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初九

第十五章、初九

當市委的車來接人的時候,任紅昌的故事已經講到了水淹下邳。帶車隊過來的是王秘書長,同時還帶來了一卡車全副武裝的武警。在王秘書長的建議下,大家還是坐上車到殷墟的戰場去看了一眼,戰場那裏滿地狼籍,死鬼的白骨和死人的血肉散佈的到處都是,看得歐浩洋和朱惠鳳都是一陣的后怕,那些跟着一起來的本地基督徒死了個乾淨,那十二名教廷的牧師死了九個,聞太師和他的鬼兵鬼將倒了一地,估計,就算有幾個逃離戰場的逃兵,也不會多了,眾人不禁一陣感嘆,這聞太師死後還想着盡忠職守,護衛殷商的祖廟,實在是很忠心,如果他不是一根筋的不肯把軒轅劍交給任紅昌,恐怕他還能再守幾千年吧……讓武警們處理了一下戰場,一行人回到了市委,市委書記又是感謝,又是宴請,總之就是那一套,末了還扭扭捏捏的詢問任紅昌是否缺錢願不願意給他做情人……要不是任紅昌自己攔著,恐怕水家姐妹就得先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了。

離開安陽之後,齊思語一行人並沒有回l市,而是直接坐上了趕往甘肅的火車。那天在安陽,任紅昌問及似水的事情時,齊思語歪樓了,只是想到了在地道中救他們的人就是任紅昌,卻把似水的事情忘了個乾淨。後來她問了水凌才知道,那個負責人死了以後,當時那件事就那麼不了了之了,鬼王門那邊,再沒有消息過來,就連答應好送給她們發落的梁大師也沒有送來,水千柔試着和他們溝通,卻被很不客氣的掛了電話,當時大家都在着急昏迷不醒的齊思語,也就沒有時間去折騰這事。如今齊思語醒來了,那可就不一樣了,既然那些傢伙不肯給解釋,那麼,自己就帶人過去,當面問他們要一個解釋好了。

從蘭州往西

渡過黃河越過沙漠

風塵僕僕滿臉激動

原本為着

戈壁灘上神秘的胡楊

想膜拜那不朽的傳奇

……

那是怎樣的一種聲音呵

是被死神蹂躪下高傲的喘息

那是怎樣的一種姿態呵

是被魔鬼啃噬后昂首的骷髏

那是怎樣的一種色彩呵

是被歲月榨出來的鮮血浸泡的殘陽

那是怎樣的一種力量呵

是古往今來邊塞苦旅最強烈的希望

……

於是

奔下公路

鑽進了一片茫茫的荊棘

呵——那裏該有

我夢中的胡楊

……

眼前一圍矮牆耳畔幾聲犬吠

守護著的卻是

幾點絢麗幾朵玲瓏幾分嬌羞

小小一支紅杏

半落半開粉薄紅輕隨風搖曳

……

這粗獷下的一抹柔情

這蒼茫中的一道驚艷

成了所有人突如其來的羈絆

……

就這樣

在我們凝神品味的一瞬

將這個茫茫戈壁

醉入了江南版圖

……

火車上,一個相貌儒雅的青年捧著自己的筆記本,在小桌上寫着什麼,一旁的任紅昌凝神觀看間,不由得念了出來。一首小詩,蒼涼中,帶着雄渾與堅韌,當年她接觸的儘是西涼兵將,多少也沾染了一些西涼將士的情懷,念誦起這首小詩來,竟是別有韻味,引得那寫詩的青年也是不由得抬頭凝望起身邊這位戴着面具的女子。是的,戴着面具,這世界上有兩種人比較需要面具,一種是太丑了,就像之前的齊思語那樣,一種是太美了,就像現在的任紅昌一般。說起來,任紅昌也是殭屍,卻能像活人一樣活動,而且絲毫不畏懼日光,如果不去趴在胸口聽心跳的話,她就跟活人沒什麼兩樣。此時,她正戴着齊思語曾經用過的那個半臉面具遮著自己的容顏。

說起來,這個青年也挺特別的,自打上了車,車裏的人們就在齊思語和任紅昌兩個人的臉上開始打轉,當然,最後都是落到了齊思語的臉上的,面具女只是神秘,看幾眼新鮮就好了,養眼的自然還是看齊思語,可是這個青年自從上了車瞟了一眼二女之後,就開始專心做自己的事情,完全不像附近那些一看就知道在偷偷yy地色狼。

「先生莫非是蘭州人士?」雖然已經在現代社會生活了幾十年,可是任紅昌的語言習慣還是改不過來,「先生」、「妾身」什麼的常常掛在嘴邊。

「哦,是啊,我是蘭州人,妹子你呢?你們一起出來玩的?是組團出來的?」齊思語、水仙、水凌、任紅昌這四個女人很明顯是一夥的,而除了最小的水凌外,剩下的三個女人都不喜歡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有過多的攀談,好幾次有人上來找齊思語搭訕,都被冷冷的拒絕了。

「妾身……和我的妹妹們,出來辦點小事,先生的文采讓妾身很是折服呢。」任紅昌淡淡的笑着,面具只遮住了她上班邊臉,這下半邊的笑意還是看得很明顯的。

「妾身?這倒是個很有古典味道的稱謂。」青年上下打量了一下任紅昌,今天,她沒有穿那套宮裝,而是穿了和齊思語一樣的白色連衣裙,玲瓏浮凸的身段被這套裙子充分的顯現了出來,讓人不由得不去遐想啊。青年玩笑似的抱了抱拳,「姑娘過獎了,在下余初九,敢問姑娘芳名,可否賜予在下?」

聽到「余初九」這個名字,齊思語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汪似水那個戀男友不是就叫余初九么?而且是甘肅蘭州人,會不會就是眼前這個傢伙呢?她偷偷用腳踢了踢任紅昌,示意她繼續聊下去,而任紅昌也知道汪似水的男友叫這個名字,於是告訴了他一個假名,和男人攀談了起來,兩個人說一些詩詞雅韻,齊思語倒是聽得津津有味,水仙水凌這對活寶就頭大了,真搞不懂,那些之乎者也什麼的有什麼意思。

「對了,初九,你和我這姐姐可是很談得來呢,你有沒有女朋友啊,給我們說說啊。」三人漸漸地熟絡起來后,齊思語說話也逐漸「放開」了。她沒有直接詢問這個余初九到底是不是汪似水的男朋友,余初九是甘肅人,鬼王門也在甘肅,二者之間未必就沒有聯繫。

「女朋友啊,我有啊,t市人。」初九回答的倒是很乾脆。「我們是在上認識的,好幾年了。」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觀察著幾人的表情,一般來講,人們聽到「戀」,總是會覺得不靠譜吧。

「戀啊,不錯啊,只是可惜了,要是你沒有女朋友,我還打算把我姐姐介紹給你呢。」齊思語湊到余初九的耳邊神神秘秘的說:「我偷偷告訴你哦,我姐姐,可是個大美人呢,多少人想追她,都追不到的。你別看我姐姐戴着面具,那是怕太漂亮了驚世駭俗。」

水家姐妹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着齊思語,這種話,這種腔調要是從水凌嘴裏說出來,那是一點都不奇怪,可是從齊思語嘴裏出來卻是怎麼聽怎麼彆扭,這個女人,還真是個天生的演員,不去戛納做影后,真是可惜了。

余初九沒有水家姐妹那樣的驚詫,他只是淡淡笑笑,「男女朋友這事吧,長相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感覺,我要是一看你姐姐長得漂亮就拋棄舊愛,你捨得把你姐姐給我?」他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我現在剛剛參加工作,在大學教書,還沒什麼積蓄,她總是說要我去找她,她不在乎我有沒有錢,可是作為一個男人,怎麼可以沒錢呢?養活自己心愛的女人是必須的。也許是有點大男子主義吧,我總是想等有了經濟實力以後再去跟她見面。不過就快了,很快我就能攢夠房子的首付了,那時候,我會去接她,娶她做我的老婆。」初九說的很平靜,很鄭重,這讓齊思語有感覺有些意外,難道說這個余初九沒有問題,只是自己多心了?

突然,水仙用手指在齊思語的肋骨上輕輕捅了一下,然後附在她的耳邊低聲說:「車廂後面,有兩個男人,一直在注意我們這個方向。」

「是盯梢的么?」齊思語低聲問道。

「不太清楚,有點像,但是……我覺得像保鏢多一點,那兩個人身材不是很高大,但是很結實,看起來像是練過武的。」水仙壓低聲音說道。有些人的氣質,即使是喬裝改扮也很難掩蓋,練武人的神采跟一般人是不一樣的,即使是在偷偷跟蹤,眼神里也有着一股堅毅的味道。

「原來是大學老師,我說初九教授啊,你家裏是做什麼的?教師世家?」齊思語輕描淡寫的問道。

「不是啊,呵呵。」初九聳了聳肩,「其實我家裏是武術世家,家裏長輩都是練武的,我也是從小就被逼着練武,小時候犯了錯,我爸都是把我吊起來用皮帶抽的,老慘了。唉,那段回憶真的是不堪回首啊。」

「武術世家啊,那你這次是去做什麼了?難不成是帶着師兄師弟去參加什麼武術交流活動了?是不是就像以前的那種擂台賽一樣啊,兩個人在上面打架,直到一個把一個打下來為止?」水凌俏皮的插了一嘴。

「哦,不是,我只是去看我一個老同學而已,就我一個人,雖然家裏也算是門派,不過我老爸也知道我志不在此,就沒強求我了。」初九笑得很輕鬆,很自然。

齊思語沉吟了片刻,面色突然鄭重了起來,「你家裏,是不是不太同意你和似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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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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