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不,我不接受你的說法,你根本不相信我,這房子可沒有被裝上監視器或竊聽器,對方怎麼可能發現……算了。」看她淚水盈眶,他撇開頭,不想追究那些已成過去的事。「我只是氣自己無法讓你依賴,你甚至到後來也不告訴我實情,我才知道,原來我在你的心理那麼不可信任。」

「我沒有不信任你,只是不想把事情搞砸。」她焦慮的大喊,這時候她討厭他的冷靜,對照出她錯得多離譜。

「交給我處理,就會搞砸嗎?」他不禁反問。

「你不懂我的過去,也不了解銀狼,別忘記,我們原本是敵人。」這種心情就像骨肉遭到綁架卻不敢報警處理的家長,因為誰都不敢保證,若是稍有差池,需要承受多麼悲痛的結果。

她太急着表達自己的想法,沒有察覺她的話已然傷害到他。

「對,你比較了解那個男人,我當然跟他不熟,你說的都沒有錯。」傅拓丞再也控制不了怒氣,沒想到之前的誤會還沒解釋清楚,她又掀起一波爭執。

「你在吃什麼醋啊?我跟銀狼又沒有怎麼樣,別忘了,最後是他幫我一把,而且以前他也都盡量不讓我跟亞曼達接觸,其實他沒有那麼壞,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啊!」

「那你吃我跟艾蓮的醋又是什麼原因?剛開始你不是一直找我麻煩嗎?可你還不是讓艾蓮幫你逼退圭介?我才搞不懂你在想什麼。」他站起身,沒有發覺自己已經跟她吵起來了。

夏蘿快要哭了,但是她很倔強,死都不想哭給他看。

「笨蛋!你根本不了解我的苦衷,在本館是時候還敢說得一副多挺我、多想娶我的樣子,我看你也只是隨口說說,把我當成氣那些老頭子的工具。」

露餡了,他還沒求婚,也是令她氣憤的原因。

「你怎麼這麼不可理喻?」他無法繼續跟她爭辯下去。

「你才是頑固又自以為是的大笨蛋!」她不服輸的罵回去。

他們大眼瞪小眼,睡也不讓誰,維持了十秒之久。

最後是他先嘆氣,對她的驕縱怒氣感到無力。

「你覺得我們目前的情況適合結婚嗎?」罷了,他不該跟她硬碰硬,現在應該明理的談一談才對,可是……

「好啊!你以為我很想嫁給你嗎?為了不礙到你的眼,我會搬出去,再見。」夏蘿撂下狠話,轉身,衝進房間,鎖上房門。

他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傅拓丞瞪着她的房門,讓自己鎮定,連做幾個深呼吸。

「女人!」

冷卻失敗,他氣到把筆電摔到地上,還是不能平復心情。

她還真有骨氣!

夏蘿言出必行,且不拖泥帶水,不管外頭有多少好事之人等她現身,她仍是想辦法順利的逃脫出去。

「你們……」傅拓丞才出門一下子,就看見一票人未經同意的闖進家門,將房裏所有屬於女性物品都打包裝箱,打算搬個乾淨。

季飛帆同情的攀着他的肩膀,「兄弟,別怪我,鑰匙是你的女人給的。」

「這裏是我家!」傅拓丞的臉色瞬間泛黑。

搬運工人們看了,都想閃遠一點。

「夏蘿呢?叫她出來!還有,這些東西是要搬到哪裏?」只是吵架,她有必要這麼絕嗎?

「艾蓮在本館空出兩個房間給她。」季飛帆派派他的肩膀,感嘆的說:「就說女人都很不好惹,她愛搬,你就隨她去吧!回頭我介紹幾個辣妞給你認識。」

「誰跟你一樣?」傅拓丞完全不領情,推開他,踱向命令工人行動的女人,「叫他們不準搬了。」

「傅先生,很抱歉,不能聽你的,這些是屬於夏蘿小姐的物品。」她是季飛帆的保鏢,孟綺,艾蓮向來喚她綺綺。

傅拓丞不悅的轉向季飛帆,「叫你的保鏢住手。」

「我也想啊!」季飛帆愛莫能助的攤開雙手。

「傅先生,這是艾蓮小姐下達的指令,夏蘿小姐提供的鑰匙,我們只是聽令行事,請你體諒。」孟綺狀似恭敬,卻也不容他抵抗。

「你們……」

「我的好兄弟!」季飛帆好怕傅拓丞又使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狂飆,趕忙攬住他的手臂,將他往門外帶。

「幹嘛?」

「阿拓,你現在是氣我們動你的房子,還是氣你的女人離開?」

「都有。」傅拓丞甩開他的手,他不喜歡跟男人黏得這麼緊。

「你很愛她?」季飛帆問得好小心。

傅拓丞抿著唇,不想多說。

「看起來是很愛沒錯。」季飛帆嘖嘖出聲,一副老練的模樣。「看在咱們好兄弟一場的份上,你就先聽我的,女人嘛!哪個不愛使性子?先任她去,等她氣消了,後面就好處理了。」

「是嗎?」傅拓丞狐疑,但是他在愛情方面的經驗,確實不如季飛帆輝煌。

「真的,聽我的准沒錯。你想想,她正在氣頭上,做什麼都是多餘的,還不是繼續吵架?說不定等她後悔了,又自己跑回來,到時候就換你驕傲啦!」明明旁邊沒人,季飛帆卻故作神秘的壓低音量,「我偷偷跟你說,行李時搬到本館沒錯,可是我今天早上到本館,也沒有看到夏蘿,所以她現在一定是想躲起來,要你緊張成熟鍋上的螞蟻。我說你好歹也是個總裁,被一個女人耍著玩,像話嗎?先聽我說,等我收到她跑回本館的消息,再偷偷通報你,事情就好搞定了。」

「可是艾蓮會搞鬼。」傅拓丞沒忘記艾蓮向來唯恐天下不亂,她又不曉得會怎麼整人。

「所以我會先假裝聽她的,你也得先假裝聽她的。」至少先讓他們把東西搬完好交差吧!「放心,會使性子、耍小心眼的女人,我處理多了,我可是風流倜儻的季飛帆耶!」

算他夠不要臉,什麼風流倜儻,根本就是好色!

「我怎麼能信你?萬一她不只是使性子呢?」傅拓丞一向就事論事、腳踏實地,季飛帆的輕佻論調,他不知道該不該聽取。

「她絕對是,而且沒地方住,她一定會回本館。」季飛帆非常篤定。

「最好有你說的那麼簡單。」

「相信我吧!兄弟,你這情況還好搞定,你沒遇過那種不使性子的女人,才是真正的難纏……唉……」

傅拓丞一頭霧水,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孟綺像個指揮屬下的女軍官。

看着屬於夏蘿的東西一樣一樣被搬離,彷彿她一步一步的離去,他的心跟他的胃不僅揪緊,翻騰了起來……

夏蘿沒住在本館,反倒跑回了山上的老家。

她送給父親夏魁的見面禮,是銀狼寄到本館的黃金獎盃,雖然沒冀望父親會露出感動的表情,但是他淡淡的幾句話,徹底的震撼她。

「平安回來就好,獎盃就放在你的房間吧!」

當時夏魁正在客廳幫一個孩童處理膝蓋上的擦傷,對於她沒通知一聲就跑回來,也沒有太驚訝。

「夏伯伯,那個大姐姐是誰?」孩童在偏僻的村落里還不曾看見像夏蘿這般光鮮亮麗的女生,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滿好奇。

「是夏伯伯的女兒,漂亮嗎?」夏魁在面對孩童時,格外和藹。

「好漂亮,像漫畫里的公主。」孩子是不會說謊的。

夏魁聽了,難得的露出驕傲的神情。

夏蘿無法插話,提着行李,踱回房間。

這個房間就跟她離家出走前一模一樣,只是床角多出幾隻大玩偶,用透明的包裝紙妥善防塵,上門各有一張小卡片。

她上前幾步,看着小卡片,喃喃自語,「祝夏蘿十九歲生日快樂……二十歲生日快樂……二十一歲生日快樂……二十二歲生日快樂……」

倏地,她的鼻子發酸,眼淚撲簌簌的滑落臉頰。

原來她的父親一直都沒有放棄她,一直都待在這裏,等她回來。

「嗚……」她蹲在地上,掩面低聲啜泣,覺得自己好過分,當初離開的時候,她恨死父親了,甚至還想過一輩子都不要回來算了,卻在經歷四年的驚險生活與傷心時刻,才發現只有老家才是她最安全的避風港。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眼睛紅腫,鼻子阻塞,要張開嘴巴才能呼吸。

這時,敲門聲響起。

「夏蘿,吃過飯了嗎?」是夏魁。

「你感冒了嗎?」

「沒有啦!」雙腳都蹲麻了,她硬是站起來,前去開門。

夏魁來不及掩藏擔憂的表情。

「爸爸,我好想你。」

他震驚的睇着她,眼眶微微泛紅,「嗯。」

「你不糾正我嗎?」夏魁對她的教導向來嚴格,從小就教她要喊父親才是尊重,然而現在她想喊爸爸,雖然是同樣意義的稱謂,但是爸爸更顯得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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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漢乖乖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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