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133章 殺狼
那狼首帶着兇悍，一身白毛在月光下泛著晶瑩的白亮，正是曾在不姜山脈遇到的風狼。
白色毛皮多是頭狼，想必四周會有狼群在側。
韓湘謹慎停立三丈外，手上印決半捏，以防有變。
而那風狼碩大的狼頭上，正掛着一雙如銅鈴般的大眼，帶着幽光緊盯着他。
韓湘暗思：「這風狼天賦限制，即便是極限也只有築基威能。想來這頭已到了極限，略顯返祖之勢。」
同時又探出神識查看四周，嚴謹提防在側會有群狼，群起而攻。
一人一狼遙相對峙，有夜風在側，更有螢火點點。
忽有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韓湘耳邊，「你是人類還是妖獸？」
那頭狼嘴唇嗡動，竟能口吐人言。雖還有些僵硬晦澀，但已能盡數表達其意。
韓湘驀地一怔，他早見識過那河蚌神識傳音，也明悟此時他身在河蚌體內，是以其神識能流散道身邊，帶着聲音波動傳遞意念。
但若想要如之前雲霄真人與晏無華那般傳音入迷，非得金丹有成不可，神識緩慢脫離血肉，自稱道胎雛形。
是以韓湘雖神識強大，更讓徐風曾錯覺誤以為金丹修士。但卻不通法門，是以也難以傳音出口。如今這頭狼更是異類，非是神識傳音，更是嘴唇肉語。
韓湘不覺聽的驚疑，嘴裏也自回道：「我是人類。」
那風狼忽地一聲長嘯出口，聲音也帶了幾分威脅之意，道：「你既斬殺了那古柳，吞噬其妖氣，何不快快離去，還來我處幹什麼？」
韓湘雙眼微眯，黑洞的瞳孔帶着一抹血色光芒，冷聲道：「那古柳雖有鍊氣後期之功，卻妖氣未免薄弱了幾分，不堪我用。」
風狼長嘯，韓湘接着道：「今次晚輩為求成道，而冒昧借用前輩苦修之道果。他日若得道成，必定還前輩一個仙身正法，不負重恩。」
那風狼非是如古柳般的溫和性情妖物，本就屬野獸，凶意強盛，哪裏肯將自己苦修之妖氣盡付韓湘？
當下一聲怒吼，獠牙開張，便是一道風刃帶着陰寒之光直射韓湘胸膛。同時那風狼再度開聲道：「我聽過你與那古柳之話語，既是妖道少主，我本當成全與你。只可惜你此際功力微末，我怎能甘心把數百年之功盡託付與你？」
聲音憤怒，也正是這個道理。
韓湘怎能不知，他本就不佔道理，此間更是心有愧疚。眼見風刃****而來，忙閃動靈蹤躲避開去。同時周身墨光繚繞身周，霎時化作殘影欺身風狼而戰。
那風狼蟄伏山野數百年，不曾有過觸其風頭之妖前來。此間韓湘以人身操縱妖氣，反倒引它戰意濃郁，四蹄在地面一抓，便猛地躍起，速度竟不弱於韓湘直撲而來。
隨着狼身躍起，其一根粗壯的雪色尾巴也化作棍棒一般，帶着凌厲勁風掃向韓湘胸膛。
韓湘早有與風狼對戰之經驗，此間再戰，更有先天功之浩然霸道加身，哪裏肯輕易放過？身姿閃動，一股築基初期的氣勢轟然流散。
兩相對峙，風狼妖氣強盛，韓湘更也不弱。
風刃又來，韓湘祭起北斗七星劍陣化作光幕硬接上去。同時身軀扭動，先天功的動作再被當做武技躲避了風狼的利爪獠牙，又避過巨尾橫掃。抬起一腳便直直踢在了風狼的胸腹處。
風狼受力猛地跌落地面，同時風刃瓦解，劍陣得寸進尺再度逼身而去。
「啊.嘔.」
狼吼震懾霄漢，驚起四周妖獸逃離。更有飛鳥膽怯，被那強悍妖氣與兇猛獸意震懾，撲棱了翅膀便跌落山野，再無了聲息。
韓湘也被那風狼一聲怒吼震動，同時耳邊風動，隱約覺得正有無數稀碎之聲正急速逼近。
忽然心中警兆頻起，韓湘忙閃身側過頭顱。正有一隻灰毛風狼帶着強勁兇悍之意，把一雙利爪劃過韓湘外衣而過。
同時深寒透體，更有數道亮光閃爍身外草木之間。
韓湘看的真切，那道道亮光正是一柄柄鋒利的風刃。而其後叢林之中，幽綠眼光閃爍亮起，約莫十數頭風狼頻次出現身周。
風狼群呈包圍之勢將韓湘圍聚其中，簇擁在那白毛頭狼身周。更有風刃深寒****，盡數斬向韓湘身軀要害。
韓湘早擔憂四周會有風狼在側，此間見到正中心念所想。但他的心中不時有河蚌之獸意翻騰，更有古柳之妖氣澎湃，聯合了先天功之霸道不屈，再有血幡之狠辣之意。
韓湘只把一雙空洞的眸子環顧四周，身姿閃動躲避開****而來的風刃，更帶着一絲狠戾的獰笑環視周身狼群。
他聲音也帶了幾分狠戾，道：「八個鍊氣初期，三個中期，兩個後期，一個築基前期頭狼。好好好.」
三聲好字出口，便聽那頭狼猛地一聲長嘯，再出人言道：「你便是帝俊傳人，此際也要你身死當場，留下天妖聖禽功做我成就妖神之仙法。」
接着頭狼再次一聲怒吼，像是在操縱四周群狼一般。
狼吼頻次響起，交疊山野，跌宕叢林。妖氣升騰而起，化作幕布遮雲蔽月，將這一片山野間，彷彿化作幽冥地獄。
韓湘戰意早起，在狼群怒吼周側的瞬間，猛地閃動身法，向著距離自己不過三尺外的一頭灰毛風狼拍打而去。
手掌墨光繚繞，帶着一絲吸引之力如漩渦，在群狼還未反應過來的瞬間，便直直拍在了那頭鍊氣初期的風狼后脊之上。
吸力透過血肉皮毛而下，那風狼一聲嘶吼響起。接着肉眼可見的，身軀瞬間萎靡，彷彿精血被吸食一般。
皮毛緊貼著骨架，看着如那被血幡吞噬了血肉的飛仙教眾人一般的乾屍。
韓湘只覺毛骨悚然，但心中戾意更重。不知是先天功，還是那妖氣灌體，亦或是血幡之因。
韓湘如品味美食的餓漢，舌尖在上下嘴唇輕舔了一下，搖頭道：「妖氣薄弱的很，妖丹更算不得美味。」
一切電光火石，群狼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噴吐出風刃****韓湘，同時身軀閃爍，帶着殺機撲殺而來。
不想不覺暗嗤果真是妖物，靈智底下。同時又怒吼出聲道：「你們若不幫我也自無礙，此間卻反要殺害我性命，奪我造化。也休要怪我心狠手辣，剝奪你等超脫輪迴的資格。」
他雙目帶怒，聲音冰冷。靈蹤閃爍避過了風刃狼爪，身子微動躲開了獠牙巨尾。更有法訣變動，操縱劍陣阻擋那築基頭狼，身子化作殘影，再次掠向一頭距離稍近的鍊氣初期風狼。
那對妖氣的渴望蔓延心田，再次化作吸力漩渦加負手心，直直印上風狼背脊。
妖氣入體，韓湘只覺心頭一陣舒暢，隱有明光閃耀腦海。卻依舊隱隱有阻隔半分，觸之不得。
韓湘略顯迫切，身子閃動更快。
那風狼畢竟是妖獸，所行所戰多是按照心中的獸意撲殺，未免單調薄弱。
韓湘在身上留下三兩道傷口后便已摸清了這狼群的攻擊方式，當下身隨意動，靈蹤閃動更加詭異莫測。
不是有鍊氣風狼被韓湘吞噬，化作乾屍連同妖丹也破碎殆盡。
而韓湘周身的氣勢越發強勢，築基前期的氣勢更加渾厚飽滿，非是之前那般單薄而空虛。
但心神中的明光依舊拉扯不到，更覺近在咫尺。韓湘心中戾意也隨着妖氣漸重。
終於再一頭鍊氣後期風狼被韓湘吞噬，他猛地一聲長嘯，心頭震顫，彷彿如有春雨灑落，滋潤身軀。
「啊.」
嘯聲帶着舒暢之意，更有歡快情感，壓制了風狼的嘶吼，更阻斷了其間帶着深沉的怒意。
修行一途，爾虞我詐，爭鬥不休。或因資源，或因造化，等等千般，卻都是為了自身更加強悍，兼之對天道感悟更深。
韓湘卻是此間異類，他行走的乃是妖主帝俊另闢蹊徑之路，不休天道，只證真我。是以天道不認，更不得飛升成仙。
而韓湘此間因種種造化機緣，更是在這條路上更添了無窮詭秘，較之帝俊又是一番別樣境地。
同時其間兇險，只有韓湘自身知曉。他吸收著妖氣迫使自身強橫，化作真元墨光流轉丹田經脈。但他觸手所在的前方卻非是那一座浩瀚而滄桑的道台虛影，那只是一團混沌，其間有法則流散，更有道醞變換。
韓湘心有所感，更想到之前明悟築基之法時，那道台對自己的排斥，甚至降下道罰懲戒。
而此間這混沌雖不同於道台，卻更有浩淼蘊含，亦是大道所在。更加之這混沌隱有韓湘自身之氣息流散，彷彿正是自己身軀神魂中暗含的一絲未曾觸及之處。
這不正是修行自身，成就真我之路？
「既然天不存我，我自不必再追隨與你，我自成一路，我自身便是道，我的路，也就是成道之路.」
明悟在心，念頭再無堵塞，一片瞭然之意灑下神魂，照耀丹田心脈。
韓湘放聲長笑，僅存的一個鍊氣後期風狼，還有那白毛築基頭狼帶着殺意之眼怒吼身邊。
他笑聲帶煞，戾意存胸，妖氣混合真元使那墨光更加濃郁，彷彿深淵迷霧。
兩隻風狼怒吼回應，無奈聲音較之韓湘雖強大，但氣勢已漸漸不如。更有一絲畏懼隱現兩狼心頭。
不待動作，韓湘再次化作殘影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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