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記得

374.記得

我在看他那一瞬間,有些不明白了,他是什麼時候跟上來了,袁姿看到他為什麼會那麼驚恐?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袁長明呢?為什麼現在氣氛這麼奇怪?

想到這裏,我腦袋內已經一片混亂。

沈柏騰卻走了上來,到達我身邊。開口問我:「你怎麼來了這裏?」

我說:「我來問問袁姿,長明的消息。」

沈柏騰說:「你問出什麼來了嗎?」

我說:「我不相信長明就這樣不見了。」

沈柏騰說:「現在根本不是你不相信,而是我們大家都不相信,可這件事情確實是事實。」

我說:「他那天流了很多血,受這麼重的傷,怎麼可能在短短几天消失?他是超人嗎?超人也是需要復原期的。」

沈柏騰說:「超人應該是你。」

我有些沒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還一臉不明不白的看向他,沈柏騰冷不丁的說:「你自己低頭。」

我按照他的話,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可看到的。是空蕩蕩的病服上鮮紅的血,我忽然這才反應過來,身體正承受着劇烈的疼痛。

腿差點一軟跪在了地下,不過,還好沈柏騰扶了我一把,他面無表情問:「現在知道沒力氣身體疼了?」

我覺得頭陣陣發暈,突然間發現自己也沒什麼力氣說話。只能喘著氣說:「你不用說風涼話,我一定會把長明找到的。」

沈柏騰說:「我並沒有說不讓你照他,是你自己心急。」

他將我帶出病房時,我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去看身後的袁姿,發現她還是不斷往火盆里扔着手上的東西,陽台上的火勢越來越大了。沈柏騰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這點,便讓醫院來人注意一下這邊。

我到達自己的病房后,全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的疼,小腹的傷口剛縫合好,因為剛才太過用力運動,傷口早就裂開了,鮮血也流得有些恐怖,還好醫生來得及時。

不過他們在看我重新裂開的傷后,便驚訝問我是怎麼弄的。

我根本沒有什麼力氣說話,之前可能是情緒太過激動了,所以沒怎麼覺得怎樣。甚至感覺不到疼痛,可當緊張的情緒退掉后,才感覺到劇痛無比。

沈柏騰見我沒有回答醫生的話,在一旁輕飄飄的說:「別問了,自己作死,相信現在她也不會有任何力氣來回答你的任何問題。」

醫生見沈柏騰的眼神和臉色都涼颼颼的,自然是不敢再多話。便低下頭清理着我傷口上的鮮血,可他清理了好久,發現傷口裂開的程度早就超出了他的預想範圍,他沒有有些緊皺的說:「沈先生,梁小姐可能需要重新手術。」

我聽到這話,當場就有些發懵了,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什麼,那醫生很肯定的說:「現在立馬手術。」

他是在等沈柏騰回答,沈柏騰沉思了半秒,最終很冷靜的做出了判斷,他說:「把她這條狗命留着就算了,其餘事情,隨便你們怎麼處置。」

我聽到狗命兩個字,如果當時情況允許,我一定會想都沒想衝上去找沈柏騰拚命的,可奈何身體早就被醫生們控制住,我更加沒有什麼力氣,只能任由他們擺佈。

等我再出出來后,是在第二天早上醒來的,二度開刀讓我身體虛弱到根本沒辦動彈,也沒力氣說話,只能睜着眼睛望着房間內的一切。

沈柏騰自然是在,他現在已經將所有工作全部移到了我的病房,我在睡覺的時候他在工作,我清醒的時候他還在工作,我瞪大眼睛盯着牆頂無聊發獃時,他還是在工作。

因為孩子沒有母乳,便一直放在保溫室餵養,又加上孩子早產有些虛脫,喂的奶也是經過嚴格調配的,只是偶爾會抱出來玩兩下,沈柏騰只有在那個時候才會放下手上的工作,逗逗孩子。

有一天下午,因為孩子哭鬧不已,護士便抱來我房間放在我床上躺了一會兒,可不知道母子之間天生就帶有心裏感應,她待在我身邊時,我覺得很安心,她躺在我身側時,也不再吵鬧哭鬧,非常的安靜。

正當我靜靜的看着地看着孩子的臉發獃時,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我連猶豫都未曾有,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沈柏騰。」

正在處理手上工作的他,抬起臉看向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說:「那天沈博文被抓的時候,我聽到他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余狂台技。

沈柏騰放下手上的文件,他問:「什麼奇怪的話?」

我說:「當時他掏槍想要對我開槍,可因為警察來的及時,他並沒有得逞,在被警察給抓到后,他對我說了最後一句話。」

沈柏騰看向我並不說話,似乎在等着我將之後的話說完。

我說:「他說,讓我給你的兒子陪葬。」

沈柏騰沒有絲毫驚訝,也沒覺得任何奇怪,淡淡的說:「當時你肚子內懷着的就是我的種,給我的兒子陪葬,這也沒什麼奇怪。」

我自然也這樣想過,當時我懷了沈柏騰的孩子,他一槍過來,死的肯定不只我一個,還有肚子內的孩子,這也算得上是給沈柏騰的兒子陪葬了。

可這句話我琢磨了很久,忽然又覺得不太像,他指的應該不是我肚子內的孩子,而是另一層意思。

我否認說:「並不是這個意思。」

他見我如此堅決的否認,便問:「你覺得是什麼意思。」

我眼神沒有任何遮掩,非常銳利看向他,我說:「他怎麼會殺掉沈周?那是他的兒子!」

沈柏騰說:「這很重要嗎。」

我說:「這當然重要,我不相信身為親生父親會去親手殺掉自己的兒子。」

沈柏騰說:「在綁架你之前他或許還相信這是他的兒子,可把你救出來后,他未必會相信。」

我說:「你什麼意思?」

沈柏騰合上手上的文件說:「一份小小的親子鑒定而已,這種東西既然是人在操作,自然就可以認為作假,他看到那份親子鑒定時,或許會深信不疑的認為孩子就是他的,可等逃離了那裏后,聽到我后袁姿婚姻正常,我待孩子如往常一般寵愛,他自然就會懷疑,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是否是當時為了救你,才造假捏造成他兒子的權宜之計,他必定會去查孩子到底是誰的孩子進行確認,可到最後,確認出這個孩子不是他的,他當然會憤怒,會想要殺人,因為在他眼裏他的兒子,卻變成了我和袁姿欺騙他的工具,他偷雞不成蝕了把米,他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容許自己被人這樣耍呢?」

我皺眉說:「那孩子到底是誰的。」

沈柏騰冷笑說:「你說呢。」

我說:「這就是一場騙局?孩子其實就是沈博文的,可在發生那件事情后,你卻對孩子更為的寵愛,就是想讓他懷疑孩子根本不是他的,而是你和袁姿一起欺騙了他,用孩子來從他手上救我出來是嗎?」

沈柏騰輕描淡寫說:「你終於看出來了。」

我壓低聲音問:「可他自然也會親自去檢查孩子到底是誰的這件事情,你是怎麼樣讓他這樣深信不疑的?」

沈柏騰說:「他要檢查孩子是誰的,自然就需要做親子鑒定,而親子鑒定自然是要經過醫院的手,那個時候的沈博文早就失去了籌劃一切事情的理智,他怎麼可能還會想到第二份親子鑒定會被人動手腳?」

我幾乎尖叫的問出了一句:「為什麼啊?」

沈柏騰對於怪異的聲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直接冷笑說:「為什麼?」

他說:「你說為什麼。」

我全身有些發抖,不斷搖晃着腦袋,心寒得讓人覺得心間上生硬疼,他說:「你還記得當初我和你說過的話嗎?」

他問了我這樣一句話,我不知道他提的是哪件事情,又是哪件事情與這件事情有關聯,我只是搖晃着腦袋說:「我不知道。」

沈柏騰說說:「我說過,這一切我遲早會讓他一寸一厘全都還回來。」

我覺他這句話有些熟悉,至於是在哪裏聽到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在那裏沉思了許久,腦海內忽然竄出一句熟悉的話,那時還在江南會所,那時我和沈柏騰的關係還不是特別複雜,他是金主,我是個妓女而已,可因為他們兄弟相鬥,沈博文為了在沈廷面前邀寵,直接將我的存在告訴了沈廷,導致最後沈廷不得不親手將我送了出去。

那段時間我在沈家過得並不好,算得上是吃盡了苦頭,還有一次沈廷突然發病,對我間拳打腳踢,將我傷得非常嚴重,沈柏騰自然是來沈家看我,當時的我全身是傷,躺在床上也不說話,沈柏騰望着我也沒有說話。

只是隔了半晌,他才和我說了一句,我今天所受的這一切,定會讓沈博文十倍歸還,當時對於他這句話我並不抱任何的希望,也沒有任何的高興,只是很沉默的聽着,更加沒有回答他什麼。

到最後,他說的這句話我便漸漸忘記了。

可我沒想到他竟然還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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蟄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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