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被朋友剝皮的博士（十）
在何雲崢談情說愛的時候，鄧卓覺得自己現在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他就知道所有的變態都是為了報社而生的，有時是對於他這種社會好青年，祖國美好的花朵，總是不留餘力的殘害。
加尼斯正在講的東西總是和自己腦子裏講得東西對不上號，應該說何雲崢給他安的程序都是正常運行的，穩定安全，並且智能，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他想要學習什麼就能夠講什麼。但是，為什麼這個說自己曾經在某某大學博士畢業，並且拿過世界上某某個異常高上大的獎的人說的話上半句和下半句風馬牛不相及！
自身系統完全反應不過來！
大概是所有的犯罪高手都有這種說出一句話就讓別人的思路跟着他跑的能力，鄧卓奇異的覺得對方說的東西他可以聽得懂，就是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究竟誰比較擅長神展開，這腦子裏的東西到底都是什麼！
又是一陣冷風和著白雪吹過，鄧卓僵硬著後背露出了他今天第一個僵硬的微笑，也是加尼斯看到的這個人的第一個表情。
「我想，現在到吃午飯的時間了，我去做飯，你要在這裏用餐嗎？」鄧卓希望對方識相點快走，他不擅長做飯，家裏的機械人做飯口味非常大眾，嚴格按照各種營養的均衡比重來做的。他曾經由衷的希望何雲崢來幫他改一改機械人的程序，但是現在這倒是成了自己的一個大殺器，可真是巧合……
加尼斯沒有找到賈斯汀的情人是怎麼也不願意罷休，但是在做過各種試探之後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賈斯汀在耍他，但是想想賈斯汀那種性格……他好像除了在生意場上沒節操之外，似乎平常非常不屑騙人。所以說問題只能出在對面這個看起來沒有任何特色的亞洲男人身上，加尼斯自認自己雖然在洗腦方面比不上心理學專攻此學科的人，但是想要撬開誰的嘴巴可沒這麼難。
難得的，他有了點興趣，「那有勞你了，中午飯和晚飯。」
鄧卓點點頭，心裏好像沒有任何意外，這種人就是這樣，永遠都不知道什麼是客氣。
夜幕降臨了，加尼斯終於走了，鄧卓鬆了口氣，披着衣服戴着面具的禽獸永遠比真正的禽獸更加難對付，因為前者你不知道怎麼把對方的面具拆下來，也不敢。
深吸一口氣，鄧卓第一次覺得空蕩蕩的房間這麼能夠讓人享受，就連那個做飯的味道難以忍受的機械人在他眼裏都變得可愛起來了。各種知識依舊不厭其煩的出來打擾他，現在鄧卓心裏卻是有點享受的讀著書，何雲崢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差不多一百天他應該能掌握這些知識。
加尼斯已經不打算去住酒店了，尤其是在吃了一頓差強人意的晚飯之後，他能夠感覺出來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人對他有一種莫名的敵意和恐懼。他現在應該只是在歐洲有名一點吧，亞洲的人應該該沒有誰認識他，即使聽過他的名字也不會知道太多。那麼，是這個人的第六感？
好像，就算是找不到那個家庭教師他也不是很失望……
這個想法在加尼斯到到賈斯汀現在住的地方聞到空氣里若有若無的曖昧味道就徹底拍回了，這麼多年，賈斯汀就算是已經成年了還是習慣性的裝成一個小孩子，他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女人，他甚至鄙視感情，任何一種。但是現在，瞧瞧，他發現了什麼，他的弟弟，賈斯汀長大了！
想着要去看看那個勾引了賈斯汀的人，加尼斯動作很快，腳下沒有留下一點動靜，輕悄悄的上了樓，很失禮的直接推開了賈斯汀卧室的門。
真是令人失望啊，除了聞到更加濃郁的味道之外加尼斯沒有看到任何意外的東西，賈斯汀不在房間中，床單幹凈整潔，床頭柜上什麼多餘的東西也沒有，垃圾桶里乾乾淨淨的連一個紙團都沒有。
加尼斯打算再接再厲，他一定要看到究竟是誰在和賈斯汀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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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何雲崢回來的時候，鄧卓正一臉菜色的趴在一本書上睡覺，何雲崢默默把程序調整在一個穩定的狀態讓人好好休息一下。最近這一陣子也是辛苦他了，看得出來鄧卓不是原主那個十天半個月只吃一樣飯菜都能過的開開心心的人，他應該喜歡熱鬧，但是出於某種原因也只能表現的想原主一樣，在熟悉的朋友面前猶如春風拂面一般，在不認識的人面前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棺材臉了。
鄧卓是在半夜醒過來的，他睜開眼睛先是眼前花了一下，然後才看到在昏暗的枱燈下面坐着的何雲崢。光線是柔和的橘黃色，那個人坐在那裏臉頰和頭髮好像都被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光暈，他恍恍惚惚的覺得那個人溫柔了許多。
鄧卓：「晚上好。」不知怎麼心念一動就打了個招呼，好像有某種曖昧在空氣里氤氳開……他忽然覺得就算是這樣也好，何雲崢與他兩個人在這個陌生的時代裏面相互幫助著。
何雲崢偏過頭，他的面孔像是刀鋒一樣割開了所有的假面，他淺笑着輕輕回了一句：「晚上好。」
明亮的燈光亮了起來，好像是打斷了某種夢境一樣，心中隱約浮現出來的溫情消失了。鄧卓心裏不理智的想法也在明亮的燈光下消失了，他忽然想起一個詞——見光死，何雲崢這樣的人也就只有他溫柔的時候能看。像一幅優美的壁畫一樣，從他第一次見到這個人就覺得他是從畫里活出來，何雲崢身上有一種氣質，說是高貴好像也不完全正確，是一種柔和的沒有侵略性的氣質，他的舉止中總是帶着一種他不熟悉的優雅。
活着的時候，鄧卓當了半輩子的吊絲，也當了半輩子的窮鬼，他很清楚什麼是兩個世界的人。
「何雲崢，你什麼時候離開？」鄧卓看着對方重新恢復往常介於清冷和溫柔之間的神色，問道。
「等你什麼時候有了在這個世界上存活能力，並且姜斯特的隱患解決之後。」何雲崢不知道鄧卓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問題了，但也還是如實相告。
鄧卓垂著頭，側坐在椅子上，沒有去看何雲崢的表情。他知道，那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他忽然有一種感覺，也許何雲崢是天生的騙子，比加尼斯更甚，。總會讓人誤解他很溫柔，事實上當他拿起劍的時候能毫不猶豫的刺入你的脖頸之中。
「不需要我掠奪主角光環了嗎？」鄧卓問道，他的半邊臉埋在自己微長的頭髮里。
何雲崢的嘴角露出一個淺淡的微笑，這是一個比他任何時候都要溫柔的笑容，在鄧卓的視線里他緩緩開口，像是斬斷了最後一根不該生出的東西，「因為，我愛上他了，賈斯汀。」
鄧卓覺得自己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人工智能愛上了一個人，還是一個天使和惡魔的結合體！但是看着何雲崢的視線他也只能微微點點頭，問道：「你要離開是和他在一起嗎？」口氣頓了頓，他實在無法想像這兩個人在一起的畫面，「他愛你？你也愛他？」
南極的企鵝和北極熊聯姻的刺激也不外如此……
何雲崢點點頭，「我們是相愛的，在不久之後我會和他一起去歐洲，幾年之後，等SW基因疾病的疫苗研究成功你也可以過去看我們。」他看着想要把自己埋在陰影裏面的博士，「既然你接手了鄧卓的身份就要按照他的人生軌跡活下去，你的重生是偶然，但這不是逃避責任的理由。幾十年之後，如果你真的累了也可以離開這個職位，畢竟原主去研究院工作的最初目的不是為了拯救世界而是為了金錢和生活。」
鄧卓點點頭，他看着何雲崢變成光點一點一點的消失在空氣之中，不知道何雲崢是到哪裏去了，周身的壓力好像卸去了一點。
如果自己真的吧那些知識都掌握了不去研究院工作還去哪裏？曾經他在他還是一個剛從一個普通大學里走出來的大學生的時候，每天跑各種各樣的招聘會，遞簡歷，面試……為的不就是一份高薪穩定的工作嗎？何雲崢的話，大概還是安慰他的吧，鄧卓說不清楚。
那天晚上兩個人的簡單交流好像被鄧卓遺忘了一樣，從那天開始他開始玩命的學習了，也不再想要偷懶耍滑或者是滿心不甘了。白來的便宜師父加尼斯被他利用了個徹底，從對方一次又一次的試探中，鄧卓終於明白這個變態為什麼緊纏着自己不放了。
——原來他是為了何雲崢的下落，還有賈斯汀的戀愛。
讓他尋思去，鄧卓一問三不知的技能已經掌握滿點，加尼斯試探了很多次都沒有得到那個傳說中的家庭教師，賈斯汀的情人的信息。漸漸地，他也就看出來了，對面這個小子是真的不知道或者是真的不想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