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半日閑

第十七章 半日閑

安安靜靜在「御亭」鎮窩了一陣子,只待蘇州城內各種情緒沉澱下來之後,老張才打算返轉城中,跟長孫無忌好好地做一把交易。

老陰貨這種人,老張十歲的時候都沒把他當人看,更別說現在他已經人到中年,再講什麼情分都是假的。

跟政治生物將情分,首先必須在政治上有實力。沒有實力,就沒有情分,只有自上而下的憐憫,或者自下而上的敬畏。

「你這畫的是甚麼?」

「御亭」鎮有臨湖臨河的別墅,是個極大的園子,原本是「御亭」鎮當年的倉儲衙署,還充當關口收稅的地界。後來「御亭」因為蘇州常州越來越發的物流系統,沒幾年就衰敗下來。

整個市鎮的人口,從巔峰的一萬多人,直接降到六七百,且大多都是不願意挪窩的本地人。

修了二層樓,二樓臨湖的窗口視野極好,只是寒春天裏也沒什麼景緻,李月純粹是靠想像畫了一副柳堤出來。

「『月堤』啊。」

裹着狐裘,裏面卻穿的不多,香爐在房間里染著,也不怕冷。陽光透過窗戶玻璃,落地好大的一塊光斑。

站在李月身後摟着她,隨意披了一條毯子的張德穿着一雙翻毛拖鞋,打着呵欠,手掌很是不老實地深入狐裘之內,無意識地揉捏撫摸著。

「阿郎莫鬧!」

嬌叱了一聲,耳尖卻是紅了,大約是自小不受重視,又是個沒靠山的公主,心思敏感的同時,身體也意外的敏感。

床笫之間的趣味,她便和別的女郎不同,不似武順那般反差劇烈讓人大呼過癮,細微的逗弄,讓她躲躲閃閃又欲拒還迎,反而是能撓到某條公狗的癢處。

「呵……」

溫柔地在她耳邊吐了口氣,輕輕地咬住了耳廓,舌頭略作舔舐,李月原本懸空的畫筆,當時就摔在了桌面上。

「別、別鬧……」

她便是個軟糯的性子,明明在求饒,卻又閉着眼睛香腮浮紅,白皙的脖頸上,又泛起一陣陣小小的疙瘩,微微地發抖,可又嬌軀溫熱,片刻呼吸急促起來。

手掌在狐裘之內遊走,手指略作撩撥逗弄,女郎的呼吸越發急喘,最後竟是身子向後靠着,才能舒緩一下身體的感覺,雙手撐著桌面,粉面勝似桃花,鮮紅欲滴眸寒春水,當真是叫人愛不釋手情不自禁。

「老夫操勞一夜,這日頭上來,便是餓了,你這小娘,怎地也不知道體恤一番?」

「阿郎……」

她到底不是懵懂的少女,張德在她翹臀上只是輕輕地拍打了一下,頓時十分知趣地伏在案上,貝齒輕咬朱唇,一副決計不願意再說話的模樣。

撩開寬大的絲袍,褪了小衣,手指略作引導,正待使喚個手段,卻又停了下來。

遲遲不見進來,李月一臉迷離之餘,終於鬆口回望問道:「阿郎怎地停了?」

她問出口,瞬間又覺得羞惱,正見張德一臉戲謔地俯視着她,又聽這賤男人說道:「你且繼續執筆作畫。」

「呸!哪有阿郎這般玩法……」

啪!

一巴掌扇在白嫩嫩的翹臀上,嬌呼一聲,遂安公主殿下再是不情願,到底還是拿了畫筆,一隻手支著案桌,一隻手懸着筆,似是要畫個什麼。

「怎麼不畫?」

「啊?」

李月訝異地回頭看着張德,「當真要畫么?」

「隨便畫個甚麼……便是個消遣。」

「那便畫只魚兒……」

筆尖兒剛剛戳紙,卻似有別的東西戳了進來,「呀」的一聲,什麼魚兒不魚兒的,畫筆似是橫刀,便在紙上划拉出去好長的一條。

「你這畫的是甚麼魚兒?是黃鱔魚兒?」

聽得張德調笑,遂安公主哪裏不知道這是自家男人的惡趣味,心道這作怪的玩法也虧難他想得出來。

她也是有些「骨氣」的,便是當真要畫一條魚兒出來,只是「啪啪啪啪」作響,整個畫紙就成了塗鴉,原本的柳堤彷彿是被甚麼狗子爬過一般,上下左右滿滿當當的筆觸,好好的物事,就被糟蹋了個乾淨。

「嗯……」

實在是受不住那等敏感,李月終究是沒了「骨氣」,原本是執筆,現在卻是攥筆,緊緊地攥在手心,深怕沒處借力。

老張玩了好一會兒,終於從窗前書桌玩回了榻上,胡鬧了一個早晨,日上三竿的光景,李月還沉沉地睡着,畫筆依舊攥在手中,粉面潮紅終於褪去,一切又歸於平靜。

「聖人說的好啊,**總比眼淚乾得快一些……」

他不抽煙,不然怎麼地也要折騰點煙草,然後卷一支事後煙。

午飯直接就在房間里吃了,等到李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自從張德告訴女郎們睡眠對保養的重要性,她們再忙,都會保證「美容覺」從不缺席。

哪怕最拼的崔珏和武媚娘,也是每天都要午睡一個小時左右。

帶着女郎在太湖邊上鬼混的同時,長孫無忌也忙得不可開交,江東的「巨頭」們齊聚蘇州,各家的宗長、家長、素有名望的族老,紛紛前來拜訪。

這種大場面,怎麼說都是個超大型宴會。江東還沒有幾個人有資格能讓長孫無忌單獨會談,而有資格單獨跟長孫無忌說話的,也沒必要自絕於江東。

宴會,就成為了慣例。

整個蘇州城全新洗牌的名利場中,唯一缺席的,就是不在本地的本地頂級「巨頭」張德。

不過宴會眾人也很清楚,他來不來都不重要,他的態度來了即可。

不管是對長孫無忌還是對江東各家而言,都是如此。

「主公,張梁豐依舊在望亭鎮。」

「可曾遊玩?」

「不曾,就在望亭鎮,未見乘船坐車行走。」

「嗯。老夫知道了。」

長孫無忌微微點頭,拂須笑道,「他這是由得老夫在蘇州城內做個買賣。」

「可是主公,難道他半點不爭么?這蘇州常州,本是他鄉籍,拉攏鄉黨才是正理啊。」

「他拉攏甚麼鄉黨?拉攏這些個江東老世族還是豪強?」

長孫無忌不屑地搖搖頭,「在他眼裏,這些個『老鄉』,大抵上跟京城錦衣玉食之輩是一路貨色的。你不懂。」

言罷,長孫無忌忽地想起一事,問道:「去江陰送禮,可見着人了?」

「見着了。」

親隨點點頭,「江陰老闆娘確實是安平公主殿下,還有……」

「還有甚麼?」

「淮南公主殿下似是也在江陰,而且……」

「嗯?」

「似有身孕,以小的所觀,只看肚子,大概有幾個月了。」

「……」

沉默了一會兒,長孫無忌低聲罵道,「入娘的!」

「……」

親隨嘴唇一哆嗦,本想說在望亭鎮的女郎身份,想了想,還是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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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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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半日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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