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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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郁聽了寧澤的話，只覺得心中一陣尷尬，而那個人卻只是微微垂眸，纖細的脖頸勾勒出一條漂亮的弧度，沒有任何的回答，只是雙腿變成了蛇尾，在看見他蛇尾的那一瞬間寧澤驚住了，因為他的蛇尾也是金色的，只是和寧澤那種流光似得金色不同，是一種很純粹的金。

雖然寧澤沒見過金尾巴的同伴，卻不至於這般驚訝，寧澤是因為那個金色上面有黑色的東西遊動，還有些地方潰爛了，看着極其詭異，寧澤覺得自己甚至聞到了一股腐屍的味道。

那人看着自己的蛇尾，眼中滿是傷感，很快就變成了雙腿，鄭重地說道，「我是蛇妖。」

寧澤臉色卻很難看，他已經看出那些黑色的東西是什麼，「你抽出了他們的妖魂。」

那人應了一聲，寧澤卻覺得一種心理的厭惡，那些妖魂很完整，明顯是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抽出來的，而且有一點，這個人很了解那八個受害蛇妖的妖魂，只能說明……他們都是□□過的，不僅是身體還有靈魂。

靈魂雙修是一種很鄭重的行為，甚至比人類締結結婚契約還要慎重，可是這個人卻和八條蛇妖靈魂雙修過，還殺了他們抽取了他們的妖魂。

寧澤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青郁，青郁明顯是知道實情的，甚至他有幾分了解寧澤，知道這些事情已經觸及了寧澤的底線，解釋道，「寧澤，不是華矣的錯。」

「你是要告訴我，他身不由己嗎？」說實話，寧澤一點都不信，按照華矣的修為，如果他真不願意做的事情誰又能逼迫他，而且不是一次，難道八次都是有人逼他？他就算反抗不了，也可以選擇去死的。

華矣苦笑了下，說道，「是我自作自受。」

青郁怒道，「寧澤，華矣確確實實是身不由己的，那時候……」說道這裏，青郁咬了咬牙，「你應該猜到遠揚當初是三千大世界中的一個了吧。」

寧澤沒有說話，蛇尾擺動了下，他覺得那個華矣身上雖然有腐屍的味道，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讓寧澤覺得有些躁動，有些想要發情，不過作為一條光棍了數千年的蛇妖，寧澤覺得自己還能忍得住，多虧前段時間雙修的是靈魂，要不作為一條開葷過的蛇妖，估計這時候就不是只擺動一下蛇尾了。

蛇、性、本、淫，並不是一句空話。

「而三千大世界中又有等級劃分，遠揚是一個頂級的大世界。」青郁的聲音有些空蕩蕩的，寧澤明顯感覺到青郁對那些人的忌諱，「實力非凡者多不勝數。」

寧澤這點也是要承認的，華矣開口道，「那時候我剛飛升到這個世界，就遭遇了天地大劫難，上三千的世界銷毀殆盡，遠揚到底如何逃過一劫，我卻是不知道的，因為靈氣匱乏，我被迫選擇了沉睡。」

騙人。可能因為那八具屍體太過震撼，寧澤根本無法相信華矣的話。

「等我被人叫醒，發現遠揚世界已經破爛不堪了。」華矣的聲音滿是滄桑，「遠揚靈氣雖然恢復了，可是空間不穩定，隨時都在毀滅的邊緣，可是因為藍星和遠揚是一種互補關係，就像是女媧補天，藍星就是類似五彩石的，可是發現了五彩石，卻還需要一個補天的人，經過無數次的失敗，眾人發現蛇妖才是最有可能成功的，只是就算飛升了的蛇妖，修為也不可能達到女媧的那種程度。」

所以質量不行就用數量來彌補了嗎？

只是寧澤還是沒明白，這和華矣殺同族有什麼關係，就算那些屍坑中的蛇妖不是華矣殺掉的，那八條蛇妖總歸是華矣動的手。

「那遠揚怎麼還沒毀滅？」寧澤挑眉問道。

華矣嘆了口氣，青郁也沒有說話，寧澤隱隱有了猜測，青郁抿了下唇說道，「直到數十年前，華矣才勉強脫離了那些人的控制。」

「因為那些人死的死，實力削弱的削弱。」寧澤毫不留情地說道，「而你因為吸收了那些蛇妖的妖魂，實力反而一直增強。」

華矣微微側頭，並沒有否認說道，「我實力是增強了，卻也是付出了代價的。」

青郁說道，「寧澤，若非華矣一直制衡著那些人，早在你剛到遠揚就被人控制了起來。」

「所以莫非我還要感謝他？」寧澤沉聲說道，「感謝不殺之恩？」

華矣搖頭說道，「你誤會我了。」

寧澤沒有說話，華矣解釋道，「若是可以，我也不想這般對待同族，那時候我是沒有反抗的能力，你也是同族，應該清楚我們這一族性子多疑，若……若我只是虛假的騙他們的感情，他們怎麼可能對我動真情？痛苦的永遠是活下來的。」

青郁說道，「華矣每次的記憶都是被封印的，他恢復全部記憶后，就不願意再受控制了，否則也不會在這樣的地方，遠揚現在還能勉強維持着空間的穩定，是因為華矣自願和他們做了交易，華矣留在這裏鎮壓遠揚的氣運，而那些人放我們妖族一條生路，不再拿妖族當祭品，你沒發現這裏的屍首隻是蛇妖的嗎？妖族已經被屠殺殆盡了。」

這話寧澤只能信七分，他是相信每一次華矣都是真心的，可是華矣的記憶一直被封印他卻是有懷疑的，一次兩次還好說，八次的話只能說華矣蠢了，人還有抗藥性呢。

寧澤覺得最大的可能是，或許是為了保命又或許是為了別的，華矣和那些人狼狽為奸，甚至記憶都是華矣自願被封印的，他每一次都是真心的，可是每一次最愛的還是自己。

應該是真的相愛了，然後靈魂雙修達到一定程度，華矣的記憶就會恢復，然後他最終選擇的都是自己。

「每次的記憶你是什麼時候恢復的？」寧澤看着華矣毫不留情的問道，「是在殺他們之前還是之後？」

華矣面色一白，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有說。

寧澤神色平靜問道，「又或者他們說的哪一句話，就是恢復記憶的開關，是我愛你？還是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哪怕生命呢？」

華矣紅了眼睛，寧澤笑道，「我覺得可能是后一句，所以既然他們願意為你付出生命，你就真的殺了他們，然後減少自己的內疚嗎？」

青郁皺眉說道，「寧澤，你非要這般咄咄逼人嗎？若是換成了你呢？」

「我？」寧澤的蛇尾變回了人腿，「我不會讓自己落到那種地步。」

「華矣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青郁說道。

寧澤說道，「有，起碼能選擇自己的生死不是嗎？」

青郁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華矣滿身疲憊地靠在了椅背上，「若是死不了呢？」

寧澤心猛地跳動了起來，面上卻絲毫不變。

華矣說道，「在遠揚是永遠死不了的。」

寧澤眼睛眯了一下，「那些npc……」

「恩。」華矣開口道，「只要在遠揚死過一次，就能得到永生。」

得到永生就是死了以後還會復活嗎？寧澤眼睛眯了下，「不可能沒有代價。」

「永遠不能離開遠揚。」華矣的話很輕描淡寫，「離開就會真正的煙消雲散。」

寧澤面色一沉，那麼蘇卿他們呢？應該不一定，這個死莫非是身體的死亡？身體死亡一次后，就再也不能離開遠揚，每次死都會復活，可是這算是永生嗎？

華矣看着寧澤的表情，心中有些快意，「在草原上的那次，你實在太……」

寧澤一瞬間就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情了，那次在草原副本，寧澤扮演成聖者，然後死在了蘇卿的手裏，可惜那時候寧澤怕疼，用了替身術，莫非華矣不知道，反而覺得他真的死過一次，這才肯把事情真相告訴他？

青郁面色大變，「怎麼會？什麼草原？寧澤你死過？」

寧澤再也保持不住面上的平靜，握緊了拳頭沒有說話，可是這樣的姿態讓青郁和華矣更加確定了，華矣嘆了口氣，青郁卻滿臉痛苦。

要知道寧澤可是一個連蘇卿都變的蛇妖，騙一個華矣和青郁還不是小意思，不過寧澤心中也鬆了口氣，多虧他一直覺得這個世界很詭異，處處小心，如果真的貿貿然衝動了……自己果然是處於被監視中，還有一點，水鏡中的世界這些人好像沒辦法完全掌控。

青郁咬牙問道，「是誰？你怎麼會死的？那些人答應過不對你下手的。」

「自己作的。」寧澤知道過猶不及，伸手揉了揉眉心，「不死之身還有什麼缺點？」

最大的秘密寧澤已經知道了，青郁也不隱瞞了，「每一次死而復生，都會多靈魂有一定的傷害，修為越高的傷害越大。」

華矣說道，「以後多注意一些，其實我覺得這個不能離開遠揚並不是不能破解的，只要遠揚能恢復成一個完整的世界。」

寧澤沉默了許久，才說道，「需要我做什麼？」

華矣站了起來，走向了寧澤，「其實他們早就想到了辦法，九為尊，以九條蛇妖為祭品，然後以我為主導，使得遠揚吞噬掉藍星。」

寧澤皺眉，華矣幽幽嘆了口氣說道，「只是我不想死，也不想讓你死。」

前一句寧澤信后一句寧澤不信，哪怕華矣表現的再真誠他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