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心理醫生（8）

弗萊迪·朗茲如果輕易放棄，她就不是被吉姆形容成鬣狗的人物了，她似乎真的很有些門道，過了沒幾天就打聽到安吉爾的一些事情，在安吉爾學校外攔住了安吉爾。

弗萊迪·朗茲最會順桿往上爬了，並且為了得到信息，她才不管什麼修養不修養呢：「我知道你的情況，你看你現在的生活已經上了正軌，你不想讓你這得來不易的平靜生活再被擾亂吧？」

顧青很合格的扮演了小綿羊安吉爾，色厲內荏道：「你想怎麼樣？」

弗萊迪·朗茲在心裏得意的笑了笑，她還是那副討人嫌的嘴臉，「別緊張，我除了會在我的犯罪揭秘網上寫寫關於犯罪的新聞，我又能做什麼呢。」她看到了對方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說出了她的目的，「我知道你現在是萊克特醫生的養子，那你一定很容易接觸到威爾，還有『伯勞鳥』的女兒阿比蓋爾吧？你看我真的只是想得到那麼一點第一手新聞，你只需要給我提供些無關緊要的信息就行。」

「你，你是想讓我去偷——」顧青緊張的臉都紅了。

弗萊迪·朗茲顯然摸准了顧青的脈，她無所謂的笑了笑：「只是些無關緊要的，而且你看，你不說我不說，會有誰知道是你提供的呢。」她看顧青還在躊躇，就隨口感嘆著，「像這樣的私立學校花費不菲吧，你真幸運呢。」

顧青原本漲紅的臉瞬間白了下來，弗萊迪·朗茲就知道她的目的達到了，重新塞了一張自己的名片給顧青，說「我會聯繫你的」就志得意滿的離開了。

朗茲女士還認為她再一次「鬣狗」成功了呢，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儘管在這種情況下，『蟬』和『黃雀』是同一個人扮演的。

顧青現階段還處在觀望狀態，再加上聯邦調查局行為科學小組有了威爾的加入，簡直是#斷案如神#，巴爾的摩的連環殺手只要作案的都無所遁形，『丘比特』暫時就不需要再出沒了。在這種情況下，他還真有那麼點空閑時間，來和鬣狗小姐玩一玩。

所謂的『玩一玩』，具體表現是被拿捏住的安吉爾——朗茲女士這麼認為——時不時的向弗萊迪·朗茲提供點看起來無關緊要的信息，而實際上顧青在和弗萊迪·朗茲交談中，從她身上反饋回來的消息，足以讓顧青認為花空閑時間和這麼個小人虛以委蛇是#物有所值#的，就好比他藉此得知了弗萊迪·朗茲正處在漢尼拔的操控中——與其說是操控，更不如說漢尼拔在引導弗萊迪·朗茲在犯罪揭秘網上揭秘的關於威爾的信息，又或者她在現實生活中的其他行為，以致於故事的總體走向都向著漢尼拔預期中的匯總——其實這也不難理解，漢尼拔能容忍弗萊迪·朗茲仍活着，弗萊迪·朗茲就必定有她的用處。

唔，這算意外之喜？

說實話，在除了多重人格演變上和漢尼拔有着交鋒外——這從嚴格意義上來講，並不屬於交鋒，只能算顧青單方面的「調戲」漢尼拔，漢尼拔至今沒發現問題，所以算顧青贏了，儘管代價是節操掉了一地——顧青還從沒有和漢尼拔有過其他的對抗，顧青認為現在有個好機會，朗茲女士是個很不錯的切入口。

接下來一段時間，漢尼拔在忙着調-教威爾，顧青在忙着申請大學的事，朗茲女士一如既往的像鬣狗一樣遊走在各種連環殺人案中，日子似乎歸於平靜了。

平靜也就意味着，「無聊」找上了門，而它則是像顧青這樣人的剋星，他得做點什麼讓日子變得不那麼無聊，而最近他在調查的一起搶劫案件——沒錯，顧青已經無聊到用搶劫案來打發無聊了——的元兇，一個異裝癖，傑克·威廉姆斯他在異裝后和異裝前絕對的判若兩人，顧青的唱詩班網絡的成員被騙過去了，導致了信息延遲，但不要惹處於無聊狀態下的會演繹法的技術宅，顧青接手后不到半小時就抓了威廉姆斯小姐一個現行。

顧青看了看威廉姆斯的駕照，上面是他身為正常男性的照片，再看了看他眼前嫵媚動人的威廉姆斯小姐，多看了兩眼找出了威廉姆斯小姐的破綻。顧青眨了眨眼，「你的化妝水平是我見過最好的，而我專收專業人才，所以威廉姆斯小姐，你願意為我工作嗎？」

……

漢尼拔作息時間在沒有狩獵的情況下都很規律，臨近午夜時，他正打算回卧室休息了，卻接到了養子吉姆打來的電話。漢尼拔在接通電話的那一刻起，正聽到吉姆在爆粗口，這可真是難得，而且這個時間點，「出什麼事了嗎，吉姆？」

「所以說我最討厭女孩子了！」吉姆咬牙切齒的說，隨後他又帶着點躍躍欲試的說，「Daddy，我們倆還沒有一起處理過獵物呢，哇啦啦，那就#擇日不如撞日#了，把這起意外變成美好的意外~」

吉姆說話很跳躍，漢尼拔推敲著認為他這次狩獵不在計劃中，更有可能是不得已的，再者和女孩子有關？漢尼拔眯了眯眼睛，能想到的女孩子，最大可能就是安吉爾的女朋友了。

是的，安吉爾畢竟是主人格，他在#賠了夫人又折兵#后沉寂一段時間，還是再度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只是還不懂得#吃一塹長一智#，新交了一個比他大十歲的女朋友，似乎尋求父愛不成改尋求母愛了。漢尼拔也只是通過吉姆知道一些，為什麼不是安吉爾呢，那是因為安吉爾現在和漢尼拔的父子關係很僵硬么。對於安吉爾交女朋友這件事，賽恩一如既往的作壁上觀，而獨佔欲旺盛的吉姆很不開心，至於玉教主，他現在還沉浸在修鍊內功中呢。

漢尼拔沉思一番，認為最有可能是安吉爾的女朋友徹底惹惱了吉姆，被吉姆獵殺了。作為一個體貼又有本事的養父，在這種時候為養子善後，那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還別說，漢尼拔以前就沒有機會給吉姆收拾爛攤子，這個小傢伙天生就是做狩獵者的，漢尼拔以前也沒覺得有什麼，現在日漸代入到父親的角色中，有了能給養子善後的機會，感覺還不賴。

等漢尼拔全副武裝帶着狩獵工具來到吉姆所說的地點時，出乎意料的發現倒在血泊中的不僅一隻獵物，吉姆正捧著臉蹲在一旁看他們血緩緩流淌，聽到聲音抬頭看過來：「Daddy，你來啦。」

漢尼拔好奇的問：「它們怎麼惹到你了？」

吉姆哼哼唧唧著：「我一點都不想說。」

不說歸不說，漢尼拔也沒有勉強，在吉姆處理獵物時搭了把手，鑒於這三隻獵物都是吉姆獵殺的，漢尼拔就很有規矩的沒有從它們身上拿走什麼器官。

等處理好了，他們倆從陰暗的巷道里走出來，在不遠處就是仍舊還熱鬧着的酒吧街，五顏六色的燈光照在身上也看不出什麼來，但等再往外走到了路燈下，漢尼拔意識到不對勁了：吉姆手裏還拎着一頂棕色假髮，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並不是他平時喜歡的風格，黑色機車夾克，修身牛仔褲，腳踩及踝靴，脖子裏還纏着一條藍色的圍巾，簡單的裝扮把他襯得很率性，以及還有股揮之不去的淡淡違和感。

漢尼拔沉默片刻，緩緩開口：「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身上衣服的品牌並沒有出男裝款。」吉姆身上這套衣服是中性款不假，但也掩蓋不了它是專為女性設計品牌的事實。

吉姆聞言一僵，隨手就把那頂棕色假髮——它的長度看起來也就比吉姆現在真金髮的長度長那麼一寸——扔在地上，試圖踩個稀巴爛，又發現腳上穿的及踝靴也很娘氣，二話不說把靴子也踢掉了。

漢尼拔看了看，沒有告訴養子那是一款男式及踝靴，他試探著開口問：「或許你願意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吉姆？和女孩子有關？」

變化無常是吉姆的缺點，老實說，那是他唯一的缺點，他一點都不介意展現他的這個缺點，所以上一刻任性把鞋踢掉的吉姆，下一刻把鞋子撿回來穿上，還把那頂被他踩了幾腳的假髮，整理好了戴在頭上，掐著腰尖著嗓子沖漢尼拔「撒嬌」：「哦，爸比，人家喜歡那條裙子，你能買給人家嗎？Mua，人家最愛爸比了！」

漢尼拔：「……」

講真的，漢尼拔着實被噁心到了，這可是其他人格都沒有達成的成就。更奇妙的故事還在後面呢，像玉羅剎來的那天一樣，在給漢尼拔驚嚇或驚喜后，他們就在書房談話了，大家認一下親，免得日後見面會誤傷自己人么。

新人格叫娜塔莎，但她堅持讓漢尼拔叫她安東尼，她非常大喇喇的坐在沙發上介紹著自己。

——這次不用賽恩出來翻譯了，控制欲強的賽恩似乎對他沒有覺察到娜塔莎的出現而不悅，從來不喜歡女孩子的吉姆更不願意搭理娜塔莎，所以剛來就似乎被排擠的娜塔莎就得到了身體的控制權。

娜塔莎對打攪了她好事的三人組——他們已經成為吉姆的獵物了——很憤恨，憤恨過後帶着十二分惋惜道：「Youknowwhat，那個金髮大美妞顯然對我有意思，我不用半分鐘就拿到了她的電話號碼，我們原本該有一個美好夜晚的。哦，其實學校里有個英文老師是我的菜，」她特別熟稔的報出了那位英文老師的三圍，末了又聳聳肩，「可是吧，我這個人是很有原則的，不吃窩邊草，不過等畢業了——」

剩下的就不用她多說了，她臉上的曖昧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至於漢尼拔的反應，不可否認的，娜塔莎爽朗率性的性格讓他在心裏鬆了一口氣，他真的不好現象新出現的人格是像吉姆捏著嗓子演出來的那種嬌滴滴類型的女孩子，他該怎麼應對。

同時也在心裏評估著娜塔莎，通過賽恩和吉姆的反應，再有娜塔莎這番話里透露的，可以肯定的是娜塔莎存在有一段時間了，她選擇了蟄伏，而且很聰明的沒有被賽恩察覺到。只不過，她自己按捺不住的偷溜出來……泡妞，卻沒想到一出馬就碰上了鐵板，或許那金髮大美妞（用娜塔莎的話來講）本來就有主了，這就導致了危急情況下，常常在夜裏出沒的吉姆被驚動了，娜塔莎這才暴露了自己。

——唔，#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可以用在這裏吧，不過娜塔莎，又或者該叫她安東尼的事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