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圖窮匕見(五)

194 圖窮匕見(五)

「哦?」王雪兒冷麗的眉眼揚起,看向顧長安,問道,「君可當真捨得?蕭昊此人,懦弱無能,為君不賢,又如何值得君以一個無限制的人情作為代價相償呢?」

顧長安一眼看得清楚的事情,王雪兒冷靜下來轉幾下腦子同樣也看得極清楚。

她從小到大,接受的都是天下最為頂級的教育,一切都是為了成為一位完美合格的太子妃,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顧長安為了蕭昊付出的代價。

世間最難以償還的債務,莫過於人情債,就連大宗師也不可避免被其扯入局中,何況是其他人?

太子若是不能登基為帝,就只有死和圈禁這兩個下場,太子在祭禮上的表現可謂是極其糟糕,謝清華要是逃脫,少不得讓蕭昊從太子的寶座下滾下來,以此來重申自己的威嚴。

但是作為政治人物,很多時候是沒有辦法以世俗常規的道理來定義他們的行為,王雪兒清楚以自家主君的秉性,在蕭昊的太子之位和顧長安的人情之間,她定然會選擇後者。

唯有如此,方才讓己方的利益得到最大化。

這不是忍氣吞聲,而是絕對的自信,畢竟在自家主君看來,一個懦弱無用的太子,留着也就留着,無甚影響,關礙不了大局,而顧長安的人情,在關鍵的時候使用,卻說不定能起到超乎想像的效果。

這二者孰輕孰重,自家主君包括自己,心中都有一筆賬,算得一清二楚。

王雪兒厭惡這種以利益衡量人價值的行為,但人往往要對現實屈服,哪怕是清高如文素綉,為了擺脫自己的家族也不得不付出莫大的利益。飛庫

人吃五穀雜糧,生來就不是脫塵之體,既餐不了風,又飲不了露,使人為之效死的,永遠不是空泛的口號,以及遙遠的理想,而是切切實實的利益,殷鑒不遠,王雪兒如何能苛責自家主君呢?

「值不值得?」顧長安玩味着王雪兒的這句問話,俊美無暇的眉眼笑意淺談,「何必多談呢?每個人衡量的東西不同,值得與否,自有心論。」

「自有心論,」王雪兒一怔,回想起自己走來的這一路,突然發覺自己的執迷,輕嘆道,「也許你說得對,值得與否,自有心論。」

………………

「知其不可而為之,」前路無阻無礙,暮遠一步一步走過沾滿了人血的道路,自語道,「不知道我這等一回刺謝,比之昔年易水荊軻刺秦之舉如何?能不能博得一個生前身後名,史書上留一筆刺客列傳?」

說完這句話,他忽然抬頭望向謝清華,揚聲問道,「你說呢?謝宗女。」

謝清華輕輕抬眸,看向沖着自己一步一步走來的對手,她纖長如玉的手指搭在自己腰間的無暉劍上,沒有回答,但又已然答盡了一切。

天上明日朗耀,卻照不盡這人間紛爭廝殺。

謝清華唇角微微彎起,笑意從容,眸中流轉的,是道不盡的狡黠,不過,這又有何可懼,登頂之路,若是一帆風順,反倒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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