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凌兒,你何必編這個謊?只要你承認你吃醋,然後向櫻妹道歉就行了啊!」那蘭陽皓不相信她。

「你這個大笨蛋!」見他就是不肯相信她所言,她傷心地怒罵一句,轉身跑掉。

此時,陰霾罩頂的烏雲間瞬間落下傾盆大雨。

「陽皓哥。」樓雨櫻見那蘭陽皓怔然望着項幽凌離去的背影久久不動,臉上儘是傷痛,她心中護意滿盈,楚楚可憐地叫了一聲。

聽見叫喚聲,那蘭陽皓身子驀地一震,回過神來,望向樓雨櫻。

「大哥,先進屋裏去。」那蘭月軒在一旁提醒著那蘭陽皓,同時牽着妻子的手率先進入櫻閣里避雨。

這趟他們前來,是要為樓雨櫻再做治療,不過,看這種情形,樓雨櫻這女人沒有這麼單純,只是一直深深對樓雨櫻感到愧疚的那蘭陽皓似乎並沒有看出她深沉的心機。

【第九章】

天空劃過一道閃電,雨狂暴地傾瀉而下,從進宮以來,項幽凌還未遇見過下雨,雨滴毫不留情地擊打在她身上,讓她渾身濕透,雨水順着她的衣裳下住淌流,使得她渾然已成一個雨人。

她不停步地繼續在雨中行走,不時滑倒的她,泥濘遍身,但她反覆地爬起再行,這時的她心中只感覺到悲痛與絕望,他竟然不相信她?

「小姐!小姐……」

耳際隱約傳來小盈和彩屏的驚呼叫聲,一把紙傘很快地撐在她頭上,而彩屏則握住她的手臂,牽引着她往琉璃閣的方向走去。

「小姐,你怎麼淋得這麼濕呢?也不避避雨,要是生病了,這可怎麼辦呢?」

只見雨中的項幽凌淚流滿面,凄楚的臉、空洞的眼情,令小盈和彩屏互覷一眼,有些不知所措,更有着擔憂。

兩人眼神交流,決定先帶她回去換下一身濕衣。

當兩人帶着她進入琉璃合,正欲進入寢殿時,項幽凌卻突然掙脫彩屏的牽握,站在雨中,仰起螓首,任由雨水打在她的臉上。

「小姐,你別這樣嚇奴婢呀!」彩屏見狀,心裏又慌又急,連忙伸手再去抓握項幽凌的手。

項幽凌怔怔地望着彩屏,空洞的眸漸漸聚焦,直勾勾地盯着彩屏,似喃喃自語,又似在對她低訴著自己的心情,彩屏仔細傾聽,卻覺一陣鼻酸,眼眶也跟着紅了起來。

「若是有一種愛,有一種痛,無法得到,也無法割捨,那就讓這場雨幫我釋放,幫我解脫吧!」

然後,她突然渾身似是被抽幹了力氣般猝然軟下了身子,彩屏和小盈驚呼一聲,小盈將紙傘丟棄一旁,幫着彩屏一起扶著項幽凌回到寢殿。

彩屏連忙喚來宮女和小廝送熱水進來,又喚人煮薑湯,這才轉身幫着小盈替項幽凌換掉一身濕衣。

兩三個小廝的動作很快,一桶又一桶的熱水被提了進來,倒進了大浴桶中,不消多久,浴桶就被注滿了熱水。

待小廝全部退下后,其中一名宮女對她們說:「項姑娘由我們來服侍,你們倆渾身也都濕透了,快去換件衣服吧!否則要是着涼了,可就不好了。」

聞言,彩屏和小盈互覷一眼,然後再望了項幽凌一眼,項幽凌這時似乎已回過神,她對兩人道:「你們就下去換衣服吧!」

「是。」彩屏和小盈這才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你們都下去吧!我可以自己來。」項幽凌對她們說,身子已浸入熱騰騰的浴桶里。

「是,那麼奴婢在外面候着,項姑娘要是有任何需要,只要吩咐一聲就行了。

「嗯!」

項幽凌懶懶應了一聲,然後緩緩闔上眼,將螓首垂放在曲起的膝蓋上,聽着暴雨打在屋檐上,滴答作響,心裏亂紛紛的,頭腦雲時一片空白。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她隱隱聽見外室似有交談聲,但身心感到極度疲倦的她,在昏昏沉沉中聽得不甚清楚。

突地,她抬起螓首,迷濛中,只見高大俊朗的那蘭陽皓站在自己眼前,濃眉微蹙,彎下身來,大掌探入水裏。「水都涼了,為什麼還不起來?」

聽見他溫柔的苛責聲,臉上那關懷的神情,如夢似真般地令她抬起縴手,慢慢撫上他的頰,「你……」

才說了一句話,她縴手一抖,連忙縮了回來,望着他的水眸里有着驚疑,她這樣的表現令那蘭陽皓臉上掠過一抹痛楚與心疼,他伸手將她從水裏給提抱起來,一掌往後接過彩屏手裏的大布巾。

「凌兒。」他嗓音瘠啞地低喚,將大布巾緊緊裹覆著她濕淋淋的嬌軀,將她抱了起來,轉身抱着她在椅上坐了下來,讓她坐在他的膝蓋上。

那蘭陽皓頭一抬,瞥了彩屏一眼,彩屏會意地將薑汁放在桌上,然後退了下去。

項幽凌感覺到他的大掌在自己赤裸的肩膀上游移,她像是倏然回神般地在他腿上掙扎著,他不放,她嚷道:「讓我下來!」

那蘭陽皓心痛他是那個傷了她的人,見她神采不似往日般精神活躍,眼神不再閃躍着天真,頓時手一松,她立刻跳下他的膝蓋,遠離他的懷抱,直到離他一段距離,才用警戒的眼神望着他。

那警戒、傷痛的眼神令他心如刀割,他站了起來,不由自主地朝她伸出大掌——

她卻突然像是受不了地大喊。「夠了,你站在那裏就好,不要再過來了!」

她猶如受傷的野獸般低吼著,令那蘭陽皓黯然神傷,黑眸幽幽復幽幽,十分深邃複雜地盯着她,似誘哄般地溫柔低語。「我不過去,但不管你有多氣我,把這碗薑湯喝下去,嗯?」

他已聽聞彩屏的報告,對項幽凌後來之舉與所說的話感到十分心痛又心疼,他怎麼可以傷她至此?她是他愛的人啊!

聞書,項幽凌慢慢走了過來,端起薑湯,正要遠離他,他先踏着大步離開,「不,我離你遠一點,你坐下來慢慢喝。」

見她依言坐了下來,臉上卻還是有着對他警戒的神情,他任由心痛蔓延,語氣真摯誠懇地對她說:「凌兒,對不起。」

他道歉的話令她一震,她將喝完的湯碗擱在桌上,慢慢抬眸盯着他,「你知道你為什麼對不起我嗎?」

「因為我不信任你。」

他毫不遲疑的回答令項幽凌紅了眼眶,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着,見狀,那蘭陽皓大步定向她,一把將她攬入懷裏。

霎時,項幽凌像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般在他懷裏哇哇大哭着,一隻手還在他的背後用力捶著,宣洩著自己的委屈與悲憤,哽咽抽泣地控訴著。

「你壞、你欺負人……嗚嗚……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

那蘭陽皓心裏如釋重負,他知道她原諒他了,也願意理她了,他伸出大掌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乖,都是我不好,你別哭、也彆氣了,嗯?」

項幽凌將臉上的眼淚、鼻涕全數抹在他的衣服上,負氣地道:「人家就是要哭,你管我!」

「乖,我不是要管你,我是心疼你,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哭,我有多心疼。」

她驀然抬起被淚水洗滌得晶亮燦目的眸,噘起朱唇道:「你要是真心疼我,會這樣欺負我嗎?」

「是是是,凌兒,對不住,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懷疑你。」他拍了拍她的背,她埋首賴在他的胸膛里,他一把抱起她,來到床上。

他將她置放在床鋪上,俯望着她,伸手輕撫着她的芙頰,每一下都充滿著憐愛。「凌兒。」

「陽皓,我真的不知道姊姊會因為愛你而甘願自毀容顏來詆毀我,我真的被她的舉動給嚇到了,你知不知道剛才你不信任我,讓我難過到好想乾脆死去算了!」

那蘭陽皓眸光充滿憐惜與愛意,俯首吻上她的朱唇,再抬首對她說:「對不起,我不會再讓你這麼傷心了。」

那蘭陽皓眸底藏着最深的懊海和遺憾,如果時間可以倒轉,他斷不會再潔樣傷她,尤其剛才季子妍替樓雨櫻把脈后,發現樓雨櫻身子骨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差,而且臉上和左側胸口的傷疤都已快痊癒了。

要不是季子妍私下與他交談,提醒他樓雨櫻似乎真的如凌兒所說愛着他,否則不會故意隱瞞自己的病情,也對治好臉上的疤興趣缺缺,憑着她女人的直覺,他還是謹慎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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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王子的無邪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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