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陸家骯髒史

64.陸家骯髒史

黃臻要是知道陸朋就是一隻白眼狼,她肯定能把陸朋大卸八塊然後生吞下去。然而此刻的黃臻就是插了翅膀也飛不到陸笑的身邊,抽陸朋兩巴掌。

陸朋看着陸笑的臉上風雲變幻,想大聲笑出來,卻又死死地壓住。直到陸笑一個眼神掃了過來,那刺骨的冷嚇得他以為這還是在寒冬。

正了正衣襟才反應過來,如今陸家最大的就是陸老爺子陸至,陸遠即便當初還在世,還能拗得過陸至嗎。

怪就只怪陸笑她口味重,是個同性戀。

陸朋這樣想着還真是將頭又抬起了兩分,微揚的下巴無不透著自己的驕傲。

張秀香也是被這話激得不行,陸笑跟黃臻的事她雖然一直都在反對,可是那也只是她說給陸笑聽,不想她們在一起。可這次卻不一樣,這是將原本還不清明的紙給捅破了,還來不及讓他們有時間去實施措施,洪水就是泄了下來。

還是當着陸家兩個老人的面捅出來的。

張秀香怒瞪了陸朋一眼:「瞎說的話就滾出去!」

張秀香雖對陸家兩老人存了些尊重,可是骨子裏的強勢卻也不是陸朋這樣的小輩能在她的面前放肆的。

哪知陸朋非但不懼,相反還笑得更加燦爛:「原來大伯娘是知道這件事的啊。」

一句話堵得張秀香不知該如何接。

知道?知道還不管教,那是縱容。不知道?那就是做母親的失職。

倒是陸笑扯出笑來,那清麗的笑與陸朋帶了邪氣的笑有所不同,陸朋最討厭看到陸笑這個樣子的笑容,仿似什麼也不在乎,你若在乎,你都拿去好了。

那就是一種施捨。

「我跟黃臻的什麼事,什麼時候輪到陸家來管了?」

此話一出,不僅是陸朋白了臉,就是陸至和呂芳也都是臉色慘白慘白的。

陸笑這句話放得狠,將自己都從陸家摘了出來,可當陸笑說完再側頭看向張秀香的時候,發現張秀香雖也是慘白了一張臉,可卻沒有要出聲阻止她的意思。

「我如今還叫你們一聲爺爺奶奶,那也是看在我爸自小是由你們將他拉扯大的,不容易,我敬孝也是應該的。可是我打從生下來你們就沒正眼看過我,從前天天掛在嘴邊的不就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們現在就當已經把我潑出去了,不用你們操心了可好?」

陸笑話說完又是看了眼張秀香,發現張秀香並沒有開口阻攔她的意思,她才又扯了一個譏諷的笑來。

「倒是您老們先管管你們一直當寶貝寵著捧著的孫子吧,同性戀?哈?雙性戀?還有沒有其他的癖好?或者說你們先該帶他去醫院查查有沒有得什麼病。」

陸笑從不說這麼難聽的話,那是因為她的底線低,她可以不同你計較你做了些什麼。可當你一踩到了那警鈴大作的底線,那麼她話里的狠毒是誰都承受不起的。

二老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話,紛紛將頭轉向了有些不知所措的陸朋。

二十齣頭的陸朋還沒學會如何在人前掩飾自己內心的慌張。他的那些小伎倆又豈是陸笑這種在職場上摸爬滾打了五六年的對手。

「你胡說什麼!」陸朋大怒,騰地站起來指着陸笑,「你自己幹了什麼齷齪事現在還要拉我下水嗎?」

陸笑看着暴怒的陸朋,就是抿起唇角來笑了,笑得有些甜有些美。

這讓陸朋覺得,這個叫陸笑的人再也不是那個他記憶里跟着他玩,偶爾想要爭個寵的姐姐了,他甚至還記得,小時候他想要一個玩具,只說過一次,陸笑就將自己身上所有的零花錢全拿出來給他買了下來。

到底是什麼時候,兩姐弟,也是走到了處處緊逼的地步。

陸家,這個自私的染缸。

看着陸笑的那個笑,陸朋還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不得不說,他也二十多歲了,見了很多姑娘,也見過帥哥,臉長得好看的,眉長得好看的,眼睛長得好看的都有。

唯獨沒有一個人可以笑得和陸笑一樣好看的人,明明他們兩人生了相似的眼睛,可笑起來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我覺得我話說得很清楚了,要是爺爺奶奶你們還有不懂的,那就帶着陸朋去醫院查查吧,讓醫生來解釋怕比我更有說服力。」陸笑說罷便是去開門了,這次來的真就是她點的外賣了。

她將碗筷都為張秀香擺好后,又給張秀香拿了個湯碗。

「至於我,我剛剛也說了,你們就當把我潑出去好了。說實話,若我能選擇,我一定不會希望自己是陸家的子孫。」陸笑邊說邊為張秀香盛飯,「你們別老是覺得我媽好欺負,我媽要是好欺負,當初您踢我那一腳,我媽肯定就忍了,但是一年沒去你家看看,你也能看出來我媽也是有性子的。」

「我媽看在爸的分上尊你們敬你們,可並不代表她就該伺候你們。」

「沒有點多的飯菜,你們還是先緊快帶着陸朋去醫院看看吧,畢竟在您老人家眼裏有人傳宗接代才是最重要的。」

陸笑的逐客令下得簡單直白,讓陸至還想再說的話都統統咽了回去,呂芳原本還是有些疼陸笑的,可是一聽到陸朋的事臉上早已沒有了血色,怒目圓瞪竟是站了起來,顫巍巍地指着陸笑,若這老人家人些什麼病,指不定還得再病上幾分。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弟弟?!這可是親弟弟啊!」

陸笑仿似聽到了笑話一般,抬起頭來看向呂芳:「親弟弟?若我和他都不是生活在陸家,沒在您們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可能還真有那些感情在,可現在你回過頭去問問陸朋,他有把我當過姐姐嗎?」

此話一出口,張秀香的眉頭也跟着跳了跳,這麼多年了,她做為媳婦事事忍讓,卻是不知道連同自己的女兒也因此而步步後退。

她一直以為陸笑在人前沉默寡言是因為遺傳,因為她和陸遠都不是一個善於交際的人。可是她竟是忘了,在陸笑很小的時候,她也是會玩會鬧,會有各種千奇百怪的想法的人。

到了如今,除了與父母撒嬌,除了與身邊的這幾個朋友交好外,陸笑雖是討喜,可不與更多的交往。

寧才雖然將很多客戶的事都交由陸笑,讓陸笑去處理。陸笑只在工作上能應對如流,可若真讓她私下與別人交好,那倒還真是有些為難。

原本那個陽光跳躍在父母掌心的小精靈,最後卻是在陸家的壓迫下漸漸地沉默了起來。

作為母親,張秀香怎麼可能不心疼。

如今陸遠也去了,做了一輩子的好好兒媳婦,從不曾在老一輩的面前搬是非,也不在外說公公婆婆的不是,她將那些個怨懟全都埋在了心裏,因為那兩個人是陸遠的父母,她得尊重著。

「爸媽你們就回去吧,從前你們從不將笑笑當孫女,現在笑笑的事也用不着爸媽你們來操心了,我的女兒,我自己會安排。」

「你安排?你是想給我們陸家丟臉吧?」陸至這話一出口,不僅是張秀香怒了,就是一直只是不屑與他們交談的陸笑也是大大地白了陸至一眼。

這一眼剜得厲害,陸至剩下的話還沒出口,卻見陸笑冷哼了一聲,眉角挑高,原本就是好看的臉上帶了一種嘲諷的笑,直刺得面前這三個人心頭不爽快。

「丟臉?我爸得了一個女兒,你覺得丟臉了,我不按照你的意思走,你覺得我丟臉了。怎麼?你怎麼不回過頭來看看那個真正丟了臉的人在幹些什麼,與其在這裏跟我說丟臉,還不如回去把你們的寶貝多管教管教。若不是我爸倒霉姓了陸,你當真以為我稀罕?」

「陸笑!你怎麼說話的?!」

陸笑看着氣急敗壞的陸至,更是笑得譏諷:「人家說百善孝為先,可若您老一直都倚老賣老,你憑什麼讓我這個你從來不當孫女的人,來盡那些孫女該盡的義務?」

陸至生生退了兩步,指着陸笑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一旁的呂芳險些要暈了過去,就陸朋一個人杵在那兒好像還沒從陸笑剛剛的指控中回過神來。

哪知陸笑便是笑得更加燦爛了:「我丟沒丟臉我自己知道,我怕您老人家的臉早被你的乖孫子丟完了還不自知。」

「我陸笑今後與我媽張秀香的路到底要怎麼走,也跟爺爺你們沒有關係了,你若還是不依不饒,我不信我陸笑舉家搬遷還逃不過你們的魔爪。」陸笑邊說邊回過頭來看了眼張秀香的臉色,見張秀香只是沉默並沒有拉着自己,也是笑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爺爺你還是快帶着陸朋去檢查檢查吧。」

陸至氣得花白的鬍子亂顫,用力一拽陸朋,就是拉出去「呯」地一聲大力關上了門。

陸笑微鬆了口氣,這才走到張秀香的面前,扶著張秀香坐了下來。

「我剛剛……」

陸笑的話還沒說完,就是被張秀香輕拍她手背的動作所打斷,停下來抬着頭看向張秀香。卻看到張秀香紅了眼眶,陸笑當即就慌了起來,忙抓住了張秀香的手死死地握住。

「媽,我錯了,我……」

「是媽委屈你了笑笑。」

陸笑怔住,看着張秀香微微紅起的眼眶,也跟着不好受起來,忙一把抱住了張秀香:「沒有媽,我是被你和爸疼大的,一點也不委屈。」

張秀香拍了拍陸笑的背,咬了咬牙。

「可是笑笑,媽為了你,只能選擇你,不能選擇臻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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