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三):龍飛失蹤

大結局(三):龍飛失蹤

兩人行走在這夜間小道上,都很謹慎,深怕附近都設有什麼幻術或陷阱,一直走着,墨宮胤與洛汐都未說一句話。

已走過半個山腰時,洛汐大步一跨,走在她前面去:「這路連火把都沒有設,皇上得當心些,深怕設有什麼埋伏.....」

「多慮了,他不會這麼無聊做這些事的。」墨宮胤瞟了眼洛汐緊張的樣子,平靜回答。

她了解龍飛,在這種小事上動手腳,根本不是他的性格。

既然他已經邀約自己,那他就會在約定的地方等着她。

洛汐本還想說點什麼,可墨宮胤已經跨步走到他前面,繼續走着。

墨宮胤沒有顧及他的心思,徑直朝前走去,突然,眼前一晃,就有兩名朝國侍衛迎上來:「陛下已經等候多時了,兩位快請!」

她腳步一頓,面色一凝,高聲問道:「他人呢?」

「陛下在亭子裏。」侍衛回答。

墨宮胤聞言目光一凜,直視兩人身後對面的那一間草廬。

草廬三面紗帷圍合垂下,入口左右各懸了只夜明珠,泛著幽幽珠光,廬中石桌石凳,桌上擺了酒盞茶點,中間坐着一人,手中拿着一杯荼正悠閑的品茗著。

果然是他,龍飛。

「你來得正是時候,這酒剛剛溫好。」聲音淡漠,龍飛面無表情啟口,端坐原位,只隨意做個手勢,竟連個欠身的動作都沒有。

面對着他,墨宮胤直接走上前去:「酒就不必喝了,既然來了,就把事說清楚……」落坐后,一雙眼緊盯着他。

洛汐沒有跟上來,只站在亭子外面,就算來了,也沒有多餘的石凳給他坐,而且他要上來也被侍衛攔在外面。

對面龍飛聞言面色沒有一絲波動,而是慢條斯理的撥動着石桌上面的酒盞,倒滿一杯放在她的面前,才緩緩抬起眸,那雙琥珀色的眼深邃,暗沉。

「酒里沒毒。」他漠然的開口,眼神朝亭子外面站着的洛汐瞥了眼,看隨之山下看去,俊臉仍是很平靜。

彷彿洛汐,甚至山腳下那一隊精兵,他從未放在眼裏。

墨宮胤見他如此淡定,根本一時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垂眸瞥了眼那杯熱酒,毫無猶豫的伸手去端起,仰頭就飲盡,然後將杯子砸在桌面上,冷漠開口:「酒我喝了,現在可以說你約我到這裏來到底是何目的?」

就算想要救景凌,自己也要沉得住氣,先弄清楚他的目的。

龍飛俊臉訕然揚起一抹笑意,眼神閃動,那笑容是那麼刺眼,自言自語道:「孤一直知道,你最愛做的一件事,就是飲酒,而且還是孤親自釀製的女兒紅。」

他一邊說,一邊繼續再將酒給她盛滿。

彷彿對於她的話,他置若罔聞。

墨宮胤心裏氣惱萬分,她承認,她是喜歡飲酒,特別是他釀製的女兒紅,不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剛才她喝了,心裏也沒起一絲漣漪,證明什麼?證明自己根本不在乎那些事了。

「放了景凌。」她懶得與他周旋,直接一語雙關進入主題:「你放了他,我立刻退兵。」

提到景凌,龍飛望着她的眼神總算有一絲波瀾,他緩緩眯起眼,聲音不冷不熱:「孤只想與你安靜的坐一會,暫時不想談有關別人的事。」

「龍飛,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和你之間早就沒有什麼可談的了?」墨宮胤終於忍無可忍,驀然起身站起來,沖着他泠聲咆哮:「你要還是一個男人,就不要用逃避的方式解決問題,直接一點?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條件,開口便是,不要再浪費唇舌,浪費大家的時間。」

對面她的憤怒,龍飛愣了下,隨即笑道:「孤要你,你做得到嗎?」

「無恥。」墨宮胤聞言一聲冷嗤:「我說得很清楚,很明白,我和你之間已經完蛋了,徹底的結束了,不管你做什麼,用什麼威脅,對我來說,都沒有用,沒有知道嗎?如果你非要用這些方式來挽救那拼湊不起來的感情,只會讓我更瞧不起你。」

龍飛俊臉上的笑容不變,似對她說的話毫無動容,他淡淡的笑着,低頭伸手將放在面前的酒盞拿起來,一口而盡,唇角揚起一抹苦笑,抬眸凝着他,目光複雜,無奈,答非所問:「是不是我放了景凌,你就會開心?」

不管他怎麼做?

那怕為了讓她回到自己的身邊,他暴怒,甚至低聲下氣,她都會無動於衷,不肯給他一個機會?

墨宮胤聽到他的問,心頭一震,霎時怔住了。

他說什麼?

在這一刻,她心竟然有些凌亂,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龍飛臉上那笑,似笑非笑,可聲音,可眼底卻是慢慢的悲愴感,見她怔然的凝著自己,那熟悉即陌生的凝望,像什麼尖銳的東西狠狠攪着他的心口,好痛,好難受,甚至是好悔。

「這也算是孤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說罷,把手拍了拍,暗處有人抬着一頂棺材走到亭子裏。

墨宮胤一臉驚疑,眼睛緊緊的盯着那由四個人從暗處抬出來的龐大黑色棺材,面上還有泥土,可見這一副棺材是剛從泥土之中刨出來的。

看着這龐大有些像是夫妻合併的棺材,她一時懵住了。

就連站在外面的洛汐也是一臉驚愕。

「這是什麼?」她疑惑的蹙起眉,問龍飛。

雖然她心中已有答案,可是還是想聽到他親口說出來。

「你想要的東西,景凌與阿離的屍骸。」龍飛起身站了起來,走到棺材的面前,轉身對着她回答。

「那...城牆上掛着的人又是誰?」不是景凌嗎?

為何他在這副棺材裏呢?

墨宮胤感覺,思考在這一秒卡住了。

龍飛漠然輕忽一笑:「掛在城牆上面的人只不過是一個死囚,而這裏面才是景凌的屍身。原來那日在絕崖頂上看到他們那樣的死去,讓孤在那一刻徹底的清醒了,想想之前對你所做的那些事,真是滑稽又可笑,不僅沒有讓你回到孤的身邊,反而把你推得越來越遠。」

墨宮胤怔怔的看着他,見他眸中湧現出一抹沉痛之色,望着自己的眼神也是那麼悲傷。

她竟一時無言以對。

「本來將他們二人已經合葬,可你們一直強行索要,那孤就還給你們,帶走吧!」龍飛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深深的凝望着她,臉上,眼中都是滿滿的深情,不再像往常那樣冷眼相對。

此時此刻,他像極了之前那個龍飛,那時的他總給她像迷團一樣的疑惑,甚至那個時候,她覺得這個男人是這個世界最完美,最有魅力的男人。

而現在,他仍然還是當初那個深情,深不可測的男人。

他的話音剛落,剛抬着棺材了來的人,再將棺材抬起朝山腳而去。

墨宮胤瞥了眼那漸漸消失在小路之上的人影,轉過頭看着龍飛,聲音不再疏離,緩和了幾分:「你真的.....願意讓我帶走?」

「有什麼願意的?只是兩具屍體而已?孤留着也沒有什麼用?」龍飛眸光柔柔,淡然一笑。

「其實,你是故意的吧!就想利用此事引我來見你?」墨宮胤忽略他的臉上那一抹笑,直接開口反問:「而在你算計之中,我也會如約而來。我不知道你為何突然改變了主意,但是,我還是想對你說一聲謝謝。」

龍飛望着她,離她只有兩步之遠的距離,彷彿這之間相隔了千山萬水,他怎麼也跨不過去,而她也會為他而跨過來。

他笑,笑得很痛,也很緊定:「因為孤愛你,只是想換一個方式去愛你,或許你不會再拒絕孤了。」說罷,唇角的笑容逐漸斂起,眼中似有什麼晶瑩的東西在晃動,他側身過去,背對着她,閉眼之間,眼淚從眼角流出。

望着他背對着自己,那背影似孤寂,寂寥。

冷風一陣,又陣吹拂,將他的衣袂和墨發吹盪著。

也因為他的最後那一句話,她突然找不到一句話來回他。

她就那麼樣靜靜的凝着他的背,而他也那樣背對着她,不肯回來。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墨宮胤突然開口:「我會退兵的。」說完這幾個字,她深看他一眼,見他沒有仍還是沒有轉過身後,便轉身朝山腳的路口走去,沒有一絲停留。

洛汐見她走出亭子,而景凌和阿離的屍骸也得到了,雖然沒有檢查棺材裏是否真的是兩人的屍骸,可見龍飛都做到這一步了,應該不會說謊。

兩人相視一眼,便一起朝山下走去。

至於身後那站立在亭子裏到最後一直默不言語的男人,在墨宮胤與洛汐朝山下而去,逐漸消失的身影時,他驀然轉過身來,而此時,他面色蒼白,琥珀色的雙眼泛著血絲和血淚,而嘴角也溢出一絲血絲。

他目光如炬的望着那道嬌影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時,臉上再次淡淡一笑,眸光悠悠,低喃:「翎兒,從今日開始,再也沒有人會傷害你,利用你了,因為那個傷害,利用你的人,已經不會再出現在你的世界裏,視線里.....」緩緩抬起手撫上那微微起伏的胸口那,在那兒還插著一根她曾經插進去的銀針,而因這一根針,他的時間已經達到了極限,能在最後一刻再見她一面,已足矣。

而她體內中的魔毒,曾經服了兩次解藥,至於第三次解藥他已經放在她剛開始喝的那一杯酒中了。

該做的,都做了,他再無牽掛,走得也安心。

三日過後,墨宮胤應諾,說服大家願意退兵,在她有生之年不再會侵犯朝國的邊境。

可也在這個時候,他們聽到了一個消息從敵軍傳來,說是朝國皇帝失蹤了。

聽到這個消息,有大快人心的,甚至有懷疑他是不是暗中又在搞什麼鬼。

唯獨只有墨宮胤,心裏空落落,一時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不過,謠傳的消息被證實過了,確實朝國皇帝龍飛在那一晚與墨國皇帝相約見面后,就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去哪兒,他還擬旨將皇位退給自己的兒子,立靳連城為太后,命離將軍為護國將軍,扶持兒子龍瀮登基。

(最後一章:會在11點之前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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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臨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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