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二章 公孫康洛陽滅佛

建安二年秋，洛陽，白馬寺。

永平七年（64年），漢明帝夢到金人從西而來，繞着宮殿飛舞，於是讓眾臣幫着解夢。

博士傅毅說西方有神，稱之為佛，應該就是陛下夢中所見的金人。

明帝大喜，於是讓大臣蔡音、秦景出使西域，求取佛經佛法。次年，蔡音、秦景率領數百人開始了西去之路，並且在大月氏見到了印度和尚攝摩騰和竺法蘭，見到了佛經和釋迦牟尼的畫像。蔡秦二人大喜過望，立即邀請兩個和尚到洛陽傳法，兩個和尚正中下懷，於是跟着使者團到了洛陽，並且拜見了漢明帝。

隨後漢明帝令人在洛陽西雍門外三里御道建造白馬寺，以供兩個和尚居住，並且讓他們翻譯佛經。數年之後，二僧翻譯出了《四十二章經》，是史上第一部漢譯佛典。之後的一百多年時間內，時常有西方來的和尚到白馬寺翻譯佛經，白馬寺從而成為大漢朝排名第一的翻譯經書佛典的道場，連帶着全國其他地方也建立起了不少寺廟，蠱惑的很多漢人也削髮為僧。

和尚們起先還很老實，只是念經禮佛，翻譯佛典。後來大漢朝廷逐步衰落，各地戰亂四起，以白馬寺為首的寺廟趁機大肆侵佔土地，用各種手段殘害百姓，偏偏還不用向朝廷繳納一文錢的賦稅，日子過得富足而逍遙。

公孫續平定天下之後，發佈了《告流民書》，勸說各地流民迴轉家鄉，並且承諾由當地官府主持分配土地。此書一出，無數流落他方的百姓開始扶老攜幼返回家鄉，洛陽一帶也不例外。然而因為白馬寺侵吞了周邊的十幾萬畝土地，導致官府分配土地的時候捉襟見肘，洛陽太守張綉數次前往白馬寺磋商都無功而返。由於白馬寺是皇家敕造的寺廟，張綉不敢擅作主張，於是向已經搬回長安的朝廷上了奏章，請求朝廷指示如何應對。

大權獨攬的公孫續二話不說，立即命令已經投靠朝廷的平遼侯公孫度之子公孫康率領五千精銳騎兵，帶上自己的命令前往洛陽解決此事。

去年秋，公孫續親自率領四十萬大軍進逼遼東，同時水師戰船也傾巢出動，逼迫公孫度率眾投降。隨後在公孫度的帶領下，公孫續的大軍歷時四個月，一舉滅掉了高句麗和三韓，徹底把朝鮮半島納入大漢朝的版圖之中。如今的朝鮮半島已經改名為『遼東州』，是大漢朝最大的州郡，首任刺史是公孫續的妹婿郭嘉，如今正在公孫續的鼎力支持下大力發展捕魚業，其中捕鯨是重中之重。

公孫康策馬站在白馬寺的大門外，望着地上緩慢燃燒的線香，臉上殺氣騰騰。自從投靠朝廷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奉命出兵辦事，早就下了決心要把公孫續的命令徹底執行下去。

數千名精兵悍將分散開來，把整座寺廟圍困得水泄不通。

大群百姓站在遠處圍觀，這其中大半都是土地被白馬寺吞併的百姓，他們神色振奮，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土地拿回來。

寺廟內已經亂作一團，和尚們在百姓面前趾高氣揚，為所欲為，甚至敢和洛陽太守張綉正面對抗，但是當他們面對朝廷大軍的時候卻一個比一個膽怯，攝摩騰和竺法蘭的徒子徒孫們爭吵不休，卻無人主動站出去和外面的大軍對話。

攝摩騰的第五代嫡系弟子、白馬寺的主持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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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和尚用力敲了敲木魚，大喝一聲：「肅靜！」

眾僧一怔，迅速停止爭吵。

法敬沉聲喝道：「公孫康只給了一炷香的時間，爾等不思對策卻吵吵嚷嚷，成何體統？法明，汝乃佛堂首座，對此有何見解？」

法明口宣佛號，肅然答道：「主持，當日張太守前來的時候，老衲就提議劃出部分田地給那些百姓，奈何無人聽從！如今朝廷大軍包圍了白馬寺，稍有不慎就會釀成大禍，因此老衲舊話重提，不如劃出一半土地交給官府，只要朝廷大軍答應退兵，其他的事情都好說。」

法敬目光來回掃了一圈，問道：「諸位意下如何？」

眾僧早就沒了主張，紛紛點頭贊同。

法敬輕聲道：「既然如此，就勞煩法明師弟走一趟了！」

「謹遵主持法旨！」法明雙手合十答應一聲，帶了兩個小沙彌向外走去。

法明離去后，眾僧面面相覷，當初花了很多精力才強取豪奪了十幾萬畝土地，這一下子就送出去一半，實在肉疼不已。他們又豈會想到，這次的事情根本沒這麼簡單，公孫續要的並不僅僅是土地！

公孫康再次看了看即將燃到底的線香，嘴角露出一絲猙獰，若是線香燃盡之後和尚們繼續做縮頭烏龜，就立即攻破大門殺進去。

就在這時，寺廟大門忽然打開，一個白須白眉的老和尚走了出來。

公孫康皺了皺眉，心裏暗罵一聲，冷冷地盯着對方。

法明雙手合十向公孫康行禮：「阿彌陀佛，老衲佛堂首座法明，見過公孫將軍。」

公孫康冷然道：「終於出來了？本將軍還以為爾等會一直做縮頭烏龜呢!」

法明輕聲道：「將軍言重了。朝廷到底想讓我白馬寺怎麼做，還請將軍明示，若是做得到，我寺絕不推脫！」

公孫康輕蔑地笑道：「都到這時候了，爾等以為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嗎？本將軍明確告訴爾等，自今日起，佛教將會在我大漢朝徹底消失！」

法明心頭駭然，趕緊問道：「將軍此言何意？我白馬寺乃是明帝下令敕造的寺廟，將軍萬萬不可亂來啊！」

「你們這些禿驢真是死到臨頭都不自知，竟然還敢用明帝的名號來壓本將軍！」公孫康冷冷斥責一句，從袖中取出一個捲軸，打開后大聲喝道：「大漢天子詔令！法明，速速跪接！」

法明猶豫了一下，沉聲道：「老衲乃是出家人，歷來只跪佛祖天地，不跪世俗中人！」

公孫康怒喝道：「久聞爾等這些禿驢目無王法，肆意妄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來人，讓這禿驢好好跪着！」

幾個親兵走上前去，連踢帶踹押着法明跪在地上。

跟着法明出來的兩個小沙彌見勢頭不對，趕緊轉身就跑。

公孫康冷笑一聲，並未讓人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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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小沙彌，展開天子詔令，大聲朗讀起來。

這道詔令雖然是以天子的名義下發的，其實卻是公孫續的意思，他在詔令中勒令各地寺廟立即解散，和尚全部還俗，侵佔的土地和財物全部歸還本地官府，然後再下發給百姓。三個月後，若是還有不願還俗的和尚，就以大逆之罪懲處，其親屬全部貶為野人（即黑戶）。

在公孫續看來，佛教有百害而無一利，即使到了後世，和尚們依舊是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寄生蟲，趁著現在佛教尚未大肆擴散，一棒子將其徹底打死，以免將來無法收拾。至於本土的道教，他準備嚴格控制道士的數量，並且定下法規，所有的道觀必須交稅，否則立即取締。

公孫康讀完詔令，法明面如死灰，癱軟在地上動彈不得。

圍觀百姓們卻紛紛大聲叫好，盛讚天子的英明。

公孫康收起詔令，揮手喝道：「立即查封寺廟，不許讓一個和尚脫逃！」

數百將士大聲答應，迅速從大門沖了進去。

法明如夢初醒，撲上來抓着公孫康的戰馬韁繩，大聲叫道：「將軍，不能這麼做！不能這麼做啊！佛祖會降罪的！」

公孫康冷笑道：「佛祖降罪？很遺憾，本將軍只相信天地祖宗，根本不相信什麼佛祖！速速閃開，否則本將軍就不客氣了！」

法明豈肯放手，大聲苦苦哀求。

公孫康沒了耐心，狠狠一槍桿擊打在法明脖子上，後者悶哼一聲就暈了過去。他讓人把法明押到一邊，策馬走進了寺廟大門。

這白馬寺不愧是皇家敕造的，裏面富麗堂皇，塑像全部鍍金，看上去處處都是金光閃閃。

經過一百多年的發展，白馬寺內現有僧侶七百多人，其中不乏膀大腰圓的和尚，不過此時卻無一人敢動手反抗，老老實實被押著出來。

公孫康逼迫主持法敬帶路，去了寺廟的府庫，當他看到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的時候，心裏震驚萬分，早就聽說寺廟肥的流油，沒想到竟然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肥。

法敬已經知道了天子詔令的內容，趁著四周人少，低聲哀求道：「將軍，老衲願意獻出全部財產和土地，只求將軍能放過我白馬寺，佛祖一定會保佑將軍步步高升，福壽延綿！」

公孫康笑道：「大和尚，爾等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當時張太守過來的時候，爾等若是好好對待，又豈會惹得天子大怒？實話告訴你，佛教是一定要被滅掉的，大和尚還是好好想想還俗以後如何生存吧！」

法敬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就暈倒過去。

公孫康讓人把法敬拖出去，又親自帶頭把府庫內的金銀財寶搬到門外，還特意准許百姓們上前觀看，頓時又引來無數罵聲。

隨後公孫康把和尚們巧取豪奪的地契全部歸還給百姓們，接着一把火焚燒了白馬寺。

之後大漢朝各地都開始滅佛，短短數月之後，佛教徹底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