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重歸於好

第90章 重歸於好

「罰你?」冷寂雲把人推開些,一雙鳳目瞧着她,「我人都在朗月樓里,做小伏低還來不及,怎麼敢得罪蕭大樓主?」

蕭琮聽他成心這麼說來揶揄自己,又拉過他的手來,笑道:「朗月樓聽我的,我聽你的。」

冷寂雲一下拍掉她的手,裹起被子轉過身去:「無聊。」

蕭大俠早練得一身越挫越勇的好本領,當即臉皮一厚,又從身後抱住他,輕輕搖晃着:「這回是我惹你傷心了,就罰我今後都讓你開心喜樂,可好?」

冷寂雲惱她嬉皮笑臉的模樣,抬起胳膊狠狠頂她一記,她仍是一絲不松。

待要使勁掙脫開,忽聽蕭琮在他背後說道:「寂雲,我只想和你共此一生。」

男人不由一怔,動作頓了頓。

蕭琮收起臉上的笑意,雙手緊緊箍在他腰間:「江湖人眼裏,蕭琮是個合格的大俠。但我知道在你心裏,蕭琮不是合格的妻子。」

冷寂雲沉默著,雙手垂在身體兩側,沒有抗拒也沒有迎合。

他忽然笑了笑,道:「我一直都明白,蕭琮可以不要夫郎,不能不要姐妹朋友。」

蕭琮身體一僵,也沉默了。

她深吸口氣,額頭挨靠在冷寂雲的肩膀上,苦笑道:「就這麼了解我?」

「多過了解我自己。」冷寂雲即刻便答,沒有半分猶豫。

話音未落,身後一股大力將他猛地扳轉過去,他唬了一跳,身體驟然失去平衡,向後仰倒,卻被蕭琮一把撈住了。

兩人的額頭緊緊相抵,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入耳。

蕭琮胸膛起伏着,兩眼深深地望着他,聲音里含着明顯的沙啞:「蕭琮可以不要命,不能不要你,這個……你也了解嗎?」

冷寂雲雙眸一抖,彷彿不能承受她這樣熾烈的目光。可是剛一撇頭,就被蕭琮猛地捧住臉,低頭狠狠吻在嘴唇上。

她一邊親吻,一邊推着他,把他壓在牆上。

男人的嘴唇柔軟而溫涼,吸引她用自己的唇貼住它們,不停地舔舐,碾磨。舌在齒列間反覆掃過,又霸道地頂開,品嘗其中甘甜的味道。

冷寂雲被她剝奪了呼吸,腦中茫茫泛白。她方才所說的那句話,卻固執地一再劃過。

蕭琮可以不要命,不能不要你,這個……你也了解嗎?

他當然了解。

兩個人一路行來,遇過的兇險不可謂不多。

從朗月樓到阮家村、龍棠山,再到與血閣殺手拚死周旋,及至此次南山之行,這個人都曾豁出性命護他周全。

當身世之謎最終揭開,連串的打擊終於將他逼到最絕望無助的境地,又是蕭琮出現在身後,給予他支撐。

那日雖然睡得昏昏沉沉,但對身邊發生的事也並非一無所知。

他知道蕭琮抱了自己下山,放在馬背上,也聽到她在耳邊低語,我們回家……

男人心底發笑,不無自嘲地想:若當真那麼不願意,那時怎不幹脆拒絕了她,何苦等進來朗月樓再想逃走?冷寂雲啊冷寂雲,你自以為鐵石心腸,也不過是個口不對心的人罷了。

他腦中轉着這些零零散散的念頭,不知何時,蕭琮已放開了他。

冷寂雲全身卸了力氣,半靠在身後的牆壁上,面上潮紅一片,眼中也像蒙了層水霧似的。

蕭琮扶着他雙肩,低垂著頭,看不到眉眼。

兩人粗沉的喘息聲交融在一處。

蕭琮抬起頭時,冷寂雲才看清那雙微微泛紅的眼睛裏,承載着幾欲滿溢的感情。

她動了動嘴唇,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

最後卻只是撥開了他垂落眼前的黑髮,啞聲道:「寂雲,我想你……」你回來吧。

本是極簡單的一句話,卻教冷寂雲禁不住紅了眼眶。

他這次沒有強忍着,淚珠因低頭的姿勢直滾下來。

蕭琮頓時懵了,急得捧着他後頸,手忙腳亂地給他擦眼淚:「是不是我說錯了,怎麼哭了?」

冷寂雲再度拍掉她的手,罵得還是那句:「你混蛋!」

蕭琮心亂如麻,把人擁進懷裏,回得也還是那句:「我混蛋。」她用一隻手揉着男人的頭髮,疼惜地放柔語調,「別哭了。」

冷寂雲不知為何,越是被她這樣抱着哄著,心裏越覺得委屈極了,卻想不出是為了哪一件事委屈。

他忍不住在心裏罵自己,怎麼學得這般沒出息!

可是這幾個月來,他心尖上像纏着個死結,日日堵得難受,如今順從本能大哭一場,反倒舒坦了許多。

他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必定丟臉得很,忍不住又竄起火來,卻不知是氣蕭琮多些,還是氣自己多些,抬手便胡亂地往她身上捶打了幾記。

蕭琮被他哭得手足無措,只知道抱着懷裏的人安撫,要怎樣打都由得他。

直等哭聲稍止,她抬起那人臉孔來,見他兩眼都紅腫了,心頭更難受不已。

冷寂雲忽然抓住了她來給自己擦淚的那隻手,惡狠狠地看着她道:「你若再負我一次,我此生都不會回頭了。」

蕭琮反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再也不會了,我要是再那麼混蛋,你一劍殺了我。」

冷寂雲抽回手來,哼道:「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我把你碎成一百零八塊,扔進河裏餵魚蝦。」

蕭琮聽着這些發狠的話,心間卻覺甜如蜜糖,失而復得的感覺令她欣喜若狂。

輕抬起男人的下巴,許久不曾細細看過似的,目光在他眉目間反覆逡巡,心已柔軟地碰也不能碰了。

冷寂雲被她看得久了,便覺有些赧然,要轉開身去。

蕭琮卻道:「別動。」

冷寂雲一怔,她已傾身過來,托起他的臉,在他額上一吻。慢慢向下,輕吻他眼帘,再向下,啜他的鼻尖。

冷寂雲兩手撐在身後,緊張似的,稍稍抓住了床單。

蕭琮緩慢下移的嘴唇令他生出一種正被一點點吞掉的錯覺,他垂下眼,喉結上下滑動,耳中能聽到自己怦怦的心跳聲。

蕭琮尋到他的嘴唇,卻沒像方才那樣一下子親吻上去,反而保持着一點距離,像嗅聞,又像引誘似的靠近它們,感受着彼此溫熱的鼻息。

男人眼睫顫動,呼吸愈發亂了。

她這才托着他的下頜,印下這一吻。

不同於前次的熱烈,這一吻極盡溫柔綿長,彷彿向對方傾訴著埋藏心底的眷戀。

冷寂雲也像受到觸動似的,不再一味承受,開始慢慢地回應她。

蕭琮便拉着他的雙手環在自己腰后,貼着他的嘴唇着意廝磨,待兩人稍稍分開,男人的雙唇已通紅了。

「待會兒跟我一同去議事廳吧。」蕭琮替他理着衣襟,詢問他的意見。

從去年冬天起,兩人就再也不曾有過往日那般同進同出的情形。

冷寂雲想了想便點頭應下,坐在鏡前時才發覺嘴唇紅腫得顯眼,當即瞪了蕭琮一眼,惱道:「不去了。」

蕭琮將他烏亮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笑道:「怕什麼,我看等會兒誰敢多看你一眼。」過了片刻,又道,「誰要是多看,那準是羨慕咱們。」

冷寂雲臉一黑,氣得拂袖便走,蕭琮忙追了上去,笑嘻嘻地拉他去外間用飯。

到了下午,兩人終是一起出現在議事廳里。

蕭七一眼便瞧見冷寂雲唇上的齒痕,沖蕭琮擠了擠眼睛,一臉壞笑道:「樓主大喜啊。」

「你這死丫頭!」蕭琮眼往桌上一掃,見什麼便抄起什麼,朝她腦袋上砸。

蕭七笑着躲了過去,蕭四見狀皺眉道:「什麼時候了,還胡鬧。」說着將剛剛收到的消息向蕭琮稟報。

原以為蘇家一戰令血閣損失頗重,短時間內不會再有動作。

誰知蘇枕河轉過頭來便又挑起事端,將矛頭對準幾個弱小的江湖門派。

蕭琮先命蕭四派人支援,想了片刻,又道:「我之所以和蘇枕河立下戰約,就是不願看到雙方爭鬥中再有人命損傷。可現在看來,怕是等不到六月初八,她就要鬧得生靈塗炭了。」

冷寂雲明白她心中所想,卻道:「白道和血閣之間難免一場大戰,不是你和她兩人之間一決勝負就可以避免的。」

蕭琮點頭道:「既如此,咱們也該早做準備了。」

蕭四會意道:「樓主放心,屬下這就給各大門派傳訊,邀諸位掌門人前來樓**商大事。」

眾大小頭領一聽說要與血閣決戰,都想起蘇枕河平日的狠辣手段,心下猶疑起來。

她們中的一些人曾跟隨符青參與龍棠山一役,親眼見識過戰局的兇險。

這幾人雖然身經百戰,早已不畏生死,卻恐怕這一步棋落得太早,沒有勝算不說,反折損了白道江湖的元氣。

眾人低聲議論一番,便有人提出疑議來。

蕭琮心中也並非沒有擔憂,卻知此戰勢在必行,待要開口,冷寂雲已率先道:「前次圍攻龍棠山時,朗月樓還未有這般壯大,加上藥師門和我帶去的人手,尚且能和血閣一搏,現如今還有何懼?」

他站起身來道:「蘇枕河頻頻進犯武林,哪家哪派沒受過她的戕害?想當初,武林各派如同散沙一般,不能成事,如今同仇敵愾,又都以朗月樓馬首是瞻,你們還怕滅不了血閣嗎?」

眾人聽他分析,漸漸覺得有理,心中多了幾分底氣。

冷寂雲又道:「蘇枕河一再發難,便是要攪得武林中雞犬不寧,人人自危。到時候不必打,咱們便自敗了。兵貴神速,此刻不出兵,還待何時?」他轉頭問蕭琮道,「你若信我,這事由我主持可好?」

蕭琮見他眉宇間又恢復了往日意氣風發的模樣,心裏高興極了,道:「我自然信你。」

這時又有人道:「茲事體大,究竟戰與不戰,還請樓主三思啊。」

蕭琮卻道:「此事我已交給寂雲全權處理,你去問他罷。」

那人朝冷寂雲抱了抱拳,剛叫聲「冷公子」,便被截斷話頭。

「蕭樓主既然要我主持此事,想必我說話是作數的。冷某的脾氣和旁人有些不同,諸位也想必聽過。從今往後,若再有什麼人臨敵怯戰,在我的面前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動搖軍心……」他目光一掃,一掌拍落案上,「立斬不赦!」

眾人面面相覷,過得片刻,一同應道:「屬下遵命。」竟無一人再有異議。

自此,白道江湖與血閣的最後一場大戰悄然拉開了帷幕。

作者有話要說:先謝謝les~$_$扔的地雷!破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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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終於和好了,撒花~

完結倒計時的節奏,大家有沒有感受到⊙▽⊙

ps:好久沒有求過收藏了,還有點兒不好意思開口的……那個啥,大家喜歡我的話,請收藏一下我的專欄吧,謝謝支持!捂住大紅臉,害羞地跑走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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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骨(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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