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十章:鳳臨江山

第三百零十章:鳳臨江山

這一批東西就經過他一個人的手?除了他有機會換掉?誰還有這個機會。

侍衛被他冷冽的寒氣嚇得渾身打顫,面色慘白,後背冷汗直流,說話都幾乎語論無次:「王……王爺,屬下不敢說假……話,真的沒有換,沒有……請……啊……」

話還沒說完那戳在頸脖處的刀尖嘩啦一聲,刺穿他的咽喉,鮮血直流。

他似不可置信的睜大一雙眼瞪着墨宮軒,沒想到他會如此狠,真的要殺他。脖間的痛,在喉間蔓延。

可他仍不甘心的張著嘴,血浸濕了他侍衛服,從嘴裏如瀑布一樣冒出來,想說話都顯得無力。

「找死!」

墨宮軒睨着他的眼神,殺意衝天,手用力一挺,那把插在侍衛咽喉的刀直接劃破頸脖。

侍衛死不瞑目的瞪着眼睛,連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就倒身摔在地上,那血淹沒了他的臉。

突發的狀況,大家都驚訝得張大嘴,都感覺那一把刀尖就像也插進自己的咽喉一樣,窒息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墨宮胤見狀,面色一怒,原本想出手阻止都來不及,只能沖着墨宮軒那殘暴的樣子怒吼:「墨宮軒,你瘋了嗎?他是無辜的,他要是換了還會這麼傻回來等着你殺嗎?不問青紅皂白就亂殺無辜,你覺得你有資格做一代君王嗎?就不怕天下人嘲笑你嗎?」

驟然,一把血刀刷拉一聲直朝她面門刺過來,墨宮軒陰沉着一張俊臉,睨着她:「別假惺惺的,若不是他換的?難不成這些寶藏會長翅膀自己飛走不不成.....」話說到一半時,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神一凜,冷聲質問:「是你吧!你找到的那些寶藏是從本王哪裏偷龍轉鳳得來的是不是?」

問出最後一句時,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字一句。

此話問出后,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變得不可思議,這又是演得那一出?

墨國皇帝沉着眸,目光凝着他們兩人,心思沉默。

榮舒黎與南城熏就知道這事,並不意外他會這麼問,因為此時他再反應過來,只能說明他也太愚鈍了。

只不過他突然這樣拿刀指着墨宮胤,真怕他一時瘋了也像剛才那樣一刀給她刺過去。

榮舒黎看到那一把血淋淋的佩刀,又離得那麼近,嚇得花容失色,顫聲道:「軒兒,別衝動....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好不好?別傷了胤兒。」

她的擔心安全是多餘的。

「母妃,他不敢殺我的,你不用擔心。」墨宮胤側眸沖着榮舒黎柔聲安撫,姿勢不動,立在原地,緩緩垂眸瞥了眼那指著自己的刀,那上面還殘留剛才死去的侍衛的血,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她只看了一眼,便抬起眉梢看着墨宮軒,沒有一絲猶豫,直接回答:「不管東西是我怎麼得來的,但最終它就在我手裏,那就是我的東西,而你,在這一場決鬥之中,輸了。」

輸了就要按照開始的約定履行,人證物證都在,想賴也賴不掉了。

聽到她的話,墨宮軒突然冷聲長笑:「哈哈哈......」笑聲滲人,就那手中的佩刀在她的面前搖晃。

眾人不解,他在笑什麼?雖然被他們兩兄弟搞糊塗了。

墨宮胤微微一怔,眯起眸,滿目疑惑:「你笑什麼?」

難不成他不認輸嗎?

墨宮軒笑聲止住,只是唇邊那一抹笑是那麼詭異,冷冽,他盯着她說:「本王笑你太無知了,本王為何要認輸?那一批寶藏是本王千辛萬苦從聖教峽谷之中運出來的?你想佔為己有,真是白日做夢。」

「你非要這樣死鑽牛角尖嗎?大家都看到的,我的箱子裏全是珠寶,金條,銀子,而你的箱子裏面裝的全是石頭?你還想怎麼狡辯?」墨宮胤望着他直接開口反駁。

「那都是你偷梁換柱,你就只會耍這些小陰謀詭計嗎?」墨宮軒一聲厲喝。

「哼。」墨宮胤冷笑:「是你輸不起。」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你是不是覺得本不敢殺了你。」墨宮軒徹底的被她那一句話震怒了,手中的佩刀朝她的眼睛更深入幾分。

見裝,南城熏一個閃身攬住墨宮胤的肩膀,朝後退開兩步躲開他的攻擊,站穩后,他眸.色一冷,真射着墨宮軒,沉聲怒道:「墨宮軒,若你敢傷她一分,朕會讓你痛上一萬分。」

並不是他懼怕墨宮軒,而是墨宮胤不允許。

否則他如此三番五次的傷害她,出言不遜,南城熏真的很想殺了他。

墨宮軒沉着俊臉,斜眼睨着他:「南城熏,你管得也太多了吧!這裏墨國不是南京,你有什麼資格插手。換寶藏的事一定與你有關吧!你以為每天與她這樣眉來眼去就可以做我們墨國的駙馬了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直接震驚得呆掉。

雖然大殿之中的人都知道墨宮胤的真實身份,可這樣公然提出來人,墨宮軒也太膽大了。

墨宮胤一怔,南城熏俊黑沉。

墨國皇帝立在原地,一眼掠過他們,眸光輕閃,不知在深思什麼,卻不開口阻止。

榮舒黎心中一痛,紅着眼看着墨宮軒,啞聲道:「軒兒,你怎麼可以這樣說翎兒?她可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麼可以如此羞辱她。」

「她不是我親妹妹,她是一個害人精。」

啪.....

驟然,「啪」的一聲,一記清脆的耳光突兀地響起。

「住嘴。」

榮舒黎聽到他的話就直接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氣得胸口微微起伏。至於殿內的所有文武百官都用着錯愕的目光看着他們,像在這一刻時間都停止了一樣。

震驚的不僅僅只有墨宮胤和南城熏,就連墨國皇帝也被那一耳光給震怔住了,忘記要如何反應。

墨宮軒抿緊唇,俊美白皙的臉頰上多出五個手掌印子。

榮舒黎顫抖着手,緊緊的凝着他的臉,眼淚像珍珠一樣簌簌落下,心如刀絞,泣聲道:「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一切都是我的錯,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你明明知道她那個時候只是小孩子,她懂什麼?你明明知道鳳子萱是自願那麼做的,你都還是將這一切源頭都怪在她的身上,你不覺得你太殘忍,太不公平嗎?」

「殘忍?公平?」墨宮軒聞言面色一沉,目光如針那麼尖細,惡狠狠的瞪着榮舒黎:「是,她的命好?有你這麼好的一個母妃,還有一個肯為她犧牲自己的好皇兄,唯獨只有我,恨不得她死。不過你也說對了,我確實恨不得她死,用她的血,用她的肉去祭奠子萱。」

墨宮胤聞言,心痛萬分,眼睛微紅,抿緊唇。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真的不知道?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解開這些結,拯救這個痛不欲生的男人。

「說來說去,你就是為了子萱的死才如此痛恨翎兒和胤兒是不是?那好!我來告訴你真相。」榮舒黎痛心疾首的邁步走到他的跟前,目光幽幽的盯着他的,眼淚潸然落下,將一直潛藏在心底深處已久的秘密說了出來:「子萱死於天花病,並不是真正的被燒死的。她哀求我,用她的屍體與翎兒調換,她說這是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什麼.....」墨宮軒聞言身子一晃,臉色一白,幾乎站立不住,彷彿此時此刻,他的心因為榮舒黎那最後一句話碎成一瓣一瓣的。

怎麼可能呢?

絕不是真的。

一定是騙人的,都不是真的。

震驚的何止他一人,殿中所有人被今日所發生的事震驚得暈頭轉向了。

就連墨宮胤身子亦是一僵,完全被這個所謂的真相給徹底震撼住了。

「她知道你一直很疼愛翎兒,聽聞她的事情,她怕你為翎兒的事難過,也怕你接受不了她快要病逝的消息,便想用自己的身體換得翎兒逃過一劫,讓你永遠記住她。」榮舒黎眨着眼,嘆息道:「這就是真相,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子萱怎麼會那麼做?你是騙人的,騙人,我不相信。」墨宮軒腦子裏亂成一團,不可置信的沖着榮舒黎冷聲咆哮,眼中卻酸澀一片,心好痛。

他雙手緊緊擰住自己的衣服的領口,感覺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捏住了咽喉,喘不過氣來。而腦中卻莫名的響起一道清脆,輕柔的聲音:「軒,你能穿白色的衣服嗎?感覺你好喜歡紅色,穿紅色的衣服好妖嬈,像女人。」

這話是那麼清晰,一字一句的在耳邊迴響。

「軒,你會娶什麼樣的女子做妻呢?」

「軒,可以為我穿一次白色的衣服嗎?那怕一次都好?我怕有一天我沒機會再看見了,你今天就穿一次給看看我好不好......」

「你為什麼不穿白色的衣服呢?我給你做的那一件?」

鳳子萱曾經對他說過的話,突然之間變得很清晰,彷彿她就在他身邊,不停重複著那些話。

墨宮軒只覺得頭快要炸開了,好痛,好痛。

「啊.......」他猛然抱緊那頭痛欲裂的頭,痛苦的嚎叫。

他這一動作,把大家都嚇到了,所有人以為他接受不了真相,痛得發瘋,朝後退開。

榮舒黎也嚇了一跳。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墨宮軒悲痛的低喃,神色恍惚,整個人像陷入了黑暗世界裏,哪兒墨沉得可怕。

「皇兄....」墨宮胤看到他悲傷的樣子,擔憂的輕喚。

換作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接受這麼殘酷的真相吧!

恨了這麼久,謀劃了這麼久,竟然只是一個錯誤。

「皇兄.....」她朝他慢慢走過去,喚出這一聲呼喚時,眼淚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原來有時候,有些痛可以這麼的讓人難以面對,她向墨宮軒徐徐靠近,南城熏並沒有拒絕,黑眸深邃幽深的凝着他們。

聽到她的聲音,墨宮軒聞聲慢慢抬起頭來,一雙憤紅的眼睛睨上她,眼淚在那一瞬間,從他眼角緩緩溢出。

他眼中悲痛的神色絞着她。

突然之間,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還能說些什麼。

真相是那麼殘忍,像一把鋒利的劍,就那麼狠狠的捅進他的心窩,哪兒已經痛得麻木,僵硬,毫無知覺了。

「不是你的錯,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不要再恨了,好嗎?」墨宮胤靠近他,攤開手臂直接擁住他僵硬的身體,淚如雨下,泣聲痛哭:「不管以前發生什麼,現在發生什麼,我們都忘記好不好,把那些不愉快都忘記,重新開始。我相信子萱姐,她也是這麼想的,因為她是那麼愛你,那麼的愛你.....」說到最後,她幾乎是泣不成聲。

錯了這麼多年,是該結束了。

墨宮軒被她緊緊擁住,身子不由一怔,整個人楞住了,無措得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她的哭聲是那麼痛,字字句句都是那麼深入人心。

「我輸了,輸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他眼神悲凄,喃喃低語。

他伸手將她推開,緩緩後退著,腳步踉蹌,身子在搖搖『欲』墜。

「皇兄.....」墨宮胤從他的懷中退出來,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樣子,嘶聲低呼,痛苦的神色糾結在眸子裏。

「別叫我,我不配。」墨宮軒緩緩抬眸,看着她,蒼白的俊臉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你贏了,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我會實現約定,離開你的世界,你的視線,離得遠遠的。」

那兩句你別叫我,你不配。你贏了,我輸了,深深的刺痛着墨宮胤的心。

彷彿他這句話是在與她告別。

她不要,不要。

「對不起,我也是剛知道真相,如果早一點知道真相,我就不會換掉那些寶藏,就不會和你搶,和你爭。」

「就如你所說,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墨宮軒聽到她的話,出聲打斷。

墨宮胤一顫,咬緊唇,「皇兄....」

墨宮軒凝着她,一瞬不瞬,倒退的腳步朝前一邁,站在她的面前,那雙邪魅好看的眼中流出一滴透明的眼淚,他緩緩抬起手,撫上她的臉頰,聲音不再是那麼冷冽,而是透着絲絲溫柔,他說:「真的好久,好久沒有這麼近的看過你了,你長大了,懂得照顧自己,也懂得怎麼去經營自己的幸福,這也就足夠了。聽着你叫我一聲聲皇兄,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我現在要去找子萱,我要去陪她,要去感謝她。所以,墨國就交給你了。」

墨宮胤搖頭,「不要.....」

「一切都結束了,我突然覺得好輕鬆,像卸了一個很重很重的包袱。」墨宮軒看着她,眉眼微微揚起,俊美臉上勾起一抹微笑,是那麼魅惑,是那麼好看。

撫在她的臉頰上的手緩緩垂下,一步一步朝後退,目光流轉,看向榮舒黎,也是揚唇一笑,卻是不語。

「軒兒....」榮舒稱心痛的看着他。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是知道墨宮軒自願放棄了。

墨國皇帝面色沉凝,一雙眼瞟了眼墨宮軒,卻未見他看自己一眼,只是看了眼榮舒黎一眼便轉身朝大殿之外漫步走去。

那身姿,那背影,是那麼瀟灑,又是那麼孤傲,就形同如那飄蕩在海面上的孤舟。

墨宮軒一步步朝外走,那從外面透進來的一點點白光折射在他身上,泛著粼粼的光澤。

他走得了無牽掛,了無遺憾。

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徹底的結束了,他的怨,他的恨統統就埋葬在這大殿之中。

一場賭局,就此定了勝負,卻未有一個人覺得有勝利的歡喜感,倒是滿滿的悲愴感。

墨宮軒離開大殿之後,墨國皇帝就當眾宣旨墨宮胤是墨國的新君主,三日之後登基。

寶藏入國庫,墨宮胤登基之日也舉辦得極為濃重,繁華,城中幾乎挨家挨戶都發放一兩銀子與一袋大米。

而整整這三天裏,一直沒有墨宮軒的消息,彷彿他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這日,是墨國新君登基之日,宮中喜慶連連,城中也喧嘩,鞭炮連天,百姓喧囂同樂。

可東宮卻因找不到墨宮胤,所有人都焦頭爛額,眼看這登基的時辰就快要到了,可這人卻平白無故的不知去了哪兒,找遍整個皇宮,就差把東宮給掀了,都未找到人。

南城熏也急得不行。

東宮。

「這丫頭到底去了哪裏?這祭拜時辰就快到了,耽誤了可不好?」榮舒黎聽到墨宮胤失蹤的消息,也擔心得不得了,不顧身體來東宮詢問。

南城熏一臉暗沉,焦急得都快要發瘋了。平常她不管做什麼都會通知他一聲,為何今兒卻一句話都不說呢?

「難道是墨宮軒?擄著了她?」

除此之外,他還真想不出來,她為何突然就不見了?

榮舒黎蹙起眉,忽然想起了什麼,疑惑道:「你提到軒兒,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昨兒她跑到我屋去問我,子萱的墓地在哪裏.....你要去哪兒......」

話還未說完,就見南城熏已經翩然轉身離開了屋子裏。

城外東坡一片墓地。

白雪茫茫,四周被白絨絨的雪花飄浮在半空,落在峭壁上,樹枝上,地面上,像一幅美景,是那麼美不勝收。

山腳下徐徐落下不少不深不淺的腳雪印,而行走在雪地之中的人,玉樹臨風,梨花帶露,一襲素白衣袍上泥水點點,卻無損她的絕美傾城,妖魅英俊。墨宮胤手中提着一壺女兒紅朝山上那一處墓地快步走去,眼看就要到了目的地,她突然停下腳步,遠見一片山丘之上那座墓地旁邊有一道白衣勝雪的人影,清雋挺拔,卻又如斯瘦削,他正在拿着一塊塊木頭搭建木屋。

她只看一眼,便繼續邁步朝那人走去,而那人似聽到聲音,訝然轉身過來,正是墨宮軒。

他一臉錯愕的神情,漂亮的眼睛直直凝着她,見她走近,啞然開口:「你怎麼來了?今日不是你登基之日嗎?」

墨宮胤望着他,笑得燦爛,將手中提着的酒壺沖着他晃了晃:「是呀!所以我才想與皇兄一起分享這一份喜悅。」

(這幾天開始上班了,所以白天幾乎沒有時間更新,還一天去店裏打掃衛生,剛開業,每天累得全身痛死了,回來都不想動了,指甲都是痛的,但我還是熬夜寫到現在,終於寫了5000字出來,我也可以去睡了,謝謝包月的朋友門,還有訂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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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臨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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