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正式拒絕

「上官，給我稍微注意下！」

「如果學長接受不了，就請退後好了。」

面對韓空夜的責難，身為元兇的上官浩輝完全沒有收斂的意思。泛紅的手槍形態特化型cad，指向國籍不明的游擊兵。接着，便是紅色的花朵綻放並消散。

上官浩輝能夠清楚的聽到第三高中的「某位同學」因為他每殺掉一人就搗嘴作嘔的聲音，同時，無論敵我，戰意都在降低，甚至從敵人那邊能夠聽到怪物的驚喊聲。

但結果是，無論他人對他投以何種意義的目光或是話語，上官浩輝都不會猶豫，自從那場戰爭開始，他就無比清楚的認識到，在對方會殺害己方的狀況下，對殺人抱持猶豫是何其傲慢又愚蠢的行徑。

韓空夜忍不住咂了下嘴，他清楚上官浩輝所持的主張是正確的，無可批判的。所以，經歷過三年前那場殘酷的戰爭之後，他就成了第三區，上官世家公認的繼承人。

但人體破裂而濺出鮮血的光景，究竟多少人能夠平靜以對？何況眼前已方大部分都是學生。

「沒關係吧？」令狐夏木拍了拍臉色發青的端木水瀾，同時朝着一臉忍耐嘔吐的表情，略微畏懼地看向上官浩輝的南雨涵和沈月華毫無誠意的安慰道：「抱歉，對你們的剌激可能有點強。」

端木水瀾伸手拍開令狐夏木放在她背後的手，明顯逞強道：「我沒關係。」

「那就好。」令狐夏木笑了下。拔出手中的劍，「我也要上了，你們自己小心。」

在令狐夏木心中。端木水瀾跟他都是第三區的世家子弟，更是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見證上官浩輝成就過程的夥伴。如果說在三人中非找出一個人支持，他認為端木水瀾是適合上官浩輝的。

就像此時，無論是因為何種理由，能夠把持得住心情，正面面對上官浩輝的魔法。不會感到害怕或是迴避，這才能夠撐得起第三區的首領——上官世家家主夫人之位。

第二區還是太和平了！

發出如此感慨令狐夏木忘記了此時正是在第二區展開的戰爭，用魔法飛速奔跑。手持加持高頻魔法的劍刃，每發出蜂鳴雜訊就倒下一個敵人，再看到躲在兩旁掩體中不斷嘔吐的熟悉面容時，如同野獸般咧嘴一笑。「真是沒出息。回去就給你們特訓！」

南雨涵和沈月華望着已經開始戰鬥的令狐夏木，在看到身旁正在下達命令的端木水瀾，抿著嘴滿是不甘的對視一眼。她們心中瞭然，身為魔法師，這一幕是她們遲早要親身經歷的，親手去執行的。此時只是見到就露出如此不爭氣的表現，跟上官浩輝離得太遠了！

雖說如此，但殺人的景象不是如想像般鼓勵了。就能立刻習慣的東西，精神上帶來的打擊也不會立刻淡化。何況眼前的殺人景象根本不普通。

所以即使南雨涵和沈月華有所覺悟。並在精神上給予自己壓力、鼓勵，但依舊只能按照端木水瀾的指示做她們能做到的事情，那就是背對着戰場，盡量忽視耳邊傳來槍聲和魔法的對抗，努力在滿是紅點的地圖上找出安全的撤離路線。

因為眾學生事先已經把幾把高危步槍和衝鋒槍弄癱瘓，就連槍手也因為種種原因失去了戰力。剩下的手槍和普通步槍根本無法突破上官浩輝的防禦，他直接站起身，光明正大的操縱移動防禦魔法一步步的向前。

敵人當然不會坐視不管，接連朝上官浩輝射擊。然而上官浩輝並未加快腳步，也沒有停下腳步，以一種從容自得的態度一步一槍的施展【氣爆】魔法，血花一一綻放。

「像這樣連續維持魔法效果，還不間斷的使用攻擊魔法也毫不喘息，絕對不只是演算能力和魔法發動速度的強大，應該是相當擅長【換氣】，而達到這種程度也只能形容成天分。」邵離楠站在韓空夜的身後用滿是讚歎的口吻說道。

【換氣】有很多種解釋，最通用的就是演唱的一種技巧。魔法中的【換氣】也是由此延伸而來，指的是魔法師在連續使用魔法時，上一個魔法結束到下一個魔法發動的切換頻率。

前後魔法的重疊時間越短，越不著痕迹，對魔法師的負擔越小，消耗的魔法力越少。這段重疊時間很短的魔法師就被形容為【換氣很順】。

邵離楠讚歎完后不由的打量了一圈現場，無奈的發現原本還能正常戰鬥的風紀委員也如同部團活動聯合會警戒隊一樣，只能無力的癱坐在掩體之後盡量忍住隨着魔導槍響一陣陣上涌的嘔吐感。「不過還是希望上官會長能夠有所控制一下。」

「世家融入血脈的魔法特性是不可能改變的。」韓空夜微眯雙眼，他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場讓上官浩輝驚艷聯邦的戰爭。

「我只是說說而已。」邵離楠當然明白這話中的含義，眼看着上官浩輝的身前始終未曾中斷的強力防禦，擋下敵人所有的攻勢，心中微微一嘆，嘴角卻流露出自嘲的笑容：這樣他才能理所當然的拿因為對手太強大所以才放棄心中的那份奢望當借口吧。

站在大巴前組成最後防線並處理學生陸續撤離的正是白容萊和鍾離百易。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白容萊皺着眉聽着商場外不斷傳來的槍聲和交戰聲，低聲喃喃問道。

鍾離百易四周打量了一下，發現無人注目就悄聲回答：「這只是推測，不過，既然是攻擊第二區，敵方的目標應該是這裏才有的某種東西，加上這個時機老考慮……」

「是魔法協會分部？」白容萊忍不住心中的驚訝，難以置信的插言道。

「正確的說。應該是魔法師協會的主資料庫。聯邦範圍內涉及到重要的魔法資料都是由第一區的璀藍塔和第二區的炫紫塔集中管理（除了軍事方面的魔法資料）。不過也可能是沖着參與【論文競賽】的學者們而來。」

鍾離百易說到後來苦笑着搖了搖頭，雖然不甘心，而且感到難以啟齒。但實際上他們算是最沒有價值的目標。

白容萊身為當事人自然明白鍾離百易話中的未盡之意，順勢轉移話題，「這群侵略者似乎把我們視為危險兵力了！」

鍾離百易臉上的苦笑一斂，變成了幾許驕傲自豪的表情，「有上官在我們當然是危險兵力。」

白容萊臉上一如既往聖潔的笑容隨着嘴角的抽搐變得有些無奈，難怪鍾離白杉總說他弟弟是腦殘粉，難道他沒發現外面的攻擊模式已經從逮捕變成殲滅了嗎？

不過。有上官浩輝在，無論是否更換模式都只能算是不堪一擊，白容萊環視了下四周。只是，第三高中的這些學生恐怕打擊的夠嗆，今後第三高中，上官浩輝真是威與嚴並重了！

入侵第二區的敵人陣容並未如想像中的那麼多。戰爭展開的範圍也並不廣大。但第三高中的上官浩輝等人並沒有能夠俯瞰狀況的偵察手段，所以自然無從得知。

「已經結束了？」上官浩輝放下手中的魔導槍，這句疑問不是因為他的好戰，而是為敵人突然斷絕的攻擊而感到疑惑不解。

「我們沒有情報的來源，在現在網絡癱瘓，信息封鎖的情況下，不清楚攻擊是否就這樣結束。」鍾離百易走上前，認真的說道：「但無論是否結束。我們都該離開了！」

上官浩輝淡然的把手中的魔導槍放進西服內的槍套中，他的四周沒有同伴。只有屍體。

「大家都上車了？」

「是的。」鍾離百易正經的臉上帶着催促的意味，「輪胎換好了，只要上官上車我們就能離開了！」

上官浩輝掏出兜內的信息終端，看着上面顯示著澹臺冥雪的最後一條信息，沉默不語。

「浩輝，走吧，我們最好儘可能立刻出發。」鍾離百易看到坐在把式司機位置上的老師沖着他們打的招呼，語氣匆忙的催促着。

面對鍾離百易的催促，上官浩輝搖了搖頭，回望着陸陸續續登上大巴的同學，「你們走吧？」

「浩輝？」鍾離百易震驚的表情中帶着不解。

「我就這麼前往魔法協會分部。」

「太亂來了！」鍾離百易厲聲反對，「這是第二區，輪不到學生身份的你出手，而且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上官浩輝臉上的表情變得異樣的冰冷，沒有了以往的溫柔和煦，冷冽中帶着不可靠近的威嚴，「既然戰爭開始了，魔法師協會不可能對這種情況坐視不管，而第二區的慕容世家也肯定阻止了軍隊進行城市防禦，我要去加入援軍進行城市防衛戰。」

「就算這樣……！」

「因為我是上官世家的准繼承人。」上官浩輝乾脆說出的話語令依然試圖阻止的鐘離百易倒抽一口氣。

「難道你是在意剛才的事？大家沒有惡意，只是不適應而已，並不是對浩輝……」

「我並沒有在意那種事。」上官浩輝打斷鍾離百易的話語，搖了搖頭，「因為我首度上戰場的時候也差點吐了出來。」

看到鍾離百易吃驚的面容，上官浩輝露出苦笑，補充道：「雖然實際上並沒有吐出來。」

那是三年前第三區的入侵戰爭中，身為初中生的上官浩輝一開始只能為那些在戰爭中犧牲的戰士嘆息，面對那殘破的城市和屍橫遍野的戰場，他只能努力維持表面上的鎮靜，用力壓住雙腿的酸軟和捂住雙眼的衝動。

「看着他們，浩輝，保衛城市是他們的義務，戰死是他們的光榮。雖然你還不能承擔起這份責任，但見證這一切是你身為上官世家繼承人的義務。」

父親壓在他肩膀上的雙手和那平淡至極卻重於千斤的話終於讓他明白自己的弱小，明白魔法並不是無所不能的，明白父親一直承擔的是什麼樣的重擔！

上官浩輝那個時候就有所覺悟，如果他從奮戰的軍人們身上移開目光，那是身為第三區上官世家其中一員不被容許的背叛行為。

所以他跑到了魔法師協會正式確認了魔法師等級，拿起武器穿上了作戰服，打響了上官世家【浴血王子】的第一炮。

但此時，鍾離百易從上官浩輝的話中，表情中，深刻的認知到上官浩輝曾經說過的孤獨。「浩輝，凡是見證過那場殘酷戰爭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們的英雄，大家的態度不是故意的……」

「就說我不是在意那個了，何況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的初戰條件太差了！」上官浩輝再度打斷鍾離百易不斷尋找的借口，「身為世家的一員，鍾離百易，你應該清楚，我們必須為聯邦負責，為魔法師協會負責，身為上官世家的繼承人，這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怎麼可能就這麼置身事外的逃走？」

上官浩輝輕輕拍了拍鍾離百易的肩膀，步行朝巴士的反方向離開商場。

「既然這樣，我也要去！」鍾離百易用儘力氣大喊，叫住了上官浩輝的背影，「我也是世家子弟，既然上官要去參加防衛戰，我也要去！」

「鍾離，你負責帶大家離開吧。」上官浩輝停下腳步，只以側臉對着鍾離百易說道，「這座城市依然是戰場，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身為這次【論文競賽】第三高中的負責人我很擔心他們是否能平安離開，只有你帶隊我才能專心戰鬥。」

上官浩輝說完，轉身背對着鍾離百易，再次邁步前行，「一切就交給你了！」

「我明白了，我會負責人帶大家平安逃離，所以上官也要平安回來。」鍾離百易滿是堅毅的答應了上官浩輝的要求。

上官浩輝就這麼背對鍾離百易，舉起手擺了擺當做回應，獨自前往更激烈的戰場，只是在離開時，臉上閃過淡淡的笑容。

有澹臺冥雪在前方接應，至少你們可以平安的離開這座戰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