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及兩宗案件

第1章 楔子及兩宗案件

楔子

是夜,慘白慘白月光傾泄在黑暗世界,陰陰的冷風嗚嗚的嚎叫,半枯不黃的落葉打着旋兒飄蕩著,就像是群魔亂舞,一身藍白相間的校服女孩,鬼鬼崇崇的出現在樹林,似乎是怕人發現,她走過來很是注意,專挑避開人的地方走,手上拿着個諾基亞手機,利用屏幕來照明。

她一會兒看看手機,一會兒又瞧瞧來路,一會兒倚靠着樹榦,一會兒又蹲了下去,很明顯的,她是在等人,但她在等誰,沒有人知道……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她的眉頭也漸漸皺起,已是月上中天,想必那人是不會來了,她似乎有些生氣,用力的跺了跺腳,轉身就要離去。

可就在此時,一圈黑影從天而降牢牢的箍住了她的脖子,她立刻用手去撥黑影,那是一條普通的麻繩,但這條普通的麻繩,卻是送她往地獄之路的列車,她瞳孔里充滿了血絲,眼角的不知是淚水還是什麼,整個面部脹得通紅紅,似乎都要滴下血來,她想求救,想嘶吼,但脖頸被箍得緊緊,除了一些嘶啞的呢喃,她發不出任何聲音。她想逃跑,但那麻繩不知何時,已崩得直直,高高的掛在樹叉中,而那樹叉的下面,還有着一個黑影,正費勁的將她往樹上吊著,漸漸的,她不再掙扎,只因她已掙扎不動了。

那黑影有些慌張,好幾次都差點把屍身落下,綁好了麻繩,連滾帶爬的消失在林深陰影處。

第一章兩宗案件

耳邊傳來的是撕心裂肺的哭聲,陰風陣陣揚起無數白得滲人的紙錢、還有那正燃燒着的灰燼火星,偶然飄落一兩片枯葉在新壘起的墳頭,沒有墓碑,也沒有照片,農村這種地方,尤其是比較偏遠的農村,講究的是入土為安,誰敢說要把人拉去火葬了,那仇簡直是不共戴天。

莫萱是我的筆友,後來有了電腦這麼個東西后,就發展成了網友,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面,但關係向來很好,堪比閨蜜。不知道為什麼,從半個月前,就聯繫不上她了,無論是網絡還是電話,都沒有人接過,直到我轉到她所在的學校,才發現她已經死了。

警察完全查不出什麼,似乎她就這麼莫名奇妙的死了,我當然是不甘心的想調查,但一連發生兩起兇殺案件,對於學校的影響實在是太過重大,於是校方對此下了禁口令,所有的知情人都諱莫如深,我的調查就此陷入了僵局,而正在今天,就是她出殯的日子,我必須要送她一程。

農村是人情味很重的地方,比如你拿我家顆雞蛋,我拿你家顆白菜,都不用在意的,誰家出了點兒什麼事,只要不是本性就很惡的那種,大家都會來幫忙,莫家老的老,小的小,男丁又少,自家的親戚也不多,這場葬禮能辦得像模像樣,還多虧了這些左鄰右舍。

留守在村裏的人已經置辦好的酒席,大家都累了半天,也就不客氣的吃喝,除了莫家二老,莫小弟年紀太小,似乎並不懂得死亡的含義,只睜著個圓圓的眼睛看着人來人往,他感受得到氣氛不同尋常,吃飯也都小心翼翼。

二老還沉浸在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傷情緒中不可自撥,身邊圍着幾個大叔大嬸兒的人物勸著,莫小弟愣愣的捧著飯碗,看起來頗有些孤寂的感覺,我對着他招了招手,他呆了一呆,用筷子指著自己的鼻子,我點點頭,他就放下碗往我這兒跑,跑到我面前兒的時候,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下,就摔地上了。

「哎」我連忙拉了他起來,拍拍他身上的泥塵,打量着他問:「摔哪兒了,痛不痛?姐姐給你看看。」

「不痛」他拍著屁股,還伸手抹了一把鼻涕,昂着頭說。

「真乖。」雖然小孩子都是這樣的,但我還是不太習慣離鼻涕太近,從口袋裏掏了紙巾示意他擦一下:「要是哪裏痛,記得要…………」他歪著脖子看着我,衣領的地方露出一抹綠,很是眼熟,我下意識的收了聲,捂了捂胸口那處。

「乖,給姐姐看看好不好?」我笑着問他,但心裏頗不是滋味兒。

「不要」他警惕的看着我,雙手捂著胸口,後退好幾步,說:「這是姐姐的寶貝!」

莫萱的東西嗎?她怎麼會有這個?為什麼和自己的那個那麼像,難道是在同一個地方買的?我不相信有這樣的巧合,我哄了半天,許了無數好處,終於哄得莫小弟把玉佩給我看一看,果然,和我玉佩似乎同出一源,但不完全一樣,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兩者之間的關係,並沒有那麼簡單,我想,我應該找時間,去找蕭瑞問一問了。

在這種日子,我不好去向莫家二老詢問,就準備去向他們告辭,順便留一些錢作心意,農村裏的女人在大的場合,基本上都是在廚房吃飯的,我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有人說:「她莫大嬸兒,雖然說這話有些不合適,但我也得說一說,這些天最好讓你家小弟留這兒,別急着走,注意一下墳頭。」

我一聽,就覺得奇怪,於是就躲在後面支著耳朵,說話的那個人聽聲音是個中年大媽,鄰村兒的,說是她們那邊有人偷女孩屍體,連死了一個多月不怎麼新鮮了都偷,更別說你家的了,提醒莫媽媽注意一下,我覺得這兩件事應該沒什麼聯繫,也就推開門進去,安慰了幾句莫媽媽,留下一些錢,就告辭了。

前兩天,我就拜託了岳越幫我調警局關於莫萱的卷宗,已約好了一點半見面,我剛下車就趕往肯德基,已經一點一刻了,依照岳越的習慣,他應該已經到了。果然,遠遠的就從馬路對面看到他衣衫整齊的坐在肯德基靠窗的位置,手裏還捧著杯可樂。

「謝謝你啊岳越,這頓我請!」接過他遞給我的檔案袋,我十分感激,故作大方的說,其實肉痛得要命,這頓肯德基下去,五十塊就又沒了。

「不用!」岳越擺擺手,肯德基都是事實付錢的,想必他都付過了,但我總要表示表示。

「那怎麼好意思?」我心裏高興,但面上依然假意的說:「你都幫我這麼大的忙,我要是連頓飯都不請,那多小氣!」

「趕緊看,看完了我還要帶走的」同學好幾年,他哪能不知道我的性子,不過他紳士得很,不會同我一般見識,說着看我衣服都濕了,還遞給我一杯可樂。

死者,莫萱,24歲,武昊人,南陵大學文學系大三學生,於2008年8月三號凌晨12點失蹤,8月4日早晨7點左右,屍體被路人發現於南陵河西道。據宿舍舍友說,當天莫萱一天都心不在焉,問她什麼她的不答,晚上睡覺的時候分明還在,等有個舍友起2點鐘起夜時,才發現她不在了,本來以為她是去廁所,可是廁所卻沒有人,然後就報了警,經過警方調查,莫萱最後出現的地方為南陵大學後山小樹林,且小樹林里還發現過掙扎的痕迹以及少數受害者的血跡與指紋,可以推斷的是當時必定還有第二人在場,現場遭到過清理,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我仔細的看着卷宗,突然在莫萱社會關係那一欄,看到了一個名字,很眼熟,於是就抬起頭問岳越:「知道付琳琳這個人嗎?」

「付琳琳?」岳越想了一下,說:「那不是前段時間南陵大學自殺的那個學生嗎?」他直起腰淡淡地說:「這事兒當時可鬧得沸沸湯湯的,整個南陵就沒人不知道她的。」

「哦?怎麼回事兒?」莫萱會不會和她的死有關?我並不是南陵人,半個多月前,我還沒有轉到南陵大學,這些事情,也只是聽同學們東說一耳朵西說一耳朵的,說的又多是那些桃色事件,再加上忙着調查莫萱的事情,也就沒有在意過。

「這事兒鬧得那麼大,你真不知道啊?」岳越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兒看着,我上下看看自己,沒什麼不妥的地方,就橫他一眼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騙你幹什麼?」

岳越用一種說不出的眼神看着我,也不說話,就從包里拿出個筆記本,打開連上網,叮叮叮的敲起健盤,然後把筆記本遞給我,頗有深意的說:「你自己看!」

搞什麼弄得這麼神秘,我接過來就點開網絡連接的第一條「玉女大學生的丰姿」,就立刻跳出了一個視頻,我還沒開始看呢,筆記本里就傳出一陣陣令人臉色心跳的聲音,我頓時就明白了,嚇得叭的一下關上了筆記本,果然,周圍的人都用一種說不出的眼神兒看着我,這輩子我還沒有這麼尷尬過。

「你死定了!」我氣得要死,壓低着聲音威脅他:「原來你沒事兒就看這些東西,看來我有必要跟茜茜說上一說。」別看他人高馬大又正經,其實就是個氣管炎,茜茜叫他往東,他不敢往西,讓他打狗,他也不敢攆雞,我只說茜茜來威脅他,這招就沒有不管用過。

「別介,」岳越高冷酷哥范兒立馬變身狗腿子,連忙哆嗦賠笑着說:「你看我冒着屁股開花的後果,為你拿來了這麼一卷檔案,也不指望你報答,好歹你也別恩將仇報啊!」

「那付琳琳到底怎麼回事兒?」我都懶得說他,話題轉了回來。

「這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我氣得臉部的肌肉都開始扭曲,岳越一見立馬就縮脖子,看來是我的威脅讓他心有餘悸,馬上接着說:「但還是知道一些的。」

「說話不要大喘氣!」我一拍桌子,手都生疼生疼,又引人注目了。

7月8號那天,網上突然就爆出付琳琳與人「嗯嗯啊嗯」的視頻和各種照片,但男的身上是打了馬賽克的,只有付琳琳的的清晰可見,一瞧就知道有要在整她,但即便大家都知道她是被人整的,也並不影響人們對她的惡意,無數的網民在網上叫囂漫罵,還有羨慕視頻里那個看到臉面的男人的。

就在這麼一夜之間,付琳琳爆紅,但不是美名,是艷名和罵名,連着南陵大學的名聲都每況日下,最終在7月27日那天,校方抗不住壓力,被迫開除了付琳琳,而付琳琳自從那件事後,走在路上經常被人調戲,家裏也被扔臭雞蛋爛菜葉什麼的。

聽到這裏,我肺都快氣炸了,明眼人瞧著就知道這女孩是個受害者,現在的人們都是怎麼了?拿着別人的痛處來戳似乎還很自得,岳越看了看我的臉色,打開筆記本,調出一條網絡上的留言,上面說的是:「我覺得這女孩兒吧,被人強、奸那也是活該,肯定是自己太風、騷了唄,要不別人幹嘛偏找她呢?還不是自己人品有問題,這種賤人你去強、奸說不得還是成全她呢,瞧她穿那衣服,那麼騷不是故意勾引人嗎?活該!」

「太不是東西了!」這種人我還真沒見過,氣得我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了一地的雞腿兒薯片,引得客人們都紛紛看過來,但我現在顧不得別人的目光,只覺得胸腔濃濃的火焰都要往外噴發了,到現在連自己本來的目的都差不多忘記了,所以的注意力完全被付琳琳的事情給轉移了,我指着筆記本氣憤的說:「這種人簡直是沒人性,她不是女的啊?要她遇到這種事兒,不知道是不是也這麼想,簡直可惡!!!」我絞盡腦汁的想表示自己的憤怒,可到底想不出什麼罵人的話,只有這麼一隻可惡了事,實在覺得憋屈得慌!

「形象,注意形象!」岳越看了我一眼,悶悶地說:「這種人畢竟是少數!」

「後來呢?」我一看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只好訕訕的坐下,岳越就說,那視頻爆出來沒幾天,孫家就跟她解約了婚約,付琳琳她爸付豪本來就有心臟病,再這麼一氣一急,就這麼去了,她媽董玉潔身體也不怎麼樣,有三高,沒過多久也死在醫院了,聽說那葬禮現場那叫一個冷慘,連他們公司里的人都沒幾個來的,岳越這麼說着還嘆了口氣,說是人走茶涼啊,涼得也太快了點兒!

「這女孩也太可憐了」我不禁心生同情,遇到那樣的事兒,爸媽又死了,結果男人還不要她了,要是我自己…………這種事我都不敢想的。

「死人,是不需要任何人去可憐的!」

「什麼?」我大吃一驚,連問:「怎麼死的?」

「說是自殺!」岳越看了一眼手錶,又望了一眼窗外。

「開什麼玩笑,」我冷笑:「如果想要自殺,需要等到自己身敗名裂之後嗎?」

岳越忽然掏出手機,似乎是來了短訊,他打開看了看,然後愣了一下,抬頭對我說:「茜茜說她轉學了。」

我忽然有所預感,就問他是不是轉到南陵大學了,他說是,我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岳越也沒說話,可能是因為茜茜對我太依賴了,大概在吃醋,他收拾著東西就準備走人了,我問他能不能再幫個忙,他不等我說就說行。

我站起來和他並肩往外走,一邊說你知道我要你幫什麼忙嗎你就說行,他嗤笑着說除了要付琳琳的檔案大概也沒有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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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玉奪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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