對不會放他去買吃的了，還是先喂媳婦吧！

「爸爸，零食都吃完啦，仔仔還是餓！」門外的劉善又重重地敲了兩下門，敲掉零食吃掉的事實。當然，一冰箱的食物，不可能都是劉善這個正常人給吃掉的，這幾小時他和毛球球玩了好幾個遊戲，最熱衷的就是給毛球球喂吃的，看着毛球球那小嘴一鼓一鼓的特別有趣。

劉燁慌忙按住紅鬼，想給劉善回個話，被不滿的紅鬼夾緊，險些就這麼泄、出來。劉燁一口咬在紅鬼的氣海處，總算讓紅鬼軟下身子，連忙朝着屋外堅持着一邊敲門一邊喊餓生怕劉燁聽不見的劉善說道：「仔仔啊，爸叫了外賣啦，你再去和球球玩玩，一會就有吃的。」

屋外的劉善聽到馬上就有吃的，揉揉發紅的手，繼續和毛球球玩鬧起來。劉燁聽着屋外的動靜，趁著紅鬼還在他肩膀上磨牙沒有使壞，從抽屜里拿出手機，給好不容易能夠度假的李曉明打去電話。只來得及交代帶上飯菜現在來劉愛國家，電話就被紅鬼給掐斷了。

後面，自然是反反覆復的雙修和床上、運、動時間，總之，等劉燁睡醒的時候，只覺得全身都軟綿綿的，他已經好久沒有過這樣的遭遇了魂淡！身為一個有志氣有能耐的攻，劉燁對此表示森森的哀傷，原來，體力增長的不止是他……

李曉明當天正和矛蛋蛋在東南亞旅遊，定然是不會直接飛回來送飯菜的。苦悶的李曉明先是給劉燁叫了外賣，然後又電話給叔叔（算命先生）讓他幫忙每天給劉燁安排好三餐。

劉燁扶著牆，彷彿踩着棉花一樣往外走，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曉明到底幫他搞定劉善這個奶娃娃沒。這卧室門一打開，劉燁就被驚得差點摔倒，他就說怎麼媳婦沒給他當抱枕，原來是在客廳坐着看劉善面壁思過呢……

這熊孩子究竟幹了什麼壞事，前一刻還在牆壁那自娛自樂地翻白眼做鬼臉，一看到他出門，立即就換上可憐的表情和控訴的目光。劉燁朝劉善比了個手勢，訕笑着坐到沙發上，把紅鬼圈進懷裏：「媳婦，仔仔這是怎麼了？」

「這你倒是問問他，昨天究竟做了什麼好事！」紅鬼怒極反笑。

「爸爸，仔仔昨天好厲害，幫警察叔叔抓到了壞人！」身為又一個熊孩子，劉善站到腿酸也沒能反省出他被罰的原因，聽到紅鬼的話，反倒眉飛色舞地朝着劉燁吹噓起來。

因為叫的是外賣，劉燁和紅鬼還在做大人愛做的事情，所以，身為自力更生的娃娃，劉善踩着小板凳開了門。吃飽喝足后，屋內的兩個還是沒有動靜，劉善裝模作樣地站在卧室前用蚊子般大小的聲音報備一聲，就抱着毛球球去廣場找小朋友玩。

客串幾家后，小朋友們都去遊樂園了，劉善掏掏褲兜，他手裏還有不少的零花錢，正巧遊樂園的路線他也記得，就這麼抱着一隻奶狗上路。四歲的娃單獨走在大街上，這不，立馬就被有心的人販子給盯上。期間就是一番牛頭不對馬嘴的交流，如果不是最後毛球球讓路上的某位遊魂去找人報警，這會劉善估計已經愉快地開始人生的第一次火車之行……

劉燁聽完那是冷汗直冒啊，這孩子的神經比他還粗！劉燁好不容易安撫好紅鬼，讓媳婦給他們兩父子一點獨處的時間，本想着好好給劉善科普下什麼叫做不能相信陌生人……誰知，聊著聊著，變成了兩父子一起說曾經（和現在）的搗蛋事迹，不僅愉快地忘記時間，還就這麼互相抱着睡著了。

事後，劉燁再次體會到什麼叫做真正的軟綿綿和被榨乾——媳婦總是熊孩子的醋，身為奶爸，劉燁那是說不完的辛酸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